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师神书-第24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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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下不由憨憨的笑了笑，忙是摆手道：“无妨无妨，师妹快快起来……”
他正说着，忽然瞧见沈琳琳侧目面无表情的看着他，登时心中一跳，尴尬的笑了笑不敢再说，眼观鼻鼻观心站在那里。
姬沅芷却好似没有看到这些，美眸流转，款步上前，主动拉着沈琳琳的手臂，娇声道：“师姐，师尊他经常与我念叨你，我也一直想要见见您呢，没想到您竟然主动前来，实在是太好了！”
听闻此言，沈琳琳的面色缓和了很多。
沈壮在一旁看得清楚，不由心中偷笑。他清楚，自己这位琳琳师妹，并不是刻薄之人。相反，沈琳琳一直都温润如水，对待落云观弟子也是大气斐然。
此次之所以如此冷漠对待姬沅芷，说到底还是一些复杂的因素在内，其中也未曾没有试探的想法。
若是姬沅芷冷漠刻薄，那么沈琳琳必然会真的动怒，甚至要拼着沈书怪罪，也要将姬沅芷废掉。
可此时姬沅芷温和相对，却令她无法发作，心中也满意了很多。虽然对于姬沅芷的性格还未彻底摸清楚，但最起码明白了姬沅芷并非跋扈之人。
两人言谈之间多了些温和，说着便是走出了这偏殿。
李道远起身，擦了擦额头的冷汗，和沈壮对视一眼，躬身道：“李道远见过小主上。”
沈壮虽不清楚李道远何人，但见他说的客气，心下也稍微明了，这位怕是沈书所收的仆从之类了。
当下他忙是言道：“您太客气了。我们平辈相交即可。您唤我沈壮、大壮尽可。”
李道远当然不可能真的这么放肆，但也不能太客套，否则不是无视沈壮的话，打脸沈壮么？
于是他只得面露真诚的拱手，道：“沈兄。”
沈壮听得这称呼也不在勉强，笑着拱手还礼道：“李兄。”两人见过之后，客气交谈两句，沈壮便是问道：“李兄，我与师妹来到大炎后，虽然打听到了很多观主所做往事，但并不清楚其中细节，李兄可否与我细讲一二？”
李道远自无不可，当下两人把臂而言，虽初次见面，却硬生生的营造出一副已相交数十年老友模样。
忽的，李道远看到软倒在殿内，早先前来报信的侍卫。
这本来传信的侍卫，此时跪在地上，低着头，努力的蜷缩着身体，感受到李道远的目光，不由眼皮狂跳，面上尽是惶恐之色。
他冷汗直流，身体忍不住颤簌不止。只因，他感觉自己似乎是接触了天大的秘密，众人早先交谈的什么‘落云观’‘宗令’等等，天下无几人知道。因为这些，都是涉及天子和国师的事情！但他却听到了！
这世界上什么事情听不得？
毫无疑问，皇家秘密要属其中之一，君不见历朝历代，皇宫内多少人无声无息的蒸发人间？
侍卫咬了咬牙，准备开口求死。
因为他知晓，自己若是不死，很有可能会连累家人。
但在此时，却见李道远沉吟片刻，摆手道：“你退下吧，切记今日听到的话，不要传出去。”
本以为必死必死的侍卫，顿时喜极而泣，捣蒜般拼命的叩首：“多谢李将军，多谢李将军！”
第一千零二十七章完蛋了
广场上，姬沅芷挽着沈琳琳的手臂，两人说说笑笑，亲密无间，似乎已经看不出早先时候的尴尬和冷硬。
五千大炎学子安静的站在大地上，脊背笔直如苍松，每一个人都挺胸抬头，目光凝聚前方，面色严肃。
