麻二娘的锦绣田园-第20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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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阳郡王龇牙朝她笑笑,“还有雪糕呢!”
怪不得,麻敏儿失笑:“这个你带在路上吃。”
“你赶我走?”刘载呈又瞪眼。
“嗯。”麻敏儿立起身,“我送你到门口。”
“真的?”小仙女要送自己,生气瞪眼的刘载呈瞬间又不气了,高兴的从椅子上站起来:“那我明天再过来找你。”
“隔三天再过来。”
“哦,那就三天。”感觉三天还能接受,刘载呈高高兴兴的提着雪糕走了。
单小单站在麻敏儿身后,轻声道:“三天后,北郡王要过来。”
“就是等他过来时,让他们见见啊,让夏臻处理他。”
单小单感觉主人使坏,低头一笑。
哼着小曲的洛阳郡王进了一片幽静的私人宅馆,拉开移门:“载离哥,你找我呀。”
刘载离半倚在竹椅上,听到门响,收回看向外面的目光,“嗯。”
刘载呈随意的找了个椅子坐下,“载离哥,你可很久没有找我玩了。”
刘载离坐起身,伸手拿茶壶,给他倒了一杯。
“我不喝茶,我吃雪糕。”洛阳郡王边说边打开保温盒,从里面拿出一支有花脸的雪糕,啧了一口,“又甜又凉,真是好吃。”
“你去过麻二娘家了?”刘载离眉角几不可见的动了一下。
“咦,载离哥,你怎么知道的?”
刘载离垂眼,“这东西,只有她家有。”
“是啊,我们京里做的凉陶没这样的。”洛阳郡王说:“刚才还以为跟桂花糕一样的糕点呢,想不到比冷陶还凉爽,真好吃。”
刘载离抬眼,“拿一支给我。”
“不给。”洛阳郡王一只手吃雪糕,另一只手连忙护着保温盒,可那里有刘载离的动作快,到底被他抢了一支,“载离哥,你干嘛抢小仙女给我的雪糕。”
“小仙女?”
“是啊,跟在天上飞下来一样。”洛阳郡王目光闪亮,仿佛又回到那天晚上。
刘载离的目光倏一下变了。
马上就要大婚,秋白砚开始整理、擦试麻敏儿的嫁妆,嫁妆很多,一些大件只能放到院子里擦洗,否则还真转不开身,可在院子里就算紧关院门,露天还是有些招眼,不过不像前段时间,他派人死死守着,一动也不敢动,现在北郡王就在京城,谁动试试。
隔壁院子里的人,终于看到边上院子里放满了上等的家俱,定眼一瞧,好像都是嫁妆,连忙去汇报消息了。
“老大,老大,隔壁院子封紧的门终于开了,里面的东西也拿到院子里晒了。”
“是啥东西?”
“是嫁妆,而且都是上等的好东西。”
“打听了没有,是谁家的?”
小喽喽道:“今天看到人了,好像是安隆商行的大管家秋白砚。”
“什么,是他?”被称为老大的中年男人惊的立起身。
“是的,老大。”
老大神色不定,转了转眼珠子:“行,我知道了。”
“老大,接下来我们该怎么办?”小喽喽手痒。
老大提醒道:“先别动,我去找上头,问问上头的意见。”
“哦,那你快问问,那可都是好东西,值不少银子呢。”小喽喽急切的就想伸手过去搂一把。
“别乱动。”
“哦哦,别乱动!”小喽喽眼珠子一直转来转去,老大肯定没看到好东西,要是看见了,肯定会忍不住动手。
秋白砚要离开时,看守的人提醒:“秋大掌事,刚才隔壁好像有人出去了。”
秋白砚朝隔壁看了看,“我知道了。”
“要不要再派些人过来?”
“我会看着办的。”秋白砚路过隔壁时,特意多看了眼,心中有数了。
风之平在五城兵马司当值,因父亲的原因,他与秋白砚会过两次面,虽然他并不喜欢商人,但父亲与他小东家有交情,他还是给了面子,与他吃过两顿饭,想不到现在居然找到衙门来了。
“有事?”
