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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思念一个荒废的名字-第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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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自己的T恤穿在他身上大了,肩线落下肩头,露出白皙修美的侧颈和薄薄的肩。
  那股不知名的情绪又开始在胸口冲撞,静谧无声的夜里,程深盗贼般窥视那颗美丽的夜明珠。
  不能再想下去了。
  程深倏地从床上坐起来,声音沙哑:“郁言,别写了,过来睡觉。”
  郁言被他突然出声吓了一跳,逆着光看过来,眼睛格外的亮:“你怎么醒了啊,我吵到你了吗?”
  “没有。”程深向他招手:“睡吧,好晚了。”
  郁言心里一动,觉得程深招手的样子特别像在招小猫。他笑着收拾起文具,单膝跪在床上探身去看程深,明知故问道:“我睡哪?”
  程深无语,掀开被子把郁言裹进来,按着他的腰问:“少爷,要我再给你收拾个客房么?”
  郁言窝在程深胸口“咯咯”的笑,觉得那只放在腰上的手蹭的他又热又痒,他下意识想躲开,又情不自禁想靠近。
  闹腾一会儿,郁言半张脸藏在被子里,抓着一角问程深:“你不困了啊?”
  程深下床去关了台灯,房间暗下来,唯有树影随风舞动。
  “补了一觉,困劲儿过去了。”程深重新钻进被窝:“你呢,不困吗?”
  郁言闭上眼睛感受一下,实话实说:“不困,可能第一次睡别人家里太兴奋了。”
  程深把手枕在脑后:“你哪是为这个兴奋,你是学嗨了。”
  郁言不置可否:“没办法呀,这周末又要月考,不嗨怎么行。”
  程深顿了一下:“我觉得你挺拼的。”
  “还行吧。”郁言谦虚道:“可能我天分不够,怎么拼都不如别人。”
  黑暗中,程深又顿住。郁言的成绩基本稳定在年级前十,他不解,这个“不如”的界限到底在哪里。
  “你怎么会这么想?”程深斟酌用词:“年级前十还不够有天分?”
  郁言支吾一声,回道:“也许有?不知道,反正我爸和我妈都觉得我心思没用在对的地方。”
  程深不是没见过对孩子要求很高的父母,但附中已经是南城最好的高中,年级前十是多少学生挤破头也挣不到的名次。到达这个高度,基本上已经被国内最高学府提前锁定了,这样的成绩除非是天才,不然怎么会没有费心思?
  “你自己也这么觉得?”
  “我……”
  郁言嗫喏着,若说没有费心思着实对不起自己天天挑灯夜战。可是,似乎无论他怎么做,怎么拼,怎么努力,怎么证明,爸爸妈妈好像永远都不满意。因为他在某方面的天分盖过了另一头,他们感觉到危机,怕从小听话的儿子就此脱离掌控。
  程深在这段沉默的间隙里想起曾问过郁言是否不想学理科,当时郁言给出的回应很坦诚,说自己的确更想学文科,却在交表前夕改掉了志愿。
  他猜测如今郁言的“拼命”也和这个有关。
  夜色是剖白最好的助推器,程深从没这么迫切的想了解一个人的想法。他不禁比较起来自己和别人的相处模式,可以打可以闹,说的开聊的广,但他从未分出一丁点打探的心思,只为更懂对方一点。
  “这学期刚开始的时候,”程深慢慢开口:“我们语文老师把你的作文拿到班里传阅,那次的作文题是《如果风有颜色》。老师在上面读,我们在底下听,我记得很清楚,你第一句写的是——‘人世斑斓绚丽,爱恨浓墨重彩,假如风有颜色,它的名字应该叫生死。’”
  世间如斯诱惑,有形之物必有颜色,文人墨客偏爱描绘,连爱与恨都能着笔添下色彩。可春去秋来,处处有风,却不见风。一阵风来丛林起,一阵风过雪径荒,四时之景交替变幻,万物生长寂灭,由风始,凭风止,恍然回首,不过生死大梦一场空。
  那一刻,程深觉得自己被击中了。
  程深轻轻地问:“郁言,你的梦想是什么?”
