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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天命皇后-第2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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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小六原本也是演技派,只是在老戏骨爹爹面前,还是总有被看穿的嫌疑~

☆、第29章 福兮祸兮

李锡琮步出宣政殿,满头的汗被凉风一吹,不由泛起一身冷栗。御前秉笔成恩奉了茶水前来上值,一早听闻宣政殿里的故事,此刻又见他鬓边下汗,忙趋步上前,低声道,“王爷无碍罢?方才……”李锡琮摇首,淡笑道,“无妨,我还受得住。”
    成恩心中作痛,恻然道,“臣去传轿辇,王爷稍待。”李锡琮一把扯住他,看了看他手中茶盏,笑道,“孤王等得,这茶可等不得,进去伺候罢。”趁左右无人注目,低声道,“一顿戒尺,换一年时间,这买卖却也划算。”言毕,也不等成恩回答,一笑甩手而去。
    李锡琮姿态虽做的潇洒,却架不住肉身凡胎,那戒尺又下得凌厉狠辣。走得一阵,衣衫摩擦背上伤处,令他愈发难受。额角的细汗被风拂干,又再度冒将上来。冷汗黏黏腻腻,粘在肌肤之上,更添苦楚。所幸身畔无人跟随,当即加快步子,只盼早些赶到午门驻马处。
    出得宫门,却见梁谦站在一辆朱轮车前,远远瞧见他,已赶上前来,笑问道,“王爷是从宣政殿来?从仪凤阁来?娘娘可有赏赐,皇上传您是……”忽地瞥见李锡琮面上汗滴,着意看了看他微微有些发白的面色,轻声惊呼道,“莫非出什么事了?王爷可有不适?”
    李锡琮不欲在此地多言,见午门侍卫已将马牵至,便要越步上马。梁谦忙道,“今日风有些大,王爷不如改乘车,臣命人将马牵回去就是。”李锡琮身上一阵火辣灼痛,不免嫌他聒噪,皱眉道,“不必,你自己坐罢。”说完仍是拽起缰绳,预备翻身上马。
    梁谦不明就里,觉得他此际透着些许诡异,便疑心是方才又在宣政殿里受了委屈,更是急待劝他登车,正拉扯间却听身后传来脚步声。回首望去,只见一位妙龄少女缓步行来,身后跟着几名宫人,看那少女相貌雍容华贵,自有一股端严凛然之气,心下认得,来人正是首辅周洵远的大女公子周元笙。
    周元笙却是因天气骤凉,有些伤风,听了一阵讲学已是鼻塞头晕,涕泪横流,因此告了假回府休养。却不成想甫一出宫门,便在此地遇上了李锡琮。
    这二人目下各有各的窘态,是以都不愿多做停留。周元笙碍于规矩,仍是走到近处行礼问安。李锡琮也略略欠身示意,离得近了他才看清周元笙微微有些泛红的鼻子,显见是伤了风。他并无好奇之心,也无关切之意,只是蓦地看见那精致的玉鼻此刻红肿起来,便透出些寻常难觅的滑稽可爱,不禁盯着那上翘的鼻尖看了一刻。
    周元笙见他一径望着自己,只当他惦记那赠予如嫔之物,便示意随侍宫人退去,走上前歉然道,“臣女近日偶感风寒,恐将病气过给娘娘,是以还不曾去过仪凤阁。请王爷宽心,待臣女好些,一定尽早将物事奉与娘娘。”
    李锡琮并没想起这事,听她语气里似带了抱歉之意,又加之瓮声瓮气,倒也有些诚挚可怜的意味,便颔首道,“孤王知道了。望小姐善保玉体,尽早痊愈。”
    虽则于大庭广众之前,他该当规矩守礼,但能口出关切之语,仍是令周元笙心中讶异。她抬眼望向李锡琮,看清他嘴角确是衔着淡淡微笑,瞬目间也看清了他面上泛着的青白之色,和那沿着刀裁般鬓角流淌而下的汗滴。
    “王爷面色不佳,是否贵体抱恙?”周元笙冲口问道,“如今秋凉湿寒,也请王爷善自珍重。”
