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炎project-第1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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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再过不久,就连我也要不在了。
心脏加速跳动着,眼泪沾上了脸颊。
——我不要一个人,一个人好可怕。
我像是要逃避被卷入绝望的漩涡中的世界一般,像是要将自己分离开来一般,再次戴上了密闭型的耳机。
广播的声音早已停歇,此刻就连噪声都听不见了。
“……干脆,全部都放弃掉吧……”
这样低语的瞬间,猛然,感觉好像是听到了些什么。
试着仔细听了听,那似乎是在向我搭话的声音。
——接着,我立刻就发现了。
这道声音,不是别人的,正是我自己的声音。
“呐能听见么?现在还是不去不行的关头啊……你还有必须得传达的事情吧?”
我无法得知那道声音究竟是怎么回事。
只是,那句话的意思,我感觉自己明白了。
“没关系,不要怀疑。只要越过那道山丘,即便讨厌也好你也一定会明白的。这样下去你会消失的。呐——”
我,擦掉了又快要掉下来的眼泪,深深吸了口气。
“——你还想活下去吧?”
世界终结的那一天。
我按照着自己声音指导的那样,重重地蹬上了波动的地面。
第二卷 a headphone actor 夕景YESTERDAY I
在尖锐的闹铃声中我醒了过来。
摸索着朝鸣叫着的枕边伸出手,把手机拽了过来。
总之先停下了闹钟,确认过时间之后,再次合上双眼发出了最大级别的叹息。
……奇怪。不,奇怪啊太奇怪了,绝对很奇怪。
怎么说今天也睡了十一个小时。
明明如此,这个睡衣到底是什么啊。太狡诈了吧。明明花样的女高中生都已经支付了名为“深夜带”的贵重报酬,身体收到的满足感却少过头了。
到底是哪里不对啊。还是说我的花样成分不足么……虽然就算醒着也只能玩玩网游什么的,即便如此报酬就是报酬吧。
体内被倦怠感充斥着,发散着“罢了!不再睡一会儿的话会死的哦。好好想想!”的危险信号。
接收了危险信号的脑袋,开始考虑起“可以不用从被子里爬起来”的方法。
比如说,作战之一“装病”。
我现在,是跟祖母两个人一起住。肯定只要说“今天身体状况不太好……”什么的的话,就能很简单地不用去上学了吧。
虽然对于骗祖母感到些许畏缩,但这种场合也没办法了。
可是,这个作战非常的不好。
冒失地跟祖母说“身体不好”的话,必定会立刻被祖母送到医院去。
又是检查,又是住院……一想到这些后果我的心就凉了一截。
在连游戏都不能好好玩儿地病房里,无聊地打发时间什么的还是免了。
而且大家都太神经质了。明明这个“病症”的症状,也并不是关乎生死,大家的反应都太夸张了。
已故的祖父对我的病尤为神经质,总是对我过度的照顾,就连今年入学的高中也变得对我小心翼翼起来。
……算了,确实在教室里突然扑通地倒下去什么的,会让周围的人困扰,而且最重要的是太丢脸了吧。
“考虑这些的话现在的状况才是最好的吧”
——这样想着度过了半年以上的时间。不过从入学至今一个朋友都没有交到,这点是不是有什么问题呢。
总之,因为这样那样的原因作战一号失败。
到此为止的演算所需时间大约是两分钟。考虑到“早上时间经过的体感速度之快的法则”的话,可以说是压倒性的思考速度了吧。
作战之二“今天其实是休假日”。
跟祖母说今天实际上是休息日……想到这里突然记起昨晚被问到“明天要准备便当吗?”的时候我回答了“嗯,我想吃煎鸡蛋!”这件事。
……我是蠢货吗!什么煎鸡蛋啊!
比起便当更应该要求“睡眠时间延长TICKET”的。不过当然了,并没有那种东西。
与我的这种想法相反的,鸡蛋料理发出的香味漂浮在空气中。
回应昨天的要求的“大厨·祖母”正在用心准备着便当吧。
因为拼命思考着偷懒借口的罪恶感发出了“呜……”地呻吟。我是何等地祖母不幸啊。
翻了个身,重新往被子里再钻进一些,将思考重置。
……说起来祖母连闹钟都没有设置,为什么每日每日都能如此规律地早起呢。只能认为是体内有着某种精密的电脑吧。所谓的电脑祖母……。
……尽想着这些没用的事情的时候,从楼下传来了吱呀吱呀爬楼梯的脚步声。古旧的木制建筑独特的恐怖描写一般的声音恐怕是,不对,毫无疑问就是来叫醒我的。
一口气盖上被子,开始做最后的挣扎。
啊啊……已经没时间了……作战3……作战……想出来啊……。
“要睡到什么时候!!趁着还没来不及赶紧准备好!”
