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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思念一个荒废的名字-第3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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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郁言需要爱护,但不需要过分的关注。他可以是程深的挚爱,但首先他必须是一个独立的男人。程深疼他,所以不想将他视作易碎的瓷器。他知道郁言忍受许多,更明白对方需要一场彻底的宣泄,今天那声怒吼是个很好的开端,但还不够。他愿意等,等待的过程就是他为这个错误付出的代价。
  饭菜摆上桌,程深坐在郁言对面,先夹一块鱼片递到对面的碗里。
  “尝尝。”
  郁言一口吞了,烫的吸溜:“好吃。”
  程深这才笑起来,嘱咐道:“后面这些天,你记得好好吃饭。上次那个小助理叫安……”
  郁言提醒他:“安宁。”
  “对,我有她号码了,就找她监督你。”
  晶莹饱满的米饭缀在箸尖,郁言吃进嘴里慢慢的嚼,承诺道:“我会好好吃饭的。”
  “我昨天让赵菲整理了一份户型资料,下午发给你,你在路上挑一挑。如果都不喜欢,我们再看。”
  郁言有了兴趣,恨不得现在就看。程深让他好好吃饭,盛出的一碗米饭必须一粒不剩,否则那份资料就直接放进回收站。
  郁言被要挟,拧着腰把饭吃完,小肚子都鼓起来了。饭后主动要求洗碗,程深去给他收拾东西。
  他把烫伤膏和外伤药塞进郁言包里,收了两条内裤,打开外层拉链的时候发现里面有个盒子。
  程深把东西都收好,盒子拿在手里,心里微微鼓动,他没有擅自打开,是最基本的礼仪和尊重,但隐约已经有感觉这是给他的。
  果然几分钟后,郁言擦着水出来,看到程深手捧个盒子站在沙发前发呆,脚步倏然一顿。
  程深转过身,冲他扬起手:“给我的吗?”
  这礼物是郁言从海城带回,本该昨晚就送出去,一番波折忘到现在。
  郁言应了一声。
  程深问:“是什么?”
  他笑着,没听回答就已经开始拆盒。
  郁言摸了摸后脑勺的头发,踱过去,紧张发怵,怕程深不喜欢。
  “逛街的时候随便买的。”
  程深已经打开来,拿出里面黑色的领带。他眼前一亮,看起来很低调的款式,配上暗调斜纹反而大气脱俗。
  “谢谢,”程深说:“我很喜欢。”
  他把领带拿出来照着领口的位置比划,郁言从他手里接过,凑近了帮他戴上。
  程深今天恰好穿了件黑色衬衫,郁言把领子竖起来,绕上领带,手指灵巧的转动,系好再轻轻往上推。
  他看起来好认真,让程深想起那一年郁言伏案改预算,又当着投资人大方谈吐的模样。他不止是被17岁郁言满身的文采吸引,也被金融街上的冉冉新星迷的神魂颠倒。
  无论郁言喜欢,或是不喜欢,只要他想,就可以在那个领域留下自己的光彩。
  时间太久了,他差点忘了这个人不单是藏在电脑后隐去真容的神秘作家,郁言曾经也是受过万众瞩目的金融系高材生。
  但很快,程深心里的喜悦又冲散了些。
  他看见郁言眼底无法抹掉的裂痕,看见他手背上的淤青和创口,感受他小心翼翼的呼吸。程深再一次为自己感到羞耻,如果他没有做出那些荒唐事该多好,他们本可以一直幸福,但如今,他亲手将昔日的天之骄子打落云泥,让郁言蒙了尘,染了灰,碾碎他的自尊,鞭笞他的脊梁。
  是他搞砸了一切。
  “言言,”程深突然抓住郁言动作的手,眼波翻涌起不大不小的浪涛。他盯着郁言,目色沉沉,藏住无边的痛,留下深重的欲:“好看吗?”
