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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4章

喜上眉头-第31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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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徐永宁压下心底那一丝酸涩之意,朝她咧嘴笑了笑,那笑容也是坦诚又磊落。
  这一笑,以往种种心思,就算是就此揭过了。
  少年在心底这般同自己说着。
  众人出言说着吉利话,还有围上来寒暄的。
  张家老太太看着颇有些应接不暇的两个儿子,心底略有不悦,面上却不曾表现出来,只将那些说个没完没了的人家记了下来。
  然而也不能由着他们说下去,若不然说到天亮也是有可能的。
  虽说来气人,可这世上确实也向来不缺没有眼色的人。
  张老太太咳了两声。
  张眉寿悄悄扯了扯自家兄长的衣角。
  张秋池会意,遂朝着众人揖礼道谢。
  如此之下,众人纷纷还礼。
  张秋池便在众人的瞩目之下,上了马车。
  于是,一片低低的嘈杂中,那种身为出嫁女的感觉,就更加强烈了些。
  马车驶动,张秋池抬手掀起车帘,透过半镂空雕花的车窗往身后看去。
  家人,左邻右舍,一只只散发着暖芒的灯笼……仿佛驱散了初春夜中的寒冷。
  他看到二妹和三妹,还都在目送着他。
  像是察觉到了他在回头看一般,二妹朝着他的方向笑了笑,巴掌大脸颊上竟是老气横秋的希冀与感慨之色。
  那眼神,简直像极了上了年纪的长辈在满含祝愿地看待如初升的朝阳一般的小辈。
  张秋池不禁也跟着笑了。
  而在此时,他才瞧见人群中竟还有另一张熟悉的面孔——
  殿下身边的那位于叔竟然也来了。
  只是……许是夜色深浓,而对方的肤色也有几分欲融于夜色的意思,是以方才他竟都不曾瞧见。
  而不留意还好,眼下一仔细留意,却见对方正看着一个方向——张秋池下意识地顺着那道目光看去,只见那目光的终点是,他母亲……身边的赵姑姑……?
  赵姑姑若有所察地看过去,老于连忙别过了脸,尽量自然地看向张秋池的马车。
  而这一看,恰与张秋池的目光对上了。
  四下人多,马车极慢,因此此时离得并不算远,且偏偏老于作为习武之人在这方面又十分敏锐。
  “……”
  二人的视线有几分诡异地凝结了一瞬,最终是以张秋池以一种“得罪了”的歉然神态,放下了马车帘,作为收尾。
  老于面色复杂地站了一会儿,默默转身离去。
  马车出了小时雍坊,平稳地驶向了云定街。
  这个时辰,街上仍是黑漆漆地,然在云定街的街尾处,却有一家早点铺子已经开了门。
  张秋池隐约听到说话声,及香浓的红豆粥的香气飘入鼻间,便下意识地掀了车帘望去。
  原来是到了袁家粥铺——
  这粥铺是一对老夫妻所开,前年秋闱时,也是这个时辰,他路过此处,也瞧见这铺子开了门迎客,因觉得稀奇,便问了车夫几句。
  才知多年来,每逢贡院开考之日,这家粥铺都会早早开门做生意。
  此时,那粥铺外的纸皮灯笼随风微晃着,蒸笼里冒着的白气在摇曳的灯光下忽隐忽现。
  “刚出锅的状元糕哟——”
  身形佝偻的老汉肩上搭着干净的白布巾,吆喝声响亮有力,似将原本还在沉睡的长街都唤醒了。
  此处离贡院虽还有段距离,却是数条街前往贡院必经之处,因此此时铺子前倒也有几位食客在等着买状元糕——但也仅有几人罢了,到底能有机会参加会试的举子本就是不多的。
  然那老汉却也依旧满脸笑,客客气气地,同每一位食客说着吉利话。
  张秋池瞧在眼中,心中莫名有几分触动,便交待了车夫停车,让阿福也去买些来。
  到底时辰还早着,倒是不急。
  阿福来到铺子前,冲那老汉道:“给我家公子也包些状元糕!”