    李锡琮不防她说出这话,倒像是被人看穿了一般,登时嘴角沉了一沉,冷冷道,“多谢关心。”自觉再被她目光注视,已如芒刺在身,当即回首,认镫上马。
    周元笙方才的关切发自真心,又是因李锡琮难得近乎和悦的口吻,此刻见他忽然间变了一张脸,摆出拒人千里的做派,心头不免火起,望着其背影冷笑道,“王爷客气,臣女不过随口礼尚往来一句。倒是玉躬要紧,若果真违和,切勿自负强健,讳疾忌医才好。”
    李锡琮刚抬脚踩上马镫,被她满含讽刺的话语一激,动作便僵了一僵,加之用力过猛,背上几处叠加的伤口已挣得皮破血出。顿时眼前一黑,竟一个没站稳,将将跌落下来。
    梁谦大惊,亦知道他骑术精湛,向来不至于此,慌忙中伸手搀扶,却被李锡琮甩脱开来。见他依旧奋力越上马背,才稍稍安心,回首望了一眼周元笙,半含笑道,“多谢小姐关怀,王爷身上不适,以致心绪不佳,言语冷淡之处还望小姐勿怪。”
    周元笙见梁谦面容和善,便点头一笑道,“臣女自不敢怪罪王爷。请中贵人放心就是。”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谈得客气温煦,只一会功夫便将方才带着火药味的气氛冲淡。却苦了端坐马上,深切感受伤处撕裂痛楚的李锡琮,他极为不耐地瞪视梁谦许久,仍是不见他有动身的意思,当即冷哼一声,撩下一句,“你们慢聊,孤王先行一步。”一夹马腹,竟是扬长而去。
    梁谦一转头见他去得远了,忙停下话头,对着周元笙匆匆道别。随后三步并作两步地上了车,催促车夫道,“快着些,追上王爷。”
    午门外风动树摇,周元笙站在融融秋阳下,望着宁王主仆远去,自觉方才痛快淋漓地奚落了李锡琮,心里正涌上一阵莫名快慰,连带着身子都好似舒畅了许多。站了一刻,方由侍女扶着款款登车,打道回府。
    这一头,梁谦却是追了两条街才赶上一脸郁郁的李锡琮,他一面撩着帷帘,一面急问道,“究竟出什么事了?王爷果真身子不适,倒是和臣交代一句啊,非这么不言不语的,臣也猜不透您是何用意。”
    李锡琮哼了一声,睨着他道,“你和人家聊得畅快,孤王不便打扰。”见他正要分辨,又嗤笑道,“也没见你跟我有那么多话。果真是孤王脾气不好,难以相处,素日里多蒙总管大人担待了。”
    梁谦看他说话间,又有虚汗直冒,也顾不上理会他的不满讥讽,一个劲劝问道,“您要是不舒坦就别在那马上颠簸了,咱们坐了车回去可好?”
    李锡琮身上虽痛,却硬是不接这话,其实心内知道背上伤口已被蹭出一片血渍,只是隔着一层公服瞧不出来罢了,至于那素白中衣上则该是点点斑斑一片狼藉。
    他一脸忍耐,梁谦如何看不出来,亦知道他那不听劝的脾气,索性拉着他说些旁的,转移不适之感,“方才那位周家大小姐倒是健谈,人也爽利不拿架子,臣今日头一回和她说话儿,觉得她可是比好些个官家小姐要大方稳重得多。”
    李锡琮默然听着,冷冷一哼,不接话头。梁谦想了想,又笑道,“只是您对人家可有些无礼,周小姐明明是关心王爷。若说言语上有假,可眼神总是假不了。她说话之际,臣瞧得清楚,眼睛里透着关怀殷切,似是真怕王爷病了似的。这周大小姐也有趣,莫非她果然慧眼,看不上那位,却是把心思放在了王爷处?”
    他声音极低,奈何李锡琮耳力好,听得一清二楚,对他这般胡乱猜测十分不屑,不由转头怒视。却见梁谦眉花眼笑,一脸真诚。心内直觉得哭笑不得,实在懒得再和他言语,忍痛咬牙催马,甩开众人,径自回府。
    慌得梁谦连声催那车夫,才将将在宁王府邸前追上李锡琮。李锡琮一路快行,直奔卧房,见梁谦跟了上来,吩咐道,“你留下伺候,其余人出去。”
    众人闻言连忙退了出去。李锡琮摘去幞头,除了公服,露出一身中衣。只见其上殷红点点,渗出丝丝血痕,梁谦看得倒吸一口气,惊道,“这……这是怎么回事,王爷因何弄了这样一身伤?”
