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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3章

喜上眉头-第10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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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因那毒粉需要每日加入香炉之中,一次分量不能多,否认致命得太快会惹人怀疑,所以她只有藏在自己房里,以便每日取用。
  “你本是母亲身边的老人了,怎这般轻易受她人唆使!”纪氏惊怒地问道。
  “三弟妹慎言,这分明是污蔑之言,如何能信!”柳氏回过神来,朝着纪氏呵斥道。
  那婆子却无力地笑了笑,抬头看向纪氏,说道:“说起来,还与三太太您有着莫大干系呢。”
  “你说什么?”纪氏皱眉看着她。
  前有仆役污蔑二嫂,莫不是这婆子还要攀咬她不成?
  她竟不知自己也能如二嫂这般被重点对待,还另外给她排了一出戏呢。
  可那婆子却并未往下说,只道:“如今二老爷没了,但凡长了双眼睛的都看得清家里的形势,即便没有这次下毒,老太太这把年纪了还能立多久?到时家里做主的还是大房,大太太找到我,我若不听,又能有什么好下场……”
  柳氏气得咬牙,正要开口时,却听忍无可忍的张彦抢在了她前面说话。
  “够了!你究竟收了宋氏多少好处!”
  “应当要问问你黑心的东西,想趁机从你二弟妹这里拿走多少好处!”
  张老太太的质问声陡然传入众人耳中。


第247章 谁也别想摘出去
  柳氏与张彦大惊失色。
  “祖母……您醒了!”
  张眉娴满脸惊喜地跑了过去,纪氏也连忙上前搀扶。
  张老太太尚且虚弱的脸上满是怒容,冷厉的目光定在柳氏与张彦身上。
  “母亲……”族中长辈皆在此看着,张彦不由心中发慌,手心沁汗,嘴上却仍道:“你万万不要受了宋氏的挑拨,这个毒妇,她害死了池儿!”
  “那柳氏又为何会站在这里!”张老太太手中的拐杖重重地拄在地上:“她犯下不可饶恕的大错,是谁准允你将她放出来的?”
  家中有个作妖的毒妇已经是天大的不幸了,可偏偏还有个自私又蠢上天的长子……这俩人加一起,简直就是灭顶之灾!
  “母亲,我……”张彦脸色发白不知如何解释。
  他原本没想过解释的,他将柳氏放出来的那一刻,便站在了与母亲对立的位置,再未将她放在眼里——可如今族中长辈在此,他到底不敢说出太忤逆的话来。
  族人已低声讨论起来。
  他们不知柳氏先前的过错。
  柳氏颤颤地跪下去,哭着道:“母亲,儿媳以往糊涂,是犯了许多错,可是儿媳早已反省悔改,母亲难道连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都不肯给儿媳吗?至于下毒,当真不是媳妇所为啊!”
  忍一时算得了什么,只要今日能在这些族人面前蒙混过去,来日她有的是法子收拾这老婆子——她就不信向来爱惜颜面的老婆子敢将自家的丑事当众抖露出来!
  “云氏,你这长媳先前究竟犯了何错?”族人问道。
  他们听出来了,先前张老太太曾囚禁过柳氏。
  张老太太嘴唇抖了抖,忽然抬起手中拐杖指向柳氏。
  “妍儿先前与邓家闹得那桩沸沸扬扬的丑事,诸位叔伯难道不曾听闻吗?实则真相还要丢人百倍,皆是这毒妇不知廉耻的谋划算计!更别提先前教唆着义龄对三丫头下手,险些害得三丫头丧命火海,还厚颜包庇护短的旧事了!”
  “竟有此事?”族人纷纷皱眉。
  张老太太一鼓作气道:“诸如此类之事,只怕是说到明日也说不完,可只一条——这贱人觊觎老二,她的小叔!当初嫁入我张家,图得就是将我们张家闹个家破人亡!”
  “什么……”族人们震惊不已。
  家中下人亦是个个瞪大了眼睛。
  他们看向柳氏,又看向宋氏,最终还是将目光落在了张彦身上。
  老大媳妇觊觎老二,老二媳妇今日似乎又被刁难,可是……老大竟还私自放出柳氏,这容人之量未免太大。
  还是说,这其中另有隐情?
