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算是僵尸吗(这个是僵尸吗)-第6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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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雨打湿的银色长发落寞地垂下。
“春奈,你该不会——很羡慕优能开演唱会?”
春奈用力摇头。她的呆毛就算被雨淋湿,还是晃来晃去。
“我也想听阴沉法师的歌”
便条纸上书写的文字渗入雨水,看得不太清楚。
春奈只是很单纯地在享受学园祭,如此而已。
优是在无法抑制开心的感情时,遇到了不想见的人。
春奈的情况则是台风。她不希望在期待已久的学园祭碰上的东西,就是这场豪雨。
“要是春奈能压抑感情,雨一定也会停。”
优的蓝眼睛,仿佛在向我倾诉。
优意识到自己在讲什么,甩乱了一头银发说道:
“对不起。我没有说这种话的立场。”
是她自己夺定了春奈的感情。
竟然还要春奈压抑,真是太不知分寸了。她大概是这么想的。
“我能体谅您的心情,海尔赛兹大人——这……”
瑟拉不置可否,将淋湿的头发向上拨,哽住了话头。
“可是——我……可是——对不起,我……”
面无表情,情绪不外露的优显得很混乱。
如果春奈能压抑感情——是吗?
“抱歉,优。”
“步……?”
“春奈这家伙如果是打从心里高兴,而且闹著玩的时候也有好好遵守规矩或礼节——我就没
办法开口要她压抑感情……想笑的时候,只要笑就好了。”
“步——”
瑟拉睁大眼睛。也许我真的没办法让她理解自己说的话。
“所以,抱歉。虽然我希望能让你做想做的事……”
“谢谢。”
“咦?”
“因为我觉得……步在我不能出声的时候,也一定是这么想的。”
优依然面无表情,脸色一直没改变。但我觉得,她好像露出了淡淡的微笑。
“我一直以为,你会把海尔赛兹大人奉为至高无上的存在。”
瑟拉平静而凛然的声音,并未带有任何压迫感。她的眼中似乎充满希望,为什么她会这样看著我?
“优对我来说,确实是很重要……但即使如此,也不代表春奈就不重要。当然——”
你也一样。在我说出这句话之前,瑟拉将食指放在我的唇上。
“你的说明总是不清不楚又难以理解……但不用说我也明白。”
还是老样子,关于这方面的想法,我好像早就被瑟拉完全看穿了。
春奈则露出有些复杂的表情。
我虽然老是被你要得团团转,但我并不讨厌你。
对吧……春奈,你也是吧?
“步说的话 从头到尾都很恶心耶?”
“我现在马上就让你变得哭笑不得!”
我双手捏著春奈嚣张柔软的脸颊——这时候……突然刮起了强风。
这阵从侧面吹来的风,让人连眼睛都张不开。
春奈娇小的身躯快要被吹走,抓著我的衣服。
尽管状况变得像是叫TM Revolution的音乐影带,我仍勉强站稳脚步,以免被风吹跑。
瑟拉的红裙翻飞,里面是漂亮的黑色——呜!我看到脚掌了。看来我不会被风吹走,而是会被人用脚踹飞。
——司令台晃了一下,并不是台座在往旁边挪动。
而是司令台已经单脚悬空,感觉随时会翻倒。
站在台上的优抓著麦克风架,我则立刻抓稳悬空的司令台脚。 —
“唱吧”
风吹得衣服呼呼作响。春奈将一张便条纸——宛如在法院审判完以后,向记者团高举“胜诉!”那样,她伸直了双手,把那两个字亮给优看。
“咦?”
优眼神发愣,春奈又将便条纸举到她眼前。
“我也想听阴沉法师的歌”
那是春奈刚才给我看过的便条纸。
春奈与优望著彼此。
“可是——雨这么大。”
优摇摇头。只剩我与春奈、瑟拉,运动场很冷清。这时——
“呀呼~”
“呀呵~”
被风吹著的一对男女满脸HIGH翻天地现身了。
“超好玩的!其实我很爱台风耶!”
穿水手服的少女正转来转去,她的想法仍旧很蠢。
“你会淋湿喔,友基。”
“嘿嘿~”友纪露出淘气的笑容后,轻轻将裙子向上掀。
“就是想到会有这种状况,我制服里面穿的还是泳衣啊!”
不管里面有没有换掉,一样会感冒吧。
“那你呢?”
旁边的刺帽头男子,不管怎么看都跟台风不对盘。
剠帽头在雨中会变成一团乱,而且眼镜也看不见前面吧?即使如此——
“差不多该让我参一脚吧?”
他用力举起大拇指向自己,露出一丝笑容。虽然还是很思心,不过看到他的眼镜被雨淋得湿透,我没露出任何不满笑了出来。
“说得对。差不多该让我们加入了吧?”