  老汉声音洪亮地应了,忙地去掀那最上头的一层蒸笼。
  等候的间隙,阿福的目光随意地往铺子里瞧去,只见有些冷清的堂内坐着一位年轻的女子,看其衣着仪态,及身边站着的丫鬟,显然是富贵人家的姑娘。
  且他瞧着,竟是很有几分眼熟……
  再者就是,那位姑娘同他对上了视线,似有意想要闪避,可到底没有避开,反而有些欲言又止地看着他,像是拿不定主意在兀自着急着什么。
  下一瞬,阿福露出恍然的神情来。
  他想起来了——
  这不是同他家二姑娘关系颇好,户部侍郎刘大人家的三姑娘么?
  他曾是见过两回的。
  不过……这个时辰,刘家姑娘在此处做什么呢?
  阿福觉得十分奇怪,却没道理多去探究,眼下只朝着对方的方向,躬身行了一礼。
  在这外头,自不好随意点破姑娘家的身份,然张刘两家向来交好,他这做下人的也不好太过失礼。
  见他朝着自己行礼,显然是认出了自己,刘清锦一时更是急得不知要怎么办才好。
  老汉已将状元糕包好,朝着阿福递了过去。
  阿福接过,转身就要走。
  “欸……小哥,你且等等!”
  刘清锦身边的丫鬟桃儿出声将人喊住。
  阿福闻言回过头,笑了笑,问:“姑娘可是喊我么?”
  桃儿点了头,边快步朝着他走了过来。
  刘清锦坐在原处,神态焦急懊悔,复杂之极。
  说且说吧,反正她已经被那小厮认出来了,十之八九也是要传进他耳朵里的。
  但怎就这般巧呢……她甚至连小时雍坊都没敢靠近。
  “小哥可是张家大公子身边的人吗?”桃儿低声向阿福问道。


第759章 不值当
  阿福笑着点头。
  “小哥,你别嫌我多嘴。”桃儿指了指他手里捧着的热乎乎的状元糕,道:“你家公子今日是要考会试的,这等要紧的关头,外头路边儿的东西,还是别碰的好……”
  张家公子自前年中了毒之后,身子便比常人略差一些,脾胃亦不大好,因此在饮食之上须得格外留意。
  至于她是如何知道的这般详细的——
  桃儿在心底叹了口气。
  阿福愣了愣,旋即道:“有劳姑娘费心提醒了——只是这状元糕,虽说是我家公子吩咐我来买的,却不是要买来给公子吃的。”
  他家公子近来的饮食,在家中都是层层把关,半点不敢松懈,更不必提这外头的吃食了。
  至于为何公子不会吃,还特地要他来买——不外乎是见那对老夫妻辛劳勤快,出于同情或其他,想照料照料对方的生意罢了。
  这些话虽然公子并没有直说,可自家的公子,他自然还是有几分了解的。
  桃儿闻得此言,方知自家姑娘是白担心一场。
  她正要说一句“原来如此”,来结束这场此时看来很有几分多余的对话时,视线中却闯入了一道年轻男子的身影。
  对方身形清瘦却挺拔,身着月白色绣云纹长袍,外披着一件淡青色披风,清逸俊朗的眉眼间是介于少年与青年之间的模样。
  桃儿怔了一瞬,才连忙矮身见礼。
  “张大公子——”
  张秋池看着她,眼神并不陌生,微微点了点头。
  他本只是想下车随意走一走。
  桃儿的眼神动了动。
  张大公子似乎一眼便认出她来了,可分明不曾怎么碰过面,而她只不过是一个寻常丫头罢了……这,是不是说明张大公子待她家姑娘,实则也有几分留意?
