潜行吧!奈亚子-第19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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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差点忘记。即使后果的责任在真寻身上，造成这个后果的原因是另一件事。

　　　　真寻如此心想，环视店内。

　　　　店里几乎是女性顾客，不过除了真寻，还看到另一个人身穿男高中生制服。那边和这一桌有一段距离，必须刻意转头才看得到彼此。

　　　　「抱歉，暮井，我去个厕所。」

　　　　「啊？真是的，我姑且是女生，要讲洗手间啦。」

　　　　没想到居然被喇叭嘴指摘神经大条，但她说的很中肯，所以真寻愧疚低头。

　　　　或许自己过于习惯和邪神们相处，逐渐无法理解一般的人情世故。尤其奈亚拉托提普，她别说神经大条，甚至会侵害隐私权，还宣称这是特别戒护时期。

　　　　不提这个，真寻离开珠绪，无声无息穿过店内，无视于通往厕所的转角，走到店内另一边，躲在墙边盆栽后方观察目标餐桌。

　　　　「好，点你喜欢的吧。」

　　　　「咦，可以吗？」

　　　　肯定没错。真寻抱持确信。

　　　　虽然背对这里，但具备宽松麻花辫金发特征的少年，是家里的那孩子。而且坐在对面的是绿色长发戴眼镜的成年女性。胸部实在丰满。

　　　　是哈斯塔与露希。

　　　　真寻思索两人为何在这里，但脑中在下一瞬间浮现刚才的光景。开完班会准备回家时，哈斯塔看过咿呀板就怪怪的，宣称忽然有事情要办，匆忙地单独行动。

　　　　他要办的，恐怕就是这件事。露希传邮件之类的讯息找他，然后他就被带来这里。这应该是事情的来龙去脉。

　　　　不过像这样看，就觉得两人非常登对，是年轻男生接受年长姊姊引导的构图。实际年龄就暂且不提。

　　　　这并非什么坏事，就这么让他们单独相处吧。真寻如此心想，准备离开盆栽后方时——

　　　　和露希四目相对。

　　　　「……」

　　　　「……」

　　　　噗～！

　　　　这一瞬间，露希不幸地刚好拿着水杯喝水，因此喷出不愧是水属性邪神的美丽喷雾。而且当然是喷向正前方的哈斯塔。

　　　　「啊哇？露、露希小姐？」

　　　　「……啊，对、对不起，哈斯塔。就这样别动。」

　　　　露希拿手帕帮哈斯塔温柔擦脸。看起来或许是勤快服侍，但那是她自己喷的水，自作自受的感觉超强烈。

　　　　露希刚擦完哈斯塔的脸就起身。

　　　　「露希小姐？」

　　　　「我去摘朵花。你稍等一下。」

　　　　「啊？摘花？」

　　　　那个家伙当自己是纯真少女？

　　　　现在没空吐槽这件事。真寻心想不妙而绷紧身体时，露希已经来到他藏身的盆栽后方。

　　　　露希抓住真寻脖子，将他压到蹲下。

　　　　「八坂真寻，这是怎么回事？我明明要那个孩子别告诉任何人，你为什么在这里？」

　　　　眼镜镜片不自然地反光，看不见后方的双眼。但真寻不用看也大致明白，肯定像是丝店女儿那种能杀人的视线。

　　　　「慢着，我才想问，露希为什么和哈斯塔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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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真寻质疑的瞬间，露希脸红到像是发出「波」的声音。她以中指扶正眼镜，从真寻身上移开视线。

　　　　「这是……那个，毕、毕竟上次害得奈亚拉托提普的奈亚子变成那样，我觉得责任在于我的特训，所以想藉此道歉。」

　　　　「咦，这件事要对哈斯塔道歉？」

　　　　照这个道理推论，真寻觉得她应该向当事人奈亚拉托提普道歉。

　　　　「……我、我说错了。对，没错，是上次网上人的事件。今天是谢谢他当时帮我的忙。」

　　　　「我们那时候姑且也在场吧？」

　　　　「这、这……话是这么说……」

　　　　真寻目睹露希支支吾吾的光景，真难得。该怎么说，感觉隐约看见她可爱的一面。任职于克苏鲁股份有限公司的冷酷女强人形象消失得无影无踪。不过比起当时的露希，真寻完全比较喜欢现在的她。

