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妆祸妃-第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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殷云舒见好就收,也不点破她,只要还钱就可以。
再说她急于进京,没时间闹下去。
几间铺子加几宅子,又进帐了四千两。
这样一来,殷云舒的手里头,就有了五万七千两。
看看两个丫头都穿着旧衣旧鞋子,而她还没像样的马车。
殷云舒赶在进京的前一天,将一切全都制办齐全了。
“小姐,我们发财了吗?”两个丫头看着新衣和新马车,惊喜说道。
“当然了,我们如今是财主了。”殷云舒微微一笑。
……
有人欢喜有人忧。
当那几叠大额银票和一匣子白花花的银子送到殷云舒手里时,殷大夫人彻底气倒了。
但她要面子,对外说是这几天忙着进京的事,累倒了。
陈婶端来安神药,“夫人何必为那点银子呕气?算了,咱们进了京城,何愁挣不到大钱?”
一点银子吗?
是几万两啊!
殷大夫人心里头越想越气,进京后,得花不少银子为女儿上下打点!
这下可好,几万两没了,那哪里是银子,那是她的肉,是殷鹂坐稳后位的筹码!
“我不会放过那个死妮子的!”她气得咬牙切齿。
“要不,在路上动手?”陈婶小声献计。
殷大夫人摇头,“我也想这么做。但那妮子狡猾,居然和老夫人搞好了关系,这一路上,她二人坐一辆马车呢,我如何下手?万一伤着或是吓着老夫人了……,我可就担干系了!”
“那……,依夫人的意思?”
“进京后,人多手杂,豪门众多,我相信机会一定有!”殷大夫人冷笑。
……
一切准备停当,转眼到了准备出发的这一天。
天气虽然寒冷,但却晴好。
蓝天跟水洗了一样。
殷府只留了几个老诚可靠的老仆人守着家门,懒惰的遣散出府,精明的仆人,全都跟随进京,另外,府里还买了不少年轻力壮的仆人随行。
浩浩荡荡的车马队,在二十个护卫的护送下,往京城而去。
因为女眷多,行路慢,二十五天后,车马队才到京城地界。
在离城门十里处,先一步来京的殷鹂的大哥殷长风,带着十来个护卫前来迎接来了。
这让行路疲倦的殷家人,又顿时恢复了精神。
和殷老夫人同坐一辆马车的,除了有殷云舒,还有殷老夫人的两个丫头金枝银枝。
两人都是头次来京,看到车外精神抖擞的京城人,和渐渐走进视线的巍峨的城墙,都兴奋的说笑起来。连殷老夫人也借着挑起的帘子,打量起了马车外的景色。
只有殷云舒不为所动。
她将身子靠在车壁上,轻轻闭了眼,神思不由自主的回到宇文恒大军得胜进京城的那一天。
街道两旁百姓夹道欢呼,庆贺新帝进京。
宇文恒一身戎装,英武非凡,骑在高头白马上接受百姓的恭迎。
他的身后,是齐齐整整的文武百官和凯旋的将士们。
她原以为,作为妻子的她会和宇文恒并驾走在一起。
因为八年来,都是她陪他出生入死,他的荣耀,有她大半的功劳。
但她想多了,那一天,骑马走在他身侧的,是殷鹂。
宇文恒说她,断腿骑马形象不佳,她将来是国母,当以最美的形象示人。
说殷鹂的父亲是新相国,继舅公是大学士,推殷鹂出来,代表新帝开始施行治国新方针了,重视南方学子了。
赵国的势力分布,一直是南文北武,南方学子多,北方武将多。
乱时武将为重,和平时文臣为重。
如今天下太平,是该重视起文臣了。
她懂这个理,没有太计较,谁知……
那不过是宇文恒,让殷鹂走入众人视线的踏脚石而已。
京城的百姓们只知宇文恒的妻子陪宇文恒吃苦八年,才定了天下,但人们并没见过那位妻子。
让殷鹂走在宇文恒的身侧,接着,又宣布殷鹂是原配妻,不知真相的百姓们,都以为是殷鹂陪同宇文恒南征北战八年,殷鹂为后,是当之无愧的事。
那二人的算盘,打得可着实的妙啊!
