据说我保护的人六界敬仰-第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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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传来,白陌阡转身回头,只见一身着朱凤交领袍的阴阳师领着一小队羽林军快步走来。
黎绍从袖中拿出令牌交给那阴阳师,阴阳师接过凑到灯下一瞧,脸色变了变,他快步上前,双手捧着令牌,恭恭敬敬递给黎绍:“小辈眼拙,适才唐突了先生。。。。。。”
“大人客气了,草民只一介贱商,大人例行公事查看令牌,草民应当配合。”黎绍振袖,拱手朝那阴阳师规规矩矩行了一礼。
白陌阡见状也连忙行礼。这里是皇宫,黎绍就是再有钱,他们也没胆在皇宫放肆。
查勘过令牌,两人正欲离开,忽听身后传来一个清朗的男声:“本尊的下属太过无知,竟连先生都没认得出来,看来天衍司得再好好整顿一番了。”
黎绍微微皱眉,不悦地“啧”了一声,平日里眉宇间带着的淡淡笑意褪得干干净净。
第4章 邪祟
白陌阡循声望去,只见一发束紫玉冠、身着金凤东君袍的冷峻男子缓步走来。
适才那位阴阳师的神色顿时变得敬畏起来,他上前行大礼道:“拜见国师,属下眼拙,适才唐突了先生。”
听到“国师”这两个字后,白陌阡的头皮炸开来,他抬眸看向商烨,想起了那日在琼花楼司炻一口一句“国师”,叫得甚是恭敬。
就是这个人说文王玺在自己手上,并派遣下属来追杀他的。
白陌阡细细打量着商烨,此人眉目凌厉,薄唇微抿,不怒自威,举手投足似朗月清风,清圣之气扑面而来,不像是凶神恶煞、精于算计之人。
商烨走至黎绍身边,他抬眸扫了一眼白陌阡,对上黎绍的眼眸,“我记得先生从来不会参加这些没意思的宴席,怎地今日有如此兴致?”
话音刚落,一股凌厉的劲风便朝黎绍和白陌阡袭来。
白陌阡顿觉周身一寒,莫大的压迫感从四面八方排山倒海般涌来,气势汹汹,霸道凌厉,压得他喘不过气。
黎绍“啧”了一声,抬手握住了白陌阡的手腕。一股暖意涌上来,周身的压迫感瞬间褪去,白陌阡低头,看见环绕在黎绍手腕上的那串血红色的符咒又出现了,他眨了眨眼,符咒如裂帛一般缓缓裂开来。
“兔儿要来看美人,若是败了他的心情,我会不高兴,我不高兴,故事便不好看了。”
黎绍松开白陌阡,宽大的袖口垂下来重新遮住手腕,他抬眸看着商烨,眸子淡淡的,脸上没有往日的浅笑。
商烨抿了抿薄唇,他定定地看了白陌阡一会,撂下一句“那就期盼故事越来越耐看”转身离开。
白陌阡低着头,一言不发地跟着黎绍进入大殿。
丝竹管弦的乐声充斥在耳畔,歌台暖响,春光融融,珠光金石闪迷了人的眼,呼吸间是醇厚的酒香和馥郁的花香。
“白陌阡。”黎绍找了个稍微安静的角落坐下来,这才转身看向跟在他身后沉郁着脸色的白陌阡。
“只是一名茶商?”白陌阡抬头,对上黎绍的眼眸,冷笑一声,“茶商能有多大的能耐让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国师称呼您一声‘先生’?茶商能轻轻松松拿到入宫令牌?黎绍,你这个茶商的权利是不是太大了些?”
黎绍皱眉,“啧”了一声,正欲解释,一个声音打断了他——
“皇叔!”
白陌阡回头,只见一头戴十二旒冠,身着明黄龙袍,眉目清朗的男子笑着朝这边走来。
“朕适才还找寻您呢,皇叔怎地坐到这犄角旮旯了?”皇帝上前,亲切地拍了拍黎绍的肩膀,察觉到站在黎绍身旁的白陌阡后,他抬眸看向白陌阡,“这位是?”