  那话题转变的太快,郁言却懂了,甚至悄无声息的捏紧了拳头,用力不大,把被单攥出几道褶皱。他闭了闭眼睛,放弃什么一般小声说:“我没有梦想。”
  人怎么会没有梦想,天马行空也好,不切实际也罢,少的是那份说出来的勇气。
  程深没有强迫,只是自顾自的说:“我那时候就在想,能写出这样句子的人活的该有多通透。”
  话题又猝不及防的被接上,郁言生出向往,开始渴求一份梦寐以求的肯定。他微微偏过头,在一片浓重的黑幕中寻找程深的眼睛:“我……”
  程深看过去,摸索着抓住郁言握紧的手掌。指尖挑开,捋直那蜷起的手指,触到掌心微薄的汗水。他很有耐心,带着暧昧不清的温柔发出一个鼻音:“嗯?”
  郁言觉得自己松开的不仅是手掌,还是十年如一日绷紧的心弦。那些背负在身上的期待与要求,在这个还无力抗争的年纪,选择接受的同时也可以寄托一份倾诉。
  于是,少年握上来的手给足了他勇气。
  “说出来你别笑我啊。”郁言自己先笑了,在程深包容的安抚中缓缓吐露:“我……我想当个作家。”


第12章 
  12。
  清晨六点,程深被生物钟唤醒,稍一偏头就看见蜷在自己身边沉沉睡着的郁言。
  一夜的雨,今天约莫是个阴天,卧室里的光被窗帘又分去大半,看起来像是暗调的灰。程深悄悄翻了个身,时间还早,他还能再磨蹭五分钟。
  昨晚郁言说完那句话没多久就睡着了,卸下什么包袱似的,徒留程深听窗外风吹雨打听了半个钟头。
  程深打量着少年清隽的眉眼,郁言长的太秀气了,合上眼睛的时候看不到那双翦水秋瞳反倒文质彬彬,可他睁开眼睛,懵懂、稚嫩、青涩、单纯,世上所有美好又简单的词都可以用来描绘他在那双眼睛里看到的东西。
  郁言该应了《红楼梦》里,贾宝玉初见林黛玉时一句“弱风扶柳”的形容,可他才不甘于文弱。郁言可以轻松的背着自己横穿大半个校园走的稳稳当当,也可以在风雨交加的夜晚张开双臂阻隔一切侵袭。
  以后,或许还能再郁言身上看到更多令人惊喜的东西。程深觉得自己正在被吸引,但这种想要继续靠近的感觉让他无措,原因在于对方是个和自己一样带把的男生。
  程深没有叫醒郁言,独自下床洗漱。收拾好自己之后进厨房煎了两个荷包蛋,把郁言爱喝的巧克力奶加到温热。他照顾自己都成了习惯,这种多准备一份早餐的行为莫名掀起一腔暖意。
  做完这些,程深上了楼,轻轻拉开窗帘让卧室看起来敞亮些。然后才踱到郁言身边,微俯下身,贴在他耳边轻唤:“郁言,起床了。”
  清凉的薄荷香气吸入肺腑,郁言浓密的睫毛颤动一下,从沉甸甸的梦里醒来。他睁开眼,觉得喉咙干涩发疼,忍不住咳嗽两声,骤然想起自己昨晚是在程深床上睡的,睡前还跟他东聊西扯,把自己的异想天开都吐露出去,此刻觉得不好意思。
  “几点了?”开口那嗓子都是哑的,郁言从肩头看出去。
  程深敏感的皱起眉,刚要直起来的身子又低了些,沾过水的手带着凉意,去碰郁言白嫩的脸蛋。
  五月的天已经不冷了,郁言却被程深碰的一哆嗦。他往后躲了一下,又咳两声,明白过来是怎么回事:“我好像感冒了。”
  “我看出来了。”程深又恢复到昨晚那般阴晴不定的样子,他掀了被子拉郁言下床:“去洗脸刷牙,我去找温度计,你量个体温。”
  郁言额角抽痛,去卫生间的路上骂自己中看不中用,淋了点小雨就生病,一点也不爷们儿。他拿着程深准备好的新牙刷,挤了牙膏,程深身上那股薄荷味转移到自己身上,提神醒脑。
  郁言洗漱完,脸颊挂着未擦净的水珠,刚迈出卫生间的门,胳肢窝就被塞进来一支温度计。他怕痒,笑嘻嘻的自己夹好,声音里带着浓重的鼻音。
