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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泾渭情殇-第7章

小说: 泾渭情殇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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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公子……”

  齐颜抢白道:“我不喜人伺候也无需姑娘为奴为婢。门边有伞,不送。”

  见少女呆立不走,齐颜蹙了蹙眉冷冷说道:“我乏了,姑娘且去吧。”

  少女实在不解为何这位好心的公子情绪转变的如此之快,满腔的疑问被齐颜略带厌恶的冰冷表情逼退,捧着钱袋转身离去连伞都忘记了,拿顶着雨进了西屋。

  齐颜落了门闩重新烧水,靠到木桶的边缘闭着眼睛长叹一声,在心中默默对自己说:这是她最后一次怜悯渭国人,权当……权当替先妣还了渭国的恩情。

  想通了这里齐颜才好受些,她低头看了看自己平坦的胸口上刺的一只栩栩如生的狼王头。不知为何师父竟答应了她保留一点印记的请求……

  升腾的热气迷蒙了琥珀色的眸子,摇晃的水亦扭曲了狼王的表情。在那胸膛里面是一颗被仇恨的藤蔓缠死穿透的心脏,正滴着血、跳动着。

  翌日。

  少女天刚亮便起床为齐颜准备早饭,她走到东屋却发现门落了锁。想起昨夜对方冰冷的目光少女默默离开小院儿,寻到允州城内的扎纸铺依照齐颜说的与掌柜谈妥了价钱,领了四个伙计抬了一副薄棺将父亲入殓。掌柜的也听说了昨日市集卖身葬父的事情,很是怜悯、见姑娘孤苦无依就嘱咐伙计帮忙打幡。

  少女再次来到齐颜门前,门依旧锁着她苦笑了一声跪在门口:“公子大恩奴家永生难忘,下辈子愿做牛做马侍奉在公子左右。”

  少女等了一会儿见齐颜无话,又拜了三拜三步一回头的离开了。直到小院彻底消失在视野里她仍旧不敢相信如此施恩不图报的人竟让自己遇上了,或许是苍天保佑?亦或者是神仙听见了自己的哀求特来相助的吗?