秋白砚拱手一笑,“不好意思,打扰了,是有些事。”
“哦。”风之平转身对手下人道,“我和秋掌柜说些事。”手下人自觉的离他几步远。
“说吧,什么事?”
秋白砚道:“我家小东家有些嫁妆放在杨楼巷院子内,这两天搬出来擦洗……”
他的话没有说完,风之平就明白他什么意思了,“行,我知道了,我会多派些人手过去。”
“风大人,能不能派防火队去。”
“防火队?”
秋白砚点头笑笑。
风之平虽不解,但还是卖了这个人情。
京城某处某房间内,那个被称为‘老大’的中年男人已经站在主人面前了,“爷,我们盯了这么久,没想到竟是安隆商行小东家麻二娘的嫁妆。”
“又是她?”
“主人,那还要动手嘛?”
被称之为‘爷’的贵公子人仰头叹了口气。
“爷也觉得可惜是不是?”中年男人说道:“刚才来时,贼六好像不死心,想私自动手。”
贵公子倏的直视中年男人。
中年男人也是久混江湖之人,马上明白他的意思了,“爷,小的懂了,要是贼六动手成了,那我就认他,要是他失败了,那是他绺由自取。”
贵公子垂下眼,自顾玩手中的绿松石了去。
中年男人悄悄的退了下去。
劳累一天终于结束了,爬上床的麻敏儿感觉到了累极了,老娘呀,嫁个古代王爷怎么这么麻烦,烦得我都瘦了二斤了。
伸手摸摸本就不足一尺九的小腰,现在怕是只有一尺八了,麻敏儿赶紧让自己睡觉养胖胖。
半夜时分,却被人叫醒了。
“怎么啦?”她吓得弹跳起来。
单小单回道:“秋大掌柜派人来说,放嫁妆的地方被贼偷了。”
“那抓住贼了没有?”
“抓住了。”
“抓住了,那他处理就行了,我要睡觉了。”听到没事,麻敏儿准备躺下来睡觉。
“小东家,京兆尹的推官要你这个嫁妆当事人签字画押呢。”
“哎呀,好烦啊!”麻敏儿烦燥的把头发揉成了鸡窝。
麻敏儿到杨楼巷子时,天色都亮了,巷子被围得水泄不通,单小山兄弟只好一个开路一个叫路,两人合作才把麻敏儿带到了京兆尹办案人员面前。
“你怎么也在?”麻敏儿看向夏臻。
“有人通知了我。”
“哦。”
“你就是这些嫁妆的当事人?”京兆君推官例行公事般问道。
“是,大人。”
要不是当事人的身份高,要不是被偷的东西价值实在太高,那用得他一个推官(掌狱讼之事)半夜三更爬起来办小偷小摸的案子,真是一肚子火气,还没地方发。
屏住气,王推官说:“刚才已经询问过你的管事,他说少了一对双耳玉颈瓶,一座翡翠大菘菜,还有一幅《韩干夜照白》,已经在这些小贼身上搜到了,不过作为呈堂供证,你这些嫁妆要过府衙,请在上面签个字。”
谁不生气,半夜三更的让人来签字,麻敏儿也忍住气:“让我管事签名就行啦,他完全可以代表我呀。”
“这三件价值近六十万两,他代替不了你,非要你本人签字画押。”王推官看了眼据说是麻帝师庶孙女的小娘子。
整个京城人都知道麻家落魄,她那来的银子办这些贵重物品,三小样就要六十万两,娘额,我一个推官连贪带抢也没这么多银子,真是人比人气死人,他不知觉的看向夏臻,听说他有金矿,果然啊!
夏臻瞄到推官那一眼了,他很想说,冤枉啊,敏儿从没伸手问我要过一两银子啊,甚至我还在她家噌吃噌喝从不给钱,我也想知道,小媳妇那来这么多银子,简直比我这个有矿的人还阔气,居然还被他买到《韩干夜照白》,那得多少银子!