　　　　简单来说，她想编个理由和哈斯塔单独来这里。很高兴看到她顺利进行各种攻略事件。

　　　　「话说回来，露希，你居然知道这种店。你会去的咖啡厅，真的应该是拿着笔电或课本文具的人坐在里面忙一整天的连锁店。」

　　　　「……八坂真寻，别讲得这么失礼。我只要拿出真本事，这算不了什么。」

　　　　「真心话呢？」

　　　　「……我拜托学生时代的好友，向地球的女高中生打听情报。」

　　　　「我想也是。」

　　　　总之，真寻就觉得是这样。虽然很抱歉是以貌取人，但露希怎么看都不像是和这种花俏的咖啡厅有交集。

　　　　「……我、我学生时代常去附近咖啡厅吃草莓SAN代（注5），但不晓得这个时代流行什么……」

　　　　「慢着，我没问这么多。总之，就这样吧。露希，我先告辞。」

　　　　抓。

　　　　真寻装作不在意想离开现场，露希却抓住他的肩膀。

　　　　「慢着。也回答我的问题吧。你为什么在这种店？」

　　　　「就知道你想问。」

　　　　看来她不容许真寻问完就跑。

　　　　「我才要说你应该和这种地方无缘。你不是一个人来吧？」

　　　　「啊啊，嗯，和别人来的。」

　　　　「难、难道女王她们也……！」

　　　　「冷静下来，那两个家伙不在。」

　　　　大概是以为和哈斯塔的两人甜蜜时光会被打扰吧，真的很像纯真的少女。即使是在克苏鲁神话榜上有名的邪神，个性依然想变就能变。

　　　　「这、这样啊。那你和谁来？」

　　　　注５　日文「SAN代」与「圣代」音同。

　　　　「朋友。就是这样，告辞。」

　　　　「唔……那边的女生记得是你班上的……暮井珠绪？」

　　　　「我明明想圆满结束话题，你为什么要察觉这种无谓的事……！」

　　　　真寻很惊讶露希知道珠绪的长相与名字，不过仔细想想，虽然只有一天，但她曾以实习老师身份带过真寻那一班，所以并非不可能。

　　　　「八坂真寻，这是怎么回事？奈亚拉托提普的奈亚子呢？」

　　　　真寻不经意觉得露希注视他的视线很冰冷。

　　　　「……为什么这时候会提到那个家伙？」

　　　　「当然会吧。你居然扔下那个孩子，和其他女生单独来这里。」

　　　　「就说了，为什么和奈亚子有关啊！」

　　　　真寻轻声怒骂，露希随即以莫名哀怜的表情叹气。这副模样令人微微火大。真寻和谁去哪里应该都没关系才对。

　　　　「……真拿你这孩子没办法。好吧，有时候确实会鬼迷心窍。我帮你瞒着奈亚拉托提普的奈亚子，你就感谢并尊崇我到死吧。」

　　　　「不对，要是这件事曝光，你和哈斯塔的约会也会曝光吧？」

　　　　抓。

　　　　这次是两边肩膀被抓住。

　　　　「八坂真寻，放心。这件事我会藏在心底带进坟墓。以英文来说就是I　am　providence。」

　　　　「这、这样啊……」

　　　　露希的眼神极为认真，有种言出必行的独特味道。看来她非常不愿意别人发现她和哈斯塔密会。但真寻觉得这两人打得火热是众所皆知的事实。

　　　　少女心果然难以捉摸。

　　　　「嗯。所以，我和你今天没在这里遇见。可以吧？」

