机巧少女不会受伤-第20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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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表情稍微变得能看点了呢。决心打倒我了?”
“啊,不好意思了师傅,就算是要把你打飞,我也要去。”
“很好。来,接刀。”
“不必了。小紫!”
“嗯!”
雷真瞬间提炼好魔力,送到了小紫体内。小紫发动了八重霞,令两人透明化了。
这是八重霞“八段之调”。视觉自不用说,“八段之调”是连听觉,嗅觉,味觉和触觉都能尽数欺骗的完全隐形术。就算是用上天眼,也是没法抓住使用者的正确位置的。
云雀的视线游移了起来。小紫迅速变换了位置,从云雀左侧向他砍了过去。
这是在隐形状态下发起的偷袭。就连莱科宁在对上这一击时反应都会慢上一拍。不可能挡得下来——虽然这么预想着,可云雀却抓住银剑(!)把这一击挡下了。
雷真瞠目结舌。挡住了?把剑?还是用空手?!
所谓的“空手入白刃”,是将已是强弩之末的刀刃夺过来的招式。那并不是硬碰硬地把斩击挡下来。可是刚才,云雀却直接抓住了刀刃。
(念动防御——和魔防一样!)
小紫拼命想把银剑抽回来,师傅的手指却连抖都不抖。雪月花的身体能力,输给了人类的握力?!……
不久,八重霞的效果消失,小紫也暴露了。
“下手真轻呢。不让你再失去一次,你就察觉不了吗?”
云雀左手依旧抓着银剑,右手的剑却挥了下来。
“把剑扔掉!小紫!”
雷真一边喊着一边释出了红翼阵的丝线。只要能夺走云雀的自由就行了——这想法并不坏,可是——对手却没那么好对付。
丝线顺溜地钻过了云雀,飘到了另一边。
被躲掉了,轻轻松松地。
然后,挥下的刀刃,劈开了小紫眉间——的前一刻。
铿,金属相碰的声音响了起来,云雀的刀改变了轨迹。
刀刃掠过地面,街道的石板路上又出现了一条五米长的龟裂。
有什么从侧面偏开了云雀的刀刃——那是一把闪着白光的机械之剑。
“到此为止吧。”
扎在脑后的黑发如同狗尾巴一般摇曳着,迷宫之魔王格丽泽尔达现身了。机械剑滑过天空,在格丽泽尔达的身边变回了机械天使的姿态。
小紫从紧张感中解放了出来,瘫坐在了地面上。
“没事吧,‘花’之小姑娘……稍微退后一点。接下来就交给我。”
格丽泽尔达将两台机械天使领在身后,瞪着云雀:
“别挡着我这个徒弟啊。这家伙,现在正忙着呢。”
“……太难的英语我可听不懂呢。不过,你在表达些什么我倒是明白的。”
云雀扑哧一笑,亲切地回答道,
“因此,我的回答是‘no’。毕竟这也是我的职责啊。”
“不打算让步……是吗,好吧。我也正想见识见识剑术什么的到底有多厉害呢——赶紧走吧,笨徒弟。这里——”
魔力喷涌而出。格丽泽尔达一边燃烧着如同龙卷一般的魔力一边说道:
“就让魔王(我)来陪怪物(这家伙)玩玩吧。”
师父对师傅。也许上天也对这两头令人畏惧的猛兽的对峙感到恐惧了吧,颤抖的大气中产生了风,震动在大地中传播开了。
第十一卷 第三章 白,还是赤
1
(……这家伙是何方神圣?我居然……在气势上被压制了。)
格丽泽尔达不知不觉间绷紧了肩膀。
若是平时她早就动手了,但现在她却慎重地观察着对手的行动。谜一般的武士也完全停下了动作,他的视线仿佛穿透了格丽泽尔达。
“勇猛而又美丽的女性呢。雷真,这位是?”
他向背后问去。弟子很明显在警戒着,她一边庇护着小紫,一边答道:
“……是我的魔术师父。现在是世界上最年轻的魔王大人。”
“把‘美丽的’漏掉了啊,笨徒弟。你也给我解释下,这个男的是何方神圣?”
“是我的……剑术师傅。”
格丽泽尔达注视着男子的武器。那是描绘出优美曲线的,漂亮的长剑。
“既使刀,又是你的师傅——原来如此,是日本军的人肉兵器啊。”
“啊?不,只是在街上开了家破道场的人。”
“瞎说。市井小民中怎么可能有这等怪物。”
她冷笑着瞪向对面。可能是觉得被人瞪着有点不自在,武士挠了挠脸。
一触即发——本应如此,但他却用毫无紧张感的声音向雷真求助起来:
“那个,这位女性说了什么?”
“说你是个怪物,是日本军的人肉兵器。”
“什么!Oh~我是绅士哦~japanese绅士,you see?”
“为毛你的日语变成英国腔了啊!”
