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跟着警察师傅办鬼案-第8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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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这算什么,当初是你们死乞白赖请我们哥俩来寻找田启功,这工夫,我们搭上了胖子心上人的魂魄,你又让我们靠边站,在一旁闲看扒眼扮演可有可无的路人甲路人乙,有你们这么办事儿的吗?
我和胖子坐在网吧运了半天气,心里还是堵得慌,我看看胖子,胖子看看我,彼此一点头:“先回雅克什再说。”
坐在海拉尔直通雅克什的大巴车上,我和胖子一路无话,但心里却都已经打定了一个主意,只是谁也没有点破。
我和胖子,其实也都是有老猪腰子的主儿,用北京话说,就是有点“轴”。
车到了雅克什,已是下午,我和胖子先回到他父母在市区租住的房子,洗了个热水澡,然后甩开腮帮子、撩开后槽牙,对着一桌子的猪肉炖酸菜、小鸡炖蘑菇就是一通胡吃海造,只到撑得我们俩一脸油汗、一打嗝一股鸡屎味儿才依依不舍的撂下筷子。
摸着溜圆的肚皮,我和胖子互看了一眼,深有同感:有家的感觉,真好。
吃饱了,胖子的老妈忙不迭地为我们收拾屋子,铺被子,准备让我们俩在热乎乎的火炕上好好地睡一觉。
看着一脸慈祥的两位老人,我鼻子一酸,真地想在这种久违的亲情充盈的家庭氛围中多待一会儿是一会儿,可是,理智提醒我,我们所剩的时间,已经不多了。
胖子也深知这一点,所以,吃晚饭,在和老爹老妈唠了几句家常之后,都给我一个眼色,我心领神会,遂频频看手机,做出一副心神不宁、好似佳人有约的模样。
胖子的老爹老妈虽然特别希望我们能多陪陪他们,可善解人意的两位老人不忍拂逆我们,还是故作嗔怒地撵我们:“知道你们和我们没话,好了,去忙你们的吧,两头野驴。”
我和胖子歉疚地看着眼里全是浓得化不开的担忧的两位老人,心里五味杂陈,但咬咬牙,我们俩还是离开了那间虽然破旧,却因为有爱而春意无限的蜗居,直奔心理诊所而去。
当我和胖子回到易易心理诊所所在的那个以老、旧、破而驰名雅克什的小区后,天已擦黑,小区里的路灯依然是作为摆设??里面的灯泡永远是碎的。
我和胖子深一脚浅一脚地迈过到处都是的白菜堆、废纸壳子堆,还有碎砖沙子堆,轻车熟路地回到诊所所在的11号楼。
一进黑咕隆咚的单元门,我和胖子接着外面的月光,赫然看到一个身形瘦小的家伙背对着我们,正拎着改锥之类的东西在撬诊所的房门。
嘿,你丫真是流年不利,出门没挑日子,早不来晚不来,偏偏非等凯爷和飞爷回家的时候来,成心上眼药是吗?
胖子蹑手蹑脚地摸过去,照着小偷的后腰就是一记侧踹,随即一手拧住小偷的右臂,一只大脚“咔”地就踩住小偷的脖子,同时嘴里一声大喝:“你他妈活拧了是吧,跑这儿玩轮子来了?”
那个小偷猝然遭袭,非但不心虚气短的低声求饶,以求息事宁人,反倒扯着破锣嗓子喊上了:“来人啊,救命啊,杀人啦!”
这工夫,我也走到他们跟前了,我挺好奇地蹲下去,摁亮手机,想看看哪儿来的这么个气焰嚣张的毛贼,被擒了居然还敢这么大呼小叫的,喝他妈假酒了还是李刚又跑出一个私生子来?
我蹲下去这么一看,在看清胖子脚下那个家伙的倒霉嘴脸后,赶紧招呼胖子松手收脚,然后一脸谄笑地扶起那个被胖子的43号大脚踩得满腮帮子全是鞋底花纹印的“小偷”,嘴里连连道歉:“这扯不扯,误会了,误会了,呵呵。”
谁啊?别提了,这个貌似小偷的家伙原来是房东。一个姓余的老头,因为平时爱占点女人的小便宜,人送外号“黏糊余”,意思是见到女的就迈不开步,直想往上粘。
“黏糊余”一看是我,倒是不喊了,但气急败坏地薅住我的衣服:“好啊,我可找到你了,好小子,长能耐了啊,赖着房租不给不说,咋地,还想杀人灭口啊?”