    李锡琮瞥了他一眼,道,“你傻站着做什么,不去打水取药,难道还要我亲自动手?”见他恍然行动,方轻笑一声,接着道,“能伤得了孤王的人不过那几个,这不是明摆着的事,何用多此一问。”
    梁谦蘸湿巾帕,手捧棒疮药,见他正欲脱去中衣,忙道,“待臣剪开来罢,再弄破伤处就不好了。”话音刚落,李锡琮已动作利索地脱下一只袖子,被血迹和汗水浸透的地方粘着皮肤,他却毫不手软,手上加力,一把扯脱下来,登时露出后背层层叠叠的红肿青紫笞痕。
    这一番动作也算做得行云流水,李锡琮自是连眉头都没皱一下,却看得梁谦直心疼打跌,恨声道,“怎么就那么不听劝呢。”凝眉看了一刻,重重叹道,“何苦又惹得皇上不快!”
    李锡琮笑得一笑,自去榻上趴了,示意他前来擦拭伤处,一面道,“无妨,这顿打挨得值得,我尚且有一年的时间可以留在京里,陪着母亲。”说罢不禁一笑,转头道,“你说是不是好事?”
    梁谦正小心翼翼地清理血渍,生怕弄疼了他,闻言手上一滞,不由迎上他探问的目光。只见他满眼皆是欢喜,唇边犹带着满足的微笑,那样子便是和在人前全然不同。心里一阵难过,却仍是点头道,“果真是好事,臣恭喜王爷了。”顿了一顿,到底不忍道,“就为这点子事,皇上何用如此,就是不心疼王爷,好歹也不该在今日……”
    李锡琮将脸埋在臂弯处,淡淡道,“皇上生气发作人,难道还会选日子不成,何况他根本就不记得。”
    梁谦再叹道,“可娘娘总该记得啊,王爷寿辰的日子,却没能去仪凤阁给娘娘问安,说起来娘娘还不知怎生担忧。”
    李锡琮轻轻摇首道,“这个你放心,成恩自会安排妥当,不会叫母亲担心。”他以肘支头,回顾梁谦,半晌微微一笑道,“辜负了早上那碗寿面,等晚饭的时候,你再叫人做一份,我一定吃。”
    梁谦眼眶一酸,险些掉下泪来,便只屏住呼吸点了点头,手下更是轻柔和缓,凝神为他擦拭药膏。
    过得一刻,收拾停当,李锡琮已微微有些倦意。梁谦将被子替他拉上,道,“王爷歇一会子罢,臣就在外头,有事您出声唤我。”
    李锡琮轻轻颔首,恍惚间看见梁谦一脸忧心,便即笑道,“你别大惊小怪的,这点伤算不得什么。倒是打今儿起,对外就说我病了,一概不见客。”说着向他招手,待他近前俯身,又在他耳畔轻声交代了几句。
    只见梁谦蓦然瞪大双眼,满脸惊骇,过了一刻又放缓神情,望了望李锡琮,见后者一副成竹在胸的模样,便缓缓点头道,“臣明白,这就着手去办。”

☆、第30章 好事多磨

西风渐颓,北风漫卷,孟冬时节的宁王府却自有一脉春意流转。上房伺候的内臣们近来得了闲,三三两两聚在廊下嬉笑私语。
    只听一人低声道,“打昨儿晚上起到这会儿,那玉眉姑娘就没踏出过屋门。早起我送饭进去,你们猜怎么着?人家正伺候王爷穿衣呢,纤纤素手一根根的系着那贴身的带子,我可瞧得清清楚楚,王爷脸上挂着笑,看样子惬意得很。往后可是用不着咱们喽。”
    当即有人咋舌道,“莫非王爷真瞧上玉眉了?不是说他不好这个嘛,早前还有人传,他原是喜南风的。梁总管为此下了死命,寻了那么些个绝色的,到底也没入他的眼,怎么就被小小玉眉拿捏住了。要说姿色也不过尔尔,尚不及教坊司送来的妩娘。”
    另有人嗤笑道,“那便是你不懂了,妩娘虽艳,可惜是个罪籍,哪儿比的上玉眉清白身家。她是外头寻来的,老子娘都是京里良民,虽则穷些,也算好人家姑娘。”因又一晒道,“可不是穷嘛,不然谁又舍得卖儿卖女的。”
    “总之这事蹊跷,忽然间开了窍,就好比千年铁树开了花,怎能不叫人费思量。”先头说话的人又道,环顾四下特意压低了声音,“我听人说,是为皇上要指婚的事,王爷见躲不过了,索性先放开手试练一番,等那新王妃过门也不至扭手扭脚不知如何是好。还有说,王爷对皇上指的人不满意,这会子干脆自暴自弃起来。借着这场病胡天胡地一番,也算是发泄腹内不满了。”