白陌阡僵直了身子,满脑子都是皇帝叫得那声“皇叔”。
他想起当时他问起黎绍的姓名时,黎绍明明白白地告诉过自己:“在下姓黎,黎明的黎。。。。。。”
黎明的黎,黎明的黎,当今皇帝也姓黎,长安城是黎姓的长安城,天下是黎姓的天下。
黎绍在最开始就已经告诉自己他的身份了,而自己却从未注意过。
“府上的一个佣人,贴身服侍我的。”黎绍扫了一眼白陌阡,端起桌上的温茶轻抿了一口,皱眉,茶水甚是粗涩。
“今日乃梅妃生辰,朕为皇叔备好了位子,请皇叔随朕前来。”皇帝不再去管白陌阡,他看向黎绍笑道。
白陌阡手脚僵硬地跟在黎绍身后,期间他一直找机会想跟黎绍说句话,怎奈黎绍理都不想理他一下,一直在跟皇帝谈笑说话。
白陌阡咬了咬薄唇,正犹豫着要不要悄声说声“对不起”,倏尔,乐声大作,大殿内的众人纷纷惊呼。
白陌阡一愣,他循声望去,只见一位彩绣辉煌的妃子被众宫娥簇拥着缓步走来。
云想衣裳花想容,春风拂槛露华浓。
就是将天底下所有美好的诗句拿出来赞美她都不为过。
梅妃眉如远山,目似点漆,肤如凝脂,恍若怒放在月光下的牡丹,一颦一笑间都是风华绝代。
殿内众人都痴痴地望着梅妃。
她是这个朝代繁荣昌盛的象征,美得倾国倾城,美得惊心动魄。
梅妃朝众人微微一笑,缓步走至皇帝身旁,微微躬身朝黎绍作了个万福,这才在皇帝身旁坐下来。
皇帝举杯宣布宴会开始,舞女们袅袅婷婷走进殿内,喧闹的曲调唤作悠扬婉转的低吟浅唱,殿内衣裙联袂成云,香风阵阵,舞女们巧笑倩兮,美目盼兮,晃得众人心神荡漾。
广寒宫的日子清淡平和,白陌阡活了三百多年,这还是头一次见到如此奢华的场面,他垂眸瞥了一眼黎绍,那位贵人正端着茶杯津津有味地看殿内的舞女。
白陌阡咳嗽了一声,他抬手拍了拍黎绍的肩膀,正要揶揄打趣。
忽听“呛啷”一声,皇帝手里的酒杯掉落在地,原本安静坐在一旁的梅妃突然抬手掐住了皇帝的脖颈。
白陌阡大惊,忙抬手朝梅妃手臂拍去,然而指尖还没触及梅妃,一阵尖细的女人笑声响起,白陌阡后颈吹过一阵阴风,火光闪了闪,殿内所有的蜡烛和宫灯,齐齐熄灭了。
灯灭的那一刹那,尖叫声此起彼伏,一声盖过一声,众人相互推搡着往外跑。
黑暗中,白陌阡只觉一只冰凉粘腻的手缓缓抚上自己的脸庞,白陌阡的汗毛一根一根地竖起来,他咬了咬牙,抬手反掌抓向抚摸在自己脸颊上的手,结果抓了个空。
女人的笑声渐渐低了下去,白陌阡从袖中拿出一道火符,点燃后迅速向四周看去,这不看不要紧,一看让白陌阡倒吸了一口气。
入目是一张垂着罗帐的软床,床上铺着鸳鸯朱红锦被,软床临着西轩窗,白惨惨的月光倾泻进来,轩窗下是梳妆台,台上摆着一枚铜镜。
这是一间女人的屋子。
适才场面太混乱,他不知被什么人带到了这里。
白陌阡紧抿薄唇,能将人毫无察觉地带到另外一个地方,道行法力绝对在千年以上。
大殿内的众人多数为灵力稀松平常的凡夫俗子,黎绍的灵力他曾试探过,最多也就两三百年,那么细细排除下来,有这种“移形换影”能力的,除了国师商烨,白陌阡再想不出第二个。
白陌阡握着剑的手紧了紧,他举着火符四下看着。
后颈阴风阵阵,女人的笑声不绝入耳,白陌阡迅速转身,余光捕捉到了轩窗下铜镜中一闪而过的人脸。
白陌阡一个箭步上前,窗子开着,窗外是一片竹林,月光倾泻而下,竹林里悠悠飘落几片竹叶。他四下看了一番,并无异样,正欲阖上窗,忽听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由远及近传来。
听得“喀嚓”一声响,屋子的门被人从外头一脚踢开,一众阴阳师擎着火符涌进来,跟在其后的是提着宫灯的羽林军,一时间,火光将屋子照的如同白昼。
白陌阡不适应地抬手遮了遮眼眸,忽觉手臂一紧,定睛细看时,他双手双脚已经被缚灵绳绑缚了起来。
两名阴阳师上前,架起他的胳膊,便将他往外拖。
一路拖回大殿,众臣都敛声屏气跪坐在地上,舞女们抱在一起瑟瑟发抖,皇帝靠在软舆上左手撑着额头,闭眸休憩,商烨站在皇帝身旁,紧抿薄唇,神色严肃。
梅妃被缚灵绳捆住扔在皇帝脚边,她的发髻全乱了,盖住了半张脸,面色惨白而无任何表情,殷红的嘴咧开来,不住地“咯咯”笑,尖细的笑声回荡在大殿内,听的人脊梁骨发寒。
白陌阡眼眸一凛,梅妃被邪祟附身他刚才便察觉到了,只是没想到这邪祟竟如此嚣张。
捆缚在梅妃身上的缚灵绳忽明忽暗,眼看就要被挣脱,得尽快抑制住邪崇才行。
可是缚灵绳乃仙器,怎会对梅妃身上的邪灵没有起到一点镇压作用呢?