我被他气乐了:“行了,你说你挺大岁数了,咋净整这种操蛋事,你好莫秧地撬啥门啊。话说回来啊,你万幸去吧,也就是我这哥哥腿快抢了先,要是我出手,肯定大砖头子拍你后脑勺,治好了都是植物人。不是,你这到底闹得是哪儿一出啊?”
我连笑带损地挖苦“黏糊余”,把这老小子气得是浑身直突突,眼瞅着就要气抽过去了。
此时,胖子已经打开房门,我连拉带劝地将“黏糊余”整到屋里,点上根烟,和胖子一左一右地围着“黏糊余”嘿嘿直乐。
“笑他妈啥笑,操,你师傅呢,我打他手机不下数十遍,愣是打不通,咋地,有钱没钱你总得有个话吧,躲起来是啥意思,我他妈还以为你们都煤气中毒死屋里了呢,怕你们臭到屋里,这不好心好意来撬门,结果还被疯狗咬了个臭够。”“黏糊余”怨毒地瞪了胖子一眼,胖子耸耸肩,接茬儿继续笑。
第144章 天蚕子(上)
第140章 天蚕子(上)
“啊,我师傅被中国道教协会邀请去海南参加国际道教博鳌论坛去了,到那嘎达手机漫游太贵,为了厉行节约。临时换号了。”我顺嘴胡诌道,心里暗笑如果“黏糊余”真打通了黎叔的手机,不知会是怎样一番惊心动魄的景象。
“嗬,你师傅发达了,那正好,反正你们也不差这几个钱,房钱拿来吧,否则,我可就要转租别人了,人家可上杆子给钱要租呢。”“黏糊余”露出无赖本色,朝我一张手,一副不要到房钱誓不罢休的架势。
“放心,黄不了你的,不过,就你这破屋子,还成抢手货了,你蒙谁呢。”我故意做出嗤之以鼻的样子,但心里却有了一种说不出的不祥预感。
“小子,说了你还别不信,告诉你,想组你余大爷房子的不是别人,是大名鼎鼎的天骄建筑公司的人,准备租这间房子当拆迁办公室。”
我心里一沉,一种不详的预感正在应验的操蛋感觉油然而生。天骄建筑公司,那不是洪金烨的老巢吗?他们怎么会突然瞄上了心理诊所呢?
至于要当什么拆迁办公室,纯属扯淡,这种蹩脚的谎话蒙蒙“黏糊余”那个二货还可以,但我和胖子心里明白,这里面一定有不为我们所知的隐情。
“好了好了,这是这个月的房租,拿着,走人。哦,对了,这200块钱是让你看医生的,你可别贱不刺咧地出门就去洗头房孝敬你那些‘小妈’去。”我从裤兜里掏出700块钱塞在“黏糊余”手里,半推半拽地将眉开眼笑的他推了出去。
关上房门,我和胖子彼此都脸色凝重地对视了一眼,什么意思这是,我们刚刚在呼伦贝尔大草原和墨非命进行了一番生死搏杀,可巧洪金烨偏挑这时候又想抄我们的后路,背后捅刀子。
这一切,难道仅仅是一种实属雷同的巧合吗?
我和胖子不敢再耽搁,赶紧翻出黎叔儿留下的那块手表,并将时针分针拨到零点位置,然后我俩就紧张地盯着表盘上的小灯看。
红灯一点一点地亮了,但光线非常微弱,就好像一个气若游丝的病人一样。
我和胖子几乎是同时想到,难道黎叔儿从地府到阳间必经的下水道又堵车了?
