白月光他眼瞎_妖贰-第22章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结果跑到一半才想起阁主前几日下山了,不在玄机阁内。于是临了拐了个弯儿; 奔了二少爷舸轻舟的住处。
舸轻舟也是昨日方才回到玄机阁的; 是被催回来的。
舸千帆身死的消息一传回玄机阁; 他娘便闹了个鸡飞狗跳; 非要把责任一股脑盖在舸轻舟的头上。说是舸轻舟这贱种害死了他儿子,好自己做少阁主。
舸翁亭天生冷血少情,儿子死了倒不心疼,只是对夫人的吵闹烦不甚烦,便召了舸轻舟回来给夫人灭火气。
结果就是舸轻舟昨夜差点没被这个口头上的“娘”撕成了碎片。又因为种种关系不好翻脸,愣是演了一晚上的好人,打不还口骂不还手的,折腾了一溜够,还险些被那疯女人一剑劈开了脑瓜子。
要不是现在舸翁亭名下只有他一个正式的儿子,说不准昨儿晚还真就被那女人活剐了解气了。
昨夜折腾之后,他就被判禁足,理由是“未曾护兄长周全”。舸翁亭传书回来的责罚,明眼人都看得出来这是保人的,只不过走个过场。
那小童此刻也顾及不了禁足的事,毕竟阁中大小事务夫人又做不的主。于是直接冲进了舸轻舟的院门,进门就嚷嚷着“二少,出大事了!!”
一副天要塌了的德行。
舸轻舟侧脸到脖子的位置,还有三条抓出来的血痕,现在正在对着镜子上药,神色安然听着那小童吼着“北峰!北峰的机关阵启动了!!有人闯进我们天架山了!!!”
舸轻舟眼神都没赏一个,嗤笑道,“北峰不是坟圈子吗?谁闯山是奔着人祖坟去的,去实践怎么操。人祖宗十八代吗?”
小童慌张得很,甚至都没注意到舸轻舟不同于平常的用词,只道,“可……可这边显示,大片的机关阵都启动了,且范围还在扩大,人还在活动。而且在峰顶,不像是猎户或者野兽误碰啊!”
此时舸轻舟才把那油腻的脂膏涂完,转过头来看了小童一眼,“那就随便找个人去看看。”
小童立刻起身,准备出门找人安排。
“等等,”舸轻舟叫住出门的小童,突然改了主意,心血来潮似的,“罢了,横竖也是无聊,我亲自去。”
小童愣怔了一下,禁足的事儿在嘴边溜了一圈又咽下去了。
舸轻舟既然都这么说了,他自是不敢提醒。毕竟舸千帆死了,以后玄机阁谁当家一目了然,该有眼色还是有的。
所以他只慌忙应了一句,然后便出门安排去了。
那边姜逸北与蒙面人暂时还没分出胜负,倒不是那蒙面人真与姜逸北武功不分伯仲,而是姜逸北之前被毒蛇咬过一口,虽然及时处理过,但多少还有些残毒影响。
现在一动手,气血运行过快,很快就显出来了。姜逸北已经开始觉得脑子有些昏沉,手上动作偶尔会慢个半拍,跟不上。
就是这一瞬的误差,导致那蒙面人的剑擦过姜逸北的腰腹,化破了衣物,在皮肉上带出了一条血痕,顺带割下了姜逸北腰间的玉佩带子。
那古玉瞬间飞了出去,落在地上。二人也皆是停了半拍,姜逸北是因为这伤来的突兀,那蒙面人是盯着落在地上的古玉。
古玉花纹古朴,浮雕着些云纹,正中镂刻着一个“渊”字,垂着雪白的穗子。
这玉是姜逸北从九渊门带出来的。
那人看到那玉明显一顿,停了攻击,而飞身去把那古玉拾了起来。然后纵身几个跳跃,落在较远处,盯着这块古玉,仿佛看见了自己失散多年的亲娘,眼神灼热。
姜逸北则摸了一把自己腰上的伤口,心里感叹分尸了毒蛇真是便宜它了,早知道该带回去炖蛇羹。
蒙面人突然抬起头道,“这玉你从哪里来的?”