“呜……嚎(好)的……”
作战失败。
从拉开的窗帘中照进强烈的日光,我的脑袋中浮起了鲜红的“GAME OVER”的字样。
*
小春日和*。
(*小春日和:小春是阴历十月的别称,小春日和是指小阳春天气。晚秋至初冬时期出现的,如春天一般的晴暖天气。)
阳炎摇动的盛夏日结束,度过秋天,上学路上的风景全都蒙上了冬日的气息。不时地能从行走在路上的学生中,看见穿着冬装套着毛衫的醒目的亲密男女。
——一边对那样的学生们表现出露骨的嫌恶感,一边用耳机将那些牙酸的对话完全遮断,默默地向学校前进的我,“槺举F音(ENOMOTO TAKANE)”,心情相当地差。
不不,这并不是什么需要大书特书的事情。这就是我的常态。
因为已经习惯了熬夜,所以基本上从早上醒来开始,整个上午都因为睡意而烦躁。
到了下午的话,又会因为同班同学或是老师的态度什么的而烦躁。
好像因此眼神总是很凶,经常被问到“你生气了么?”。
然后每当被这样问到的时候又会变得烦躁,相当地恶循环。
想着干脆就傻笑着嘻嘻哈哈地,终日开着过分的玩笑度日,但我既不认为自己能够变成那种性格,也不想变成那样。
就这样因为妄想着自己无聊的将来而变得烦躁的我,今天也像平常一样不愉快地践行着上学这件事。
只是,从家到学校的距离相当近,没有必要使用公交车或是电车什么的这点,真是唯一的救赎。
不管怎么说在上学上不用花费体力,而且还能尽可能地多睡一会儿。
托这点的福,我今天也是在电车通学组千辛万苦地换乘的时候才悠闲地醒过来,还能在班会开始前15分钟从容地通过校门。
走到校门前笔直的道路上,穿着同样制服的学生一口气增加了不少。
步调自然地加快起来,眼神也变得更凶了。
我在紧挨着校门的地方取下了耳机,卷起耳机线塞进了包里。
对于生日的时候祖母买给我的这个耳机,我相当中意。外观很可爱,音质也不错。虽然说了“音质不错”,但也只是借班上同学的耳机用的时候“总觉得声音很单薄”之后才这么想而已,耳机本身并不是多么高级的商品。
只是,对于对此习惯了的我来说,是独一无二的伙伴。
向站立在校门口的粗犷的体育老师点头致意之后进入校园,校内因为一周后的学园祭的准备,展示出了程度夸张的热闹。
从校门一直延伸到正面玄关的,长约十米的道路上,分布着各班准备的区域。
“涂装中!!禁止喧哗!”的异样引人注目的看板,以及“求瓦楞纸!能提供的人请找2—A实行委员!”这种,募集素材的招贴等一个接一个地映入眼帘。
环视四周,不知施工究竟是从何时开始的,衣服已经沾上了涂料的学生,以及已经装扮成了某种怪兽的学生,抑或是说着“男生都不好好干……”地哭了起来的“‘因为是学园祭大家就一起加油嘛’系女生”,不时映入眼中,眼前的光景正是所谓的“青春的具体化”。
——不过,对于“‘明明平时尽交头接耳地背后说人坏话却只有这种时候才有同伴意识的家伙是啥啊’系女生”的我来说,学园祭的准备什么的只不过是妨碍而已。
更有甚者,因为祭典的准备期间校内氛围变得比平时更为嘈杂,一直到半夜,而且还有进行着不轨的调情行为的家伙们出现,真是令人不快。
接下来学园祭的正题结束,说到剩下的东西的话也只有不寻常的量的垃圾而已。
什么啊这个毫无建设性的活动。蠢透了。
说起来,昨天发布的传单上写着我“暂且”所属的一年B组,将要把已经被人办烂了的“女仆咖啡厅”作为节目。
这个节目的企划会议之类的,对于通常连课业都不出席的我来说,完全是没有关系的事情,而且也很方便。
要是一时冲动穿上了女仆装的话,就要背负一生都无法拭去的沉痛回忆了。那种事情谁会干啊。
闷闷地考虑着这些,我穿过巨大的恐龙模型的胯下,瞪完笑嘻嘻地挡着道的一脸蠢样的男生让他后退着让出道路后,朝着玄关走去。
按下已经风化到连“按”这个词都无法领会的门把手,一脚踏入校舍中,温度因为暖气的功劳而被维持在很合适的水平上。
脱下室外鞋,朝着放着室内鞋的鞋箱望去,这个木质的鞋箱也相当古旧。
听说这个建筑物本身就有着相当深远的历史,似乎是以培养出了许多包含政治家及艺人在内的名人而颇为自豪的学舍。
不过老实说,在夸耀那种历史之前,想让它赶紧进行改建工程才是大部分学生的强烈希望。
在我校引以为荣的学舍中,体育馆的天花板因为夏季台风而被开了个洞,还有饮水台的底部脱落等,接连发生了许多令人忧伤的事件。
尤其是在今年最热的盛夏时期发生了校内空调全体故障这种大事件,以至于到了学生们不断地抱怨着“早一秒也好真想赶紧转学”的地步。