  郁言被牵引,胸口和程深撞在一起。身高原因,他不得不抬高头去仰视对方,感受到灼热的鼻息。
  “好看,”郁言实话实说:“这是……中秋礼物。”
  程深好想吻他,却只是抱住他,克制的说:“走,我送你去车站。”
  ·
  郁言买了包烟,躲到火车站吸烟室里点上了。
  周围四五个中年男人吞云吐雾,味道很冲,郁言被熏得眼睛发酸。他看着手指间夹住的火光,像是他怎么都不肯死心的爱情。
  过滤嘴送到口中,隔着海绵头吸入呛人的烟雾。火星变大,往前燃烧一截,郁言轻眯着眼,如释重负般吐出一缕悠长的白烟。
  他看起来很熟练,长得文秀一点不像会抽烟的样子。但这的确不是郁言第一次抽,刚毕业的时候,工作压力大,背着程深抽过不少,后来被人发现,强制戒了。
  郁言迷恋尼古丁的味道,那一瞬间倾入肺腑,茫然、迷惑、不甘、怨恨、愤怒、痛苦,所有负面情绪统统被包裹严密。他得到一支烟的时间用以自我解脱,效果很短但有用。
  不久前,程深将他送到进站口,对他说了一句话:“给我打电话,任何时候都可以。”
  郁言似乎拿到了一张自由出入的通行证,上天入地为所欲为都可以被宽恕。他觉得自己在用痛苦要挟程深,以此换来等量的愧疚,从而得到随心所欲的资格。
  程深面前,他乖巧顺从,紧张敏感。但在程深看不到的地方,郁言像是变了一个人。一贯清淡温和的眉宇间掺入几分戾气,他焦躁、不安,浑身竖起尖锐的刺,扎人也伤己。
  一口气抽了三根,郁言才从吸烟室出来,带了一股浓郁的烟草气。他自觉的站到远离人群的位置,低头看脚下的砖缝。
  手机在口袋震动,一开始是信息后来是电话。他没动,不想看不想接,抗拒一切交流。郁言知道,自己用尊严换来的主动权其实分文不值,只要他开口,程深会毫不犹豫的离开他。
  而他耗着,折磨自己也折磨对方,等到程深的耐心被他磨干耗尽,等这么多年的爱被无休止的怀疑冲散完全,他再也没有筹码绑住程深。郁言觉得自己好像分裂了,一个我卑贱下作,一个我嗤之以鼻,谁都不能劝服谁,谁都看不起谁。
  往杭州的高铁上,郁言收到程深发来的文件。文件中罗列了全北城数十个高档地产,环境,服务,利弊详情,户型资料等都有介绍。
  郁言逐一看完,没有什么特别的喜好。这些房产早先一步被精挑细选过,弊端都是些无伤大雅的小毛病,房款更不在考虑范围中。郁言挑不出刺,给程深回过去:“我觉得都挺好,你看吧。”
  不一会儿程深回复:“那就是都不喜欢。”
  郁言的目光在几个字之间盘桓。
  他找不出缺点,并不算作满意。那些房产高档、昂贵,无一例外的大和空,单看图片就感觉到寂寞。
  程深说:“没关系,不让菲菲找了,他不了解你。”
  郁言恍惚起来,“了解”是个多么可怕的词啊。用时光堆砌,拿真心换取。他也以为自己很了解程深,可现实狠狠甩了他一个耳光。


第36章 
  36。
  高铁到达杭州站,郁言快步走向出站口,安宁已经等候多时。
  “郁老师!”安宁挥舞着胳膊,挤着人群过来接郁言的包,看到他的时候愣了一下:“郁老师,你脸色怎么这么难看?”
  郁言摆摆手,谢绝她的好意,对这句问询自动忽略:“车在哪?”
  “在地下停车场,”安宁拿出手机打电话:“我喊司机到落客平台。”
  一通电话过后,安宁暂时忘记关心郁言的状况,几句话将即将开始的签售安排传达完毕,刚好司机把车开上来。
  郁言躬身进后座,安宁跟着坐到旁边。先前在露天场合尚不觉得,这时车门一关,她敏感的嗅到身旁有股烟草味。起初还以为是司机身上的,直到郁言打开包,递过来一盒高档月饼:“从家里带的,中秋快乐。”
  安宁垂下眼,看见深色毛衣遮住郁言半截手背,暴露在外面的皮肤有一块青紫,还有两条创口贴。她把月饼接过来,狗鼻子使劲在月饼盒上闻了一下,盒子上的烟味更重。
  “郁老师,”安宁小心的打量郁言一眼:“你手怎么了?”