  不管怎么说,同为男人,遇到了这种事,还是很值得同情的。
  感受到这些异样而隐晦的目光,张彦头脑一阵嗡嗡作响,不可置信地看向张老太太。
  母亲是疯了吗?
  竟当众将这样的丑事说出来!
  还不如一刀杀了他来得痛快,至少还能给他留几分薄面!
  还有,母亲为何还特地穿了一件油绿油绿的褙子,绿得那般刺眼……
  嗓口涌上一阵腥甜,张彦拼命咽下。
  “即便没有毒害婆母之事,诸位叔伯也可帮着评判一二,我究竟可罚错人了?”张老太太一副豁出去的姿态。
  族人神色各异,或叹气或不语。
  毒害婆母的话既由张老太太亲自说出口,且又人证物证俱在,就连动机都十分明显,那柳氏这罪名便等同是坐实了。
  任由柳氏再如何辩解,事实已胜于雄辩。
  且添不添这条罪名,已经无甚要紧,单是先前柳氏所为,张家已不可能再容得下她。
  柳氏身形颤抖着,十指嵌入掌心。
  被张彦称作五叔公的长者训斥了张彦一番。
  “……你身为家中嫡长子,本该担起家族荣辱大任,怎能轻易受这样一个毒妇蒙蔽教唆——你可知道,你此番可险些害了你母亲性命!”
  “大伯何曾被蒙蔽过?他既将柳氏放出来,那便是同谋!”宋氏的声音掷地有声。
  张老太太闭了闭眼睛。
  这亦是最使她痛心的地方。
  毒害她的人是柳氏,可她的儿子又怎会干干净净。
  “住口!”张彦怒视着柳氏:“你杀害池儿这笔账还未算完,竟还敢在此血口喷人!”
  柳氏保不保得住他根本不在意,眼下当务之急是先将宋氏解决干净——这贱人竟暗下查明了母亲中毒之事,远远比他想象中的要不好对付!
  “血口喷人的从来都是你们大房。谋害池儿性命,再将罪名扣到我头上来的,也是你们大房!”
  宋氏言语间,半句也不曾将张彦单独摘出去。
  今日不管是柳氏还是张彦,谁都休想撇开罪责!
  张彦握紧了拳,迫不及待地看向众人:“母亲,叔公——宋氏谋害长子,人证在此,由不得她抵赖!依我之见,还须速速将其处置,以正家法!”
  “皆是对你们大房俯首帖耳的下人,算得了什么人证?”
  宋氏说话间,看向张老太太和一众族人:“儿媳既说池儿是为大房所害,便不会是凭空猜测。”
  “莫非你有证据?”族人正色问道。
  宋氏微一点头,转头吩咐道:“范九,将大管家带上来。”
  范九应下,立即去了。
  张彦眼中难掩惊怒,看向身边的柳氏。
  大管家不是被打发出府养伤去了吗,什么时候也落到宋氏手里去了!
  柳氏却只是在心底冷笑。
  她竟不知宋氏暗下已将一切谋划妥当,只等着她找上门来了。
  这回她真的输了。
  不过,说到底也只是死而已,若是张彦此番没有被她说动,她同样也是一个死,左右折腾这一遭,也没亏什么,好歹还拉了个张家长子做垫背呢。
  宋氏不用死,又能怎样?