  桃儿胡思乱想间,边直起了身。
  “公子怎下来了?”阿福笑着扬了扬手中的状元糕,正要继续往下说时,只见自家公子的目光越过了他,看向了他身后堂内的方向。
  此时,坐在那里的刘清锦便是想要躲,却也躲不及,更是躲不得的。
  一时间,她仿佛做错了天大的事情一般,心慌意乱不知如何是好,然碍于礼数,只能站起了身来。
  因动作有些着急,且显然心不在焉,这般一站,扯到了伤脚,立即疼得皱了眉,下意识地弯下了腰身。
  “姑娘当心些……”
  桃儿见状,连忙快步奔了过去,扶住她一只手臂。
  张秋池也带着阿福走了过来。
  “刘姑娘。”他抬手揖了一礼。
  刘清锦局促不安地回礼,“张公子……”
  她急着想要再多说些什么,来替自己解释……不,应当说是狡辩开脱——可全然不知要怎么说,更怕说不到点子上,反倒叫他多思多想。
  而张秋池的目光,却是有些拘谨地落在她那姜黄色的裙角边,问道:“刘姑娘可是受伤了?”
  刘清锦没想到他会问这个,此时面色复杂地笑了笑,尽量拿轻松的语气讲道:“不小心崴了脚,不打紧的。”
  可许是心绪太复杂了,这股子轻松感怎么装也装不大像,便是连她自己都觉得自己演得差极了。
  若是没有旁人在,势必是要往自己头上狠狠捶上一阵子不可的。
  如此之下,心中不禁愈发着急,也不敢多说其它,只能道:“张公子该是要赶着去贡院的吧?还是赶紧动身的好,别耽搁了时辰。”
  张秋池却道:“不着急。”
  说着,转头看向阿福:“将考篮中备下的药油取一瓶来。”
  他家中长辈过于细心,但凡有半点可能会用得到的东西,都替他备上了。
  “不必!”刘清锦连忙道:“这就要回去了,左右也不是什么要紧的伤……那药油,张公子还当留好,以备不时之需才是。”
  她今日出现在这里,已给他添了麻烦了,怎还能要他考篮里的东西?
  她虽是待他贼心不死,内心不受控制地盼着能与他多些牵扯,可却也还算分得清事实轻重。
  “无妨,是备了两瓶的。”张秋池道:“脚伤虽小,却也不能大意,须得及时拿药油将淤堵揉开——若疼得厉害,切要请郎中看一看,别是伤及了骨头。”
  刘清锦心中说不清是什么感觉,即便是有欢喜在,却不过一瞬便被内疚冲散了。
  转身去取药油的阿福听得一愣。
  两瓶么?
  他怎么记得是一瓶呢?
  事实证明,他确实没有记错……
  阿福秉承着公子说什么就照办的原则,将那一瓶药油翻了出来,递到了桃儿手里。
  “那就多谢张公子了。”刘清锦未再拒绝。
  他显是真心相赠,而她也略知他脾性,此时应下,是不愿他多费口舌。
  可她究竟是中了哪门子的邪,非要大半夜地在此处等着,只为瞧他的马车一眼,偏偏又没出息地崴了脚——
  说到中邪……
  刘清锦不敢直接去看面前的人,甚至连余光中的那道轮廓也不敢细看,恐被他察觉出来什么。
  “夜中寒凉,也不安稳,刘姑娘还是尽早回家吧。”张秋池朝着她抬手一礼,最后说道。
  刘清锦闻言手指微僵。
  他这是猜到她是为了他才会出现在这里了……
  所以,见她受伤上前询问,又赠她药油,皆是出于“责任”在。
  刘清锦心底微酸。
  但她的心境如何半点也不重要,重要的是他必然知道了她还对他存有他想,长久以来她的掩饰佯装与躲藏,均打了水漂。
  被识破后的难堪固然是有,却半点敌不过心中的歉疚着急。
  怎么偏偏就是今日这最要紧的关口上……
  若是因此耽搁了他可怎么办才好?
  见他揖礼后转了身的背影,刘清锦忽地将手臂从桃儿手中抽出,上前两步,将人喊住。
  “张公子!”