  程深听不下去,按着人的肩膀推下楼。早餐就搁在桌上,郁言老远就闻到了香。他规规矩矩的在餐桌坐下,左胳膊夹着温度计不敢动,右手伸出去,等着接程深给他裹好酱的面包加荷包蛋。
  “一会要是发烧,你请个假回家睡觉。”程深把早餐递到郁言手上。
  郁言不客气的咬了一大口,含混不清道:“没那么严重,就是感冒。”
  程深冷冷的说:“感冒处理不好也会发烧。”
  郁言觉得程深太夸张,他这会儿除了鼻塞已经好了许多。
  几分钟后,体温计取出来,温度好歹还算正常。郁言找回点面子,喝下最后一口牛奶:“我就说吧,感冒而已。”
  程深去电视柜底下翻出医药箱,找到感冒冲剂仔细看了说明书。拿出一包冲给郁言现场喝了,剩下的全装进了郁言书包。听见郁言声音还哑,又找了消炎药给他带着。折腾一番已经六点半,出门前郁言还大言不惭的要骑车,被程深冷着脸拽上了出租车。
  后座上,郁言抱着书包朝窗外看风景。大概是早晨空气好,司机师傅开了窗,小风就从缝隙里吹在郁言身上,翻起他细碎的额发,惹的他又是一阵轻咳。
  “师傅,麻烦关下窗。”程深的声音响起来:“我同学感冒了。”
  车窗应声关闭,外界的杂音也一道摒除。
  车厢安静,郁言却感到一股低气压。他按捺不住示好的心,勾勾手指碰到程深的校服下摆,拽在掌心里扯了扯。
  程深僵坐半晌,狠不下心。转头看见一张病气的脸,终是挫败似的叹了口气,认真的说:“以后别再做那种傻事了。”后面半句不知该不该说,以他们的情分稍显言重,甚至带着说不清的暧昧。但程深不想藏着掖着,他必须得到郁言肯定的答复:“我……”
  郁言蓦地蜷了下手指,下意识瞥了眼司机的后脑勺,心跳莫名加快。
  程深说:“我会着急。”
  后视镜里,郁言的耳廓爬上一点粉,乖巧的答应:“好,以后不会了。”


第一节 语文课,托早晨那包感冒冲剂的福,郁言整个人昏昏欲睡,困的睁不开眼睛。下课铃一响就趴在桌上睡死过去,好容易挨到放学,连饭都不想吃,谢绝了余晓风要给他带饭的好意,天知道他一点胃口都没有只想睡觉。
  半梦半醒间,郁言感觉裤子里的手机震了一下,他没理会。
  没过多久,身边有人坐下。郁言没睡实,来人轻轻一推他就醒了。
  郁言揉揉眼睛坐起来,看见程深:“你怎么来了啊?”
  程深冲他扬了扬手里打包的饭,拿起郁言放在桌角的水杯:“我给你发了信息,你没回。”说着,他余下一只手把郁言从位子上拉起来:“猜到你没吃午饭,给你打包了一份,出去吃,走。”
  郁言走出去,今天凉快很多,小风一吹散了困劲儿。附中管的很严,教室里不给吃东西,食堂离教学楼有点距离,有时候学生们不去食堂,就在小卖部买点零嘴坐在楼下操场吃。
  程深临出门前打了水,不知什么时候从郁言包里摸出一袋感冒灵。到操场后随便寻了块地儿坐草上,打开饭盒,里头是一份白米饭加嫩豆腐。
  “先吃饭再喝药。”程深晃动着水杯,从口袋抽出一次性筷子递给郁言:“想打白粥的,怕你吃不饱,豆腐也挺清淡的,凑活一下吧。”
  郁言不挑剔,说实话,除了林秋华以外,还从没有人这么关心过他。可林秋华是他妈,他们有着无法割裂的血亲关系。程深只是他的朋友。
  郁言一边吃,一边控制不住的想起程深早上说的“着急”。
  林秋华都没对他说过这种话,他妈正经又传统,说过最肉麻的话大概是小时候一句“妈妈抱抱”,想来是自己太让大人放心,郁言就没在他爹妈脸上见过急色。久而久之,自然就忘了被在乎是什么感觉。他都快回忆不起来,他妈上一次心疼他是什么时候了。
  视线一瞥,郁言看见程深穿的帆布鞋,脚踝处干干净净,劲瘦有力。
  “你把绷带去了啊?”
