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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0章

边荒传说-第19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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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帅的最佳人选。”
  刘裕心中正翻起滔天巨浪。
  不!我绝对不能让王淡真落入桓玄的魔掌内。
  胡彬的声音传人耳内:“你现在有什么打算?”
  刘裕心中想着王淡真,冲口而出道:“我可以有什么打算呢?”
  胡彬谅解的道:“你现在确难有什么作为,千万不要回广陵去,否则你将会成为刘牢之和何谦间斗争的牺牲品。我和朱序亦研究过这方面的情况,一致认为只有当孙恩造反的时候,你方可以公然归队。”
  又分析道:“你现在的情况非常微妙,在北府兵的程序上,你是被外派往边荒探察的形势,所以你一天不回广陵报到,一天是自由身。有很多事是只能做不能说的,我认为如你能以主帅的身分,领导荒人重夺边荒集,将令北府兵所有年青将领,认定你有资格作玄帅的继承人,那时谁要挑战你,都须三思而行。”
  刘裕勉强从对王淡真的忧虑中回复过来,道:“孙恩仍未起事吗?”
  胡彬道:“孙恩已攻占了大岛翁州,设立据点,又号召沿海郡县的豪强反晋,在策略上非常高明,建康军根本无力反击,只能坐看天师军日渐壮大。哼!在这样的情况下,司马道子仍对边荒集用兵,已尽失人心,尤其是此着针对着谢家和你而来,更使北府兵人人切齿痛恨,偏是刘牢之反反覆覆,何谦则甘作司马道子的走狗,所以北府兵将希望寄托在你这玄帅钦点的继承人身上,是必然的结果,你千万勿令他们失望。”
  刘裕已大致弄清楚现在整个南方的形势,问最后一个问题道:“聂天还有什么行动?”
  胡彬答道:“这是另一件使人担心的事。两湖帮自边荒之战后迅速扩展,在桓玄的默许下蚕食并吞大江帮的地盘,把建康以西的大江上游逐渐控制在手上,也使桓玄对建康的威胁与日俱增。一旦建康军失去大江上游的控制权,桓玄可以随时封锁大江,我大晋将失去半壁江山,更无力与桓玄周旋。”
  刘裕叹道:“我终明白司马道子为何置孙恩不顾而攻打边荒集,正是要突破桓玄的封锁,可惜人算不如天算,失去竺法庆的弥勒教,再难成为司马道子与慕容垂和姚苌间的缓冲,边荒集亦没法发挥应有的作用。”
  胡彬道:“所以你必须尽快收复边荒集,因为边荒集也是北府兵的命脉,没有了边荒集,北府兵只好俯仰建康军的鼻息做人。”
  刘裕点头道:“我明白了。非常多谢胡大人这番说话,令我弄清楚整个南方的形势。我绝不会令胡大人和朱大将失望的。”
  胡彬拍拍他肩头道:“好好的去干,我们对你有信心。直到此刻,你仍然干得非常出色。”
  刘裕和他握手道别,往密林深处掠去。
  风声响起,江文清从树顶跃下,道:“问出什么情况来呢?”
  刘裕收拾心情,暂时抛开对王淡真的思虑,道:“事情大有转机,也教人意想不到,燕飞竟成功干掉竺法庆,还将他的首级悬在边荒集的东门示众。”
  江文清像刘裕之前听到的反应一样,睁大美目,现出难以相信的神色。
  刘裕解释一番,又道:“另一个天大的好消息,是荒人在敌人围攻前弃集逃走,还烧掉粮仓和船艇,教敌人只能得到一个废墟。”
  江文清精神大振,秀眸闪闪生辉。
  刘裕转述了从胡彬口中得知的整个局势后,道:“现在我们唯一该做的事,是召集从边荒集逃出来的兄弟,趁敌人因竺法庆之死阵脚大乱的当儿,反攻边荒集。”
  江文清皱眉道:“形势确对我们有利,不过我们的兄弟流散各地,要召集他们并不是十天半月可办到的事。更何况司马道子会全力搜捕我们躲往南方的兄弟,他们若能保命已非常不错。”
  刘裕道:“只要我找到燕飞便有办法,边荒集由于情况特殊,我们只要截断南北的水陆粮道,便可以逼退敌人驻军,只要荒人兄弟风闻我们对敌人展开反击,必火速来归,可令我们声势转盛。”
  江文清道:“边荒的形势对敌人不利,同样对我们不利,我们会在粮食和兵器箭矢的供应上出问题。”
  刘裕道:“这确是道难题,不过仍非全无解决的方法,或许有一个人能在此事上帮忙。”
  江文清道:“孔靖?”