  张秋池驻足回头。
  “会试无比紧要,今日不巧在此相见,你且只当我是个路过之人便是,万不必因此心中烦闷不适……若影响了这场考试,当真是半点也不值当的。”
  是也顾不得去狡辩心意了,只盼着他不要将她当回事就好。
  她的长相本就偏向明艳,此时一双情绪翻涌的眼睛红得要落泪,偏又竭力掩饰着,叫那面孔又透出难言的秾丽之感。


第760章 出门
  四目相对,张秋池看得怔了一刻。
  脑中则回响着她方才那一番几乎称得上没有遮掩的话。
  这样一位出身颇高,娇生惯养长大的姑娘,为了让他释怀眼前之事,将心事甚至就此剖白,半点没有给自己留余地——
  他不知……她为何会这般小心翼翼,生怕给他带来一丝不便。
  自两家议亲不成之后,他与她仅见了两面而已,上一次在花园子里,她也是生怕他误会了什么,看似平静,实则亦是有些慌慌张张的。
  眼下又同他说‘不必因此心中烦闷不适’。
  莫不是在她心中,他是极厌烦她的吗?
  可当初他让二妹代话给她,只是不愿耽搁她罢了,又岂会是出于厌烦,恐她纠缠——
  张秋池看着她,语气里似有安抚之意:“放心,不会有影响。”
  其余的是不必,也不便再多说的。
  然而又怕她误解。
  因此,又补了一句:“只是那‘不值当’的傻话,日后还是莫要再说了。”
  不会影响,但并非是因为她不值当。
  真论起不值当三字,是他半点不值得她这般相待才是。
  少年人眼底有尊重,也有一丝不易察觉的心疼。
  “……那就好。”刘清锦顿了顿,尽量让气息听起来平稳顺畅些,将泪意忍回去,笑着道:“愿张公子此考顺遂,杏榜有名。”
  张秋池亦微微笑了笑。
  “多谢刘姑娘。”
  却在心底叹了口气。
  只碰巧见了一面,这傻姑娘便浑然一幅忐忑不安的模样,若他当真落了榜……她还不得将过错都归咎到自己身上去?
  此番,他是唯有尽力而为了。
  ……
  会试分三场,每场要连考三日。
  张秋池考了两场,张老太太就拿银子砸着张老太爷在松鹤堂里连做了两场法事。
  待做第七日清早,做到第三场时,老太太抽空看了一眼,却发觉了异样之处。
  这疯老头子说是在做法事,可为什么那摇铃舞桃木剑的动作细看之下……根本就是打太极?!
  因是打得有些乱,起初她竟未能看出门道来!
  所以这老头子根本是不会装会,存心坑她银子?!
  张老太太强忍着要将拐杖砸过去的冲动,直忍到这场法事做完——毕竟银子已经给出去了,即便不灵她也要累一累这疯老头子……就当是看猴儿了!
  “你这疯子做的是哪门子法事!”
  院子里,张老太爷刚收了桃木剑,站在石阶上的张老太太便出声质问道。
  老太爷斜睨她一眼,不耐烦地道:“你知道我是疯子,还找我做法事……既然你情我愿,我怎么做你怎么看就是了,哪来这么多屁事!”
  张老太太闻言气得眼前发黑。
  就算坑人好歹也要有点诚意,这摆明了就是在骗人的姿态算怎么回事?
  且还说她屁事多,单听这在骂人边缘试探的话,可见是飘得越发厉害了,不教训势必是不行了!
  “将银子给我拿回来!”张老太太沉声向蒋妈妈吩咐道。
  听得这致命一言,老太爷大为戒备,当即揣紧怀里的银子就要逃离此处,偏偏一名婆子经验深厚,已经关上了院门。
  老太爷被堵在了院子里,却也不肯妥协,被一群婆子仆从追着四下逃窜,一时间松鹤堂内乱作一团。
  前来请安的张眉寿与张眉箐,隔着院门听了一会儿,到底没有进去打搅。
  近日来,因春闱之事引起的热议,使得京中亦格外热闹。
  如此之下,倒是鲜有人再去讨论先前蒋家之事。
  然而,蒋令仪的禁足却迟迟未得解。
  蒋太太刚喝罢治头痛的药,接过丫鬟递来的清茶漱了口之后,倚在榻上阖目养神。
  她此前气急攻心,病了一场,这就这几日才开始下床走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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