麻二娘的锦绣田园-第9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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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麻家?”
“不是,在麻家果园。”
“哦。”麻眉儿道,“幸好在外面,要不然还真是不好。”
“嗯。”赵雨彦深沉的应了声。
麻眉儿看了眼自家夫君,略一思索,便明白他在想什么,轻轻说道:“荣华富贵就是如此,你享受到了常人不能拥有的东西,必然也要如履覆冰。”
赵雨彦点点头,“吃吧。”
“嗯。”麻眉儿伸手帮他夹菜,“不过,今天,我们仍要感谢六叔,他这是给你机会认识权贵。”
“我知道。”赵雨彦说道:“如果有机会,你帮着修复一下麻叔跟你祖父之间的关系。”
麻眉儿抬眉,微微一笑,“说句大不孝的话,早在奕初考取平定县城第一名时,祖父的脸就被打了,而种种迹像表明,最不得喜的六叔家,可能是未来麻家最有出息的。”
赵雨彦停住筷子,“所以,你祖父会借着莫大人求娶的事,和你六叔走动起来?”
“他连你都算在内,又怎么会放过亲生儿子的机会呢?”
“可……二娘他们……并不接受他……”
麻眉儿轻轻一笑,“要是她想顺顺当当的嫁给小将军,必须接受祖父,否则一顶大不孝就能让她进不了将军府的大门。”
赵雨彦看了看妻子,没再言语,继续吃晚饭。
夜色中,小旺村看似平静,却处处显得不安,果林内外的厮杀,让小旺村家家户户大门紧闭,吓得话都不敢说。
施老爹看了眼自家高高的墙院,检查了一遍门窗,快速进了正堂,正堂里,儿孙们都在。
“爹,外面怎么样?”施宽小心翼翼的问道。
施老爹看了眼没出息的儿子,“你看你,怕成啥样了?”
施宽哭丧着脸:“爹,那是真枪真刀啊,刺进去,我就没命啦。”
“那你还羡慕泼天的富贵吗?”
“爹……”施宽瘪瘪嘴,“我那就说说而以。”
“是啊,爹,我们就是说说而以。”
施老爹刮了他们一眼,“别还没怎么样呢,走路就跟横着似的,小心那天就被看不顺眼的仇家给做了。”
“爹……爹,你别吓我们啊。”
施大娘也附合道:“咱们家啊,大院子,好日子都有了,可别把好福气作没了,大郎、二郎,以后给东家干活可给我实诚点,别耍那些没用的小聪明。”
“知……知道了,爹娘。”
“大鹏、小娥,你们知道了吗?”
“奶奶,我们知道了。”
“别以为在东家那里学了些东西就觉得了不起了,跟人家富贵人比起来,咱们这些算什么哟。”施大娘感慨万千。
云水镇上,麻承祖也知道了小旺村刺杀之事,“果然是权贵在那里,那里就有杀戮。”
“父亲,那……那还方便找郡王吗?”
“有机会再说吧。”
“哦。”
“你回去吧。”
“是,父亲,那儿就告退了。”
麻承祖烦燥的从椅子上站起来,站到廊下,看向无边的黑色,争储已到了白热化程度,最后会是谁登上大位呢?
姚泽良的书案上有密信,书案前有黑衣密使,都逼着他站队,他断然拒绝。
“姚大人,你以为你在翼州这点功绩,就可以高枕无忧,只要我家主人想寻你个错处,你照样不得翻身,何必这么执着呢?”
姚泽良拱手朝天:“我上衷于朝庭、下对黎明百姓,无亏天地,我不惧身处何处。”
“你……姚大人,你不要以为长了两季粮,活络了商贸,就以为不得了吧。”
“姚某从没这样想过。”
“可你在呈给皇帝的折子上有提到过麻老大人吗?你没有。”
姚大人皱眉,“这跟麻老大人有什么关系?”
