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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5章

神的记事本-第7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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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回头看着阿伯用下巴指着的方向,只见一名身材高眺的男子双手倚在企鹅栅栏的扶手上。头发上极为明显的金色挑染,还有那件衣服——没错,就是在那时花我的钱买的衬衫。

    「……炼次……哥?」

    虽然到企鹅的栅栏还有一段距离,再加上鸟群在那边嘎嘎叫个不停,即使是这样,那名男子似乎还是听到我的呼叫,并转过头来。我很勉强地看见那深藏在防风型墨镜下睁大的双眼,是炼次哥没错。

    「这不是鸣海吗——!?」

    话一说完,炼次哥大步靠了过来,并将我的肩膀一把抓起。

    「这不只是奇遇而已耶!没想到会在动物园遇到你!」

    我也是。你这人到底在做什么啊?

    「T恤!我的T恤,是不是鸣海拿去了?后来我偷偷跑回去罗多伦,结果没找到。」

    「啊,没、没错。」咦?我只记得我有拿回去,可是放到哪儿去了?

    「那件衣服很重要,原本以为不见害我哭了三天,还好还好——!多谢啦!」

    炼次哥边用力抓着我的肩膀摇来摇去边道谢,而管理员阿伯则是露出一副「虽然看不懂你们在做什么可是好像很忙喔加油吧」的浅笑而离去。

    「真是的,我超担心你的。居然害你牵扯进干架的混水,又不知道你的电话,你又长得一副就算从我旁边经过我都不会发现的平凡样子,身上还散发着好像三天后就会因为食物中毒而一命呜呼的衰样光芒……」

    「你管太多了啦!」原本想说难得有人关心我,结果竟然是这样子!

    炼次哥拿出原子笔将我的电话号码抄在手掌上。他似乎没有手机的样子。

    虽然心里原本就觉得有点奇怪——怎么会在这大到不象话的东京、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再次相遇?莫非所谓的孽缘就只要那么一丁点的相处时间就能形成?仔细回想分开的当时,我们还正在聊些破天荒的话题,什么试着做朋友、再确认看看是否会损坏之类的话……

    真是所谓的冤家路窄啊!

    我也没办法一开口就立刻询问当天无法问完的话,心想是否有必要在这种地方再聊下去……结果还是净说些没营养的客套话。

    「呃……T恤要什么时候还你呢?请问炼次哥在做什么?一

    「来动物园看企鹅、北极熊……还有大白天就看起来无所事事、孤独寂寞的高中生之类的珍禽异兽。」

    「吵死了!你根本没权利说别人吧!我是请教你从事哪方面的工作!」

    「如你所见,就尼特族啊。」

    说得也是。问这种问题的我才是笨蛋。因为从他身上嗅得出和阿哲学长跟宏哥类似的气息,原本就想说该不会就是这样?然而,我实在不愿想象自己身上就像带有尼特族侦测器一样,所以还是抱着希望他是有正当工作的人这种想法开口询问。

    「原本来上野是有其他要务的,不过好不容易来了动物园就顺道看看。刚好有个正在注意的乐团名字就是黑鸫的意思,所以为了看那是什么鸟而过来。结果居然没那种鸟。」

    我不得不再次注视炼次哥的脸孔。

    所以说……是和我同样的理由吗?看来不尽然都是巧遇而已。原来那个乐团名称的由来这么有名喔?明明还是独立乐团,而且还没有太多公开活动……

    「而且也没有描熊,说已经死了。原本应该给猫熊住的栅拦竟然住了小熊猫,害我还以为

    『陵陵』(注:上野动物园内原有的猫熊名称)老了变成咖啡色又分裂成两只咧!」

    最好是啦!

