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的记事本-第19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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让两个女孩子为我做到这种地步,真是丢脸。这种时候看到第四代还说不出话来,更是丢脸。我凝视开始凝出水滴的Dr。Pepper说道:
“……之前是以平坂帮的方式结拜……这次用爱丽丝的方式好吗?”
“随便你们。”
我们围着Dr﹒Pepper站着。第四代站在我对面,我左手边是当证人的彩夏,右边是爱丽丝当酌酒人。
“我想之前我也说过,我不知道结拜的时候该说什么誓词,你们有什么想要我说的吗?”
“白痴,随便你们爱怎么做就怎么做。你高兴要唱小鬼才喜欢的摇滚歌曲也可以。”
“什么叫小鬼才喜欢?Mr。Big哪里不好了?而且那根本不是我的兴趣——”
“爱丽丝,你不赶快开始,饮料就不冰了。”
爱丽丝让彩夏念了就开始板着脸,拿起叠在最上面的饮料。用力地深呼吸一口气,然后开始歌唱。
“One for love——”
先递给彩夏。
“One for truth——”
下一罐塞给第四代。
“One for you——”
第三罐饮料交给我。这究竟——是谁的歌?
“One for me——”
最后一罐是抱着布偶熊的爱丽丝用布手拿着。
“Where we once were divided; now we stand united。”
爱丽丝的声音听起来好像合唱团一样。啊,对了,这是飞机撞上双子星大厦的隔年,邦乔飞所写下的歌曲。新的结拜歌曲。
爱丽丝拉开拉环,碳酸饮料起泡的声音重叠在一阻。
四罐血色的饮料被高高举起,互相接触。接下来又传来爱丽丝的歌声。
“——undiveded.”
喝下一口,碳酸烧灼了我的口腔,让我分辨不清味道。仿佛细微的电流穿透我手指后的感觉。
“……还是一样难喝。”
第四代小声地说道。爱丽丝听了之后怒发冲冠。
“你不但没有美感,还缺乏味觉是吧!我不能原谅你对Dr.Pepper的侮辱!你要是觉得难喝就把理由写成文章交给我,要用能跟罗摩那衍(注:印度两大史诗之一)匹敌的长篇大论来说明。”
屋顶上突然吹起强风,打断爱丽丝的声音。
一开始是彩夏先注意到,她转身过去,发出轻轻的叫声。爱丽丝也压住吹乱的头发,背对风吹来的方向。第四代也看向我身后的天空。
回过头去,我看到白色的光点朝冬季晴朗的天空四散。
强风卷起片片花瓣,带离花茎,一片接着一片随风飞扬。花拍打着小小的翅膀,划出一丝丝余光的尾巴飞去。
“……凋谢了。”
彩夏的声音也被强风带走,随着花瓣消失在天际。我们在这条天使已经不存在的街上目送光的碎片飞散。这是一份无人领取的美丽,我们只能像这样目送。
我凝视着羽化的花瓣所消失的方向——深蓝色的天空,心中浮现了一句又一句文字。事件结束了。我十七岁的冬天也随着春天的来临而消失了。
接下来我要做的当然是侦探助手最无聊也最重要的工作,空白的笔记本正在等待我。
〈完〉
第八卷 后记
十年前,我曾经在高田马场某间有点肮脏的麻将店工作过。
职场上聚集了个性强烈的店员和常客,所以很有趣。我人生中很多经验都是在麻将店工作的三年间累积的:在店里看完很多小说,也是在店里完成第一篇投稿的小说。因为很闲。难怪店会倒。
店而后来交给新的老板,我们也全部遭到遣散。
如果那家店现在还继续营业的话——直到现在,我偶尔还是会这么想。
我应该就不会成为小说家了。因为麻将店待起来实在很舒服。一星期工作四天,每次工作整整十二小时。睡饱起来之后,剩下来三天就懒洋洋地度日。其实这种生活节奏很合我的个性。搞不好会每天赌点小博,然后哪天赌博的时候就遇到被警察抓去户冢警察局看日出的窘境。
最近大家问我:“喜欢打麻将吗?”,我就回答不算回答的答案:“我已经把一辈子份的麻将打完了。”每天晚上遭受二手烟的侵害,和不是朋友的对象打通宵的麻将。因此我已经不知道自己到底喜不喜欢麻将,只是的确不太想打麻将就是了。
不过非得写刊载在杂志的短篇时,我陷入截稿日期逐渐逼近又只有确定要写关于第四代父亲的险恶状况。结果此时浮现在我脑海的就是“麻将”。草稿也以惊人的速度完成。真是不可思议。握住麻将牌瞬间麻痹的感觉和香烟的污渍已经一同渗入我的身体,大概到死都不会消失吧!
