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跟着警察师傅办鬼案-第25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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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天将降大任(下)
“那黎叔咋和我们联系呀?”我不放心的追问了一句,是啊,胖子虽说有阴阳眼,可也是时灵时不灵的,比如那次我在建兴酒店男卫差点被鬼玩儿死,他却什么也没看见,还以为我抽羊角风呢,至于我就更甭提了,要开阴阳眼全指着黎叔的尸油与符咒,就算黎叔站在我们面前,我们也不一定能看见啊。
“额,这个嘛,我想到时候你们自然就会知道了。”田启功微微一笑,起身离开了病房。
原来这看似古板的老东西也懂幽默啊,我和胖子面面相觑:好,对咱哥们胃口。
长话短说,知道我们和黎叔的缘分未了之后,我心情不错,身体恢复的也很快,其实除了脑震荡,剩下的都是皮外伤,在医院又混了两天,我死活要出院,那胖子更是抱怨医院的饭菜让嘴里都淡出鸟来了,连连催我赶紧出院。说实话,我急于出院,还有另一个不可告人的原因:我想看看黎叔头七的时候能否回心理诊所和我们见一面。
按中国人的丧殡习俗, “头七”指的是人去世后的第七日,其魂魄会于“头七”返家,家人应于魂魄回来前,为死者魂魄预备一顿饭,之后便要回避。至于原因嘛,据说是如果死者魂魄看见家人,会令他记挂,便影响他投胎再世为人。
之前黎叔闲极无聊时,有一搭无一搭的也给我叨咕过,什么天干逢七为煞,地支逢七为冲, 人死后其魂魄到第七日遇天煞地冲,魂魄受激,知晓自己肉体已经死亡,便本能的想回家以求庇护,故而有“头七返魂”一说。想想也对,在外漂泊的人一但受了委屈或有了难处,便会格外的想家,与鬼魂“头七返魂”实在是同一道理,倒未见得是阴阳先生胡诌。
当我把这一想法告诉胖子后,这厮简直要嗨翻了,巴不得立马出院回心理诊所着手布置,我算看出来了,这倒霉孩子纯是一看热闹不怕乱子大的祸头,而在我们日后仗剑除魔、行走江湖的过程中,这犊子玩意的这一特性着实让我们吃尽了苦头。
因为心怀鬼胎,所以我和胖子一番磨叽之后,主治医师终于签字同意我们出院。临出院时,我寻思着沈涵好歹也护理过我,就去护士办公室道别,没曾想,当着一群花枝招展的护士妹纸,这小丫崽子眼皮都不夹我,弄得我这个寒碜。更扯的是,当我臊眉耷眼的离开办公室时,忽然听见身后窃窃的笑语:“哎,这就是你说的那个色狼啊,不像啊,就那液晶的小身板,有心也没力啊,嘻嘻嘻……”
我去,不带这么磕碜人的吧,白衣“天屎”们。
当我和胖子回到心理诊所后,已过去了5天时间,再隔1天,就是黎叔的头七了。我们赶紧着手准备迎接黎叔魂魄的一应所需物件。可是,我和胖子却都傻了,为什么呢,以为我们压根就不知道该布置些什么东西。
没办法,只好临时抱佛脚,我埋头对黎叔书架上的《易林补遗、《皇极经世书》之类的古书一通狂翻,而胖子则用黎叔那个大屁股的怀旧电脑上网查资料,结果查到最后我俩却彻底糊涂了,敢情这头七也分南派北派:按照北方的习惯,头七晚上死者家属在为其魂魄准备好爱吃的饭后,一家人全都要上床睡觉,以避开死者的魂魄,为的是防止死者的魂魄见到亲人后贪恋尘世而不肯投胎,同时也怕活人的生气冲撞了鬼魂后引发尸变。
但南方的习俗却恰恰相反,头七当晚一大家子全不睡觉,熬通宵,就跟过年看永远骂声不断的春节晚会似的,而且到了午夜,就是阴气最盛的时候,大伙围在一块吃 “头七馄饨”,这还不算,还要派人去别人人地里“偷菜”,目的是要被偷之家咒骂,据说骂得越凶,财运越旺。
看得我和胖子是哭笑不得,这他妈哪儿是纪念死者的头七,分明是狂欢夜吗,而且居然还要没事找骂,这简直就是金刚葫芦娃开派对,大人谁能干出这贱皮子的操蛋事啊!