一只大手牢牢抓稳了司令台的脚。高大青年站在那里,像是在帮我掩护。
他是安德森,有对蓝眼睛的帅哥。
“我看到友纪跑掉,所以就跟过来了。”
接著是三原。你里面穿的是无袖背心,会感冒吧。
“……你们几个……这样会感冒喔?”
接著连平松都来了。她好像担心裙子被掀起,所以一直用双手压著,而绑成两束的头发正随风摇摆。
“你们真是一群蠢蛋耶。”
“大家都不想被你这么说吧,真思心。”
花子的衣服已经被雨淋得透明,我从瑟拉身上移开视线。
我的心跳加快,是因为看了瑟拉开放的模样?
——不,不对。我只是喜欢这些家伙。
光是跟他们在一起,我内心深处就会涌上兴奋期待的情绪。
“优,光这些人不行吗?”
“咦?”
“这样也许没办法让许多人都听到你的歌,但我想让他们听你唱。可不可以?我想在他们面前,炫耀一下你的歌声。”
“快唱 你想让我做的特训白费吗”
“……我明白了——我要唱。”
“这样才对嘛。”
“嗯!”
优表情认真地点了个头,那是我过去听过的声音中,最有精神的声音。
就这样,优的演唱会开始了。
她的歌声,是不输给风雨的美妙声音。
——一只被染成银色的老鼠
今天也到处逃窜
这首歌是流行摇滚曲风,听了简直令人想不到,这会是优想唱的歌。
她的声音果然很棒。我专心听著优的歌声,入迷到甚至不在意自己站在暴风雨中。
有一天老鼠停下脚步
从第一次相遇的那天起
她的命运改变了
平松与三原抬头看著优,只顾打节拍。
织户和平松则是蹦蹦跳跳,投入得不得了。
安德森——却不知为何在哭。他应该不是被雨淋的,那怎么看都是泪水。这首曲子也没有这么感人吧?
命运一直茌老鼠心中
那是为了活得比昨天更坚强
瑟拉抱著胳膊闭目聆听,她在杂音中可以只听到优的声音?
所以老鼠茌夜晚的街上歌唱
黑暗中也能见到光明
春奈——春奈也和瑟拉一样闭上了眼睛。
或许是为了压抑高涨的情绪,她用手甲包住的手放在胸口。
这时——雨停了。春奈是为了优、为了这场演唱会,正拚命压抑感情,让自己变得毫无心情波动吗?
所以老鼠茌夜晚的街上欢笑
在一切变为虚假之前
在最后副歌的部分,娑罗室的亲卫队也赶到了运动场。
既然雨停了,只剩强风,学生们也陆续回来运动场。
这时聚集的人数已经和娑罗室开演唱会时相同,不对——比那时聚集了更多人到运动场。看来连其他摊位的人也来了。
然而他们来得太晚,优已经唱完了。
“安可!”
说安可的不是我们,而是不认识的男学生。
“再一次!再一次!”
友纪搞错说安可的方式了。
没在运动场露脸的娑罗室,把撤走的灯光再度搬了出来。
穿著雪纺连身洋装的少女站在司令台上,被灯光从左右照亮,银色的头发闪闪发光。
“我可以|—唱吗?”
“好啊,再唱一次——这场面正是你所希望的吧?”
“嗯!—是啊。”
再一次从头唱起——这次一定要让大家都听见优的歌声。我希望所有人都能听得清清楚楚,但是风却越来越强,好像竭尽全力要掩去优的歌声。春奈能阻止的大概只有雨,迎面吹来的风强得几乎令人无法呼吸。
“灯光!千万不要倒啊!”
娑罗室喊出声音。狂风大作当中——这次谁都没有离开运动场。友纪和瑟拉也支撑著司令台。
优拨开遮到脸的银发,抓住麦克风架。
“我不会输的!”
观众欢声雷动,仿佛优就是顶级的偶像天后。
风声与枯叶的摩擦声在周围肆虐回荡。这样的秋声比夏蝉更加喧噪。然而,优绝对没有输给它。
优并没那么软弱,她不会输给春奈造成的小小不幸。
在狂风中,在涌现的欢呼声中,唱完一曲的优——
“谢谢大家!”
她闭上眼睛呐喊,被雨淋湿的头发闪闪发光。
“喂——!”怒骂声传来,我们往校舍望去。
我们的班导“栗须猛”穿著运动衫跑来了。人群四散逃窜,三原和织户急著拔腿就跑,瑟拉与春奈则开心地跟在后头。我牵著优的手,带著一脸贼笑追在他们后面。
“你们别闹了,都给我进去校舍!”
这声音,宣告了演唱会的结束。
我在鞋柜前把水拧干。
安德森和我打赤膊坐在地上,织户则不知为何沿著墙壁转来转去,难道他想变成奶油(注:引自1899年出版的英国童话故事《小黑三宝》。故事里曾有四只老虎不停在树下打转绕圈圈,最后变成了奶油)?