  她不禁去回想齐颜的容貌,可惜昨夜屋中昏暗再加上他一身泥泞并未瞧真切,唯有那双琥珀色的眸子深深的镂在她的心里。

  四月三,童生院的大门开了。

  今年的童生试的规模空前,原因是前些日子一向提倡节俭的皇帝破格为年仅十岁的南宫静女修建了一座与亲王规格相同的府邸,并赐封号:蓁蓁。

  不少人都在猜测皇上会不会开设恩科,所以许多还没取得童生身份的学子都赶在了今年。

  这位蓁蓁公主为何如此受宠?原因就连平常百姓都略知一二。

  当朝皇帝南宫让膝下共九子三女,这南宫静女是唯一的嫡出血脉,身份自然尊贵非常。

  南宫让当年还是丞相的时候与夫人马氏伉俪情深,成亲多年方得一女,便是这位蓁蓁公主。

  可惜马氏产女不久便因病薨逝,南宫让大恸罢朝一日祭奠亡妻,之后将前朝的东宫改制重建更名为“未央宫”赐给南宫静女居住。

  马皇后仙逝已近十年南宫让的后位一直空悬,听说由一位贵妃主持后宫事宜,似乎并无立后的打算。

  南宫静女还有两位庶出的姐姐,分别唤做:素女,姝女、二人都过了及笄的年纪却并未得到封号更别说立府了。连百姓们都说:若是这位蓁蓁公主是男儿,定是太子之位的不二人选。

  011

  结新友步步为营

  天还未亮就陆续有参加童生试的学子进城了,南宫让登基后励精图治重文崇武即便是童生试规格也极高。从城门到考院的必经之路一早就有人细细扫过,周围的商铺也都安安静静的。

  允州府是大州又毗邻京城。许多和齐颜有着同样想法的学子纷纷从外地赶来。大多数是背着箱笼独身一人,有些则带着书童或随从。

  由于南宫让大力推行节俭学子们也大多衣着朴素,若想鉴别他们出身还有一个最直观的办法:行路的姿势。

  看那些脚步轻快,两袖飞甩、还四处观望的,一定都是出身寒门学子。

  而那些目不斜视,步子稳健无声、双肩端的平直的人大多出身书香门第。

  若是还有人挺胸却不昂首,正好将一只手扣在小腹之上胸口以下的位置上,另一只手配合步伐微微甩动广袖、行路无声且上身不动的,那么这人必定是世家大族的贵公子。

  这种行路的姿势是从前朝流传下来的,被称为:风雅之姿。

  “风雅之姿”不单只是走路这一项,而是包含言行举止等诸多方面。若想领略个中精髓不仅要从小开始练习,还需高价请来礼仪师父悉心传授。齐颜就曾见过这种风雅之姿,从她师父的身上。不过对方并没有教过她。

  齐颜一直好奇面具人的身份,只是她读的书都是面具人亲自筛选过的,只能凭着平日里的一些蛛丝马迹推断出面具人曾经身份尊贵,世家出身。

  还没到入场的时辰,考院门前并排摆了六张四方桌,学子们便分成六排安静的等待着。

  这时突然传来一阵吵嚷令学子们蹙眉侧目,只见一位身穿锦缎的少爷软趴趴的瘫坐在由二人枱的肩扛轿上。

  齐颜只扫了一眼便收回了目光:丁奉山来了。

  家丁直接把轿子抬到了最外排的队伍前头,粗鲁的推开打头的学子:“把位置让出来!”

  那位学子看上去不过十三四岁,穿着一身洗得发白的粗布长衫,脸气得通红:“考院重地,你这人怎能如此粗鲁?”

  家丁不以为意,高声嚷道:“丁府的大公子能用你的位置,是你上辈子修来的福气!让开!”

  那少年怔了怔显然是知晓了丁奉山的身份,气势弱了下来瞥了丁奉山一眼低声说道:“让就让。”抱着箱笼到最后面排队去了。

  家丁将装有文房四宝的布兜为丁奉山挎上,躬身说道:“少爷,小的祝您旗开得胜金榜题名!”

  不少人在心中暗笑:这家丁之言不仅不应景儿而且很粗鄙,不过是一个童生试丁奉山以十九岁的年纪参加已经算是奇闻了。

  唯有一人冷哼一声,不屑的说道:“匹夫。”

  齐颜转过头去,说话之人是一位与自己年纪相仿的少年,衣着简单背着箱笼,腰间悬着一枚通透的玉佩。

  少年察觉齐颜的目光冷着脸转过头来,对上了那双独特的琥珀色眸子改口问道:“兄台意下如何?”

  齐颜平静的回道:“管旁人作甚,且由他罢。”

  少年细细品味齐颜话中含义,笑着点了点头,心中的愤愤之意淡了不少。

  “在下公羊槐,京城人士,小字白石。就是‘白石凿凿’的那个白石。”

  齐颜勾了勾嘴角:“扬之水,白石凿凿。素衣朱襮,从子于沃。既见君子,云何不乐?”

  公羊槐大喜:“兄台好见识,未请教?”

  “齐颜,晋州人士,尚无字。”

  公羊槐拱了拱手:“幸会幸会。”

  齐颜礼貌的回了,心中却是另一番思量。

  京城重地繁华非常,全完没必要辗转到允州来参加童生试。而且‘公羊’这个独特的姓氏让齐颜想到了一个人。

  面具人定期会给齐颜一份卷轴,里面是京城和地方一些重要官员的资料,其中宗正寺卿便姓公羊。

  从考院中走出十二人来,他们停在四方桌前朗声说道:“每个人必须将所有的物品放到桌上检查,连同外衣也一并脱下。凡有夹带小抄者立刻出列或可得从宽处置,一经查出消去应试资格三年!”

  “嘭”的一声,丁奉山将布袋摔到了四方桌上:“东西想查就查,衣服本公子便不脱了。”

  对方显然认识丁奉山,陪了个笑脸象征性的检查了东西就放人了。公羊槐的声音再次传来:“这允州府的人都怕他?”