一番仔细研讨后,我和胖子最终达成共识,就是地无分南北,什么好玩上什么,再说黎叔又不是普通鬼魂,他不会挑我们礼的。于是,在头七的当晚,我们俩照猫画虎,把屋里的镜子全都用黑布蒙上,摆上供桌贡品,备上烧纸瓦盆,再在地上撒上薄薄的炉灰。同时,胖子还别出心裁的在门口用砂锅装了一下子煮熟的毛鸡蛋,说是要以此贿赂监视的鬼差。
布置完这一切,我和胖子相互在眉心抹上尸油后,关上嗡嗡作响的老式日光灯管,一人叼上根烟,跟熬夜看世界杯的傻逼一样,眼巴巴的等着鬼上门。
可是,我们这两个不懂丁点法术的棒槌并没有意识到,我们等来的,却是一场意料之外的横祸!
话说我和胖子摸黑蹲在屋里一根接一根的抽闷烟,最后抽得嗓子里都出孜然味了,好容易熬到了午夜时分,我俩互相对视一下,彼此都明白:得嘞,哥们,该干啥干啥吧。
说句儿白(东北俚语:起誓、赌咒)的话,这“头七”死者的鬼魂是不是真的能回来,我俩并没有把握,好在胖子打小儿就能看到鬼,而且也没被鬼害过,没有心理阴影,而我则是一小儿就被鬼玩儿习惯了,所谓习惯成自然,加之这鬼魂又是黎叔,所以我们俩在略微恐慌之余,也夹杂着莫名的兴奋与期盼。
眼看午夜回魂时分已到,我俩到跟办了多少回这事儿似的,我到瓦盆那给黎叔烧纸,而胖子则一脸虔诚的上香,嘴里还叨咕着:“魂兮归来!东方不可以托些。长人千仞,惟魂是索些。十日代出,流金铄石些。彼皆习之,魂往必释些。归来归来!不可以托些。”
我越听越糊涂,就捅了捅胖子:“喂,你在那儿嘟囔啥呢,没听说招魂还得说外语啊,丫别土鳖喝咖啡加盐,楞装海归(龟)行不行?”
“操,你丫真得提高一下素质了,这是屈原的千古奇文《招魂》中的名段,懂不懂啊你。”胖子颇为鄙夷的瞪了我一眼。
“呵呵,行,胖爷您有文化,您接茬儿整高雅的,没准一会儿屈大爷一身水一身泥的上来感谢您这个知音,整好了就把你接走了。”我嘿嘿直乐,乐得看着胖子在那现眼,权当看夜场的单口相声了。
“哎呦我操,忘了件大事。”见我瓦盆里的烧纸已成燎原之势,胖子嗷的一嗓子喊了起来。
“又JB咋地了,吓人道怪的,我告诉你,我这个月要不来事儿(东北方言,指来例假),我他妈讹死你。”本来这半夜烧纸就是一件挺煎烤烹炸涮神经的事儿,再加上胖子一会念雄文一会跟诈尸似的,弄得我无端的有些心慌气短,总感觉要发生点什么事儿似的。
“这烧纸大有讲究,必须得往外撇几张答对那些孤魂野鬼,让它们不要抢黎叔的钱。”说着话,胖子点着几张烧纸,打开窗户扔到了外面。
这天晚上也是凑巧,外面是阴天,连个星星都没有,黑??的,而且风越刮越大,小区里种的绿化树被刮得噼啪作响,间或还有野猫发出的类似小孩哭声的嘶叫,再配上屋里供桌上香烟袅袅,灰色的烧纸纸灰如幽灵般飘舞,几大块黑布将镜子蒙的严严实实……一股带着腥味的冷风顺着窗户嗖地刮进屋里,我不禁打了一个冷颤。
“胖子,快关上窗户吧,看样要下雨了。”我看胖子背对着我,犹自站在窗户那不动,心说是不是哪家小两口玩的太嗨,嘿咻时忘了拉窗帘,这胖厮在那看免费的毛片看忘情了,就又喊了一句:“你大爷的,再看眼睛都拔不出来了,留神哪个女鬼相中了你,直接把你给拿了啊。”
我正说的高兴,就见一直没搭理我的胖子慢慢的转过身来,本就不大的小眼睛眯成了一条缝,冲我诡异的一笑:“小小子,你说对了,老奶奶我还真就挺喜欢他的这身肥膘,够奶奶我享用一阵子的了。”