他两手冲着泽尔达一抓一抓的,一边缩短了与她的距离。这行径与其说是绅士,不如说更像个变态。(译注:“两手冲着泽尔达一抓一抓”原文“指をわきわき动かす”,是个新兴拟态,中文较难表达,示意图点此)该说这是理所当然的吗:格丽泽尔达做出了反应。
她的肩上射出了魔力,机械天使蒂甘玛立即行动了。装甲板相互咬合,瞬间变为了剑形,蒂甘玛跃到空中向敌人的咽喉刺去,动作仿佛剑术高手挥出的一击。
呜哇,伴随着丢脸的悲鸣声,武士向着后方夸张地跳开了。
——在旁人看来,这就像是格丽泽尔达故意打偏了吧。周围的人们连大气都不敢喘,只是任风压响彻了四周。
“英国的女性真是可怕呢。雷真,拜托你让这位冷静下来吧。我可不想和局外人相互斩杀。”
“……他是这么说的,师父。这个人的缺点,就是不会挑时候和分不清场合啊。”
“笨徒弟。还没注意到吗?这家伙,早就动杀机了。”
她与武士对上了视线。两人之间四散着魔力的火花。
(……真滑稽呐。冷汗都出来了。)
先前他会像变态一样接近,其实是为了试试我的能耐吧。正如他所期待的,格丽泽尔达的身体自顾自地作出了反应——不对,是不得不做出了反应。
武士手握长刀,脚不离地地改变着位置,低声问道:
“姑娘,你从刚才开始就一直在看着我们吧?”
“你在说我偷听的事吗?这个嘛,我也基本上听不懂日语呢。”
“被美丽的小姐缠上我是不会反感的。如果还是强者——就更是如此了。”
突然,男子的身影消失了。
——那是错觉。并不单单是因为他快,还因为他打乱了我的节奏。
雷真在叫着什么。是警告吧,但对方的速度比泽尔达理解警告的速度还要快。
武士脚不离地地袭了过来。如果是平凡的剑士,早已经身首异处了。
她用蒂甘玛错开了太刀身,同时用手指指向对方,将收束的魔力之线击向了他的身体。以敌人的姿势这理应无从闪避,可他却轻松地躲开了。
(何等的反应力!他读出了我的呼吸——)
然后在我蓄力的一瞬,避开了射击线。这种情况下连重新狙击都做不到。
手下留情是赢不了的。格丽泽尔达借着完全制御振动像是滑行一般向上飞起。这次看我来乱他呼吸,攻其头顶。
她在越过对方头顶时放出了回旋斩。
人类在一般情况下,对上下方向的反应要比对左右向的更迟钝。如果是那边的士兵的话只怕都不会知道自己是怎么死的,但敌人也绝非平庸之辈。
他既没蹲下,也没闪避,而是移向前方逃离了剑的轨迹。这绝技如果没有相当的觉悟是使不出来的。他藉此躲开了刀刃,一边精炼着气一边回过了身来——
(这是,“魔韧”吗!)
仅凭数次交锋,格丽泽尔达就看出了“刀”的本质。
原来如此,这就是极东的奇剑术。魔韧就是这剑术的奥妙所在。
如果只是普通的铁,就没法承受过于强大的魔力,但是,那刀的材料不知是魔矿还是别的什么,说是武器其实更接近魔具。它能很好地传导魔力,而且非常坚韧。在西洋足以被称为圣剑或魔剑的东西,在极东难道到处都有的买吗。
不可视的斩击隔空飞袭而来了。那攻击猛烈到刀身泛起了红光。用剑接下怕是不可能了。不过,这还不足以决出胜负。
格丽泽尔达还有一台人偶——不是剑,而是盾。
白色的盾滑了过来,接下了这炽热的一击。
力量与力量的剧烈冲突引发了爆炸。蜘蛛网般的龟裂在石地上延伸开了。
小紫身轻,整个人飞了出去,雷真立刻抓住了她。
爆风平息之后,武士的额角也泛起了冷汗:
“挡下了‘月影红莲’吗……太惊人了,我腿都软啦。”
“……哼。腿软了的是我。”
“你说‘月影红莲’?刚才的?!……”
雷真插入了两人的对话。他看着被利落地切开的地面,向格丽泽尔达询问道:
“我说,师父,这一击到底是什么?这个,和你的剑一样?……”
“……不知道吗。也难怪,毕竟不久前你连天眼也不知道呐。”
实际上,他也没必要知道。他才刚开启天眼不久,这不是他所能达到的境界。
“这是‘魔韧’。是在天眼之上的,魔术师的第七阶段——磨练到至纯的念动。”
格丽泽尔达的一击能切裂岩石,威力能延伸到刀剑的长度之外,都是因为斩击上缠裹了魔力——缠裹了念动之刃。
“听说优秀的武者之中,有人不知念动力为何物,却不自觉地练成了魔韧和刚体,最终领悟了‘心眼’。大概这家伙也是其中之一吧。”
男人放松了端正的面容,痛快地笑了起来:
“你刚说的话,我没大听懂,不过我才吃惊呢。说到魔术师,我本以为都是那种一门心思做学问的虚弱家伙。你的强悍简直比得上鬼之弁庆了。果不其然,世界很辽阔啊!”
“……哼,你好像很开心呐。你战斗狂吗?”