  郁言不自然的扯了一下袖子:“撞门框上了。”
  安宁摸不着头脑,又问:“创口贴是……”
  “炒菜的时候被油溅到。”
  郁言说的都是实话,前因后果暂且不提。
  安宁傻愣愣的“哦”了一声,联想到上次签售会,郁言脖子上贴着的膏药,手腕上戴着的宽带表和大珠串。女孩子大概天生有点精神敏感,安宁瞄了前座上的司机一眼,自从上回被升研科技的程总翻天似的打过一通电话,她就一直有点心理阴影。估摸着自己是知道了什么不得了的秘密,现在又在郁言身上看到那么多暧昧不清的伤痕,她不禁想的有点多。
  “郁老师,”安宁压低了声音,自作聪明的暗示郁言:“程总身体还好吧?”
  郁言没明白这丫头怎么好好地扯起程深,但也好脾气的回答:“挺好的。”
  安宁有点糟心:“我看程总高大英俊,想必体力也很好。”
  郁言一头雾水,不过程深体力是很好,以前不忙的时候还爱拉他一起去健身房,什么哑铃、拉力器、动感单车,那人能练好久。
  “是……挺好啊。”
  “哎哟我去,”安宁听不下去了:“您让他下回轻点,总这样怎么行,还得见人呢。”
  这都哪跟哪,郁言搞不懂,索性不说了。送完月饼该给程深打个电话报平安,他们走前约定好的。
  屏幕上显示着程深的号码,这串数字他烂熟于心,但真的很久很久没有拨打过了。安宁已经知道他们的关系,郁言没避着,深吸一口气后拨通。
  电话“嘟”一声,他的心脏就狠狠跳动一下。
  五六声后,对方接起来:“言言。”
  那声音听起来有点急,还有些不明显的欣喜。
  郁言握紧手机,又忍不住猜,程深刚才在做什么,为什么这么久才接,怎么还在喘。他不敢往深处想,只是告诉对方:“我到杭州了,现在在去签售会的路上。”
  “好,”程深很温柔的笑了笑,主动告知自己的动态:“我刚刚在洗澡,听到手机响赶紧出来了。”
  郁言又一次被看穿,对程深的坦诚暗自松口气:“那你接着洗吧,别冻着。”
  于是挂断电话,安宁听完全程,简直一言难尽,默默的往窗外看,感觉气氛有点尴尬。
  然后估计是想太多,遭了报应,一口气打了十来个喷嚏。
  ·
  程深洗完澡,擦着头发靠在沙发上。电脑放在面前,页面是北城的房产信息。
  他的目标很明确,环境交通和社区服务是首要,中环是北城最繁华的一带,虽然各种设施方便齐全,但小区有些老旧了,而且太过热闹,程深暂时不作考虑。他把范围按金融街为中心渐次扩大,忽略别墅洋房,两个人住,房子太大,其中一个不在家的时候太过空寂。公寓也不看,太小,更怕勾起郁言不好的回忆。
  如此挑选一番再逐一列好优缺点和自己的意见,等程深整理完,天已经快黑了。他看看时间,郁言的签售会应该已经结束,于是点开娱乐版面,搜索郁言相关新闻。
  鼠标滚轮慢慢滑动,屏幕上出现郁言的消息。
  程深逐条的看,遇见照片就点开。
  郁言还穿着离家前的那件毛衣,棒球帽换成了黑色渔夫帽,挡住更多的脸。他的状态没有前几天好,很明显就能看出来,脸上的笑容很牵强,那是不得不扯出来而造成的敷衍。而且他的脸色也不好看,被深色毛衣衬托的很苍白。
  程深又出现那种心口被攥住的感觉。
  那些模糊的、失真的影像并不能刻画出郁言百分百的脆弱,只有他,比谁都清楚,那人遭受过多么沉痛的打击,那副身体里藏了多少骇人的伤口。
  蓦地,程深指尖一顿,屏幕上出现很长的一段话,是郁言的粉丝发的,语气激烈又愤怒——
  “没人觉得南雁老师今天状态很差吗!好像生病的样子,笑都没力气!他签字的时候手背上好大一块淤青啊!我还看到好几个创可贴!!!我记得半个月前在南城的那场签售会,现场姐妹传来的图,南雁老师脖子两侧都贴了膏药,他本人说是落枕,谁见过落枕贴膏药啊!而且谁落枕两边一起落啊,很明显是在遮掩什么!南雁老师是不是被虐待了啊!!!”