天呐,这胖子搞什么飞机呢,怎么一会功夫说话声都变了,一嘴的通辽口音,而且竟然模仿的还是惟妙惟肖的老太太声。
“死彪子,你他妈别吓唬我啊,我告诉你,人吓人,吓死人。”虽说胖子玩儿的挺像真的,但这厮看来很健忘,忘了有一次我俩喝大了,他跟我吹牛逼,说是上大学过元旦联欢时,他最拿手的节目就是模仿高秀敏,从体态到声音都不差事儿,一时名震校园,以至于后来的新生到校的第一件事不是交学费,而是到处扫听那带把儿的高秀敏是谁。
“小小子,你脖子上的玩意儿挺好看的,给奶奶看看呗。”胖子还是那副听着就像钢丝球噌玻璃的、让人身上一层一层的起青春痘的老女人的声音,眼睛直钩的盯着黎叔送我的那块绿石头,哈喇子都出来了,看那架势活像在瞅“工作”中苍井空老师。
“你他妈个没正事的东西,我看你纯是人生必须嗨、黄瓜必须拍,又欠乌拉锤了是吧。”我有点动气,心想今晚上是办正事儿,谁让你玩模仿秀来了。
第34章 头七回魂夜(上)
我有些生气的伸手一拽胖子的左手,想把他拽得靠后一点,然后好关上呼呼往里灌风的窗户。
我擦,胖子的左手竟冰凉如死人一般。
这时,耷拉着脑袋的胖子一双眼睛向上翻翻着盯着我,脸色青紫,阴阴的一笑:“小小子,我这把老骨头可经不起你这么折腾,嘻嘻嘻……”
我骇然后退,一时手足无措。操他大爷的,我分明在胖子身上闻到了一股熟悉的味道:一股浓烈的腐尸的味道。其味道之重,令人一闻之就会想到火化场。
啊,我抑制不住的惊叫一声,马勒戈比的,不会这么巧吧,难道,回魂夜我们真的活见鬼了,并且还附了胖子的肉身?
极度惊恐之下,我满脑子里就剩了一句话:蒙娜丽莎之所以笑、是因为她看到我哭了,何止是哭,我他妈都快抽了我!
本来就像接黎叔一个客,然后回忆一下过去、评说一下现在、展望一下未来,可谁曾想请的戚(qie;三声)没来,到来了一个霸王硬上弓、吃白食儿的。
姥姥个腿的,我该怎么办?转身就跑,太不仗义,胖子肯定是死路一条;转身就跑,然后找田启忠搬救兵,估计等我们回来了,胖子也是精尽人亡翘辫子了;利用现有条件,和这藏头露尾的什么老女鬼拼了,第一,我毛都不会,没有拼的本钱;第二,女鬼一时兴起,没准把我和胖子都糟蹋了。
就在我猴吃芥末,麻爪的当儿,胖子一摇三扭的向摆放着贡品、香烛的供桌走去。按着老话的说法,我和胖子此前在供桌前撒了一层薄炉灰,据说黎叔如果回来,就会在上面留下脚印。
现在,胖子正晃动着他那肥硕多油的大屁股,以一种极其古怪的姿势走着,就像在玩二人三足一样。而且,以胖子那近180斤的体重,竟然在炉灰上没有留下任何足印!
这时,早已被我们关闭的日光灯管突然亮了一下,紧接着,窗户外面也出现了一道道如银蛇扭曲缠绕的闪电,借着闪电忽隐忽现的光亮,我赫然看到,一个穿着黑棉袄黑棉裤的老太太正趴在胖子的背上,严格说,是老太太的上半身趴在胖子的背上,其下半身顺着胖子的腰部,与胖子的身体已合而为一。
在我恐惧的以致一时失声的时候,那老太太猛然回过头,一张煞白煞白的脸上满是伤痕,嘴里还不停的往出掉蛆虫。在恶狠狠的盯着我看了一会儿后,老太太突然伸手将自己的双眼抠了出来,用力向我扔了过来,我一躲,一下子摔倒在地上,正巧倒在了那一砂锅鸡蛋附近,一抬头,我骇然看到,那些原本煮熟的白净鸡蛋竟然象石榴一样全都从中间裂开,露出了一团一团的小黑眼珠子,并一起死死盯住我。
我一口酸水吐了出来,这也太他妈恶心了!