    众人听他说的直白,都跟着低低窃笑开来,一时又感叹宁王时运不高,不受皇帝待见。正说得热闹,不防梁谦一脸阴沉地踱步过来,见他们几个聚在一处,不用细听便知道定没好言语,当即重重咳了两声,趁着众人惊慌散开的功夫,伸手点着人头,低声喝道,“各位可都是大闲人呐,白拿着王爷的俸禄,日日想着怎么拿好话编排主子。你们这起子混帐行子,回头叫内务府的人统统领走,全都打发上濠州守陵去。”
    众人忙拥上前去作揖赔笑,一口一个总管大人辛苦,总管大人受累,又指天对日地道,“总管大人千万担待些,我们再不敢饶舌的。”梁谦一脸冷笑道,“当我不知道你们素日的心思,嘴上轻浮,心里恶毒!我可告诉你们,咱们王爷是宽宏大度,要是赶上旁人,你们这会子且摸摸腔子上的脑袋还在不在罢!”因又横了一眼,斥道,“还不快滚下去,在这里碍眼。”
    众人忙噤了声,吐了吐舌头作鸟兽散去。梁谦等人走光,略整了整衣衫,迈步至檐下,轻轻叩了叩门。半晌里头传来李锡琮懒洋洋的声音,“是梁谦?进来罢。”
    推门入内,只见李锡琮正在书案前执笔作画,身上仍是养病时惯常穿的青色直裰,也不戴冠,只用青玉簪束发。一旁侍立着一个婀娜纤秀的少女,正是府中新近采买的侍婢卓玉眉。
    梁谦素知李锡琮擅丹青,却少有闲暇弄笔,每每有了一副得意之作也只叫自己拿去库里收着,是以外头知道他精于此道的人寥寥无几。见李锡琮并不抬头,手下亦不停,他便趋近去看,原来那纸上呈现的是一派吴中山水,崇山峻岭环抱,中见开阔。山间一瀑飞泄,于山脚下汇成一汪清泉。绿荫掩映村郭,中有闲客拄杖相访,意态尽显隐士风流。
    梁谦看了一会,笑赞道,“王爷近来笔力更趋稳重,山势大开大阖,隐者恬淡从容,只是怎么忽然间走起文人画的路数来了?”
    李锡琮已将最后一笔勾画完,滞笔半日却未想出留白处该题何字,索性搁下笔,一笑道,“我如今并无金戈铁马,只告病在家,可不正像个隐居之人,只是不知有谁可以让我访上一访。”略一停顿,抬眼问道,“托你去寻的东西呢?”
    梁谦忙从袖中取出一绣盒,递与李锡琮,道,“王爷请过目。”李锡琮接过来,并不打开,只点头笑道,“不必看了,你办事办老了的,我一向最是放心。”说话间已转顾一旁的玉眉,像是着意打量她今日的衣衫发式,神情见透着罕见的温柔爱怜。
    玉眉被他看得有些发窘,微微垂下头来,脸上却禁不住带着娇怯的笑意。一时间房内情致旖旎,春/色流觞,直看得梁谦亦跟着有些尴尬起来,见李锡琮无话吩咐,便即悄声退了出去。
    玉眉仍是一味低着头,却也能感受到李锡琮温存的目光,一颗心跳得飞快,手中帕子早被扭作了一团。李锡琮打量她越来越红的面色,轻轻笑道,“我做什么了,你便羞成这样?前几日睡在外头软榻上,夜里隔着屏风和我说话儿的时候怎么不见害羞,倒是话多得很。”
    玉眉的脸腾地一下又红了几分,想起这几晚和他闲话时,他和悦轻柔的声音,温柔细致的态度,虽不曾看见他的样子,也能猜度出他彼时定然是愉悦畅意的,可又不知他接下来会如何待自己。心里实在没底,只低语道,“王爷嫌奴婢话多,奴婢往后少说些就是了。”
    李锡琮淡淡一笑,半晌又转头去看方才那副画作,却听玉眉道,“王爷画得真好看。”李锡琮侧过头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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