等了大约有半个小时,屋里面的雾气渐浓,气温也骤然下降,以至于墙壁上都挂上了一层细密的水珠。
我和胖子抱着肩膀直哆嗦,心里琢磨着黎叔八成是要到了。
果然,就在屋里的雾气几乎要爆棚的时候,久违的黎叔儿病恹恹地冒了出来,而且,身后还跟着那个死要钱的崔执事。
一看到崔执事,胖子下意识地打了一个嗝,我心里也是咯噔一下。不可否认,这个死要钱的主儿确实给我和胖子留下了不可磨灭的心理阴影,他大爷的。
见到黎叔儿,我和胖子突然有了一种热泪盈眶的感觉,而黎叔儿看起来也很激动,脸上黑气弥漫如墨,看样子也有种想哭的冲动。
我们爷仨就这样互相凝视了足有10来分钟,心中似有千言万语,却又不知从何说起,最后,还是崔执事几声干巴巴地咳嗽声,才使我们爷仨醒过神来,不由得尴尬地一笑。
黎叔虽然在笑,但看得出,他无论是飘移还是悬浮,都有些力不从心,这样我和胖子既担心又不解,黎叔儿这是怎么了,难道鬼魂也会得禽流感不成?
“叔儿,你这是咋了?”虽然有一肚子的疑问要一吐为快,但是,看到黎叔儿状态如此低迷,我和胖子几乎是同时说出了这句情真意切的话。
尽管我们对黎叔儿帮着田启功隐瞒了很多事实真相心存不满,可一看到他的那张老脸,却怎么也恨不起来,反倒心中充满了担心,还有一丝亲人重逢的激动。
这个死老骗子,看不出来,他还真就有这种让人又爱又恨的魅力,不服不行。
望着表情复杂、悲喜交加的我和胖子,黎叔儿龇牙一笑,倒显得很欣慰:“看来这一趟呼伦贝尔之行,你们收获颇多,看起来成熟多了,为师很是为你们高兴啊。”
黎叔儿一开口,尽管他极力想摆出一副为人师表应有的雍容、肃穆的庄重表情,可骨子里不着四六的本性还是抑制不住就露了出来,那语气怎么听怎么象幸灾乐祸似的。
我和胖子相视无言苦笑,同时心里一下子就释然了,黎叔儿还是原来的黎叔儿,虽说他生前死后都脱不了玩世不恭、坑蒙拐骗的本色,可是,细想想,其实他一直是在扮演本色的自己,而且,凡被他坑蒙拐骗的,要么是大奸大恶的十恶不赦之徒,要么就是黎叔儿借着阳世的磨难为其消阴间的业,总而言之,他老人家在“不冤枉一个好人、不放过一个坏人”这方面,还真就有几分警察的职业操守。
虽然他从来都没有自己视作一名警察,而且以后也永远不会将自己视作一名警察。
见我眼神游离,明显的有些心不在焉,黎叔儿难得的没有扇我后脑勺,反倒以一种虚弱但不失慈祥的口吻说道:“我知道,你们一定有很多疑惑,很多不满,说吧,能知道的,今晚我都会告诉你们。”
既然黎叔儿话说得如此敞亮,我和胖子也不跟他客气,就像两个受了委屈急于发泄的孩子一样,你一句我一句地竞相将满肚子的为什么倒了出来。
“叔儿,天蚕子是啥玩意?”我此言一出,黎叔儿明显一愣,连正满屋子踅摸那些纸叠的金银?子和纸钱的崔执事都有些惊讶地回过头看我们,嘴里还“嗯”了一声,胖子当时就一哆嗦,吓得。
“你们这是听谁说的?”黎叔有些紧张地看着我和胖子。
“墨非命说的,黎叔儿,这到底是咋回事儿,为啥胖子身上会有魔性?”我一观察黎叔儿和崔执事的表情,就知道墨非命所言非虚,看来我和胖子还他妈真是什么阴阳天蚕子的宿主。
“别光说我,你身上不也冒出蓝光了吗,操。”胖子一向以打击、揭露我为乐事,所以即便是在如此严肃的时刻,他依然死性不改。
“你俩就是老鸹落在猪身上,彼此彼此。我说,你们俩消停点儿听长辈说话行不?”崔执事乜斜了我们俩一眼,一双灰蒙蒙的小眼睛冷得直掉冰碴儿。
“哎,”黎叔儿打了个唉声,怜惜而无奈地看着我和胖子,“两个傻小子,你们以为你们俩是纯阴、纯阳之体,田启功就会选择你们进17组?要知道,如果不是因为你们是天蚕子选中的宿主,你们可能这辈子都不会接触到这事儿,也不知道这究竟是你们的幸运,还是不幸,总之,这就是你们的命吧。”