    「东京也改变不少了耶。」

    看着海狮漫游的水面,炼次哥露出一脸寂寞的表情。

    「……你原本也是东京人吧?大概去关西多久了呢?一

    炼次哥将防风型墨镜往上推后看着我。意外地竟是感动的眼神。

    「我跟你说过我是东京人吗?」

    「啊,没有……不是吗?因为总觉得你的关西腔有点不自然。」

    对了,我终于想到了。这个人给我的感觉不像阿哲学长也不像宏哥……

    「有点像为了让场面平和才故意讲的那种感觉。」

    比较像第四代、如果他从头到尾努力博取某人欢笑……

    应该就会变成炼次哥这样子吧?

    因为太阳眼镜下真正的眼神,就和野狼一样。

    「我以前也住过关西,所以听了就知道。炼次哥的关西腔只要一不注意就会混杂标准语(注:俗称的东京腔)吧?如果是土生土长的关西人就刚好相反。听起来好像在说标准语,却会忽然变成关西地方的重音。」

    话说到此,我才发现自己的语气相当自以为是而突然感到慌张。

    「那、那个……如果不是这样——」

    「在东京出生这一点并没有错,我直到四、五年前都还住在这边。你这家伙,长得跟水豚一样阿呆,却在一些奇怪的地方特别敏锐嘛。」

    炼次哥笑着用拳头轻推我的胸口。这也是我第一次看到炼次哥露出自然的微笑。

    「话虽如此,但其实我也没有去关西。只是在千叶县附近闲晃。」

    我纳闷地摇摇头。既然是这样,为什么要说关西腔呢?

    「因为我到处借钱,最后变成无业游民。千叶比较温暖呀。」

    「那……难道不能待在老家吗?」

    「我的双亲早就不在了。」

    原来如此。我坦然接受事实并背靠在扶手上,眼睛则注视着从休息区拿着刨冰兴奋走出来的一群小学生年纪的女孩们。

    炼次哥歪着头看着我的脸。

    「……真是奇怪的家伙,什么都不问了吗?」

    「什么都不问了?」

    「一般来说,至少会说声很抱歉问这些。是生病?还是意外……之类的话吧?」

    「可是你不觉得被问这些问题很令人生气吗?」

    炼次哥眼睛眨个不停,接着将太阳眼镜戴上后就和我一样背对着企鹅们。几个兴奋小孩子的叫声经过我们面前,接着只剩下朦朦胧胧、令人虚脱的夏日午后阳光,以及空气中淡淡的动物屎」水中小。

    炼次哥忽然开口:

    「鸣海的也不在了吗?」.

    我低下头注视着脚边。

    难道他看得出来?才经过这么一小段对话?

    说不定真的看得出来吧?我想我们恐怕经历过同样的事情,一页把那种不协调的感觉往肚里吞。我突然有点忐忑,会不会讲得太直接,因此惹毛了炼次哥呢?「不觉得被问这些问题很令人生气吗?」换作是自己被回这种话大概也会感到不悦,毕竟是有点过于自私了些。这就如同嘴巴里的伤口,不管是用舌头或牙齿触碰,感觉还是会痛。

    「……母亲已经过世了。老爸根本就很少回家。」

    「你看起来不像是可以照顾自己的人,都怎么办?」

    炼次哥带着一点苦笑询问,这让我多少有点放心了。

    「我还有姊姊。她比我能干很多。而且老爸再怎样还是会给我们生活费。」

    「根本就是直接朝尼特族前进嘛。」

    就连才第二次见面的人都这么认为吗?我开始认真为自己的将来感到忧心了。

    「你老爸……他很爱你吗?」

    「……怎么突然说这些?」

    「没有啦。当我开始懂事的时候,老爸早就跟外面的女人落跑了,所以不明白。很好奇做父亲的都是怎样看待自己家小鬼的?」

    「我也不清楚。不过基本上应该是爱吧?」

    「哇!出乎意料外的答案。」

    「因为听人说父母的爱都是不求回报的爱。」

    「少用那种播新闻的语气说这些让人起鸡皮疙瘩的台词。」

    「这也是我听别人说的。据说小孩在出生前都被集合在天国的某个房间内,大家都轻飘飘地过着快乐的日子,但父母却擅自把我们从那里拉出来并生下了我们。如果他们不那么鸡婆,我们根本就不会落到地上受苦,也不用面临死亡了。」