  程深的目光骤然冷却,沉静的点开评论。
  这条微博引起的热度不小,留言的人很多。有人附和,觉得博主说的很有道理;有人喷博主阴谋论;还有@官方的,希望能给一个解释。
  再往下刷,程深翻到一个链接,是粉丝发的分析贴。他点进去,赫然是南城那场签售会,粉丝将郁言签字的右手放大放大再放大,透过珠串的缝隙,似乎能窥见一抹可疑的红痕。
  程深皱起眉,看一眼转发量,已经超过500。
  他翻出赵菲的号码,刚要拨出,手机微博弹出一条推送:“南雁刚刚发了微博”。
  是他的特别关注——
  南雁:抱歉让大家担心了,手背上的淤青是昨晚不小心撞了门框,创口贴是中午做饭很蠢的被油溅到,我把水泡挑了怕感染所以贴的。大家不要瞎猜啦,我真的没被虐待'笑哭'!还是要感谢大家的关心,我们长沙见!
  下方是一张配图,淤青的右手,创口贴撕下来了,露出挑破水泡的伤口。
  ·
  郁言编辑完发送,把手机递给宣传看:“这样可以了吧。”
  宣传点开图片看了一眼,确定解释的说服力。
  郁言疲惫的捏捏眉心:“我真的是被油烫的。”
  安宁撕开一片新的创可贴,把郁言的手拽过来,嘟囔道:“网上的小姑娘想象力比我还丰富。”
  宣传实时关注底下的评论,边翻边说:“侧面说明郁老师人气高,你看这些粉丝多关心他。不过这年头,读者比作家脑洞还大,我刚看个帖子,捆绑Play都出来了,还有说郁老师的创可贴挡的是指甲印。”
  安宁差点拜倒,感觉这粉丝跟她想一块去了。
  策划笑嘻嘻的端来一盆洗好的水果,铁直男不懂那些,好奇心使然问道:“现在小姑娘路子都这么野吗?看我们郁老师长的秀气就想霸王硬上弓?”
  宣传把手机还给郁言,无语的说:“现在的小姑娘不是想自己霸王硬上弓。”
  “想别人?还挺大方啊。”
  宣传感觉跟他说不清,抓一把葡萄去旁边吃了。
  安宁贴好了创可贴,惦记起来程深的嘱咐:“郁老师,晚上想吃啥?是在酒店吃还是下馆子?”
  郁言原本是不饿,闹剧过后彻底没了胃口。他摆摆手,把几个人从房里赶出去:“你们别在我这儿堆着,我累了。”然后揪住安宁的衣领:“楼下打包份鸡排饭送来。”
  程深在他身边安了眼线,吃不吃都得把饭买回来,免得引人怀疑。
  安宁利索的出去买饭,房间安静下来,郁言屈膝缩进单人沙发,咬着指尖刷微博。他皱着眉,神情紧绷,看起来有些无法触碰的敏感。
  他翻动评论,关注读者的反应。
  好在他说的不算假话,又有图片佐证,质疑的声音被压下去。
  正主下场澄清,粉丝们放了心,言辞也轻松起来,还有调侃南雁老师厨艺不好的。
  郁言稍微松口气,发觉后背有些潮湿。
  他又出汗了。
  果盘摆在茶几上,各种颜色的都有,郁言无暇顾及,心脏跳得有点快,似乎是恐慌。这个年代,谁都见识过互联网的威力,公众人物没有丝毫隐私,祖宗十八代都能被有心人扒干净。郁言想,自己只是个搞文字的,应该不至于。但也怕被探究,怕被目光洞穿,怕被人看出那些隐秘的心事,他肮脏不堪的爱情。
  最后,他怕牵扯到程深。
  手机在掌心猛地震起来,郁言浑身发麻,那瞬间连尾椎都感觉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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