姜逸北身上的那道口子,虽不深,却也是有些疼的。此时心里正在跟毒蛇过不去,哪有闲心回答这种问题,只心中愤然道,你管得着吗?
蒙面人遮着脸,说话也是瓮声瓮气的,又道,“你是什么人?”
姜逸北嗤笑:“只怕你我在这地界都干的是些见不得人的勾当,哪里来的脸面问我是什么人?我若是问你你是何人,你会回答我么?”
蒙面人被堵了个正着,不知如何接话。
姜逸北看这人愣怔的样子,不觉失笑,换了个语气打商量道,“你看咱们这同为恶人,也不必与对方为难,一直打来打去的把主人招来也不好。不如这样,你把人还给我,咱们各自别过。”
黑衣人:“什么人。”
姜逸北道,“刚刚在凉亭里待着的那个瞎子。”
黑衣人思索了一番,似乎记不得有什么瞎子聋子的,实话实说,“听不懂你在说什么,阁下找错人了吧。”
姜逸北挑眉,看这人似乎不像在说谎,心下暗道难不成自己真找错人了,可要真与这人无关,那个瞎子又去哪里了?
正在愣怔的时候,突然听闻远处传来了脚步声,声音密集杂乱,似乎来人不少。
姜逸北与蒙面人一个对视,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意外的神色。于是彼此都确定了来人是第三路人马。
想必是刚刚碰了陷阱机关,惊动了玄机阁的暗哨。先有附近的暗哨前来查探打头阵,然后玄机阁总部便会派人来支援。
蒙面人拿着古玉,听着不断靠近的脚步声,心知他们两人需得分开逃跑,于是一番衡量过后,客气地对姜逸北道,“在下不曾见过你要找的人,只是……”
姜逸北还以为这人要说什么线索,却听到那人接着道,“不知可否告知阁下的尊姓大名?”
姜逸北:…………
姜逸北笑了一声,“好说,我姓姜,你叫我爷爷就好了。”
蒙面人一怔,还没反应过来,姜逸北已经率先掠出了好几丈,分明是提前开溜了。
开玩笑,留下姓名等你来日找我算账么?
又不是英雄救美,别人都是等着姑娘来日报答才留名的。谁说结仇打架还要留名了?
蒙面人正准备追上去,却有几只弩。箭朝着自己射。了过来,竟是玄机阁的人已经到了。
蒙面人瞬间被缠住,一时难以脱身。
姜逸北心里记挂着那个瞎子,此刻正往夜台亭的位置赶过去。但是蛇毒依旧在作祟,脑子里颇有些昏沉,就好像是有连着一个月没睡够似的。
阴差阳错间,触动了藏在山林间的机关阵,一脚踏错,不知从何处飞出来几根锁链,就跟活的一样,瞬间绞缠住姜逸北的脚踝。
姜逸北还没来得及挥剑,那锁链便好似有着千斤的力道,拽着姜逸北往下一坠。瞬间把人从树梢枝头拽向地面。
枯叶的地面感受到重压,瞬间塌陷,姜逸北整个摔进了一个放置于地下的铁牢笼里。铁牢笼的上方瞬间封紧,把笼子锁死。
机关一环扣着一环,如行云流水。姜逸北还未反应过来,就已经成了囚牢里待宰的猎物。
不过相比起被困,他现在比较计较的是痛。
本来腰腹就有个口子,现在又被拽得摔进一个大坑,坑底枯枝败叶,一截露出地面树桩子直接插。进了姜逸北后腰的皮肉。
姜逸北咬着牙忍疼,自己做了个心理准备,然后自己起身把树桩子拔了出来。他努力试着想要看一看后腰的伤口,却一扭腰就疼,忍不住骂了一句娘。
好在树桩子短小,位置也偏,没伤到要害。
姜逸北咬牙扯了一截布带勒紧了止血,心里开始怀疑自己最近是不是该找个菩萨庙烧点香,这点儿也太背了。
等到伤口疼痛缓和了一下,他方才提剑把绞缠着自己的锁链砍断。站起身用手撑着后腰的伤口,站都站不直,站直了疼。
他索性歪着腰抬头看了看被笼子栏杆封住的天空,打算提剑试一试能不能破开笼顶。
但玄机阁下的机关岂会让他出去的轻易,他的剑只要划上铁笼的栏杆,便会启动额外的攻击模式。弩。箭从四周射出,似乎打定了主意只要里面的人不安分,就把人射成个刺猬。
弩。箭的攻击密集且劲力十足,姜逸北试过一次就不敢再冒险了。自己现在是个伤号,别回头把自己作成了个尸体。
于是相当识时务地安静在这铁笼下坐了下来。
可这人一安静就容易想多,自然而然地就想到了那个瞎子。虽说自己现在是身陷囹圄,可心里想的居然是希望那个瞎子没出事,最好是再聪明一点,找个地方躲起来。
姜逸北发现自己在想什么的时候,不觉得叹了一口气,心道怨不得人家调侃自己叫娘,这心操的,稀碎稀碎的。
他在铁笼里待了不知多久,就听到脚步声靠近。姜逸北摆出个嬉笑脸抬头看过去,却撞上了一张与那瞎子有几分相似的脸。
姜逸北一愣,随即笑道,“哟,姚公子,幸会幸会,你也来这山里看风景?”