    「你到底在说啥?」

    对啊我到底在说什么呀?连自己都想吐槽自己。在如此晴朗的天气下,在来自地球极北端的

    兽类和极南端的鸟类注视之下,我……

    「就是在说明为何当父母亲就有扶养的义务啦。」

    「我脑袋不好,说简单一点。」

    「这个嘛……就是说从父母生下子女开始就对他们有所亏欠,所以要付出不求回报的爱是理所当然的……这样。」

    炼次哥以彷佛站在车站另一边的月台看着时刻表般的眼神看着我。

    「鸣海平常老是想这些事吗?我能理解你老爸为什么会不想回家了。」

    「以前的确经常逃课想这些事情。至于现在……就应该没有了。」

    「怎么?变幸福了,所以不用继续在那儿耍白痴了吗?」

    炼次哥以开玩笑的语气边说边用手肘顶我的侧腹部。然而事实上应该就是这样吧?我遇见了许多人,让我一点点……虽然只有一点点,但的确有所成长。

    「所以我再怎么开玩笑你还是觉得我很善良吗?真是成熟啊。」

    「既然自己心里明白就客气一点啊!」

    炼次哥抬头望着早已西斜的七月烈阳,哈哈大笑。接着走到贩卖部买了两杯饮料走了回来。

    「请你喝饮料就算扯平了吧?」

    「原来我在你眼中这么廉价喔?」

    「鸣海,我特地帮你买大杯的喔。」

    「那还真是感谢你!」

    我从炼次哥手中夺走纸杯。正要咬住吸管的瞬间,炼次哥忽然冒了一句话:

    「鸣海五年前也住在这附近吗?」

    「……没有。因为父亲经常调职。虽然不记得是在哪儿,但应该不是东京。」

    「所以说根本没机会遇到你嘛。」

    「遇到……什么?」

    「如果那时能遇到像鸣海这种人,说不定我也不用逃离东京了……」

    炼次哥喃喃自语着。「……说不定也不会像现在这样回到这里。」

    说真的,这个人戴着太阳眼镜时看起来比较脆弱。

    「其实当初是根本不想回来了。算了……反正发现了一个有趣的家伙。我就当成是一笔勾消好了。」

    炼次哥拿起纸杯、露出牙齿,却寂寞地笑了。

    到底是什么原因让他抛弃了东京,又是什么原因让他再次回来呢?

    是什么滋味的酸雨,让深藏在防风型墨镜下的双眸中累积了如此多的伤痛?

    「……你在这边真的没半个朋友吗?」

    虽然知道是个很残忍的问题,但还是得确认。

    「嗯。没啦,酒肉朋友倒是一大堆,只是没有真正的好友。每个都是没钱、没工作、没得依靠的尼特族。」

    「就是因为你老是说什么试做朋友之类的话。l

    「也许喔。」

    炼次哥的笑声听起来就像空转的脚踏车前轮。

    「……所以说,并不需要试着做朋友之类的。那个……因为我在打工所以不见得随时都有空,不过现在是暑假,没事的话可以打电话找我。」

    「你要借我钱吗?」

    「并不是!只是如果想去哪里逛的话可以陪你!」

    炼次哥轻轻拍了拍我的肩膀,嘴角微微上扬。我想,这大概就是这个人原本的笑容吧?

    「废话。我还得拿回T恤耶。如果打麻将缺一脚,就算半夜也会把你叫出来的。」

    「不了,那样我会很困扰。」

    「不只是试着当朋友,不是吗?是真的吧?」

    对方用认真的眼神看着我,害得我吞了一口气后点头回应。

    我忽然想到,他以前是否遭受背叛过呢?如果不是这样,应该不至于如此疑神疑鬼才对。只不过……为什么他不像以前的我一样,窝在自己的世界里呢?因为他是个连这点都办不到、寂寞到不行的人吗?