“啊,三样东西有这么贵吗?”麻敏儿转头问秋白砚,她还真没有过问过自己的嫁妆,都是爹让他看着买的,她内心也吃了一惊。
秋白砚点点头。“是,小东家,这是你的镇妆之宝。”大东家让他买的,说是挑贵的买的,他就挑了三个实惠的,两个大玉件,小东家自己留着传家用,一个是按着夏臻的喜好买的——一幅《韩干夜照白》。
“什么小贼啊,这么有眼光,尽捡贵的挑。”麻敏儿的兴趣到是被勾上来了,朝小贼看过去:“还真有一手。”走了几步,蹲到地上,“喂,小贼,这些东西可都是锁箱底的,你们怎么偷到手的?”
贼六眼皮抬抬,他还是第一次在外地人跟前失手,连哼都不想哼,这次进去,怕是有段时间才能出来了。
“不想说?”
贼六这次连眼皮都不想抬了。
“唉!”麻敏儿立起身,“走吧,这位大人,早点办完早点回家!”
谁不想回家,王推官想骂人,但是不敢,继续装孙子,陪着笑,“郡王,这边请——”北郡王啊,听说是个蛮横的主,少惹为妙。
本就出名的麻敏儿再一次出名了,三样嫁妆价值六十万,这不算什么,最牛的是,她居然买到了《韩干夜照白》,这可是前朝最有名的画马图了,那个收藏玩家不想拥有,居然在他的嫁妆里。
京城大街小巷都在议论,就连王孙贵族的府邸、花会,谈论的也都是北郡王未来小妻子的嫁妆,大街小巷并不知道麻通奉家什么情况,可京里的贵族们知道啊,他们惊讶极了,“不是说麻家没有银子嘛,怎么会有这么多钱办嫁妆?”
“这个你们就没有我懂了。”
“你懂,赶紧说说。”
“据我打听,嫁给北郡王的麻二娘是麻家庶六子的女儿,而麻家庶子早就跟京里的麻家分开了,早已独立门户。”
“这么说,买嫁妆的银子跟麻通奉家没关系。”
“是,没关系。”
“想不到麻家庶六子这么有能耐,竟有这么钱。”
“我还打听到了,听说这麻六子资质平平,根本没有赚钱的能力。”
“难不成这嫁妆是北郡王到贴的?”
——
元泰帝看着眼前的暗卫,想不到夏子安和他未来小媳妇又出幺蛾子了,眼皮沉沉继续听下去。
“圣上,小的去打听了,银子并不是北郡王到贴的。”
恩,元泰商蓦得抬眼,“怎么回事?”
“回圣上,麻家庶六子生了个能干的女儿,这小娘子自从到了流放地,就买田种地,买铺做生意,短短几年间,就赚了大把大把的银子,经我们的人估算,不下千万两。”
“千万两?”
“是,圣上!”
“做何生意,能赚这么多?”元泰帝感到吃惊。
暗卫回道:“回圣上,主要是粮食、蔬菜种子,其二是棉花、棉布和成衣,其三是各式小吃铺子,最后是杂货铺,每样都赚钱,生意做的非常大。”
“竟如此能干!”元泰帝眯眼道:“怪不得夏子安看不上京中的小娘子,原来他看上的小娘子就是一座活金矿。”
“圣上形容的太对了,她就是一座活金矿。”
——
元泰帝打听到这这些,刘载离亦知道了,他知道麻二娘能干,却不知这样能干,难道是秋白砚?
他完全有理由这样想,他和麻二娘相识,就是因为此人,他在京中太能干被人挤走,却成就了麻二娘,不知为何,想到这里,他仿佛跟麻二娘有了共通的地方,内心瞬间柔软起来,我们还是有缘份的。
“来人——”
“郡王——”有暗卫立即蹿到了他面前。
“帮我做件事。”刘载离边说边招手,暗卫俯耳到他跟前,听了他的话,惊得双眼珠差点掉出来了。
“郡王,这……这……不妥吧。!”