“你觉得织户在干什么?”
由于这画面很奇怪,我试著问了旁边的安德森。
“他应该正在从全方位观赏湿掉的制服吧——我懂他的想法。”
“安德森,还好你是普通男生。”
“相川……”
“嗯?”
安德森端正的脸孔,在这个时候显得很认真。
他简直像个下定必死决心的战士——看著他认真的眼神,甚至会让我觉得神清气爽。
“我希望你帮我跟优克莉伍德传话。”
听了他这句台词,我的表情应该显得有些严肃吧。
因为,他刚才清清楚楚地叫出了优的名字。
我应该没跟安德森提过优克莉伍德·海尔赛兹这个名字。
也就是说——
“你不是普通人类吧?”
“你讲的又跟刚才不一样罗。算了,这些都无所谓——”
是啊,我希望你是普通男生。这家伙八成也是吸血忍者或其他来头吧?
“可恶,为什么我周遭就没有普通人类?”
“你不懂吗?因为优克莉伍德在这里啊——算了,这些也都无所谓。总之,你可以帮我向优克莉伍德传话吗?”
“说什么?看你想传的是什么话,搞不好我会扁你。”
“……请她将栘到春奈老师身上的能力——归位。”
扑通。我的心脏猛然跳动。
这说词是怎么回事?简直像是——优自己主动将这种麻烦的能力,转移给春奈似的。
安德森大概从我的表情察觉了我心里的想法,他从我身上栘开视线,转而看著优。
“优克莉伍德能将力量分给别人,只要她有意,应该可以将自己的力量,完全转移给别人才对。”
“对——话都是你在说。”
“这是做过好几次实验,几乎可以确定的结果。可是——优克莉伍德过去从来没这么做过。
她应该无法让任何人承受同样的痛苦。”
“听起来很像优的作风。”
“可是她却做了。我完全无法想像这是为什么,曾有几万人都期望优克莉伍德这么做,她都没有让步,现在她却做出这种事。”
“……”
我无法反驳。
“我向神明许愿——我也想笑着跟步享受学园祭”
优是说过这种话。拥有神明般力量的她,真的非常期待这次学园祭,期待到自己都向神明祈祷了。
是为了这个目的,优才会把能力转移给春奈……?
“那种麻烦的能力,只有优克莉伍德能掌控。再放著不管,可能会引发更大的灾难——不对,说不定已经造成了。”
“你是指这场台风?”
“招来的如果只是台风那该多好?相川,我很喜欢这种生活。要是魔装少女再次展开侵略,想毁灭这个世界,我会尽全力阻止。”
“你基本上是专门防守啊。”
“是啊,不论是这世界的守护者或冥界人,负责的工作都是防守——可是,这次的问题比那些都重要。要是优克莉伍德的能力造成了毁灭,我们想防也防不了——因为这是命运。”
“……只要我叫她把能力归位,就能恢复原状?”
“是啊,她应该有办法。她之所以到现在都还没这么做——我猜是因为她真的非常想唱歌的关系吧。正因如此,我现在——才会拜托你。甚至还向你表明,我的真实身分是冥界人。’
……原来你是冥界人啊!安德森和优,是同一个世界的人。
“我明白了。”
“你明白了吗?”
“我能理解——但我说不出口。”
“……为什么?”
“我知道自己非说不可。我也不想让春奈再这样下去。可是——既然优真的可以让能力归位——而她现在却不做,那我就什么都不能说。”
“你拖得越久,灾害就会越来越大喔。”
“到时候……我会想办法。”
“说得——也是。我信任你,你一定要来我们篮球队!”
“吵死了——”
安德森站起来,拍掉裤子上的灰尘。
“啊——等一下,安德森。最后还有一件事。”
“怎么了?”
“优不可能自己将能力转移给春奈。”
“不可能?”
“因为优是这世上最善良的女孩,而春奈是这世上最笨的女孩。”
我摆出来的表情,应该自信到连我自己都会难为情。
“原来如此啊。”
安德森钦佩般地如此低语。
暴风雨在学园祭正要结束时突然造访。实际上,这代表学园祭已经结束。
变得没事可做的学生们回到自己班上,开始准备收拾。
就在人群也变稀疏的时候,一副理所当然地想要跳出来指挥的春奈,却突然双膝瘫软倒下。
“喂喂喂,你没事吧?”
“是闹过头累了吗?”
我担心地赶到他身边。附近的瑟拉与友纪他们也过来围着春奈安德森的表情凝重。
“什么极限?”
“这表示不管在这世界或那个世界,能完全承受优克莉伍德魔力的人就只有一个“肚子已—经饱了却被人逼著一直吃牛排,身体也是会垮的。”
听完他的解说,我烦恼著该如何是好。
要是我希望优把力量归位,她应该会照做。可是——
“优克莉伍德·海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