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执皇帝的黑月光师尊[重生]-第7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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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顿红薯饭,是用红薯和各种粗粮一起蒸煮的,没油没盐也没有配菜,实在是很难入口,但秋雨桐不忍拂了这小姑娘的好意,便勉强陪着她吃,他这具身体其实已经辟谷了,但略吃一些凡食,也并无大碍。
吃饭的时候,阿妞又说了许多事情,秋雨桐终于大致明白了,自己如今的处境,以及事情的来龙去脉。
这个小小的张家村,位于陈朝东边的一个大湖——月牙湖的旁边,村里人都靠种藕和打渔为生,日子十分清苦。
而这月牙湖,又位于沧白江下游,沧白江上游流经陈朝京城,估计自己当年飞升失败之后,躯体便掉进了沧白江,而后随着滔滔江水,一路冲到了月牙湖里,最后沉进了湖边的淤泥里。
如此算来,自己这个躯体,估计在淤泥里埋了至少二十年,要不是这爷孙俩把自己挖了出来,那自己估计就会从水底淤泥里醒来了,嘴巴鼻子里都是泥。
秋雨桐刚想到这儿,阿妞便开了口:“秋先生,你不知道,当时我们把你从泥里拖出来的时候,你的头发耳朵鼻子里面,全都是泥,爷爷费了好大的劲儿,才把你洗干净……”
说到爷爷,阿妞的声音又有些哽了,没再说下去。
秋雨桐沉默了一会儿,忽然又想起了一个极其重要的问题:“对了,现在是什么时候?”
“呃,刚过晌午?”
“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说,如今是什么年份月份?”
阿妞眨了眨眼睛:“哦,你说年份月份啊?如今是昌和六年十一月。”
“昌和六年十一月?”秋雨桐不由得愣住了。
仙盟大会是昌和四年清明节后的事情,之后自己被陆霄掳去了魔界,然后在西征蝙蝠妖族的时候,落进了黑龙谷,最后化掉了……那个时候,大约是六月份。
这么说,已经过了两年零五个月?
霄儿怎么样了?
想到这里,秋雨桐的脑海之中,忽然一阵剧烈的绞痛,仿佛有一柄烧红的刀子,在狠狠绞着他脑髓,与此同时,大量零散的记忆碎片,如同漫漫潮水一般,铺天盖地涌了过来……翠微寒潭……魔丹……谷底……归无涯……好痛……
哪怕只是一些散乱的记忆,哪怕已经过去了很多年,可是那种血肉成泥的痛楚和恐惧,还是刻骨铭心般地鲜明,他几乎是难以自控地,轻轻发起抖来。
归无涯他们用冰蚕蛊虫逼问自己,用各种酷刑折磨自己,他们踩烂了自己的手,刷掉了自己的一层皮肉,捏碎了他的每一处关节……满地都是血……好痛,好痛……可是,魔丹并不在自己手上,自己根本没有剜走霄儿的魔丹,只是引开了那些追杀的修士们……
秋雨桐紧紧咬着牙,脑海中一片茫然。
怎么会这样呢?自己在药王庄的时候,明明已经驱除了冰蚕碧血蛊,又怎么会,又怎么会……这不应该啊……
他混混沌沌地回想着当年那些事情,那些药王庄里的点点滴滴……不知道过了多久,他只觉得自己的一颗心,慢慢沉了下去,整个人仿佛落进了一口寒冷而黑暗的深井,浑身的血液几乎冻结,连骨髓深处都在发冷。
是了,当年那最后一盏心头血,并不是徐神医端来的,而是霄儿端来的,当时,因为没有药浴的刺痛感,他还有些奇怪,但是霄儿说,这是正常的,他也就信了。
可是,如今看来,当年那盏心头血……
秋雨桐只觉得自己整个人,仿佛被一团冰冷的雾气笼住了,又冷,又怕,又迷惘。
为什么……
为什么要这样对他……
再后来,魔界的那些事情……
秋雨桐只觉得头痛欲裂,他根本不愿意去回想,但大脑完全不受控制,他不断地想着,自己向小徒弟哀恳认错的样子,想着自己逆来顺受的样子,想着自己做出的那些极其羞耻的姿态……最后,在那个黑龙谷里,他甚至主动,主动……
而这一切的开端,是因为陆霄说,自己剜了他的魔丹。
可是,自己根本就没有那么做,自己只是幻化出了一颗假魔丹,引走了追兵而已。
既然残存的蛊虫,是因为陆霄瞒着自己,悄悄倒掉了那盏心头血,那魔丹的事情……
秋雨桐没有勇气再想下去了。
或许,魔丹根本就没有丢。
只不过,陆霄知道自己失去了那段记忆,所以骗了自己。
他为什么要骗自己呢?为了让自己内疚,为了让自己顺从,为了满足一些难以言说的**,为了……尝个鲜?