舸轻舟见到姜逸北也颇有几分意外。
他现在看到姜逸北这张脸,就会想到那日抱着东西站在街头的舸笛。
此时也不管舸笛有没有可能和这人一起出现在这里,只捕风捉影地就立刻下令道,“封山!立刻全山搜索。”
姜逸北:“…………”
这是什么反应?我打招呼的姿势不对?
“这人带回玄机阁,严加看管。”舸轻舟看着姜逸北,补充道,“仔细些,别让他跑了。”
下面的人应了一句“是”,然后一圈的人同时抬起了手里的弓驽。
姜逸北:…………
但是射出的并不是弩。箭,而是从侧面一个小孔飞出的银针,银针带有让人麻痹的毒药。
于是数十枚银针一同奔着囹圄之中的姜逸北而去。
而树林的另一边,舸笛刚刚从登天梯上下来,回到凉亭闻到了药藤的香味。摸到了药藤和姜逸北打开的包袱,却没感觉到姜逸北的人。
“……鹧鸪天?”
第39章 咱们一起安【抓虫】
姜逸北再次醒来的时候; 首先看到的是黑乎乎油腻腻的屋顶; 还有粘着死蚊子的蜘蛛网。
他本人躺在一片稻草上; 后腰那一块儿还是有些疼,可能有些化脓了。
不知道是不是睡太久的关系; 脑子里也晕乎的厉害。用了好一会儿才把脑子给调动起来,想起之前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他躺在稻草的草堆上长叹了一口气,心道这一下不知又要耽搁多久; 三叔那边还挨不挨得住。
大概是这一声叹气惊动了别人; 此时方才听到旁边有人问他,“醒了?”
姜逸北一怔,猛地转过头,就看见那个瞎子坐在离自己不远的另一堆枯草上。依旧还是白绢布蒙着眼睛; 一身白衣; 白玉似的皮肤。
阳光从上面的小窗撒进来,照在他身前的那片地上; 阳光里看得到空气中的灰尘上下舞动。
姜逸北看得有点愣神; 明明不合时宜; 他却突然嘴角翘起来,刚刚心里那点糟心的感觉像是飞走了一大半。
姜逸北笑问道,“我这是出现幻觉了?你是来陪我同生共死的吗?”
“…………”舸笛没接这茬儿,道; “烧傻了的脑子可以留着下次涮火锅。”
姜逸北脸皮厚得塞城墙; “你舍得吗?”
舸笛挑眉; 给了姜逸北一个“你觉得呢”的神情。
姜逸北反应了一下; 突然想起来现在的处境是谁导致的,然后掩饰性地干咳了一声。
姜逸北转了话题,问道,“我们进来多久了?”
舸笛道,“你进来大概有三天了,我是昨儿晚上进来的。”
“我睡了三天了?”