“没关系吗?麻老大人的庶子第一个推广了两季粮,现在又在北边平定搞棉植,让多少人受益,你怎么不上报?”黑衣人咄咄相问。
姚泽良眯眼看向黑衣人,“如果阁下想要给麻家报功,尽管去,我姚某人不怕挑事。”
黑衣人冷冷一笑,“我会把姚大人的话一字不漏的带给主公。”说完,纵身跳进无边的黑色中。
黑衣人走后,幕僚抖着腿从屏风处出来,“大……大人……”
姚泽良虚脱的瘫在椅子上,听到声音,摆了一下手。
“大人……大人,到底是何人啊,翼州的事被他摸的门清啊。”
“想站到那上面的人,谁不门清。”姚泽良叹道。
“可是大人,刚才属下听那黑衣人说了,麻家的事……”
姚泽良打断道:“这个你知道的,是小将军的幕僚田先生特意关照过,不要在折子、公文上提只字。”
“可现在那些人好像要把麻老大人捧出来……”
“不会的,谁敢捧皇上的刺,他们就是想吓唬我,让我站队。”
“大人,三……”
姚泽良喝道:“青白,此话不可说。”
“是,大人。”
这时,有侍卫进来回话:“回大人,有消息传过来,将军府的老大人晕过去了,到现在还没有醒。”
“什么……”姚大人嚯一下立起身,“消息是明的,还是……?”
“大人,夏府在找郎中。”
那就是明的,姚泽良叫道:“赶紧帮我更衣。”
“是,大人。”
睡到半夜时,麻敏儿听到了楼梯被踩得咚咚响,连忙穿好衣服下了楼,“怎么回事?”
章年美道,“军营里出了点事,让小将军回去处理。”
麻敏儿抬头看向夏臻,不知为何,此刻的他,在她心中,没有了幼稚感,二十岁的人像三十岁,成熟但没有儒家的温和,浑身充斥着北方人特有的莽气,还有他的焦虑与暴戾,总让她感觉心惊肉跳。
第103章 城门 背讼
麻敏儿抬头看向夏臻,不知为何,此刻的他,在她心中,没有了幼稚感,二十岁的人像三十岁,成熟但没有儒家的温和,浑身充斥着北方人特有的莽气,还有他的焦虑与暴戾,总让她感觉心惊肉跳。
“我陪你去!”麻敏儿也不知道她为何会说出这样的话。
正准备催人上马的庄颢眉头一动,“不会麻烦你吧。”
说完就有些后悔,麻敏儿刚想笑着收回自己的话,夏臻一把把她捋上了马,啥话也不说,拉起缰绳就朝平定跑。
章年美朝麻齐风拱了下手,“伯父,放心,有我们在,二娘没事。”说完翻身上马,他知道,有她老妹在,小将军暴燥的脾气会收敛很多。
站在二楼栏杆处的刘载离朝下看过来,嗤笑一声,“跑得这么快也没用。”
章年美闻声抬头,“燕郡王何意?”
“皇上诣旨已到,让我调查平定大营所出之事。”
章年美惊呃的看向停马的庄颢。
“郡王,请——”庄颢客气的朝楼上看过去。
田先生没想到大营内居然有人跟着前来闹事的家属一起闹事,这是要干什么,一个处理不好,军营难道要哗变,不……不会的……
眼看那些人就要冲破阻挡,田先生不停的转圈、翘首……他心中既盼着小将军能来,只有他才能阻挡这些闹事之人;另一方面,他又怕小将军来,担心他爆戾的脾气会让事件更严重。
田先生总感觉这一次家属闹事,比以往来得都突然,都让人措手不及。
郭大平像以往一样,每次都是最后一个离开账房,离开之前,检查一遍,发现没什么事,关了门窗,吹熄了油灯,下了二楼,准备到自己的宿舍去睡觉,刚推开自己的小房间,门内有人突然拉过他,顺手把门反上了。“你……想什么干什么?”
“帮我去军营看看出了什么事?”
“军营?”郭大平吓得发抖,问道:“你……你是什么人,竟敢管军营之事?”