  齐颜轻声回道:“在下初到允州,知之不详。”

  “哼,我可不怕他。”

  齐颜垂眸不语却坐实了公羊槐的身份。宗正寺卿为从三品又是内庭近臣,丁奉山的父亲丁仪虽有兵权却只是四品的卫将军,公羊槐自是不必怕的。

  宗正寺掌管皇帝的宗族之事,与公羊槐结下同窗之好对日后复仇大有裨益。公羊槐绝不曾想到:身边的这个十四岁的少年竟有如此深沉的心思。

  很快到了齐颜他们,没有丁奉山那样好的殊遇二人将东西一一摆到桌上,并脱下外衣交给院士检查。

  齐颜的胸口平坦,站的笔直一派坦荡:师父说的没错女子的身份只会成为她复仇的阻碍,药丸已全部服下自己再无后顾之忧。

  齐颜行在公羊槐的身后,考官拿着名册叫到学子的籍贯和姓名。到公羊槐的时候考官明显迟疑了片刻,将木牌递给公羊槐问道:“京城的?”

  公羊槐点了点头,考官似乎想到了什么。入了单间小号主考官走上高台说了几句例行的话,看了看天色命人在大铜鼎内插了一柱粗香:“时辰已到,开卷。”

  与春秋闱不同,童生试虽然考三门但因试题浅显,规定三个时辰答完全部内容。题目从:试贴诗、经论、律赋、策论,这四门中选取三门。

  齐颜打开卷轴看到题目,目色一沉。

  试帖诗的题目是:以《三字经》为题,做一首五言六韵诗。

  第二题经纶也擦了个偏锋:《经义与论》,这道题目看似古怪可在稍有底子的人看来分明又是一道废题!

  经义和论原本是两门学问,南宫让登基后改革科举将二者归一称为:经论。早在南朝时期,大家刘勰著有《文心雕龙》一文;里面详细的阐述了经义与论之间的因果关联,只需将这篇文章拿过来稍加删改这题便成了!

  第三题策论更是荒谬,考官居然选取了一道连布衣百姓都清楚的国策:仓钞换盐引。

  仓钞换盐引也是南宫让登基后推行的一道新国策,他从前朝皇帝手里接过来的是一个烂摊子,末帝骄奢淫逸挥霍无度,为了满足一己私欲征收重税。

  南宫让登基后废除了诸多杂税,又减免了赋税虽然博得了民间的安定和承认,但却解决不了国库空虚无力建设的事实。于是他颁布了一道国策:仓钞换盐引;朝廷依旧用各种名义征税,但高于例律的部分官府会发给农户一个叫“仓钞”的文书,农户可持仓钞到运司府兑换“盐引”。

  盐铁历朝历代都是官营,民间贩卖私盐是要被判死罪的。但有了“盐引”在一定年限内贩卖私盐视为合法,盐属暴利特别是对富庶的沿海地区来说,简直就是一本万利!一时间农户们为了获得“仓钞”主动且疯狂的向官府纳粮。

  南宫让解决了燃眉之急又博得美名。第二年就暗中下了一道旨意,如今运司府每年批下的盐引文书屈指可数,成千上万的百姓手里握着死“仓钞”眼巴巴的盼着,而每年都有大量农户勒紧裤腰带主动纳粮换取“仓钞”。

  这条国策出台的时候齐颜不过十岁,面具人曾经为她深度的剖析过其中的利弊,面具人说:这条国策以惠民之名行鬼谋之实,不过的确可解伪朝之急。

  在齐颜十三岁那年,面具人再次拿出当日论题让她独立剖析利弊,齐颜说:仓钞换盐引之国策十年内必废,如若不然轻则民怨四起,重则天下大乱。南宫让将天下百姓视若韭菜,饲肥而割下啖之;鬼谋之计出神入化。然,如此看来此人只堪为相,无君王之雅量胸怀,眼界手腕。

  面具人听完满意的点了点头,复又阴沉的看着齐颜说道:“多行不义必自毙,南宫家的天下定不长久。留给你的时间不多了,若这天下葬送在他人之手你亡国灭种的仇今生再无可报。”

  齐颜从回忆中抽神,捏起毛笔沾了墨汁在草纸上画了一笔,见墨色均匀挽起袖子提笔便写。

  童生试只是敲门砖,齐颜有意收敛锋芒文章写的中规中矩,只是那手颜筋柳骨的好字,实在不像出自十四岁的少年之手。

  至于试题为何如此简单?齐颜心中自有答案。

  没想到丁家权势如此滔天,为了让丁奉山顺利通过竟然连童生试都能左右。

  太尉陆权之内弟,四品卫将军、好一个丁家!