　　　　「唔，说得也是。那我告辞，抱歉打扰你们。哈斯塔晚点回家也无妨，多陪陪他吧。」

　　　　真寻说完，露希整张脸像是煮熟的章鱼般泛红，就这样像是没上油的机器人，以僵硬动作同手同脚回到座位。

　　　　那两人的关系实在是迂回曲折过头，但愿接下来可以顺利进展。

　　　　真寻出乎意料花了太多时间。珠绪依然在枯等。为了避免哈斯塔转头，真寻无声无息沿着前来时的路线返回。

　　　　「啊，回来了。真是的，八坂同学，你好慢。」

　　　　「我刚才迷路。」

　　　　真寻劈头就说谎。

　　　　「我要点餐，可以吗？」

　　　　「啊，嗯，可以。」

　　　　真寻点头之后，珠绪迅速举起单手叫店员。静静走来的是刚才那位耳戴神秘装置的女性。真寻总是觉得她很美丽。

　　　　「唔～请给我窑烤年轮蛋糕加兰姆葡萄干冰淇淋的特殊跃进组合，还要尼尔吉里柠檬红茶。八坂同学呢？」

　　　　「啊～我刚才说要点什么？啊啊，麻烦凤梨水果塔跟奶茶。」

　　　　「八坂同学，要挑茶叶。奶茶的话就是阿萨姆，阿萨姆。」

　　　　「……就阿萨姆吧。」

　　　　「明白了。」

　　　　店员端正行礼之后走进厨房。

　　　　「不过，我真的吓一跳。没想到八坂同学会约我。」

　　　　「所以说，这是……」

　　　　「知道，我知道！不用说完！八坂同学爱吃甜食，我会把这件事好好藏在心底！」

　　　　「随便你吧……」

　　　　珠绪得意洋洋挺起不算丰满的胸口，露出松懈的笑容，不晓得在开心什么。总之，真寻觉得她快乐就好。因为今天原本就是按照伊斯香的委托，为珠绪办这场餐会。

　　　　「……不过，啊哈哈。这样算是对不起奈亚子吗……」

　　　　「为什么？」

　　　　「那个，毕竟让男朋友扔下女朋友跟我出门……」

　　　　「所～以～说～我们不是那种关系！」

　　　　看来珠绪无论如何都要把话题扯到这里才甘心。真寻明明试着不去注意，她居然基于个人兴趣就老话重提。

　　　　「不过，八坂同学也喜欢奈亚子吧？」

　　　　「啊？不，我对那个家伙没什么想法。」

　　　　「啊～这是制式的傲娇反应。感谢招待～」

　　　　这个女生难以应付的程度，和奈亚拉托提普属于不同方向。真寻听到自己太阳穴劈啪作响。虽然对不起伊斯香，但现在差不多是时候反击才对。

　　　　「……不提我们，暮井先考虑自己的事情如何？」

　　　　「啊？」

　　　　「之前提过你喜欢的对象吧？管我们闲事的心力用在你自己身上不是比较好？」

　　　　「……啊，哈哈……说得也是……」

　　　　果然，她习惯说别人，却不习惯被别人说。珠绪脸上转为苦笑，看起来有点垂头丧气。虽然反击成功，造成的打击却超乎预料，真寻晚一步陷入自我厌恶的情绪。或许应该稍微安抚一下。

　　　　「……奈亚子她，肯定将你当成地球……更正，当成她在日本最好的朋友。所以你找奈亚子商量，她肯定会全力帮忙撮合。」

　　　　在这种状况，她拿出邪神的全力也很困扰，所以真寻也得同行帮忙克制。总之，这样就会知道彼此喜欢的人是谁，算是扯平吧。不对，刚才是随口比喻，不表示真寻喜欢奈亚拉托提普。