姜逸北一愣。
他完全没有时间的概念,没想到平白耽误了这么久,三叔那边也不知道是个什么情况,还好不好。这么一想,好心情又似乎打了折扣。
舸笛大抵是知道姜逸北想的什么,只道,“你还是多想想自己身上的伤,还发着烧就不要想太多了。”
“我发烧了吗?”姜逸北抬手试了试自己额头的温度,但是自己感觉不出来。
舸笛肯定道:“发烧了,昨儿夜里烫的跟火炉一样。”
而且还说了半夜的胡话,舸笛进来的时候见他这个样子,不放心,怕这人烧坏了脑子。坐在他旁边想把他叫醒,结果被这人一把拽住手,就跟饥荒的人抢到了个白面馒头似的,死死抱在胸前,抽都抽不走。
然后舸笛就以那个别扭的姿势坐在他旁边坐了半夜,好在手里抱着东西就不说胡话了。到了早上烧慢慢退下来,这人才松手。
“没事儿,小孩儿才怕烧,我这问题不大。”姜逸北不知道昨夜发生了什么,只不大在意。一边说话,一边撑着自己的后腰想要坐起来,看到舸笛待的那么远,忍不住笑着道,“你就不知道过来扶扶我,坐那么远干什么,我又不吃人。”
舸笛没搭理他。
姜逸北坐起来之后居然觉得还好。和舸笛说话的功夫,头晕已经好多了。后腰的伤口好像也问题不大。
姜逸北心里有一瞬想到,明明伤也不重,怎么就睡了这么久?
不过却也没有深究,很快便在心里开始盘算着如何才能出去,现在自己状态还行,待会儿要是有人过来送饭或者是审问,放倒他们应该还是绰绰有余的。
舸笛似乎也在思索什么事情,整张脸有种类似于空白的神情。
等姜逸北回过神的时候,一眼看过去就有些移不开眼,不自觉地盯着人看了一会儿,多少有几分入迷。
之前便说过,舸笛的相貌并不是什么让人一眼便觉得惊艳的类型。初见只是让人觉得生的清朗秀润,反而是看得越久越觉得这人世上无两,仿佛整个天下找不着第二个这般的人。
姜逸北这时看着舸笛,想到这种感觉大抵是这瞎子的五官耐看是一方面,另一方面大概是要归功于这瞎子的性格。
安静下来便如一尊沉静的玉雕,笑起来便带着说不出的生动。明明看着是个谦谦君子的德行,偏偏偶尔又带点嘴欠,什么话都能给你接上。
他可站在云颠一世清高出尘不染,也可坐于人间烟火处尝酸甜苦辣。
以前姜逸北偶尔会想,可惜这人失了一双眼睛。
现在却觉得,这人似乎无论失了什么都不影响他的风华。
姜逸北站起来,走到舸笛身边坐下。顺带也发现自己身上的伤几乎可以忽略不计。
舸笛有些意外,不太懂这人跑过来干什么。
姜逸北在舸笛的那堆稻草上躺下来,把头放在舸笛的腿上,不要脸道,“借个枕头。”
舸笛:“…………”
姜逸北说是借个枕头,其实根本就不打算睡觉。仗着舸笛看不见,连假装闭眼的功夫都省去了,光明正大靠在人腿上,玩儿人家的一截衣服料子。
舸笛一开始还还没发现这人扯着自己的一截衣服,等到发现的时候颇有些无语,一下拍开人的爪子,“你倒是一点都不着急。”
姜逸北翻了个身,变侧躺为仰躺,看着人白皙而又线条分明的下巴颏,笑道,“着急也没用不是?”
玄机阁造就的地牢,不用去试都知道到底有多结实。现在唯一能指望的就是接下来进来的人,无论是送饭的,还是审问的。只能从他们身上取得钥匙。
所以说到底,现在能做的也就只是等待而已。
舸笛道,“还以为我已经算是足够随遇而安了。”
姜逸北笑起来,“没事儿,咱们一块儿安。”
舸笛:“……为什么你这么一说,就觉得哪里变得有些奇怪?”
“有吗?”姜逸北死不认账,“没有吧。而且随遇而安也不是坏事,随时随地的安静蛰伏,等待时机,多少人一辈子都学不会这个。”
舸笛听着这话,总觉得哪里有些深意。可是又一时察不出来。
姜逸北现在鼻端都是舸笛的味道,明明只是枕着人大腿,却仿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