“听您这意思,那我和小凯也不是偶然相遇,而是你们早有安排的?”胖子被崔执事看得毛骨悚然,一边往我这边挪动,一边问黎叔儿。
黎叔儿摇摇头:“那倒不是,你叔儿我又不是非诚勿扰,还没有牵线搭桥的本事,不过,就算没有可以安排,你们小哥俩还是会碰上的,因为这是阴阳天蚕子的宿命,谁也摆脱不了。”
“哎呀,您就别磨叨了,快点告诉我们天蚕子是啥玩意儿吧?”我实在是太急于想知道这天蚕子是什么东西,而且它到底会对我们产生什么样的后果了。
“天蚕子不是东西,而是一点亘古不灭的灵性,并且是带有远古诅咒的一点灵性呵。”黎叔儿合上双眼,发出一声感慨万千的叹息。
随着黎叔儿如梦呓一般的讲述,我和胖子终于解开了已经跟随了我们20多年的一个秘密,一个连我们的生身父母都无从知晓的秘密。
可是,在获知了这个秘密之后,我和胖子却宁愿它从未发生过,因为,这个秘密带给我们的不仅仅是一种心理上的震撼,同时还有性命攸关的现实压力。
据黎叔儿讲, 远古洪荒混沌时代,创世之神天吴、毕方、据比、竖亥、烛阴、女娲造出人类,并以友爱、互助教化世人,希望人类能够互谅互爱,共同繁荣。
可是,天南有一得道的雪狼野仙,名为傩魃,生性放浪不羁,偏又本事了得,总想着位列诸神之中。但诸神因其出身卑微,又性情乖张,故始终未予允准。
于是,怀恨在心的傩魃遂故意与诸神作对,对原本淳朴的人类百般挑唆,使他们心智渐开,变得相互敌视猜忌,进而开始彼此刀兵相向,互相杀戮。
在得知这一切都是傩魃在搞鬼后,诸神陆吾、英招、离珠、赤松子、力牧、神皇等开始围剿傩魃,叵耐傩魃这厮确实有真本事,率领一群狼族的徒子徒孙与诸神进行殊死斗法中,尽管以寡敌众,却始终不落下风。
这一仗,竟打了足足三年,最后,诸神无奈之下,迫不得已,只得派出风伯雨师抓获了傩魃的妻子和孩子,并在九霄将其妻儿斩首,同时将傩魃妻儿的首级从空中抛到两军阵前。
看着血肉模糊的妻儿首级,傩魃悲痛欲绝,狂性大发。
一阵令天地变色的狂啸之后,他现出雪狼的本相,抱着必死之心冲入诸神阵中,杀得那些神兵神将连连败退,几乎溃不成军。
第145章 天蚕子(下)
后来,在三皇五帝的重兵支援下,因傩魃心神大乱,指挥完全失去了章法,狼族全军覆没,傩魃也身负重创。不过,他已无生还之念,因而死战不退。
看着满身披血、状如疯虎的傩魃,诸神也有些心虚不忍了,毕竟,此战的起源与诸神狭隘的门第观念有着不可推卸的因果关系,而且,诸神以虐杀傩魃妻儿的手段来打击敌人阵营士气、扰乱敌人阵脚的做法也颇为下作,令一向以公正、博爱形象示人的诸神们首次感到了无地自容。
所以,诸神们在傩魃力竭倒地之后,没有对他再施以杀手,而是鸣金收兵,为这一并不光彩的战争画上了一个沉重的句号。
夜半,在黄沙弥漫、寂寥空旷、尸横遍野的沙场上,清冷如霜的月辉洒在被血污染红了一身雪白皮毛的傩魃身上,他又恢复了人身。
傩魃手拄断剑,踉踉跄跄地站了起来,看着四周死者枕籍的狼族战士的尸体,傩魃仰天长啸,悲愤难抑。
他恨,恨自己的偏执与一意孤行,不仅害得狼族遭受灭顶之灾,还连累了自己的妻儿横遭虐杀;他恨,恨诸神的颟顸与狂妄自大,仅仅一个细枝末节的出身问题,不知阻挡了多少野仙的成神之路;他恨,恨那些人类,明明早就已经有了自私贪婪的欲望,只不过慑于诸神的威力而不得不扮成绵羊,却一股脑地将这些责任全都推到他的身上。
在这个世界上,最可怕的力量不是火山爆发,不是陨石坠落,也不是海啸山崩,而是仇恨,它可以延续几年,几百年,几千年,甚至是此恨绵绵无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