    「那么,鸣海……」.

    炼次哥将被大量水滴包覆的白色纸杯贴近我的脸。

    「……怎么了?」

    「像这样。把鸣海的手,这样……从这边穿过来。」

    我呆呆地依着炼次哥的指示,两只拿着杯子的手勾在一起。

    「然后就把它给喝下去。」

    当我俩同时用嘴巴触碰吸管时,两人的手就宛如一条锁炼状的环。

    我知道这个仪式——也确实曾以这种方式和人结拜过。

    「虽不能同年同月同日生……就类似这样啦。原本应该还要有中间人和见证人等一大堆的,就请北极熊当中间人好了。因为动物才不会撒谎。」

    炼次哥话一说完就把整杯可乐给干了。

    「我啊,应该打从心底——不相信朋友这种东西。」

    炼次哥的声音和碳酸的气泡一同消逝在我俩之间的空气中。

    「所以才……结拜兄弟,是吗?」

    「原来你懂喔?」

    我不知道应该再说些什么了。这是电影「宾汉」里出现过的仪式——虽然也不是说原创自电影,只是男子汉之间表达友谊时举杯的一种方式。没错,也就是说——

    不能因此就断定他和第四代有关。

    只不过……

    「会失去朋友,我知道都是自己的错比较多。」

    炼次哥边将纸杯捏扁边说。

    「个性本来就很别扭、很容易动手,讲话也很冲。以前在东京的时候有个超麻吉的家伙,只是后来一想到跟这家伙大概也会因为某件小事就打架闹绝交,心里就觉得很难过。所以啊,该怎么说?才会想要至少留个形式。」

    我注视着手中一边吐着碳酸气泡,一边变得不冰的硬质饮料杯。

    「想说不管能再活多少年,大概也交不到比这家伙更重要的朋友了。所以才觉得干脆来结拜算了。」

    「结果和那个人——」喉咙忽然干干的。「发生……例么事了?」

    「哈哈哈!结果就跟不好预感的一样,打架闹绝交了。然后顺便也跟结拜兄弟这种白痴的义气游戏说再见。我啊,大概就注定是这种命运了吧?」

    我打从心底觉得,还好炼次哥还戴着太阳眼镜。如果看见累积在他眼中的绝望,我大概会受不了而逃离现场吧?

    「也不知道怎么搞的,现在却必须把这家伙整得乱七八糟才行,还得特地回到东京。到底是怎么搞的。怎么我……每次都……」

    炼次哥所说一字一句落在被阳光晒到热翻的柏油上,像烤焦了一样。他摇了摇头,并把它给吞了回去。

    「抱歉让你陪我玩游戏啊。谢啦!」

    「……不、不会。」

    「在酒杯干涸之前就当作是一场梦吧。不久之后鸣海大概也不会再想靠近我了吧?」

    「怎么会!」

    该、该说些什么才好吧?可是到底要说什么呢?明明才刚喝完可乐,我的嘴巴却干到不行。正当我试着努力挤出一句话的时候,口袋里的手机发出震动,是闹铃在响。糟了,已经快到和人约定的时间了。怎么办?我还有好多话想和炼次哥聊。他果真是和平阪帮有关的人吗?记得当他在原宿的Livehouse被那群戴环男找麻烦的时候,我曾听到平阪帮怎样怎样之类的话,果然并不是错觉。

    「你还有其他的约会喔?」

    炼次哥边将捏扁的纸杯精准地投进几公尺以外的垃圾桶边询问。

    「咦?啊,不……是的,现在必须到Livehouse去,那个……一

    「Livehouse?」

    炼次哥一脸严肃地靠了过来。我的脸色变得有点苍白,但还是硬挤出Livehouse的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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