  呵呵,她与张峦那般情笃,张峦死了,让她独自活着,已是最大的折磨了。
  就让她在悔恨和煎熬中,痛苦了却此生吧。
  柳氏越想越畅快,脸上竟浑然没有惧色。
  纪氏扶着虚弱的张老太太在族人旁边坐下。
  那大管家的模样她听二嫂说了一遭,很有几分骇人,她怕婆母待会儿会被吓得站不稳。


第248章 人证物证
  约是半盏茶的功夫过去,范九才将人带到。
  没办法,先前整个张家都是大房的眼线,他只有将人藏在大公子床下。
  两名仆人将五花大绑又堵住了嘴的大管家推到人前。
  瞧见其形容,众人皆是一惊。
  大半张脸和脖子皆像是被严重烧伤过,将人显得狰狞可怖。
  而最可怕的却是其胸前的衣襟已被抓破,露出一道伤口,那红肿的伤口已然化脓,且似有腐烂的迹象一般,竟招来了许多苍蝇向他围绕来,朝着伤口叮去。
  大管家跪倒在地,拼命地晃动着身子,脸上露出不堪忍受的神色。
  张老太太暗暗“嘶”了一声,只觉得瞧得浑身发痒,是以别过脸去,不敢再看。
  其余人亦是觉得恶心诧异。
  饶是张彦与柳氏,亦是震惊不已……不过是为匕首所伤而已,敷了药怎还成了这个样子!
  “将你所知所为,全部说出来!”范九将大管家口中的布巾取出。
  “好痒,真的好痒……求求你们松开我,只要将我松开,我什么都说!”大管家语速极快地求道,咬着牙拼命忍着。
  他的伤口不止是疼,更奇痒无比,他找郎中看过,郎中竟说伤口上有剧毒!
  而这种毒,只有下毒之人才有解药!
  他只有不停地去抓,可越抓伤口越是溃烂,痒意也越发强烈。
  他知道不能去找柳氏,柳氏不可能救自己,甚至会因此杀他灭口,所以他只有再次去了张秋池那里,企图找到解药——
  也因此,他才落到了范九手中。
  范九皱眉道:“别在这儿讨价还价,快说!”
  “你可莫要胡言乱语!”张彦开口,眼中满含威胁。
  可大管家此时已经疼痒的没了神智,连听清他的话都费劲,更别提什么眼睛里含着的威胁了。
  “是大太太和大老爷吩咐我去杀大公子!然后再嫁祸给二太太!”大管家几乎是迫不及待地将话往外倒:“我也只是奉命行事而已!”
  大多不知内情的下人们满面震惊。
  在张家谁都知道,大管家向来唯大太太马首是瞻,甚至后来二太太接手了管家权,大管家明里暗里多次表达过不满,许多事情都是阳奉阴违。
  所以,由他口中招供出来的话,几乎没有可能是污蔑。
  “老大,你还有什么话说?”
  张老太太的语气已听不出丝毫情绪起伏。
  她已没有心思再去多问柳氏,只是看着面前的长子。
  “母亲还看不出来吗?这皆是宋氏一手安排好的!她才是栽赃嫁祸的那一个!”张彦满脸激动地为自己辩解着。
  张老太太缓缓站起身来,将手中拐杖掷在地上,抬手便是一巴掌落在了他的脸上。
  这巴掌响亮之极,让四下都为之一静。
  “有胆子谋人性命,却连承认的能耐都没有吗!”她声音不大,却格外沉厉。
  “母亲……”张彦挨了一巴掌,反而冷笑出声,倒过来质问:“母亲果真一如既往的偏心,先是将大房丑事公诸于众,让我颜面尽失,如今又不肯听我辩解——而今日我若换作二弟,母亲还会这般不信我吗!”
  “当然不会!”张老太太定定地看着他:“因为你二弟行事磊落光明,深知手足之重,更从来不屑去使阴私手段!
  若他是你,你是他,你怕是早已不知死了多少回了……哪里还有机会穿上这身官服,害了他的长子,又站在这里要逼死他的妻眷!”
  “……”张彦不受控制地往后踉跄退了两步,简直不敢相信自己所听到的话。
  原来他在母亲眼中,当真半点比不上二弟,他就知道,他就知道!
  “你们同为嫡子,即便人人都多疼上你二弟几分,高看你二弟一眼,那也是他自己争气得来的!而你身为长子,家中从不曾亏待你半分,又因你自幼爱计较,甚至事事多让你几分。你二弟更是处处尽心助你,你高中时,他比你都要高兴……你有今日,皆因自己狭隘自私,又有何颜面去怪旁人!”