秋雨桐几乎是难以自抑地,想起了小徒弟在他身上做过的那些事情。
他想着自己那种卑微又可怜的内疚感,那些羞耻而柔顺的难堪姿态,他想着陆霄事后那种餍足又愉悦的神色,那种极其微妙的心满意足的表情……他只觉得一股森然寒意,悄然从脊背爬了上来。
那些时候,陆霄到底在想些什么呢?
他是不是觉得,自己这个师尊,简直就是个傻子?他是不是觉得,天底下居然有这么蠢的人,因为从来没有做过的事情,就那样心甘情愿地忍受着他,毫不拒绝地顺从着他,被他折腾成那种样子,也不反抗……最后甚至主动……助他化了龙……
如此说来,就连最后的那些话,那些表白,那些甜言蜜语,也都是……假的?其实,只不过是想让自己,助他化龙而已?
是了,他的小徒弟,从来都是那么聪明。
秋雨桐只觉得头痛得厉害,脑海仿佛火烧火燎一般,胸口却是一片彻骨冰凉。
怎么可以这样……
怎么可以这样……
“秋先生,怎么了?你的脸色好差啊。”阿妞疑惑道。
秋雨桐猛地回过神来,他想勉强对着这小姑娘笑一笑,可是根本挤不出一丝一毫的笑意,只能哑声道:“没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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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5章
“真的没什么?可是; 你看起来……”阿妞的神色十分担心。
“真的没什么。”秋雨桐极其勉强地扯了扯嘴角; 对着这淳朴的渔村小姑娘; 安慰一般笑了笑。
阿妞看着他,似乎还想说些什么,但到底没说。
吃完饭之后,阿妞手脚麻利地收拾了碗筷; 端出去清洗了; 秋雨桐觉得手脚还有些僵硬; 便又躺回了床上。
也是,这个身子被埋在湖底淤泥里,一动不动地过了二十年,这样还不僵硬的话,那才怪了。
“唔……”他深深吸了一口气; 而后小心翼翼地,尝试着提了提灵气。
果然,丹田中的灵气,丰沛而纯净,悬浮在丹田中间的那颗浑圆元丹,也同二十年前一样; 光彩夺目,毫无瑕疵。这个身体的状态; 完全是他巅峰时期的样子,只是运转起来,还略微有些不灵活。
秋雨桐努力引导着体内的灵气; 将那浩浩荡荡的灵气导出丹田,又沿着奇经八脉绕了三圈,居然就有些累了。
他也不勉强,索性睁开眼睛,盯着头顶发黄的陈旧帐幔,发起呆来。
看起来,这个身体没什么问题,很快就能完全恢复到巅峰状态。
可是然后呢?他又该去哪里?
黑龙谷的事情,已经过去两年半了,估计所有的人,都以为他死了吧。掌门师兄他们,一定非常伤心……是了,他得尽快赶回朔雪城。
……陆霄呢?他如今怎么样了?应该已经顺利化了魔龙,统一魔界了,不再需要自己了吧。
他那样骗了自己,算计了自己,自己死了之后,他会……伤心吗?哪怕只是一点点?
或者他会觉得,松了一口气?