“唉呀,你刚才鄙视我了?不过,我感觉你和我有同样的气味哟。”
“别把我和你这种人混为一谈。我一次都没有因战斗高兴过。”
“不过,你喜欢与人较量吧?”
“呣……”
“师傅,快停手吧!您现在停手的话,就不用死人了!”
雷真向男子劝说着。男子瞅了格丽泽尔达一眼:
“不肖弟子好像受了您不少关照,这会儿我本应向您道谢的……不巧,我现在也是奉公行事之身,可不能放走无视军方意向的呆子呢。所以,只要你打消出发的念头就万事大吉了哟,雷真?”
“……这我做不到。”
“那就没辙了呢~”
“哼。无聊的讨论给我打住,赶紧给我走,笨徒弟。”
“可是啊——”
“快走!去救夜夜!”
雷真很意外似的眨了眨眼,像是确认一样询问道:
“我的无谋……您不打算阻止吧?”
“笨蛋没药医。我想说的只有两点——别死,活着回来。”
“……啊。师傅,师父,我要说的也只有这个。”
雷真牵起小紫的手,一边飞奔而去一边喊道,
“你们俩,都别死啊!”
他发动小紫的魔术,消溶在了周围的景色中。
两人的气息消失了,武士露出了苦笑:
“他居然说‘你们俩都别死’,真是任性到家了呢。”
“这很可笑吗?”
“嗯,很可笑。战斗总是相克的,一定会有人倒下。”
“同感。可是,那家伙就是这么活下来的,今后也会这么活下去。”
“——他能靠那种活法活到现在,是拜您的教导所赐吗?”
“你说是我保了他的命?我的力量,只能算是区区微力罢了”
“你说……微力?你的力量是微力?”
“我不是说我很弱,只不过想帮那家伙一把的人实在太多了。”
她笑了出来。真的是这样,魔王的力量相对而言也只能算是微力。
“谁都被那家伙卷入其中。迷失道路的人,气数将尽的人,自寻死路的人,放弃一切的人——大家都被那家伙拯救了。为了偿还这份恩情,大家根本就坐不住啊。我也是其中之一。”
我的弟子的将来不得了啊。居然让魔王说到这份儿上……
视线与视线交错着。
过了一会儿,武士快速回转手腕,把刀收回了鞘里。
“……怎么?不打了?”
“我呢,压根不把砍人当回事,但是,对于年轻的小姑娘——而且还是弟子的恩人,还是有点过意不去呐。”
“呵……你是说,你只要想打就能赢?”
“啊——不是不是,不是那样,不如说正相反,因为过意不去导致剑变钝了的话,被杀的就该是我了。还请容我走为上策。”
“休想!蒂甘玛!”
绝不能让他追上雷真。格丽泽尔达令利剑飞起,向他的背后斩了过去。
宛如落雷的完全制御震动的一闪,被男子毫不回避地接了下来。
……不,那根本不是接下。
“追得太深的话,可是会折寿的哦?”
他放松了嘴角,将刀奋力一挥。
蒂甘玛的剑身被利刃深深陷入,就那样,被完全地切成了两半。
2
机巧师团的正中央——卢瑟福并未被传唤到那儿,而是被叫到了市内运营的多功能大厅里。
这里不仅能用来观看戏剧和举行音乐会,还能用来开办座谈会和会议。
超过七十人的“委员”从观众席上俯视着被引到台上的卢瑟福。他们是代表全世界四十八个国家的“贤老会议”的成员,而贤老会议既是夜会执行部的上级机关,也是得到魔术师协会正式承认的学院运营咨询顾问。
他们并没有什么了不得的权利。学院长的任命权把握在控制着预算的英国政府手里,教授的选任和教学计划的决定权则是学院自治的范畴。
不过,这并不意味着他们的意向可以无视。没有委员们的协助,就没法将各国的英才们聚集到英国。为了学院今后的存续,他们的支持是不可或缺的。
英国不敢轻视他们。因此,卢瑟福也不能让他们感到不快。就算是卢瑟福此时也不由得感到喉咙发干了。
师团乐队奏起了嘹亮的管乐,观众席的最上层出现了指挥官的身影。
那是位美丽的女性。虽已年过三十,容姿却未见衰老。细长的碧眼上垂着浓密的睫毛,耀眼的金发焕发着光泽。她身穿饰有金丝缎的白色军服,还佩着明显蕴含着魔力的宽刃剑。
这位女性是何人,卢瑟福和帕西瓦尔都十分清楚。
她在军中的级别是——通称,格洛丽亚将军。通常不会有人用姓氏称呼她,要问原因……
“向格洛丽亚王妃殿下,敬礼!”
仪仗兵一声号令,士兵,委员,甚至人偶,都用最恭敬的礼仪迎接了她。
“不必。我今日并非作为王妃,而是作为指挥官在此的。”
她以通透的嗓音,平静地宣告道。那气派让人难以想象她是个三十上下的女性。
格洛丽亚走下楼梯,坐在了最前列的席位上。这自然造成了台下望着台上的构图。被王族仰视,对卢瑟福来说也是不得了的重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