  刘裕心中暗赞江文清思考的敏捷,点头道:“正是他,只有他有能力在这方面帮忙,且亦与他的利益有关系。如燕飞没有斩杀竺法庆于剑下,又或荒人给敌人杀个片甲不留,我根本没有颜面请他帮忙,现在当然是另一回事。”
  江文清道:“孔靖始终是个生意人,若如此暗助你,一旦被司马道子发觉,刘牢之也护不住他。所以我们必须使点手段,令他晓得我们不但仍有足够反攻边荒集的实力,也有方法把事情保密。”
  刘裕苦笑道:“在这方面我们可以使出什么手段呢?”
  江文清道:“孔靖的事由我负责,别忘记我在颖水支河新娘河,由我二叔江海文打理的秘密基地,从边荒集逃出来的兄弟会回到那里去。我一边设法联络孔靖,一边等待你的好消息。”
  刘裕大喜道:“那我便到建康去,如我所料不差,燕飞该会到建康去的。”
  江文清道:“记着不可以拖延太久,我们新娘河的基地全赖边荒集的支持,失去边荒集,会令我们陷入困境。我们绝不能让孔靖晓得我们真正的情况,否则他会不支持我们。”
  刘裕道:“照文清估计,新娘河的基地尚可以挺上多久呢?”
  江文清道:“如情况没有改变,一年半载该不成问题。不过如有大批兄弟回来,恐怕只能再撑上三个月的时间。”
  刘裕道:“就以三个月为限,我们会到新娘河来与文清会合。”
  江文清忽然探手按在他手背上,俏脸泛起红霞,轻轻道:“小心点!”
  说罢转身去了。
  燕飞经过朱鹊桥,心中感慨万千。
  建康再不是以前的建康。
  天下第一名士谢安已逝,埋骨于城外的小东山,风流已远。
  因淝水之战而名传千古的谢玄,亦壮年早逝,令南晋陷于四分五裂的局面,内战内乱一触即发。
  失去纪千千的秦淮河更非往昔的秦淮河,纪千千便如映照秦淮的明月,只有她能赋予秦淮河,在颓废的世家大族风气外的动人风采。
  建康繁华依旧,可是燕飞却清楚,眼前所见只是虚假和难以持久的假象,一旦司马曜被曼妙害死,大变即临,再没有任何人力,能逆改南晋走上分裂和变乱的分裂之路。
  建康所有关防明显加强,对所有进出的人均严格盘查检视,幸好当日他在建康时,谢家为他办妥正式的通行证,加上他把蝶恋花收藏在朱雀门外,再打扮成文质彬彬的儒生,所以顺利过关。
  他并不是漫无目的的入城,在朱雀门外,他发现了荒人留下的暗记,指示出荒人藏身之所,并清楚显示留下暗记者正是屠奉三。
  荒人并没有一败涂地,他从荒人秘密的通信手法,找到藏身在巫女丘原沼泽区的卓狂生、慕容战、红子春、阴奇,姬别、姚猛和近三千荒人兄弟。
  听到他斩杀了竺法庆,人人士气大振,矢志反攻。只恨缺粮缺弓矢,有心无力。
  他今次到建康来,是要召集逃往南方来的兄弟,同时想办法筹措粮食和物资。
  庞义和高彦也大有可能躲到建康来,因为后者也有过关防的通行证件。在这方面,高彦比任何人更有办法。
  过桥后便是乌衣巷,入口位于御道右方,有侍卫把守,不过纵使能自由出入,燕飞也没有重游旧地的闲情。