秋雨桐只觉得胸口一阵憋闷,不敢继续想下去了。
他一直知道,自己这个小徒弟,从小就极其聪明,不到二十岁,就能把北方外族、满朝文武、陈朝先皇,以及那些精明的皇兄皇弟们,耍得团团转。
如今想来,当年陆霄征战边疆,宫斗夺位,也都是凭的真本事,自己这个笨拙的师尊,其实根本就没什么用。
他这个小徒弟,城府深沉又冷酷薄情,确实是天生的帝王之材,可是当那些算计,终于用到自己身上的时候……他觉得很难受。
他为什么会如此难受?
他是修道之人,爱憎都应该很淡薄。
掌门师兄曾经说过,自己虽然过于单纯,但胜在无欲无求,天生豁达乐观,没有特别执着的东西,而这种心态,是最为难得的道心。
二十年前,正是凭着这份道心,他白日飞升了。
可是为什么,此时此刻,他却觉得如此难受?
难道到头来,他终于还是有所求了吗?
或许,他当初真的不应该下山。
他不想懂什么七情六欲,也不想懂什么悲欢离合,更不想让自己平静的心境,变成如今这副乱七八糟的样子。
他就应该一辈子在问剑崖练剑,在飞来峰打坐,他就应该一辈子不下山,不入世,不收徒……这样的话,就不会遇见陆霄,就可以平平淡淡地过一辈子。
作为师尊,他很失败,可是他真的已经尽力了。
对自己这个唯一的小徒弟,他从来都是毫无保留,能给的,都痛痛快快地给了,不能给的……也稀里糊涂地给了。
陆霄从他这里,拿走了太多太多,他什么都没了,他已经被掏空了,就像一只空空荡荡的珍珠蚌,忍着疼痛被人拿走了所有珍贵的东西,然后也不再被人需要了。
其实,也不能全怪陆霄,只是自己真的太傻了,什么也不懂,没能守住师徒之间应有的那道界限。
如今想来,陆霄十几岁的时候,正是青春勃发的年纪,日日夜夜和自己朝夕相处,或许……或许那个时候,陆霄就对他的身体,产生了那么一点兴趣,所以会试图留住他,会给他做桂花糕,会用好听的话哄着他……他也就什么都信了。
他的小徒弟,跟他说的那些话,到底有几分真,几分假?
药王庄的事情,剜魔丹的事情,他居然从来没有怀疑过,小徒弟说什么就是什么,就连被那样彻彻底底地羞辱的时候,被翻来覆去折腾的时候,他都还在内疚,还在不停地道歉,甚至苦苦哀求自己的小徒弟,希望对方能原谅他,放过他……陆霄当然没有放过他,只是好整以暇地享用他,甚至故意逼着他……其实,只是想看自己哭着求他的丑态而已。
是了,陆霄在玩够了之后,还说过一句话,自己当时没有留意,如今想来,那句话是怎么说的来着?“师尊的味道,也不过如此。”
那个时候,自己到底是蠢到了什么程度,卑贱到了什么程度,可怜可笑到了什么程度……后来被稍微哄一哄,居然又信了他,还主动……
秋雨桐闭了闭眼睛,有种头晕目眩的感觉。
不行,他如今的心境太乱了,他不能就这样回朔雪城……就让他在这个小渔村里,在这个月牙湖边,平静过一段日子,把阿妞的生活安排好,再回去见师兄们吧。
至于陆霄……他不会报复,也不会责问,可是也不愿意多想了。
就这样吧。
他会努力忘了的,他会慢慢好起来的。
又不是什么天大的事,只不过被小徒弟欺骗了而已,只不过被小徒弟玩弄了而已,只不过被梳洗得血肉成泥,只不过被羞辱得无地自容,没什么的,没什么的……
这个世间本来就是如此,他这样的傻子,合该被聪明人玩弄。
至少,他从来没有对不起过别人,这也就够了。