现在想想,她当时怎么就那么相信宇文恒呢?
被他牵着鼻子走了呢?
“到了,到了!”金枝忽然欢呼起来,“咱们到新家了。”
殷云舒睁开眼,从金枝挑起的帘子缝朝外看去,马车正停在一座奢华的府邸前,先一步来的殷家少夫人,领着数十个男女仆人站在府门两侧笑脸相迎。
府门上方的牌匾上,大书“殷府”二字。
殷云舒下了马车,打量起府邸四周,要是她没有记错的话,殷府的这所宅子,是十年前一位犯了事的皇子的旧府邸,皇子一家被贬往外地,这里成了空宅,如今装饰一新后,给了殷鹂一家。
宇文恒杀了帮他定天下的顾云旖娘家一家,却大肆封赏坐享其成的殷鹂娘家一家,这对比,不可谓不强烈!
当真讽刺!
众人进府后,都新奇地打量起了新宅和新住处。
只有殷云舒,将自己的物品搬进新小院后,她带着秋霜一人,悄悄坐马车直奔大理寺。
赶车的人是阴山县带来的,不熟悉京城的路,全程都是殷云舒在指挥,这叫赶车的小厮和秋霜惊异不已。
“姑娘,咱们去大理寺做什么?”秋霜问,心中更是纳闷,姑娘怎会熟悉京城的路?“听说,那儿是个审官员的地方,闲杂人等是不能去的。”
殷云舒挑着车帘子,看着阔别多日熟悉无比的街道,她心中凄然,她不是闲杂人等,她是那些冤死之人的亲人!
她去祭奠,去查真相!
第013章 似曾相似
“对那个地方感到好奇,想去看看。”殷云舒寻了个借口。
“……哦。”秋霜没有疑心什么,随口应了一声,又开始打量起京城的街景来。
头次来京城的她,不管看到什么都是兴奋的。
“小姐,看,她们的妆容是那样的。”
“呀,那个人好高呀,……哈哈哈,原来是脚底装着棍子呢。脚底踩着那么细的棍子,还能走得平稳,啧啧,好厉害呀。”
“那叫踩高跷。”小车夫阿六嗤了一声,“连这也不懂?”
“懂个踩高跷就了不起吗?哼!”秋霜翻白眼。
秋霜和阿六吵了几句后,又你一句我一句地说笑起来。
殷云舒却笑不起来。
今天是腊月初二。
离顾家司家两家出事,已经是第三十二天了。
是谁人替他们收的尸呢?
又葬到了哪里?
殷云舒抬头看天,天特别蓝,一碧如洗。
胶东海边的天,也时常是这样的碧蓝色。
顾云旖的外祖母荣宁公主,就十分爱这样的颜色,一身的衣衫,不是深碧蓝,便是浅碧蓝,再让绣技最精湛的绣娘在上面绣上祥瑞的图案。
儿女两家皆出事,外孙女又出事,今年已六十五岁的她,能否扛得住?
京城离胶东较远,她要查顾司两家的冤情,又担心荣宁公主司老夫人的身体,只恨自己分身乏术,不能兼顾两头。
“姑娘,姑娘你怎么啦?可是累着了?要不,咱不去大理寺了,回去休息吧?”秋霜见她脸色发白,嘴唇紧抿,不禁担忧问道。
殷云舒回过神来,微微一笑,“我无事……”又看到前方路旁有家酒肆,殷云舒命小车夫阿六停下马车,“秋霜,去买三坛竹叶青来。”
“原来姑娘想喝酒呀,天冷,抿上一口能驱寒。”秋霜点了点头,挑帘子走下马车,买酒去了。
殷云舒心中凄然,这酒不是她喝的,是要拿去祭奠的。
等秋霜时,殷云舒忽然听得街上有人大声惊呼,“惊马了,快闪开,快闪开!”
“咦,那是大理寺卿封府的马车呀。”路旁有人说道,“车上还坐着不少人呢。”
“拉车的马儿疯了,谁敢制止呀,车上的人怕是都跌昏了。”
“可怜了车上的人。”
大理寺卿封府的马车?