  “嗯。”程深说:“云南白药挺管用,你不用载我了。”
  郁言含了一口饭在嘴里,不知道是因为感冒还是别的,突然觉得很没味道。
  午休十二点四十开始,这段空档操场上有不少饭后散步的同学。
  丁建大概是来找程深的,在外场瞄了一圈锁定他们的位置,小跑着过来。
  “程深郁言!”丁建停在他们面前。
  程深不明就里的看着他,什么事儿不能回去说,怎么还找过来?
  “怎么了?”程深问道。
  丁建说:“我去小卖部买东西,听见七班的人说冯兵吃完饭被教导主任逮办公室去了!”
  程深和郁言刚收到风,紧接着就在回班的楼梯上碰到了郁言的班主任闫静。
  “哎?你俩在一起呢,正好,高主任喊你们去他办公室。”
  程深和郁言悄然对视。
  五分钟后,教导主任办公室。
  冯兵双手背后,昂着头瞪视前方,满脸写着不服气。他身边站着理一班的刘凡,这人郁言认得,是程深篮球队的。
  程深一看见刘凡就沉下脸,后者直接把目光投向别处。
  教导主任高鸿兵一脸严肃,问郁言:“刘凡说,篮球决赛那天,是你看到冯兵踩了程深一脚,这事儿确定吗?”
  郁言不会撒谎,却也记得程深提醒过他,这件事不要在外面说,怕招惹上不必要的麻烦。此时教导主任面前,他不能乱说,何况那天冯兵确实踩了程深,他生气且在乎。
  “确定。”郁言点点头:“我当时在观众席,看到七班的人撞到了程深,那天场面很混乱,冯兵就趁乱踩了程深,导致他受伤下场。后来是我陪程深去的医务室,校医那边应该有记录。”
  高鸿兵又转向程深:“是这样吗?”
  程深原本不打算追究,毕竟他们班已经赢了比赛,篮球场上没监控,那些脏事根本无从查证。他不是胆小怕事,只是不愿在说不清的事上多费唇舌,七班人野混子多,纠缠下去双方都占不到便宜,何况还牵扯到郁言,那人听话又乖,根本不懂这些,如果事情闹大,他怕郁言受到伤害。
  可显然刘凡没能体会到自己的用意,大概是那场球被人拿捏住打的忒憋屈,好学生的好胜心在此刻凸显的淋漓尽致,以至于卖了郁言也要在教导主任面前参冯兵一本。
  郁言已经点头,程深不得不认,但也表示不再追究。
  当事人已经放话至此,只要道个歉这事儿也就揭过了。可冯兵是个不服管教的,当即就在办公室闹起来,把高鸿兵气的不轻。
  下午一点五十分,午休结束后学校插播一条广播。附中教导主任高鸿兵在广播里向全校通报,高二七班的体育委员冯兵在不久前结束的篮球赛中故意推撞同学,致人受伤,过后不知悔改,老师问话中出言顶撞,情节严重,给予记大过处分并留校察看。
  程深忧心忡忡的陪郁言回教室,下颌角都绷的生硬。
  郁言笑他:“别想太多啦,教导主任都给记过了,冯兵再惹事是不想念了吗?”
  程深恨郁言太单纯,更怕自己保护不到他,只得叮嘱:“最近别一个人到处乱跑,上下学一定要等我。”
  郁言没脾气的摆摆手:“知道啦,哪天不等你。”
  郁言压根没把这事儿放在心上,放学和程深一起打车回去,进门发现林秋华坐在沙发上带着眼镜看报纸。
  “妈。”郁言收敛了表情,在门口换好鞋,挪到沙发旁乖乖站着。
  林秋华微低下头,从镜片后挑眼看他:“回来了,厨房有牛奶,去喝。”
  郁言应了一声,端着牛奶提着包打算回房。
  “郁言你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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