姬沅芷殷勤的道：“师姐，师尊他传道大炎学院，您可要好好看看，替师尊与我择出优良之人进入我落云观。”
沈琳琳并无不可的点头，目光扫过场中五千精神抖擞的大炎学子，低语道：“倒还算得上精锐。”
如今，沈琳琳的眼光自是不可同日而语。落云观掌控成千上百城池，更是连同了万界城，连万界城中三大学院里面，都有很多人是落云观的弟子。
可以说，经过这么多年的发展，落云观再也不是当初的小宗门了，随便面对一个敌对势力就要瑟瑟发抖，唯恐被灭宗。
不客气的说，现在落云观只有灭别人的份，根本不需要担心其他势力给落云观造成威胁，除非这势力实在恐怖。
姬沅芷听得出沈琳琳语气中的真诚，不由笑容越发开心，道：“都是师尊用心的结果。”
沈琳琳微微额首道：“大炎学院的事情，我听的倒不少……”这毕竟是沈书所做之事，她又如何不会关心呢？
只是言至此处，沈琳琳忽然想起了什么，秀眉微皱，“他三十多年不曾回到落云观，更不曾传回音讯，这事情你可知道？”说完转头面色平淡的看去。
迎着沈琳琳的目光，姬沅芷吓了一跳，暗道自己刚才说错了话，心中不禁有些苦恼无奈。
毕竟，沈书对落云观弟子都没有那么上心，但却在大炎学院教授学院弟子，这说起来有些厚此薄彼了，她说这些话，沈琳琳听了心里怎会舒服？
“这些事情我知晓一二，我也曾劝过师尊回去看看，只是……师尊他忧心大炎，怕自己离去大炎生乱……”
说到这，姬沅芷愧疚道：“师姐，都是我的不是，是我拖累师尊了。您若是要怪，就怪我吧。只要您解气，罚我也许。”
见姬沅芷道歉，四周的大炎学子眼珠子都快要掉下来了，远远跟在身后的大炎禁军们，更是骇然失色，一阵心惊胆颤。
因为，这可是天子啊！除了沈书这位帝师之外，姬沅芷从不向人低过头。
但是他们仔细一听，却又忍不住头皮发麻，因为天子竟唤这紫杉少女为‘师姐’，天子什么时候多了一位师姐？他们不知道。
但既然天子都要给这位师姐低头，那么想来必然是身份高贵了，他们也只能低着头，无视发生的这一切。
沈琳琳轻哼了一声，道：“行了，我不怪你。”姬沅芷顿时露出笑容，甜甜的唤了几声师姐，方才让沈琳琳面色重新恢复了温和。
两人走着聊着，沈琳琳忽然道：“沈书呢？他在哪里，为何现在还不曾见到他？”
“……”
姬沅芷顿时语塞。然后，见沈琳琳看来，她忍不住阵阵头皮发麻，心中苦恼道：“完了完了，师尊你害苦我了……”
第一千零二十八章沈书归来
姬沅芷低着头，心里无比纠结。
沈琳琳的话实在是让她一时间难以接茬，难不成要告诉这位师姐，沈书他老人家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
这样一说，沈琳琳怎会不怒？
虽然接触的时间稍短，但沈琳琳却在姬沅芷的心中留下了一个强势性格的印象。偏偏沈琳琳辈分比她大，真的呵斥她惩罚她，她也是只能受着，有苦难说。
一时间，姬沅芷目光游离，洁白的额头上更是忍不住渗出丝丝冷汗，在沈琳琳越发狐疑、不耐的目光下，她心中一横，咬咬牙道：“师姐，师尊他离开大炎已经有五年时间了……其实早先说好是三年就回来，只是……”
姬沅芷越说声音越小，因为她发现沈琳琳看向她的目光越来越不善，不由头皮发麻，如芒在背，怎么都无法说下去了。
完了！
师尊真的是坑惨我了！
姬沅芷心中哀嚎着，有种替沈书挡枪的感觉。
她预料的分毫不差，只见沈琳琳听到她这些话，瞳孔收缩，绝美的面上在瞬间浮现愠怒，甩开她的手臂，斥道：“你的意思是，你也不知道他去了哪里？”
这般严厉的话，让姬沅芷心中震了震，她低着头，胸中一酸，有些委屈道：“可是我真的不知道……”