“别管我是谁,我知道你是麻二娘的人,赶紧帮我看看去。”
“我……”
郭大平刚想说自己不敢去,喉咙被人捏住,眼看就要断气,吓得他连忙点头。捏他之人松了松手,“不要告诉任何人,否则,我有的是办法杀了你。”
“我……我……不敢了。”郭大平连滚带爬的出了门。
黑灯黑火的房间内,叫化子蹲坐在门后,双手捂脸,怎会这样,怎么会这样,难道非要让我死在河涧道才甘心吗?
夏老夫人神情恹恹,没什么精气神,歪坐在榻上,贴身老嬷嬷有一着没一着的帮她打着扇子。
凌夫人放好汤羹,笑意连连的劝道:“老夫人,如儿做了些莲子羹,你老起来用些吧,这个可败火了,保管你喝下去,精气神有了,晚上的觉也好睡了。”
夏老夫人抬抬眼皮,“难为你们娘俩了,人老了,一到天热,胃口就不好,也不知能不能帮子安带孩子。”
“老夫人,看你说的,你老呀长百命岁,不仅给小将军带儿子,还能帮他带孙子。”凌夫人连忙笑道。
夏老夫人一哂,“要是素欣的嘴有你一半会说,我何至于这么苦啊!”
“姐姐她就是嘴不太会说,人其实很好的。”
“很好?确实很好,整天在祠堂吃斋念佛,不惹事也不管事,确实挺好。”夏老夫人眯缝里的眼里射出冷冷的光。”
凌夫人面上看起来讪讪的,“对不起,老夫人,都怪我嘴拙,说得老夫人更没精神了。”
“不怪你。”
“老……老夫人,天气燥热,妾就不打扰你休息了,我就先出了,这羹呀,冷了喝更好。”凌夫人说完后,客气的退了出去。
走到拐弯处,朝房间看了看,凌夫人气得跺脚,还不吐口,不管是娶妻还是纳妾,倒是给人一个念头呀。
丫头青锦在后门买了几个青梅果子,看门的问道:“这么晚了,居然还有卖果子的,还真是怪了。”
青锦挤出笑:“这人前几天过来卖过,我琢磨着三娘爱吃,就让他今天再过来一次,那曾想白天他忘了,到了天晚才想起来。”
“下次我可不开门了。”
“没有下次了。”笑着应付之后,青锦回到她主人凌三娘的闺房,不仅关门关窗,还贴耳到主人跟前,小声说道:“三娘,没成。”
“怎么会没成?”凌如雅惊恐极了。
青锦回道:“那些人说,不仅他们动手了,另外还有两拔人都没有把他们怎么样。”
“这么厉害?”
“嗯。”
凌如雅立起身,“他们可在我面前保证过的,说是能手到擒来,杀了那女人。”
“三娘,现在怎么办?”
“我……我也不知道。”连暗杀都不能把麻二娘干掉,凌如雅也不知道要怎么样了。
凌母推开房间,丧气的坐到女儿面前,“那个幕僚留给你的人怎么样?解决了吗?”
“没有。”凌如雅叹气,“母亲,现在怎么样?”
“只能等机会了。”
凌如雅抬眼,“母亲,要不把姨母……”
凌母看向女儿:“她都不问事了,能行吗?”
“母亲,姨母倒底是小将军的母亲,总能……”
“可她在祠堂都多少年没有出来了,能来平定?”
凌如雅提醒道:“母亲,你忘了?大将军去逝十周年快到了,姨母也许会亲自到坟头上柱香吧。”
“这……”凌母想起来了,大将军的衣冠冢在平定将士陵。
姚泽良到了将军府,“老将军醒了吗?”
老仆远福摇摇头,“回大人,还没有。”
“再请郎中。”
“大人,府城内最好的郎中都请了,没用。”
“这……”姚泽良摸着胡须道,“小将军知道吗?”