  张老太太一席话说罢,几乎用尽所有力气。
  纪氏连忙扶着她坐下来,替她顺气。
  一旁的张眉娴则是侧过脸,咬着牙泪流不止。
  张彦甩了甩头,努力让自己清醒一些。
  他摇着头,仍在道:“……你们既能说那指证宋氏的人是大房的指使,那我怎不能说管家也是受了宋氏的胁迫!皆是人证,凭什么却要信她,不信我!她只是一个外人罢了,我才是张家的儿子!”
  “大伯嫌我证据不够?”宋氏冷笑道:“刚巧我手中还有物证。”
  她看向芳菊,芳菊会意,折身回了堂内。
  片刻,再出来时,身边多了一位身穿灰袍,负手而行的老人。
  宋氏开口道:“这是傅大夫,曾为池儿治伤的大夫。”
  傅明将柳氏找到他,要他在张秋池的药方子里做手脚的经过说了一遍。
  “老夫平生绝不说假话,有此金钗为证。”最后,他取出金钗讲道。
  当时柳氏找到他,他灵机一动就想到了这个主意——这可不是张家二太太的交待,完全得益于他的临场发挥啊。
  咳,回头一定要将事情禀给怀公听,怀公与殿下定会称赞他的。
  此时,柳氏已没力气去生气,只想冷笑。
  平生绝不说假话?呵呵,当时答应她的时候难道说得不是人话?
  “此乃家事,怎可让外人随意牵扯进来作证旁听?传了出去可如何是好……”有族人低声责怪宋氏不懂事。
  “是大房指使大管家杀害池儿不成,又找到傅大夫再次下手,害人的人没有错,揭开真相倒成了不对了?”宋氏看着说话那人,语气讥诮:“这位叔伯说话未免太过荒谬。”
  “你……”那族人被堵得说不出话来。
  “你这蠢货,收了好处做伪证却也该事先想清楚了!你说柳氏指使你在药中做手脚,若事实如此,人命关天,你亦难逃一死!”张彦瞪着傅明说道。
  这是提醒也是威胁。
  傅明却嗤之以鼻笑道:“阁下才是蠢货呢。”
  事到如今竟然还看不清局势,不是蠢货又是什么。


第249章 把儿子找回来了
  张彦脸色大怒。
  “老夫既敢站在这里,又岂会是杀了人的?贵府大公子,只是被老夫扎了两针龟息针罢了,假死而已,只为让凶手误认为已经事成。若非如此,又怎能引得他们现身呢?”
  傅明负着手,云淡风轻地说道。
  他语气轻巧,却无可避免地在族人与下人中引起了一阵议论躁动。
  “这郎中此言当真?你们府上大公子当真平安无事?”族人向宋氏印证道。
  宋氏点头:“池儿只是受伤昏迷,尚未醒来。”
  族人们或松了口气,或觉得此行莫名其妙——本以为是主持公道来了,谁曾想半点忙没帮上不说,竟看了这么一场曲折回环的大戏。
  “……”张彦脸色渐渐惨败下来,张口还想辩解,却一时再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紧紧抿着唇。
  在张老太太的示意下,所有被召集来的下人皆退出了海棠居去。
  不必人提,傅明便识相地告辞了,负手离去,一副功成身退的模样。
  大管家也被范九带了下去。
  “解药呢?你答应过我,只要我肯出面作证,便给我解药的!”大管家几乎是向范九哀求道。
  范九无奈地道摇头。
  大管家目眦欲裂。
  摇头是什么意思啊,是想要反悔吗!
  “不是我不给你,实在是我没找着——这样吧,等大公子醒来之后,我必向他讨要。”范九语气轻松。
  “什么?你没有解药!”大管家恨声道。
  等大公子醒来,那他早被折磨死了!
  “我何时说过我有了?毒又不是我下的。”范九翻了个白眼:“再者道,我即便就是反悔,你又能奈我何。”
  “你……”大管家想骂人,可此时伤口却忽然一阵剧痒,仿佛伤口里藏了无数只跳蚤一般难忍,话到嘴边,他忍无可忍地求道:“那你……一刀杀了我吧!求求你!”
  “我又没杀过人,一刀杀不杀得死不说,我还怕做噩梦哩。”
  范九说话间,瞥了一眼大管家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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