沈琳琳面若寒霜，一言不发。
四周，所有人都寒蝉若禁，只觉得如坠冰窟般，浑身凉飕飕的，全都低下了脑袋，只恨不得从来没有到过此地。
因为，天子被人呵斥，这一幕他们实在是不敢看啊，若是事后天子追究，或者谁不小心说出了三言两语，下场都是凄惨的。
似乎是察觉到了四周的气氛，沈琳琳面色微缓，接触下来姬沅芷给她的感觉还算不错，是以她也收起了早先想要教训教训这位天子的念头。
沈琳琳在落云观内虽然一向温和，但却也知道，凡是掌权者，都忌讳被人当着下属的面呵斥训诫，这会让他们丢失威严。
而威严一旦丢失，下面的人心中没了敬畏，就会升起不该有的念头。
看了一眼欲哭无泪，眼眶微红的姬沅芷，沈琳琳稍作犹豫后，道：“走吧，寻一处凉亭说话。”
姬沅芷心中先是一松，如蒙大赦一般，但紧跟着心中就又是一紧，清楚沈琳琳这么说并不是要放过她，反而是要更加大力的训她。
她硬着头皮点头，就要带着沈琳琳离去。
但便在这时却听见四周隐约传来喧哗之声，顿时姬沅芷心中咯噔一声暗道不好，下面的人如此没有规矩，这不是惹得沈琳琳更不悦吗？
她连忙瞧了沈琳琳一眼，却发现后者似乎并未动怒，反而脸上竟是出现惊喜莫名的表情。
然后，这惊喜化成埋怨，又成为酸涩，后又转为迟疑胆怯，来回变换，分外复杂……一双美眸也是起了水雾，带着哀怨之色。
姬沅芷一怔，先是不解，忍不住附耳倾听身旁的声音，很快她就听见四周大炎学子们的话语——
“那是院长吧？”
“院长回来了，终于回来了！”
“好多年没有见到院长了，我还以为我们这次毕业大典院长他不会来呢。”
听着这些话语，姬沅芷心中愣住，接着涌起狂喜，霍然抬头看去，就见到远处天际一个黑点激射而来，从开始的模糊不清，但渐渐清晰，看出那是一道白衣身影。
很熟悉，非常的熟悉！
“师尊！师尊！！”姬沅芷心中兴奋的大叫。
“师尊……终于是回来了……”然后，她只觉得像是一块压在胸口的大石被放下，心中一松，热泪盈眶，说不出的喜悦。
同时，却又莫名升起惆怅，因为她这时忽然明了，沈琳琳为何会出现那样的表情。
一念至此，她下意识的朝沈琳琳看去，就见少女早已是泪流满面，双手捧在胸口，一双美眸通红，流出诸多情绪，直直的望着那远处的身影。
不知为何，瞧着沈琳琳的样子，姬沅芷脑袋一懵，竟是站立不稳，踉跄着倒退了两步，接着她胸口一痛，只觉有一道无形的利箭射来，一阵阵撕心裂肺。
第一千零二十九章心痛酸楚
“……”
姬沅芷张了张嘴，喉咙却像是被什么给堵住，一句话都说不出，但不知不觉间，眼泪却如断了线的珍珠，不住从她清丽的素面上滑落。
她不知道为什么，很伤心很难过。按照道理来说，这个时候沈书回来，她应该高兴开心才对，可是……她还是说不出的难过，甚至从来没有这么的难过和伤心过。
即便是早先时候，她被沈琳琳几番拿捏呵斥，都不曾有丝毫生气，但这时却忽然莫名涌起一股失落委屈。
就像是一个小女生最心爱的玩具被另一个小女生抢走。
然后她想要呵斥，却忽然发现，那玩具从来都不属于她，而是属于另一个小女生。
“我……我这是怎么了……师尊他回来，我应该高兴才是，我应该开心才是……”姬沅芷眼中茫然，心中对自己如此说着，她弯了弯嘴角，想要露出些明媚的笑容，但结果却是眼泪流出更多。
她忽然有些害怕，很害怕很害怕，更是感觉到身体有些发冷。忍不住偷偷的看了沈琳琳一眼，然后沮丧的低下了脑袋。
“沈书……”沈琳琳泪如雨下。