  齐颜下笔如行云流水写完最后一字方停笔,她大致检查了一遍待墨迹干透便用草纸盖住卷纸又在上面压了方木,起身到小号内侧洗涮毛笔砚台去了。

  012

  赠字无心种因果

  这一幕恰好落在主考官的眼中,他本来看的是京城来的公羊槐。但二人的小号连着齐颜便入了他的眼,而齐颜之后一些列的行为成功的将考官的注意力转移到了她的身上。

  这一次的命题主考官颇感无奈,一个丁仪他尚且能凭一身傲骨扛上一扛,可太尉大人亲自发话他也只能折腰。

  只恨这丁奉山放着武官不做,偏偏要从文!

  果然考生们拿到试题后表情各异,有人欣喜若狂,有人疑惑不解,就连京城来的公羊槐都神色有异。

  唯独齐颜平静的盯着试卷看了一会儿,便长考起来。

  主考官不由叹气:如此简单的试题怕是刚开蒙的黄口小儿都能答得出,就在他准备挪开目光的时候齐颜动笔了。

  主考官见她下笔如飞表情却极其沉稳,猜不透她的心思。

  更令他惊讶的是:这位十四岁的少年竟能执笔无措,三道试题一气呵成!

  主考官高行是允州官学的院长,从教三十余载门下出过三位状元,学生遍布天下、自问阅人无数却从未见过齐颜这样的少年。

  论题不似默写,就连他自己也做不到连着三篇文章不顿笔一次!这个少年若不是胡写一气,就是有绝对的自信!

  高行按耐不住心中的好奇,起身下了高台。经验老道的他并没有直接来齐颜这,而是先到远处的小号一间一间巡视过来。待高行走近齐颜已经收拾好了东西,等待鸣锣收卷。

  “这么早就整理东西,可是写好了?”

  齐颜起身行了一礼:“学生已经写好。”

  “哦?”高行拨开压纸的方木掀开草纸,看到齐颜试卷的第一眼便忍不住赞道:“好字!”

  齐颜垂首不语,高行端着试卷向两边小号里扫了一眼:“莫要分心!”考生齐刷刷的低下了头,高行将目光落在试卷上却越看越心惊。

  几次抬头观察齐颜,若不是这少年是在自己的注视下写完的,他简直不敢相信这出自十四岁少年的手笔!

  这一手好字已经不是光靠苦练就能成的了,必须要有超然的天赋和心性!字暂且不说,试卷的内容更是无可挑剔!

  特别是第三题策论虽然总体来看还差些火候,措辞也略显拘谨、但能在有限的篇幅中委婉的提出担忧,实属难得。

  这样一篇文章再配合上这一手好字拿到春闱会试上或许还不行,但放到秋闱乡试里绝对是上中等的文章。更可贵的是他是一气呵成的,若是再给他一点时间不知会写出什么来。

  高行感慨万千的放下了试卷:此子若是再历练个三五年及第甚至是殿前取甲的可能很大。

  不过这一次他没有过多表示,只是淡淡的说道:“写完了就静坐等待,莫要影响他人。”

  齐颜又行一礼:“是。”

  暮色四合时,考官敲响了金锣。

  托丁奉山的福,对于考生们来说此次童生试皆大欢喜。

  出了考院齐颜被人从身后拍了一下,转过头果然是公羊槐。

  “白石兄,考的如何?”

  公羊槐撇了撇嘴,拉着齐颜走出一段距离不满的说道:“允州府的官学就这点水平?这三道废题怕是刚开蒙的孩童都答得出。”

  齐颜笑了笑,还是之前的那句:“在下初到允州,知之不详。”

  “我听说允州城的醉白楼不错,齐兄可愿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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