白陌阡皱了皱眉,他抬眸又看了商烨一眼。
他正暗自思忖,倏尔双腿一疼,面朝下跌趴在了地上,头顶传来一个阴阳师的声音,“回禀国师,我等果然在梅妃寝宫内发现作祟的兔妖,属下擅自决定将他绑缚,请圣上发落!”
白陌阡听罢一惊,这是有人要陷害自己?那间屋子是梅妃的寝宫?
他缓缓地眨了眨眼眸,忽略了耳畔阴阳师聒噪的训斥声。
白陌阡细细想了想,排除了商烨想要陷害他的可能。
若商烨真的有心要加害自己,最稳妥的法子是揪一只小鬼意思意思,到时候好操控也好收手,没必要找一只难对付的邪祟,这样容易大水冲了龙王庙,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想至此,商烨将自己带到梅妃寝宫的举动就值得好好推敲了。另外,这场怪异事件也要重新考虑。
是想告诉自己邪祟藏在梅妃的寝宫吗?
不,不可能。
在阴阳师冲进来之前,白陌阡就用符篆将寝宫查勘了一遍,符篆没有自燃,说明宫里没有邪祟。
那么他送自己进梅妃寝宫是为了什么?难道说寝宫里有什么东西需要他注意到?
白陌阡皱眉,他抬眸不经意地一扫,正对上梅妃呆滞的眼神。他愣了愣,这个眼神他曾看见过,而且时间间隔不远,就在寝宫的。。。。。。
“兔妖!圣上问话你为何不答?”一道鞭子伴随着呵斥声落下来,白陌阡吃痛,思绪被打乱了。
那阴阳师见白陌阡仍是不语,扬起手里的鞭子又要落下来,突然软鞭在半空中被截住。
黎绍缓步走进殿内,淡淡地瞥了那阴阳师一眼,启唇道:“旁人瞧不出,商烨你也瞧不出么?”说完,他走至梅妃面前,缓缓蹲下来,抬手捏住了她的下巴。
梅妃原本呆滞的目光突然变得凶残起来,她凄厉地尖叫着想要挣脱黎绍的手,仿佛他的手上燃着修罗业火。
一个面皮惨白的女人脸从梅妃后颈探出头来,她狞笑着张口,咬住了梅妃的脖颈,眨眼间又消失不见,只留下一串阴森的笑声。
黎绍松开梅妃的下巴,站起身扫了商烨一眼:“这东西也是兔儿招来的么?你也太高估我兔儿的能力了。”
第5章 铜镜
白陌阡看得心下一惊,电光火石间,他突然眼前一片雪亮:在梅妃寝宫听到的笑声、当着众人的面突然消失不见的邪祟、以及梅妃呆滞眼神的熟悉感,这一切连成一条线。
他想起来自己在哪看到过那种呆滞的眼神了,就是当时寝宫铜镜中那一闪而过的人脸。
白陌阡挣扎了一下,他抬眸看向黎绍,“铜镜,她在铜镜里。”
商烨带他去梅妃寝宫的目的肯定也是铜镜!
黎绍勾了勾唇角,弯眉一笑,缓缓地点了点头,他上前将白陌阡扶起来,一挥衣袖,白陌阡身上的缚灵绳眨眼间便如摧枯拉朽般成了齑粉。
白陌阡顾不得注意身上的缚灵绳,他猛地站起身,牵动了后背的鞭伤,疼的他倒吸一口气,“缚灵绳乃压制邪祟的法器,殿外有三千阴阳师,殿内有国师商烨坐镇,按理说缚灵绳的压制效果应该是极强的。然而这样的缚灵绳却对梅妃身上的邪祟一点也压制不住,这是一个疑点。其次,适才黎漠钳制住梅妃,那邪祟在大家眼皮子底下消失得无影无踪。这两个疑点结合起来,排除掉不可能,只剩下最后一个合理解释:梅妃身上的邪祟是假的,那邪祟的真身并不在这里。”
商烨略一点头,他转头看向白陌阡,依旧一副冷厉的眉眼,“不在这里?那在何处?”