所以,本来第八集预定是用“电击文库MAGAZINEJ第20号所刊载的“第三代来袭”再加上两个短篇编辑成本系列中……比较薄的篇幅。
看完的人大概就知道,第二章就算当作短篇大概也不会有什么问题,不过到了最后的故事就一直增加页数,结果第八集的总页数还是跟其他集差不多。
可能也有动画的观众看完这集之后,觉得和动画的内容意外地符合。其实这是因为第八集的第二篇本来是我为了动画第一集所想出的原创故事。结果这个点子几乎没有采用,最后仅仅保留事件的开头和概要,完全改成不同的故事。我这个人很小气,所以就把几乎没派上用场的故事拿来第八集用了。有BD或DVD的读者,我想比较一下小说和动画的内容也是很有趣的。是的,我是在打广告,对不起。这集发行的时候,BD/DVD应该只出到第一集。9月28日开始贩卖。
结尾也是采用遭到退稿的动画用点子,换句话说这本就是回收再利用所构成的小说。我在制作企划案的时候,心想一定会进行得很轻松而得意地笑了。
结果这主意成了美妙的纸上谈兵,本次我大幅更新了拖稿的纪录,让大家看到我是怎么打如意算盘的。真的很对不起各方帮忙我的朋友。
最近老是在写《神的记事本》,所以常常想起过往的事情而感叹不已。这个系列是我第一部作品。因此写到第八集,故事本身已经产生不可思议的推力。好像不是我自己动笔写,而是故事本身要求我写的一样。
这当然是一种错觉。(如果不是错觉,我就要去登记专利权卖给同行!)可是这也是一种快感。我曾经看过觉得完型崩坏很快乐这类恐怖的故事,这份快感大概就是接近那种感觉吧!
总之第八集是“接到捡到失物的电话,就去把失物拿回来”的故事。这篇后记应该是历来后记中最不知所云的,可是我只能如此说明。大家读完小说应该就能明白了。靠写三百页不看就不懂的东西吃饭,可是我们小说家赚钱的方法。
不过我心中也悄悄地想到,如果只靠写四页后记就能生活,那这样的人生不也挺有魅力的吗?我真的只是悄悄想一下而已喔。我很喜欢爬格子的。嗯,真的喔。
因为责任编辑汤浅大人、负责插画的岸田メル老师和数不尽的动画工作人员协助,这个系列才能迈向更广阔的世界。我只是坐在船的后方眺望风景而已,心中真是充满了难以言尽的谢意。我在此向各位表达诚挚的感谢之意,真的非常谢谢大家。(注:本文皆为日本时间)
二○一一年七月 杉井光
第八卷 插图
第九卷 第一章
网译版 转自 轻之国度
监督:zegao
翻译:サダメ,XX小夫君XX,illyfhy,DXB0502,北川十九,炎风音,ljalxc001,happy6012,zegao
扫图:goldapple
修图: FIREaYZH,芥末末
“我现在可以死了。”
“我一生的工作已经完成。”
“我也是。”
“但我想,你是说到了我们一道开始生活的时候了。”
《死者代言人》奥森·斯科特·卡德/段跣、高颖译
事到如今,我还清楚地记得母亲去世那天的事。
姐姐在电话中说的一字一句,半张着尚带唾渍的嘴的父亲,贴在医院里雪白墙上的指示标志——这些我都记得一清二楚。这一切都太过鲜明,让我不禁怀疑自己是不是把它和电影里或是其他什么地方看到的景象混淆了。不过,回溯自己的记忆,就发现它能与早上在门口送走母亲时见到的母亲的最后一面联系在一起。毫无疑问,这是我自己的记忆。
我很奇怪,为什么到现在还能记得那么清楚呢。
恐怕是因为我并没有亲眼见到尸体吧。为了弥补稀缺的现实感,我的脑子拼命地将自己当时一切的所见所闻都一股脑儿塞了进来。母亲的身体被拖车撞到,在拖车与大楼的墙壁挤压下被压得不成人形。我那时还是个小学生,所以理所当然的,父亲并没有允许我进入放置尸体的房间。
而父亲本人,也只能站在通往医院地下层的楼梯前动弹不得。结果,确认尸体身份的是姐姐。姐姐当时还是个高中生,但与警察和医生们沟通、联系殡仪馆的任务都是她一个人完成的。
父亲变得很不正常,就像折断的骨头被错手拼歪了一样。我不太记得葬礼上的事,只知道当时父亲一句话都没说。或许那时他就已经发作了。到了第二天,他开始用母亲的名字称呼姐姐。
我完全无法理解到底发生了什么。姐姐好像理解其中的原因,但却不知该怎么回应。
“可能是我太‘称职’了吧。”
和我独处的时候,姐姐耸了耸肩这么说道。
“毕竟父亲是个没了母亲就活不下去的人。他应该是逃回了往昔,想假装母亲还没死吧。”
真不知道她为何能如此事不关己地冷静分析。
然而姐姐的推测准得骇人。观察了失常的父亲一小段时间后,我也不得不认同了这个答案。父亲的精神回到了刚和母亲结婚时的那个状态。也是因此,他才会将家里唯一的女性——自己的女儿——认作妻子。不光如此,他还时常说出“真是对不起,老是有公务在身”、“下次调职可能要去关西,给你添麻烦了”之类充满温情的话。自己眼中向来不苟言笑的父亲竟然变成这样,我一时间有些难以置信,老实说还觉得非常恶心。
而他已经完全不“认得”我了。毕竟时间已经“回到”了刚刚结婚那时,母亲还没生孩子。因此对父亲来说,我就是个不该存在的人。对不知该如何与如此父亲接触的我来说,没有交集反倒落得轻松。而且,这对日常生活并没造成多大影响。父亲还在继续工作,继续给家里挣钱。和学校通的电话的确会变得脱节(老师打电话来的时候,父亲总会说“奇怪了,我家没有儿子啊”之类的话),但这种问题姐姐都能处理得很好。既然于他于我们都没什么不便,所以不管他再怎么精神错乱,我们都并不理会。
很长一段时间后,我问过姐姐一次——
“姐姐……你真的没事吗?”