  斩杀竺法庆,令他感到没有辜负谢安和谢玄对他的期望,放下一件心事。
  能杀死竺法庆实带着很大的侥幸成份,全赖策略上的成功,否则丧命的将是他而非竺法庆。
  他的目的地是北市后的归善寺。
  这令他想到屠奉三当是与宋悲风一道逃来建康,因为只有宋悲风才与佛门有联系。佛寺更是最佳的藏身之所。
  忽然一阵叱喝声从后方传来,路人纷纷站避道旁。
  燕飞别头一看,只见一群近百个建康军,正押着十多人犯经朱雀桥进入御道,往皇城方向而来。
  燕飞一瞥间已知被押送的是荒人兄弟,其中两个还赫然是庞义和方鸿生。
  燕飞差点想立即出手营救,又知如此是非常不智。
  忙避往道旁,故意站在最前方处。
  等开路的十多骑过去后,庞义等拖着脚镣垂头丧气的经过他身前,燕飞施展传音入密的功法,把声音直传人庞义耳内道:“放心!今晚我会来救你。”
  庞义猛颤一下,朝他瞧来。
  两人交换个眼神,庞义忙垂下头去,避免押送他的人看出他神色有异。
  燕飞暗叹一口气,追蹑着他们去了。
  第九章 逃过死劫
  当燕飞踏足朱鹊楼时,刘裕坐的客货船离开建康尚有三里水路。
  身为北府兵最出色的斥候,他为自己设计了多个身分,不但可以瞒骗敌人,也可以应付其它军系势力不必要的盘查。作为第一流的探子,他也是易容改装的专家,此时的他黏上胡须,弄得鬓发花白,扮成个来往荆扬两地的行脚商,正由水路到建康去。
  他熟悉长江水运的关道,故意在建康的大城历阳,凭出手阔绰,登上一条从武昌开来的客货船,使建康守军不会怀疑船上竟有从边荒来的人。
  他的思绪有点混乱,想到王淡真,想到江文清,也想到边荒集。
  今次边荒集之失,是荒人因边荒集失而复得的辉煌战果而自满,生出盲目的信心以为短期内不敢有人来犯,所以在各方面都松懈下来。
  岂知敌方不但有熟悉边荒集的胡沛作内奸,且因姚苌的关系得到呼雷方的协助,摸清楚边荒集的虚实,故能神不知鬼不觉的潜入边荒,发动攻击。
  更兼边荒集最出色的风媒高彦随燕飞到了北方去,使整个情报网陷于半瘫痪的状态,此消彼长下,加上敌人计划周详,遂处于没有还手之力的下风。
  无论如何,燕飞凭心佩侦察到竺法庆在集内的伏兵,虽误中竺法庆奸计,但确令边荒集阴差阳错逃过屠集的大灾劫,祸中藏福。而败也心佩,成也心佩,燕飞正是凭心佩得到斩杀竺法庆的天赐良机,把整个本绝对不利荒人的形势改变过来。
  经过这一次死里逃生,他和江文清的关系更密切了。当日江文清仍是以宋孟齐的身分形象谈笑用兵,纵横边荒集之际,她是那么潇洒自如,但自江海流死后,她变了很多,变得有点沉默寡言,欠缺信心,由此可知,她尚未完全从江海流之死的打击中回复过来。想想便教他心痛,令他感到复兴大江帮一事,他刘裕是责无旁贷。
  他承认自己对江文清很有好感,她不单是他的战友,且是一位非常动人的女性,慧质兰心,善解人意。而她对他更是颇有情意,只恨他的心早被王淡真占据,再难容纳其它女子,更感到他和江文清间不宜有男女的私情。
  唉!