刘载离冷冷道:“没什么妥不妥。”
“郡王,他不是平民百姓,一旦……”
“我管不了那么多,你照着我的意思办就是了。”
“郡……”
刘载离双眼紧眼,“你不做,有的是人做。”
暗卫紧抿嘴,顿了一下后才回道:“是,郡王!”
京中议论纷纷时,北郡王府的人也知道了,夏家父子坐在正厅里等着孙子(儿子)回来,一见上面,就把他拉到了书房,“子安,究竟怎么回事?”
“祖父,你也以为是我的银子?”
“难道不是?”夏仕雍道。
夏臻摇头:“祖父,仔细想来,我才发现,我在敏儿身上竟从未用过一分银子。”
“怎么可能?”夏仕雍吃惊的问。
“祖父,真的。”夏臻无奈的笑道:“细细算起来,我白吃白喝敏儿好几年了。”
夏仕雍不解:“怎么会这样?”
“敏儿从未提过银子,我也没朝这方面想,她跟着我出行,我以为军中支银子给她了,结果她都没有让管事去支过,都是用的自己的银子。”
“这……”夏仕雍父子相视一眼,叹口气。
夏臻担心道:“祖父都这样想,我想圣上肯定派人查敏儿了。”
夏仕雍道:“让他查,查了反而好,至少不会整日疑心金矿了。”
夏臻摇摇头:“惊墨刚才查了,敏儿身家千万。”
“什么,千万?”
“嗯。”夏臻点点头。
夏仕雍一直认为麻家败落,小门小户,没想到现在要身份是——朝奉大夫的孙女,要钱财——千万两,丝毫不逊色。
夏仕雍长长叹气,“不好查我们夏家,个个都从你的未婚妻着手,没想到,竟让他们查出一个如此能干的孙媳妇。”
夏臻莞尔一笑,“祖父,经此一折腾,我们在京中算是站稳脚跟了。”
夏仕雍点点头,“是啊,要不是你媳妇能干,还不知道要掀起怎样的风浪呢,要是一个扶不起的阿斗,说不定就被这风浪吞了。”
夏则涛感觉老父亲的话好像在说自己,低下头,虽然失落,但他不得不承认,要是素欣遇到这些问题,确实早就被风浪吞了。
——
风之平回到家,把秋白砚请自己帮忙,以及夜里偷盗的事告诉了父亲,“父亲,麻二娘真那么能干吗?”
“嗯,确实如此。”
“可她现在也不过十六岁而以,只是一个小娘子。”
风江逸道:“自古英雄出少年,年纪小又怎么样,一个人要是有出息,就是再小也能闯出一片天来。”
风之平感慨万千:“我家瑶儿还懵懵懂懂,什么都不知,人家已经赚下万千家财,可真不能比。”
风江逸继续说道:“麻二娘最厉害的地方不在会赚钱。”
“那在什么地方?”风之平好奇的问。
风江逸夸赞道:“识人、用人,这才是她最大的长处,不要说女人,就算是男人,也未必有她的识人之明。”
“父亲,你经常对我们说,权威者最高境界是御人。”
风江逸点点头:“没错,麻二娘手下的掌柜、仆从,都是做事的好手。”
风之平诚服的点点头,“就拿前几天过来找你借人的小子,也不过十几岁,可做事已经非常老道。”
风江逸笑道:“且这事并不是他东家让他过来的,是他主动找到了我,这说明了什么,其一,有心,其二,敢为。”
“父亲,我明白了。”
风江逸道:“好好做事,不要以为京城就是天下,永远不要忘记,‘天外有天,人外有人’”
“是,父亲,儿子受教了。”
——
麻齐蒙再也坐不住了,从茶楼跑回家,一口气跑到了老父亲跟前,“父亲啊,父亲啊,老六家有万千家财啊,万千啊……”
麻承祖抬眼,“那又怎么样?”
“啊……”嚎丧的麻齐蒙被老父一句话给问住了,是啊,他们早就分家了,再多的钱财跟他没关系,“可……可……”
麻承祖冷哼一声:“人各有命,好好去逛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