殷云舒眸光一转,挑帘子去看,果然看到一辆华丽的大马车,在街上疾驰而去。
她推开马车门,掀起帘子,跳下马车,二话不说,解开自己马车的马儿,翻身上马,朝那疯跑的马车追了上去。
“四姑娘,四姑娘危险,快停下!”阿六急得跺脚,“马鞍都没装呢,你这样骑马会摔下来的!”
秋霜买了酒回来,见殷云舒骑马跑走了,吓得将三坛酒往马车里一丢,提起裙子摆,就朝殷云舒飞快追去。
但她是跑步,殷云舒是骑马的,哪里追得上?
跑了一百来步后,秋霜累得蹲下身来,白着脸喃喃道,“自打走进京城地界,姑娘就不对劲了,这会子直接疯了,她不要命了?骑什么马呀?咦,姑娘几时学会了骑马?”
殷云舒的前世,五岁开始骑马,八年的马上征战,区区一匹没有装马鞍的马儿,她根本不在话下。
因为娴熟的马技,她只追了半条街便追上了封家发疯的马儿。
当两匹马并排奔跑着时,殷云舒瞅准机会,用力一跃跳到了封家马儿的马背上。
紧接着,她用力一拉马缰绳。
律律律——
马儿一声长长的嘶鸣后,渐渐停了下来。
“姑……姑娘,多谢……多谢你了。”封家车夫惨白着脸喘着气,哆嗦说道。
显然,惊吓过度的他,还没有回过神来。
殷云舒看他一眼,只点了点头,翻身下马,走到车门旁,“你们还好吧?”
马车在奔跑时,车里有几个女子在尖叫不止。
看这马车的华丽程度,想必里头坐着大理寺卿封显宏的三个女儿。
她正发愁,以她这个京城的“新面孔,新人物”该怎么接触封家人时,没想到,竟被她遇上了。
这是老天看顾司两家蒙冤太深,来助她的么?
封显宏,当了十五年外地官,十年京官,是个人人都称赞的好官,封家又是赵国望族,族中子弟从祖皇帝起,就有人在朝中任职,在百姓和朝中极有声望,他是怎么判的顾司两家有罪的?
她必须通过接触封家人,查个一清二楚!
“好什么呀,我的头发都乱了,骨头都要跌散了。”马车里,一个女子娇声抱怨道。
“啊!我的镯子碎了,呜呜呜呜,那是爹爹上月才买给我的。”另一个女子哭起来。
“我们还好,多谢姑娘相救。”又一个女子,温柔开口,不一会儿,车门开了,一个十五六岁衣着华丽的女孩,挑帘子走下了马车。
她身材苗条,容颜俏丽,朝殷云舒深深一礼,“多谢姑娘舍命相救,不知姑娘尊姓大名,我好登门拜谢。”
倘若是其他人,随手一救,何需受人感恩?但殷云舒是特意冲着封家人而来。
她便大方说道,“我姓殷,宫中殷皇后的堂妹,殷家四姑娘殷云舒。”
“原来是殷四姑娘。”年轻女孩笑道,“我姓封,家父是大理寺卿,我是封家三小姐,我叫封玉琪。马车里坐着我的两位姐姐,刚才马儿吃惊乱奔跑,多亏了殷四姑娘相救。回府后我会禀明家父,一定登门道谢。”
“只是举手之劳罢了,封三小姐不必太客气。”殷云舒摆摆手,牵回自己的马儿,翻身上马,沿原路而回。
封玉琪没有上马车,而是望着殷云舒的背影出神。
奇怪了,她明明是头回见殷皇后的家人,可为什么会觉得——曾经见过殷四姑娘?
第014章 查查她的身份
殷云舒骑着马往回走去,并没有走太远,便被一个眉清目秀的黑衣小厮拦住了去路。
他抱拳行礼,露一口白牙微微一笑,“姑娘,我们爷有请。”
殷云舒眸光微闪,天真?
这是宇文熠身边的一个护卫。
但这护卫的性格可不“天真”,为人狡猾,一肚子鬼主意。
而宇文熠的为人,更不天真!