昏昏沉沉之中,秋雨桐只觉得头痛欲裂,而眼皮却越来越沉重,渐渐地,渐渐地,终于陷入了黑暗之中。
……
不知道过了多久,秋雨桐才缓缓睁开眼睛,但还是觉得十分疲倦,而眼前一片耀眼生花,明亮的阳光从房门直直射了进来,已经是第二天中午了。
他勉强起了身,刚刚披上外袍,阿妞便端着饭菜,轻快地走了进来。
“秋先生,吃饭了。”
今天的饭菜,似乎比昨天稍微丰盛了一些,居然有两小碗粗糙的白米饭,还蒸了两条热气腾腾的咸鱼,还有一小碟凉拌的苋菜。
阿妞有些扭捏:“秋先生,家里就这些了。”
“真是辛苦你了。”秋雨桐点了点头,心中有些感动,夹起一筷子咸鱼,轻轻咬了一小口。
虽然看起来寒酸,味道其实还不错。
阿妞盯着他,喉咙微微一动,似乎咽了口唾沫。
“味道挺好的,阿妞,你也吃啊。”
“嗯,一起吃!”阿妞高高兴兴地夹了一块咸鱼,香喷喷地吃了起来。
虽然饭菜十分简陋,但两人却吃得很香,阿妞一边吃,一边问些十分奇葩的问题,比如“修道之人可不可以变成莲藕?”“能不能把这条鱼骨头重新变成咸鱼?”,秋雨桐有些哭笑不得,但也尽量解答。
正在此时,忽然“轰!!”的一声巨响,外面院子的大门,被踢了开来!
而后,两名汉子大步迈进院子,一个面黄肌瘦十分猥琐,一个肥胖高大满脸凶相,黄瘦汉子高声叫道:“死丫头,你秋天的租子,到底什么时候交?!”
阿妞陡然站了起来,小脸一下变得刷白:“阿财,阿狗,你们来做什么?!秋天的租子,不是已经交了吗?”
黄瘦汉子阿财大步走进屋里,他一眼看见了秋雨桐,不由得呆了呆,而后笑道:“原来你在家里藏了个野男人!”
“……”秋雨桐沉默了一瞬。
他活了两百年,被人骂过“妖孽”,也被人骂过“怪物”,可是被骂“野男人”,还是大姑娘上花轿,破天荒头一回。
阿妞又气又急,但没法解释,只结结巴巴道:“你,你别胡说!”
高胖汉子阿狗上下打量着秋雨桐,眼睛亮了:“哟,还是个小白脸呢!跟着爷去快活快活,怎么样?”
他一边说着,一边伸出手,便要来拉秋雨桐,秋雨桐心中一阵厌恶,随手将筷子轻轻挥出!
只听“嗤——”一声破空轻响,阿狗呆了呆,随即大声惨呼起来!
“耳朵,我的耳朵!啊啊啊!”
原来他的耳朵,竟然被急掠而过的筷子狠狠割下,深深钉在了后面的黄土墙上!
阿狗还在嚎叫,秋雨桐已经缓缓站了起来,冷冷看着二人:“滚。”
阿财看了一眼阿狗,不由得后退了一步,而后忽然伸出手,猛地箍住了阿妞的脖子!
“唔,唔……”阿妞一个劲儿地挣扎,可是毫无用处。
阿财死死盯着秋雨桐,厉声道:“你到底是什么人?!你最好不要多管闲事!这死丫头家的那柄破剑,根本就用不了!害得我挨了少爷一顿好打!”
原来这两个人,便是张家兄弟的下人,而阿妞的爷爷,正是被张家兄弟打死的。
秋雨桐明白过来之后,胸口顿时一阵怒气沸腾,他懒得多说,手中剩下的那根筷子陡然射出,又是血光一闪!
“啊啊啊啊!”阿财顿时松开了箍着阿妞的手,捂着耳朵大叫起来,痛得直跳脚。
他的耳朵,也被筷子钉在了黄土墙上。
“妖怪,妖怪!”两人一边大声惨叫着,一边争先恐后地往房门外挤去。
秋雨桐不想和这两个狗腿子多说,只淡淡道:“滚吧。”
两个汉子紧紧捂着流血的耳朵,一边连滚带爬地往院门外跑,一边扯着嗓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