往日的场景如电影般，一幕又一幕，从她的眼前不停的闪过，有年幼面色坚毅拼命修炼的沈书，有后来颓废荒唐的沈书，也有后来云淡风轻，万事尽皆系于一念，将一切抗在肩头，然后告诉他们别怕有我的沈书。
他们之间相处了二十多年，但这一次却整整分开了三十多年。这时间太久远了，久远到给沈琳琳一种会永远失去沈书的感觉。
她惶恐不安，焦躁幽怨，难过愤怒，每一天甚至每一个呼吸都遭受着莫大的折磨，所以她来了，从落云观来到大炎皇廷。
她想的很清楚，既然沈书不回去见她，那么她便来见沈书。
她也想要问问沈书，为什么这么久都不回去。
当来到大炎皇廷，听到沈书收了姬沅芷为徒的时候，她内心是不安惶恐，惊怒交加的，当听到有些人闲言碎语，说当今天子貌美无双，和国师沈书之间有染的时候，她是愤怒的，是恐惧的……
嗡！
苍穹上，沈书惊讶，惊喜，因为他看到了遥远处立于大地上的一道倩影，心中顿时升起了一阵温暖兴奋。
但是随即，又转成了愧疚。
“已经三十多年了吗……”沈书稍一思索，就发觉自己出来的日子，竟是如此的漫长，心中愧疚不由更多。
于是，他加快了速度，风驰电挚。
数个呼吸之后，沈书落在广场上，四周的所有声音都消失，五千大炎弟子崇拜敬仰的看着他，大炎的禁军官宦们，敬畏的向他行礼。
但这些沈书都未理会，只是迈步径直走向了那如开在山涧深处花蕊的紫色倩影身前，沈书张口未言，便见到沈琳琳泪眼婆娑的望着他，语气幽幽的说：
“三十多年了，我终是见到你了……”
听着这话，沈书忍不住胸口一酸，心中泛起波澜。他喉结动了动，擦去沈琳琳面上的泪水，注视着少女通红的双眸，嗓音沙哑的道：“对不起。”
沈琳琳只是双手紧紧捏着裙摆，望着他不愿多说。直至沉默良久，方才轻声道：“那我原谅你了……但不能有下一次。”
早先时候，她心中有许多话想说，有暖人心的话，也有质问的话，质问沈书为什么三十年音信全无，质问沈书可曾忘了他们。
但这时候，她什么都说不出来了。
这就像是那盼着游子归乡的家人，虽然一年来心中积攒了很多话，但最终说出的，不过是那寥寥几句，“回来了！”“回来了就好”“回来了就好！”
除此之外，又有些什么呢。
真正的感情，从始至终，又何须去多说些什么，又何须去用那些华而不实的言语去修饰？并不需要，一句你饿了吗我给你做饭，回来就好，我给你揉揉肩，就胜过了千言万语。
第一千零三十章我已不是孩子
和风吹起满头青丝飘扬，沈书认真而严肃，如誓言般点头说道：“我向你保证，绝对不会有下一次。”
听到这话，沈琳琳破涕为笑，抬起手臂用光洁的手背抹去满面泪水，娇声道：“好，我信你。”
说到这，转头向着四周看去，似乎这时才注意到场中站立着上万人，脸颊不由微红，浮现羞涩怯怯，低头道：“你先做事，我们之后在聊。”
一旁，姬沅芷看着和早先接触下来，性格完全不同，几乎是变了一个人的沈琳琳，心中不知为何更痛更酸，咬了咬嘴唇，默默垂泪。
“小丫头，别哭了。”便在这时，她忽然感觉一只大手按在她的脑袋上，揉了揉她满头秀发。
往常沈书如此举动，听到沈书这话，姬沅芷只感觉心里如吃了蜜饯甜，但这时心里却不知为何升起一股烦闷恼怒。
她几乎是下意识的打开沈书的手臂，大声道：“我不小了，你不要再将我当成一个孩子来对待！”
说完，她看到沈书愕然的目光，还有沈琳琳眼中闪过的复杂之色，心中慌乱，接着腾起一股说不出的情绪，涨红了双颊，移开目光不敢和两人对视。
她自知自己说错了话，有心道歉，心中却又升起一股别样的倔强，索性心中一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