脾气暴戾,性情琢磨不透。
顾云旖第一次见到宇文熠的时候,他还是个十一岁的小少年。
如玉雕刻的容颜,漂亮得像是从画中走出的小谪仙,头戴玉冠,穿一身白袍,懒洋洋坐在一匹毛发发亮的枣红大马上,握一节九尺软鞭,唇角微勾似笑非笑,望向他人的目光,孤傲冷漠。
谁叫他父亲是前太子呢?
前太子的威望又极高,人们爱屋及乌,便捧起了他,更何况,他又青出于蓝。
他有资本骄傲。
因为人长得漂亮,因为战术强,因为身份高,宇文恒大军中从宇文恒起到最下面的小卒没一人敢轻视他。
他十二岁时,宇文恒要将一位大儒的孙女儿许配给他,结少年亲,委托顾云旖将女子的画像送到他的手里,他拽过画像看也不看直接撕碎。
还砸碎了宇文恒送给顾云旖的一只大花瓶。
走时更冷冷扔下一句,谁再介绍女子给他,休怪他翻脸不认人。
介绍的那姑娘明明是个性情温柔的美人,他居然还嫌弃?
从此之后,他跟顾云旖说话时,一直是桀骜不驯的语气,脾气阴晴不定。
为了不让他乱发脾气,为了宇文恒的江山大业,顾云旖只好答应他,每年冬天为他酿十二坛梅花雪酒。
这也是人们口中说的,他听顾云旖话的真实原因。
一直持续到去年冬天。
因为今年他没有等到京城下雪,就去了北边守边地去了。
顾云旖倒是等到落雪了,但被软禁了。
天真在此,宇文熠抗旨回京了?
想到宇文熠不好相处的怪脾气,看到天真,殷云舒本能地皱了下眉头,语气疏离,“本姑娘不喜欢跟陌生人说话!”
她一扯马儿缰绳,将马头偏了下方向,口里“得儿”一声,绕过天真,双腿一夹马肚子疾驰离去。
天真眨眨眼,伸手挠着后脑勺,问都不问是谁找就走了?他和他爷的魅力就这么差?
他的脸明明很招姑娘喜欢的嘛,他家爷更是长了一副男人见了嫉妒,女人见了沦陷的皮相。
——除了故去的元敬皇后顾云旖不喜欢他们主仆以外,元敬皇后看到他们熠王府的人,一直是直接忽视。
“喂,你给我站住!”
殷云舒装没听见。
天真请不到殷云舒,只好转身回去复命。
路旁有一家规模颇大的茶馆,二楼的一间雅室里,临街的窗子大开,一位身披雪狐狸毛大氅的俊美少年,临窗而立,清冷的目光追随着远去的殷云舒,略有所思。
那个小丫头,为何那么像年轻时的顾云旖?特别是骑马的身影,还有那一招空手夺惊马的招式——
她是谁?
少年正是来了京城,不管谁“请”也“请”不走的,殷鹂心中暗骂他是瘟神的宇文熠。
门“吱呀”一声被推开。
“爷,请不到人。”天真一脸沮丧。
“嗯……”宇文熠没有回头,淡淡应了一声。
天真眨眼,咦,不生气?啥情况?“她说不喜欢跟陌生人说话。”
“跟上去,查查她的身份。”宇文熠的俊眸中,跳跃着探究之色。
天真更惊讶了,但还是回道,“是。”
……
秋霜看到殷云舒平安回来,长长松了一口气,走过去扶着殷云舒下马,“姑娘,你太逞强了,那马儿跑得那么疯,你也敢追?万一……阿六说你骑的马儿没有马鞍,稍有不慎会摔下来的,姑娘下回可千万别这么做了,太危险了。”
殷云舒知道秋霜担心她,可安安稳稳舒舒服服地呆着,如何给顾家和司家复仇洗冤?
她无法解释细节,只好再次撒谎,“我小时候住西蜀时,外公教我骑过马,你别担心了。”
秋霜眨着眼,又是在西蜀学的?
车夫阿六的马术也不差,但跟殷云舒比,那是小巫见大巫,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