白陌阡没想到这个问题会从商烨口中问出来,他差点脱口而出一句话:“你费劲巴拉地将我带到梅妃寝宫,你现在问我在何处?”
白陌阡咬了一下自己的舌头,将那句话吞进了肚子里,舌尖的痛感异常尖锐,他疼的眼泪在眼眶打转,缓了一会后,他续道:“请诸位随我来。”
皇帝皱眉,他抬头看向站在身旁的商烨。
商烨点了点头,示意白陌阡带路。
寝宫的门再一次被打开,白陌阡正欲进去,忽然眼前一花,一个面皮惨白的女人脸迎面扑来,那邪祟动作太快,眼看那长长的指甲就往白陌阡的眼睛抓去。
这时,站在白陌阡身边的黎绍“啧”了一声,他伸出右手将白陌阡往怀里一带,振袖将白陌阡护住。
只见火光一闪,那邪祟刚碰到黎绍的衣裳,周身便冒出金红的火焰,邪祟惨叫一声滚落在地上,叫声一声高过一声,越来越凄厉,听的人牙根泛酸。
众阴阳师额头都渗出豆大的汗珠,长安城太平无事,他们都是好吃懒做惯了,从未听过厉鬼这样撕心裂肺的吼叫声,他们愣愣地看向黎绍。
白陌阡将黎绍的衣袖往下拉了拉,循声望去,眼前闪过一道红光,他还没看清那邪祟是何物,听得“呛啷”一声,邪祟已经钻入了铜镜中,周遭再次陷入寂静中。
黎绍将外衫褪下来,白陌阡拾起地上的铜镜,拿给众人看,“适才诸位都看见了?这枚铜镜就是那邪祟的藏身之处,也是它的真身。”
皇帝闻言忙凑上前去看,邪崇突然猛地伸出镜面,那厉鬼向上翻着白眼珠,猩红的舌头伸出口外,半张脸被火焰灼伤,翻着焦黑的皮肉。
“啊!”皇帝大叫一声,向后一仰昏了过去。
厉鬼并未再飞铜镜,只将头探出来朝众人嘶吼着。
白陌阡被它吵得耳朵疼,抬手翻掌,道声“得罪”,便将一张符篆拍在了铜镜上,周围终于清静了。
“附在梅妃身上的邪祟便是此物,只不过,”白陌阡顿了顿,他转头看向商烨,“国师,宫中为何会出现如此怪异凶煞之物,你是不是要给皇帝一个合理的解释?”
商烨扫了一眼白陌阡手中的铜镜,冷哼一声,并不言语。
黎绍打了个哈欠,经历了如此凶险得一夜,众人都吓得一身冷汗,捎带着连眼神都有些飘忽,然而黎绍却没什么变化,神色依旧懒懒的,仿佛今晚他并亲眼未目睹这场厉鬼事件一样。
白陌阡将铜镜翻过来,他垂眸细细看了一遍铜镜,微微皱了皱眉。
“走罢,玩了一个晚上,尽兴了么?”黎绍将铜镜从白陌阡手里抽走,扔给商烨,抬眸看着白陌阡道。
白陌阡还惦记着那铜镜,忙伸手去商烨手里拿,被黎绍抬手拍开。
黎绍拉住白陌阡的手,转头抬眸,对上商烨的眼眸,眼底带了一丝寒意,他凑上前,在商烨耳畔低声道:“我知道你想干什么,那些事我没兴趣管也不想管。别把我的兔儿拉进去,不然就休怪我不讲人情。”
商烨眼眸闪了闪,他抬手抓住黎绍的肩膀,薄唇微动。
“撒开。”黎绍扫了一眼左肩,淡淡道。
商烨僵持了一两秒,咬咬牙,松开抓着黎绍肩膀的手,目送着黎绍和白陌阡离开。
两人回到府邸已经是辰时三刻。
骷髅做了早膳送至黎绍房内。白陌阡饿坏了,一阵狼吞虎咽后,他满意地向后靠在椅背上,结果牵动了背上的鞭伤,疼的他倒吸了一口气。
黎绍将茶杯搁下,抬眸看向白陌阡,“过来,我瞧瞧伤口。”
白陌阡有些别扭地蹭过去,黎绍拍了拍身旁的软垫,示意他坐下来,“转过身去。”
“也不是很严重。”白陌阡背过身,扭头瞅着黎绍,“昨晚我冲你使性子,抱歉。”
黎绍翻出药箱,给白陌阡上药,闻言弯眉一笑,“哎呦”一声道:“兔儿爷给我道歉,受不起受不起。在下只一介茶商,着实受不起。”
白陌阡被黎绍揶揄得脸一红,他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