　　　　「哈哈，即使是奈亚子，这方面也很难帮上忙。毕竟我喜欢的人特别抢手。不对，不是抢手的问题，是一人独大无法对抗？」

　　　　「……这样啊。」

　　　　珠绪表情很复杂，但真寻和她不熟，看不出她的想法。虽然她被揶揄为喇叭嘴，但似乎也抱持少女情怀的烦恼。

　　　　真寻看到这样的珠绪，也觉得想提供助力，但对方不肯透露详情。真寻与珠绪的交情，果然得隔着奈亚拉托提普才能成立，如果只有他们两人就不太契合。

　　　　总归来说，真寻似乎没资格介入。虽然觉得有点落寞，但这或许在所难免。真寻放弃深入追问，喝口水重整气氛。

　　　　「……不过，总之，如果我自己真的不晓得该怎么处理，到时候请八坂同学陪我商量吧？」

　　　　「嗯？不找奈亚子？」

　　　　「啊哈哈，因为八坂同学看起来比较擅长这种事。」

　　　　「不，我完全没这种经验……总之，要找我没问题。」

　　　　既然珠绪如此期望，真寻想尽力而为。虽然同样是基于对伊斯香的道义，不过除去这一点，这也是一段难得的缘分。

　　　　「两位久等了。」

　　　　店员刚好在这个时候，端两人点的餐点过来。珠绪前方是年轮蛋糕的某种组合，真寻前方是凤梨水果塔。两道甜点分别放好之后，红茶当场注入茶杯。真时尚的光景。

　　　　「呵呵，感谢八坂同学请客。那么，现在是放学后tea　time！」

　　　　「……请慢用。」

　　　　珠绪一看到甜点就一如往常充满活力一真寻看到同学恢复这样的表情，不禁露出苦笑。珠绪抢先着手品尝，真寻也不服输地试吃凤梨水果塔。

　　　　「如何？推荐的水果塔如何？」

　　　　「嗯……啊，很好吃。」

　　　　「真的吗？」

　　　　「甜度刚刚好。」

　　　　「真的啊。」

　　　　「要吃吃看吗？来。」

　　　　「……真的耶！」

　　　　珠绪从真寻盘子拿起一块送入口中，眼神随即闪闪发亮，如同迎接战队表演时间的孩子。看到她就觉得让人一吃就展露笑容的甜点本身并非机关而是魔法，真是不得了。

　　　　「话说，你怎么向别人推荐之后，自己却点别的？」

　　　　「咦？啊、啊哈哈……我原本也打算点这个，但是看到年轮蛋糕的瞬间就无法自制……」

　　　　「我不在意，但你这么喜欢年轮蛋糕？」

　　　　「下次投胎转世，我想成为年轮蛋糕！」

　　　　「……你下辈子真短暂。」

　　　　这女生果然和常人有些出入。

　　　　「兰姆葡萄干冰淇淋超好吃～！」

　　　　而且好吵。

　　　　真寻不晓得珠绪喜欢的男生是谁，不过和这个家伙交往，大概会在各方面费心劳力。因为光是和她出游一下的真寻都有这种感想。

　　　　哎，不过……

　　　　这下子应该从比较熟的面识，升级到比较不熟的朋友吧。

　　　　真寻想到这里，就觉得耗神邀她来这里并非徒劳无功。

　　　　***

　　　　「哎呀～今天放学后的时间好充实。八坂同学，谢谢你。」

　　　　「啊～总之，毕竟是我的请求。我才要感谢你介绍好店。」

　　　　「所以就是『同甘共苦』。」

　　　　「是『彼此彼此』……我看看，下一班列车是什么时候？」

　　　　「唔……我有点事情要在这里处理，所以会再待一阵子。八坂同学快回奈亚子那边吧。」

　　　　「这样啊。那么不好意思，我先走了。明天见。」

　　　　八坂真寻道别之后穿过车站剪票口，在上阶梯前再度向珠绪举手示意，而后进入月台消失身影。

　　　　直到看不见同班同学的身影；珠绪总算吐出胸腔的沉重空气，摇摇晃晃坐在会合室长椅。

　　　　「好、好难熬……」

　　　　原本以为此身已觉悟完毕，实际和真寻两人独处，紧张感却超乎想像。在咖啡厅的时候，心脏一直在举办独唱会高歌。

　　　　何况珠绪不晓得真寻为什么不是找奈亚拉托提普，而是找她。既然住在同一个屋檐下，承认自己爱吃甜食应该无妨才对。

　　　　「……真希望他不要贸然这么做。」

　　　　好不容易平复情绪的珠绪低语。

　　　　奈亚拉托提普非常喜欢真寻。

　　　　真寻也不讨厌奈亚拉托提普。

　　　　这是确定的事项。没有外人介入的余地。却不晓得真寻为什么率先让珠绪介入。

　　　　不，真寻应该什么都没想吧。只是珠绪擅自兴奋、紧张，然后感伤。明明之前好不容易决定要帮两人加油，今天的邀请又害她内心动摇。

　　　　「八坂同学，你神经真的很大条……」

　　　　既然自己有喜欢的人，应该把心力分配到这部分。

　　　　即使是珠绪，听到自己喜欢的人这么说，也终究吃不消。

　　　　何况自己也有问题。无论是基于何种理由，真寻的邀约都令自己非常开心。明明知道真寻是奈亚拉托提普的心上人……基于这层意义，现在落得这样的心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