“……你指什么?”
“呃,就是……母亲过世那时的事。”
姐姐嗤笑一声。过往的经历给了她这种笑容。
“没事才怪吧。只不过父亲和鸣海你都派不上用场,我除了自己挑起大梁就别无他法了。”
别无他法。
正如父亲不可避免地精神错乱,我只能呆呆地在一旁看着一样,姐姐唯有竭尽所能地站在现实角度上守护我们的生活。
“真够笨的。”
姐姐叹息道。
“人死不能复生,大哭一场然后快快把她忘掉不就好了。”
这句话就像是对我说的。其实我心底的想法和父亲一样——只要不承认母亲的死,过往是否就能一笔勾销呢?或许姐姐早已经看透,我只是没有“坏掉”的勇气,没把这话说出口而已。
人死不能复生。
我屏住呼吸,熬过了被这单纯而又冷酷的真理填满的年少时光。
在我高一的时候,父亲被调职到东京总公司的总务部,不再需要因公辗转各地,于是他便在东京市里买了房。
就这样,我也来到个这个城市,接触到了众多人的生与死,时而胡闹,时而受伤,时而弄脏自己,在把自己弄得灰头土脸的同时,记下这一切,并迎来了第二个春天。在将各种事件记录成文章的过程中我学到了一点——不论叙事者是何方神圣,他们到头来说得也都是自己的故事。就算流血的不是我,只要事实由我的耳目见证,由我的手转换成文字,那写出的文章就是我的故事。反过来说,我只能讲述与自己有关、自己见闻的故事。我只会着墨于和自己有同样痛苦,同样悲伤,与自己同样扭曲的人们。
现在我终于能讲出来了。
那位茧居在冰冷房间中的侦探的,最后一案。
和我一样,想要让母亲死而复生的少女的,悲怆的战斗历程。
她为何没有选择那唯一的聪明做法,为此有谁欢笑,有谁流泪,有什么为此破损,抑或被遗忘,吸收了血液的大地长出怎样的草,开出怎样的花——
现在的我,应该有资格说出这个故事。
毕竟,我失去了爱丽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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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假的第一天,我们在“花丸拉面店”的门前开了个很重要的讨论会。
召集人是阿哲学长。他和往常一样穿着半袖体恤,久经锻炼、肌肉扎实的双臂交抱在胸前,气势十分迫人。一个回应他征召的是少校,只有小学生体格的他今天也戴着迷彩头盔,穿着迷彩夹克。另一个是宏哥。他为迎接樱花季时髦地穿上了考究的粉色夹克。这个看上去玉树临风的好青年,实际是个以到处勾搭女人为生的小白脸。然后还有我。
“……今天检讨会的议题是——”
阿哲学长皱起眉头神情严肃地说。
“——为什么鸣海没有成功留级。”
“就不能好好祝贺祝贺我吗!”
我拍了拍用作桌子的木台。
“你说什么呢,藤岛中将。”
少校做作地叹了口气,又摇了摇头。
“一点儿危机感都没有。现在你可只剩下最后一次能留级的机会了。”
“‘机会’个头啊!”
我费尽九牛二虎之力熬过三月初的高二期末考试,用补习和补考抵回了大量不及格的损失,总算是迎来了自己的春假。本想来“花丸”报喜,结果却遇到了如此对待。
少校耸起肩膀用力拍了拍自己的膝盖。
“高中生涯连级都没留过的话,你可成不了称职的尼特族啊!”
“少校你不也顺利高中毕业了嘛,而且还是升学率超高的名校。”
“进入大学之前,我并没能理解这个美妙的世界……”
少校放眼眺向远方。说起来,这家伙到底是怎样背离了精英之路的呢?
“你想知道吗?”
少校挑着眉毛问道。每当他这么问的时候,无一例外都是自己想说。没等我回答,他就自顾自地开了口:
“我踏上尼特之路,契机是与一本书的邂逅。那是一本影响了众多思想家与文豪的人生观的书,是个男人就一定要读。”
“嚯,是哪本书啊,别卖关子了,快点说吧。”
“那就是看透生死的——”
少校的护目镜闪出一道光芒。
“《武士道》。”
“你可别说是因为作者叫新渡户(NEETbe)稻造哦。”
“你干嘛先把包袱抖出来啊!”
为什么你能一脸得意地说出如此没有技术含量的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