远福摇头:“燕成郡王在平定,小的没敢告诉小将军,就连老夫人都没敢说。”
“可老将军……”
远福道:“姚大人,还麻烦你帮小人再为老将军找找好的郎中,小的在这里给你磕头了。”
“老管家,快请起,这是姚某人应当做的。”姚泽良扶起来远福,叫道,“来人——”
“大人——”
“拿我的名贴到临府去请妙手郎中胡天海。”
“是,大人。”
有了姚大人相帮,失神的远福总算定了定心。
夜色中,坐在急驰的马背上,麻敏儿感觉自己的小身板就差被颠散架,没办法,为了减轻缓冲,她几乎都偎在夏臻怀里,这才好点。
急行路的夏臻感觉到了小媳妇的不舒服,伸手捞了捞,让她坐舒服些。
到了城门口,惊墨拍门,听到是小将军,城门马上就打开了,惊墨骑马掠过时,叫道:“后面还有人。”
“是,惊将军。”
不知为何,麻敏儿脑中出现燕成郡王,下意识转头,“惊将军,让城门先关上,半个时辰后再开。”
惊墨看向急行路的小将军。小将军扬了一下手。他明白了,这是同意了,连忙转马叫道:“半个时辰后再开。”
“是,惊将军。”
平定大营门口,火光通天,人头攒动,虽然没有声音,可那一触即发的紧张氛围,谁都感觉到了,阻拦的刀光映着火光,让田先生眼皮直跳。
一天了,他几乎都没有吃、喝,劝阻让他的声音厮哑,颓废不堪。
“小将军到了吗?”这已经是田先生第N次问了。
“回先生,还没有。”
田先生再次捶了捶手,不停的转来转去,这些人闹了一天一夜了,精神已经疲惫到了极点,怕是没耐心了,只要有个风吹草动,怕就要……
莫大人对要去睡觉的儿子说道:“别等你姐姐的事了,明天一亮,你就离开平定,赶紧去府城。”
“父亲,为何?”莫少林皱眉,难道在姐姐婚事上,还有变数?
莫大人看到了儿子的不满,赶紧解释:“平定大营在闹事。”
“以前不也闹过嘛,还让你去发抚恤金呢!”莫少林突然意识到什么,“父亲,你没贪了他们的抚恤金吧?”
“小将军跟吃人的豹子似的,我敢嘛。”莫怀恩哼了一声。
“父亲,那经办和去送抚恤金的人有没有贪?”
莫大人不耐烦的回道:“他们想死,跟我有什么关系。”
“父……亲,那柳氏呢?”
“那是你娘。”
“父亲,你不要岔开话,回我?”莫少林紧张的看向他父亲。
莫父不确定妻子有没有做,不敢看儿子的眼:“你一个小孩子懂什么。”
“父亲,我是小孩子,可我不希望一个蠢女人毁了我们莫家。”
“你……”看着儿子瞪过来的目光,莫怀恩泄气,“为父知道了,马上就过去问问,你明天一大早赶紧去府城,我怕这次闹事没那么快平息。”
“儿子知道了。”
“快回去睡吧。”
夜色茫茫中,郭大平深一脚浅一脚,跟后面有鬼似的,朝城最北边的平定大营跑去,二娘啊,这人倒底是好人还是坏人啊,要是好人,我就不害怕,要是坏人,岂不是连累了你。
郭大平心神不宁的继续朝前走,微小的动静,突然出声的狗吠,吓得他魂都掉了,我怎么这么没用,这么没用……
马如闪电一般,一路从南城门行到了城北大营,还没到大营门口,就看到火光下乌压压的一片人头,麻敏儿还没来及提醒夏臻走后门,他居然骑马冲开了一道口子,开接进了大门。
莽夫,真是个莽夫,这简直就是在沸腾的水里加碳啊!
果然,被挡住的蠢蠢欲动的人群,终于看到事件的主角,个个激动的跳跃起来,寂静的夜里,喧腾声叫嚣声瞬间响起,把整个平定县城都吵醒了。
“看,跑马过去的就是夏豹(暴)子,就是他,杀人不眨眼,大家都上啊,咱们为死去的男人(爹)(儿子)讨回公道……”
“对,讨回公道,让他血债血偿……”
“杀了这个残暴的家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