不过因为暑假期间进行了敷衍了事的空调整修工程,制冷制暖的机能复活了,因此,以对学校设备的不满为挡箭牌,谋划着某些行动来将暑假延长的一部分在校生们也只好不情愿地开始了第二学期的学习。
在箅子上换好了室内鞋,匆匆忙忙地朝走廊走去。
在学校生活中,这个瞬间对我来说最为苦痛。大家都和和气气地在鞋箱正面的走廊左拐,接着朝着普通教室的方向爬上二楼的时候,我却一个人向右拐,向着人少的科目教室区域走去,进而朝着在科目教室中也相当特异的,飘荡着药品臭味的教室走去。
是的,对我来说的“普通教室”由于保育师的影响变成了“理科准备室”。
这些年来,伴随着附近街区的发展,学生人数发生了急剧增长,普通教室全部都分配给了各个班级,所以现阶段没有可供“养护学级*”使用的教室。
(*养护学级:特别支援学级的一种。特别支援学级是指为在教育上需要特殊支援的儿童及学生设置的班级。特别支援学级的对象为有着认知障碍、弱视、行动不便等障碍的儿童及学生。其中的养护学级是指为身体虚弱者设置的特殊班级。)
虽然从设备角度来说,只要有课桌和讲台的话作为教室的条件就十分充分了,但是仔细想想,鲜花一般的三年高中生活的大多数时间,都要在飘荡着福尔马林气味的房间里度过了。虽然想到这些就不禁悲从中来,但是由于现在包含我在内在那个教室上课的学生只有两个人,总之很安静平稳这点倒是很不错。我所患有的病症,再加上,担忧如今再转到普通教室可能会被当成透明的存在的情况,都使得我无法否定现在安静平稳的状况。
走在走廊上,确认完周围一个人也没有之后,“哈……”地大大地叹了一口气。
穿过美术室和音乐室,以及家庭科教室之后,与连接着社团活动楼的巨大左拐路正对着的右边,出现了写着“理科准备室”的牌子。
——然后在那之下,是我所见惯了的浅绿色的拉门。
虽然抱怨了不少,但果然这个鲜有人至的教室还是让我感到了某种安心感。
反正老师肯定会一如既往地迟到,唯一的同班同学也是个只会画画的我行我素的家伙。
一边想着“老师来之前先稍微打个盹儿吧”之类地一边打开了拉门,却撞见了将睡意全部消去的不得了的光景。
“早上好……诶呜哇啊啊啊啊啊!!”
“诶?啊,贵音。早上好~”
用没有一丝阴影的笑容向我打招呼的,同级生的“九之濑遥(KOKONOSE HARUKA)”站在那里。
明显的病弱一般的苍白皮肤,加上文静柔和的言谈。兴趣和特技都是画画。名字也与此相衬设定得像是女孩子一般。但却是普通的男人。
只是,现在这家伙却并不“普通”。
——不管怎么看也好……除了内裤之外什么都没穿。
“什……什……!?”
一大早就被这最非现实的光景剥夺了言语。虽然我在拼命寻找着能落眼的地方,但那家伙却就以那种姿态迅速地朝我这边靠近过来。
“啊,呐呐,我跟你讲哦……今天早上,校园操场的喷泉那里有只猫呢,像这样嗖地靠了过来哦,然后我就想摸摸它啦。不过像这样子,怎么说呢,被巧妙地躲开了啦。然后我就失去平衡掉进了那个喷泉——”
“怎、怎样都好!!原因什么的怎样都好!!快……快把衣服穿上!!”
一点都不着急地,露出像是说着“啊麻烦了麻烦了”的表情淡淡地叙述着变成半裸的缘由的遥,对于我拼命的叫喊也只是歪了歪头。
“诶?可是衣服还没干哦?你看”
一边把手指向正在暖气口上烘干的衣服,一边做出了像是在说我这边错了一样的举止。而此时我们之间的距离仅仅只有五十厘米。
由于这太过突然的状况我向后退去,一边嘎嚓一声猛地撞上刚刚关上的拉门一边拼命地重复着说道:
“啊、啊、啊啊!!明白了!湿的也没关系!总、总之先把那个穿上!!我会给你去找运动衫的所以在那之前先把那个穿上!!”
“诶?唔~嗯,明白了……不过呃……奇怪?衬衫不见了……衬衫~……”
“衬衣被你踩着!!脚底下!!啊啊真是的!给我!”
是没有感觉到“在女生面生半裸”这件事的重大程度么,遥用像乌龟一样慢腾腾的动作开始了穿衣工作。
不过,现在可不是能悠闲地看着那个场景的状况。
抢过遥捡起来的衬衫,为了避免直视他我闭上了眼睛,试着强行给他穿上。
“呜哇!呀,没关系的我一个人也能穿的!等等那个是反手啦~……”
“嘎啊啊啊!别动啊!!不要转过来!!”
那是无论是谁无论怎样看都不会觉得正经的状况。为什么我一大早就得给半裸的同班同学强行穿上衣服啊。
这家伙要不是同学的话,我一定早就把他送到警察局了吧。
可是,现在的状况要是被谁看到的话就糟了。
那样说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