现在的人,总感觉自己活得很平淡,有事没事的就喜欢看个鬼片、灾难片的,看得嗨了,恨不得自己就化身为主人公,去体验一回电影里的惊险刺激。可是,他们并不知道,其实很多事就像看A片、看的人很爽、做的人未必。
比如此时此刻的我。
那老女鬼恶狠狠地将自己的眼珠子挖出来扔向我,可把我吓毁了,人一慌,脚底下就拌蒜,呱唧就趴在了地上,要不说人倒霉放屁都能导致胃穿孔,我这一跟头摔得,不偏不倚,正倒在了那一砂锅鸡蛋附近,一群鸡蛋顿时用象鱼籽一样密集的一团一团小眼睛瞪着我,那种感觉,用句东北话说,就是癞蛤蟆爬脚面,不咬人它膈应人啊。
好在我跟黎叔带干不干的,也抓过两回鬼了,虽说交手的是同一对手,但小珍母子那是什么级别的,锻炼人呢。所以,虽然事发仓促,但我反应还是挺快,本能的一个侧翻就连滚带爬的逃到靠近房门的墙角,并用后背贴住墙。这是我在警校受训时学的,为的是正面迎敌时,可以有效避免后面遇袭。
我浑身绷的跟张弓似的,一脸紧张的盯着那老女鬼,就怕她突然飘过来一下子咬住我喉咙。再说说那老女鬼,她把眼珠子抠出来后,那张被伤痕破坏的跟跳棋棋盘似的鬼脸上然又多出了两个直往外淌脓水的黑窟窿,真他妈让人不忍细看,太操蛋了,这鬼咋都喜欢以这副吊样出来见人呢,吓人有瘾还是有提成啊,你们好像没啥收视率之类的考核指标把,我去。
不过,那老女鬼似乎并没太把我放心上,在用那俩黑窟窿盯了我一阵、看我并没有主动进攻的意思后,慢慢转过头,从黑色的棉袄袖子里伸出两只象被烧焦了的黑爪子,并捂住胖子的眉心,而后,就见胖子步履沉重的走到供桌那,开始大口大口的嚼桌子上的檀香及白蜡烛。这当,那老女鬼趴在胖子背上,就跟吸二手烟似的,那张让人能把前年吃的疙瘩汤都吐出来的鬼脸上显出很受用的表情。
我靠,那老女鬼不会是蛔虫变得吧,瞧那意思,好像那些香烛经过胖子的咀嚼后,老女鬼就可以享用了,这是什么调调啊。
我正担心胖子吞了那么多的香烛后会不会大便干燥,冷丁发现左右两边好像有人偷窥我,我一激灵,扭头一看,哎呀我操,那老女鬼扔向我的两个眼珠子不知什么时候爬到了我两边的肩膀上,正瞪着两个挂满了血丝、血管,漓漓啦啦的还往下淌青黄色脓水的眼球,“兴致盎然”的看着我。
我惊骇地一声惨叫,浑身用力抖搂,那姿势估计跟那红遍世界的高丽棒子大叔的骑马舞有一拼,好歹是将那两个鬼玩意儿弄掉了。也是活该我走背字,在摆脱了那两个眼珠子的纠缠后,我下意识的蹭着墙壁又往后挪了挪,就感觉脚底下一声脆响,好像是气球被挤爆了似的,我低头一看,这家伙把我恶心的:我瞎目糊眼的,竟然将那两个眼珠子踩碎了,鞋底下全是黄的、绿的液体,一抬脚都拔丝了。
还没等我从这突发事件中反应过来,就听胖子猛然扭过头,用一双全是白眼仁的小眼睛死死地盯住我,还发出愤怒的吼叫,伴着吼声,嘴里被嚼得稀碎的檀香、蜡烛碎屑掉落了一地。而他背上的那名女鬼更是一副怒不可遏的架势,一双鬼爪子疯狂的舞动,好像跳大神一样。
我暗叫不好,胖子已经被那老女鬼附了体,就算不会脑筋急转弯,我也猜得到,那老女鬼一定会利用胖子的肉身攻击我。果不其然,就见胖子跟捕食猎物的熊瞎子似的,飞快的向我扑来,而那名老女鬼更是将一双黑漆漆的鬼爪子直直的戳向我的眼睛。
这一切都发生在几秒钟之间,我根本来不及思考,因为在警校上学时,教官告诫过我们,肉搏时,如果对手体重优于你,一定不要被他抓住你身体的某一部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