  想到王淡真,他便心焦如焚。可是在现今自身难保、危机处处的情况下,他可以有什么作为呢?不过虽明知从任何角度看,均不宜沾手王淡真的事,他却清楚自己绝不容王淡真落入桓玄手上,纵使会把他正危危欲坠的男儿大业砸掉。
  见到燕飞再说罢。
  客货船缓缓靠岸。
  他在建康内城西石头城的码头登岸,顺利通过检查,第一件事便是在进入内城的西门宣明门寻找荒人的暗记,岂知竟在门外驿道的一株树脚根处,找到只有他看得懂与任青媞约定的暗记,大出他意料之外。
  他弄不清楚自己是否想见任青媞,不过她既如此急着找他,该有急事,只好暂时把寻找燕飞的事搁在一旁,径自依暗记指示,往城南找任青媞去了。
  燕飞扮作上香客于归善寺报上暗号,立即被寺僧引入内堂的会客室,等了一会儿,支遁大师来了,欣然道:“果然是燕飞小友来哩!支遁谨代表天下佛门,感谢你出手卫道除魔,令佛门得避浩劫。”
  燕飞忙起立还礼,连说“不敢当”。
  坐下后,支遁微笑道:“竺法庆授首于燕施主剑下,安公在天之灵必然非常欣慰。”
  又道:“消息昨天传至建康,轰动全城,亦使司马道子颜面荡然无存,极为震怒,随即公布明天午时,将在城北玄武门外的刑场,将所擒获的荒人斩首,悲风和屠施主正为此大伤脑筋,想办法营救各兄弟,现在有燕施主大驾光临,当更有把握。”
  燕飞心中一震,直觉感到司马道子不是杀人泄愤那么简单,而是藉此逼藏身建康的荒人现身,最好当然是引得他燕飞出来,一网打尽,好挽回失去的面子。
  如此看,今晚救人之举将不可行,因为司马道子必然张开天罗地网,等待他们去劫狱。
  司马道子这一招非常狠辣。
  问道:“除宋叔和屠奉三外,尚有多少荒人兄弟,藏身在大师的庇荫下呢?”
  支遁答道:“在这里只有悲风和屠施主两人,其它人藏身在东郊的栖云寺,该寺位于高山之上,不容易被人围困。司马道子对我们看得很紧,在城内一旦败露行踪,势将无路可逃。”
  燕飞道:“栖云寺内有多少我们的兄弟?”
  支遁道:“足有一千人之众,幸好寺内藏粮甚丰,否则只是搜购粮食,早已令司马道子生疑。”
  燕飞道:“司马道子有否派人来警告大师?”
  支遁道:“他只是派人监视城内大小寺庙,却没有派人来直接对我们提出警告。”
  燕飞更坚定司马道子在耍阴谋的想法,道:“我想见他们两人。”
  支遁道:“悲风和屠施主均到了外面打听消息,我们是否可为你们尽点力呢?请燕施主吩咐下来。”
  燕飞沉吟片刻,道:“怎敢吩咐大师,不过定有些地方需大师帮忙,这方面须待他们回来后仔细研究。现在我只想找个静处,好好想想。”
  支遁站起来道:“请燕施主随老衲到后院的静室去。”
  燕飞随支遁离开客堂,心中暗下决心,不论如何困难,定要营救所有落难建康的荒人兄弟姊妹,令司马道子的奸谋没法得逞。
  “你终于来哩!”
  刘裕穿窗而入,微笑道:“任后没有外出吗?”
  坐在梳妆*前,透过铜镜看他的任青媞淡淡道:“我已三天足不出户,就是在等待你这冤家啊。”
  这是位于城南御道东一座普通民居,在进屋前刘裕勘察过附近街巷房舍,又肯定屋内除任青媞外再没有其它人,才入屋与任青媞见面。
  任青媞一袭浅黄色的罗衣襦裙,外加御寒披风,体态优雅,神色娴静,如不是晓得其底蕴,会以为她是某一名门望族的大家闺秀。
  此时的她秀发散垂,正拿着玉梳在整理如云秀发,颇有惹人怜爱的柔弱味儿。
  刘裕来到她身后,看着铜镜内的脸容,道:“为何这么急于找我?”
  任青媞反手把梳子塞进他手里,笑道:“人家关心你嘛!怎知你会否在边荒丢命。来吧!好好侍候人家,人家开心起来,自然会把珍贵的情报一一献上。”
  刘裕拿她没法,为她梳理起来。
  任青媞仰脸闭上美眸,现出陶醉的诱人神情,檀口微张的道:“你们真有本领,不单避过全军覆没的厄运,还斩掉竺法庆的臭头,奴家真的佩服得五体投地。直至现在我还感到整件事令人难以置信,你们怎能办得到呢?”
  刘裕知心佩交予了燕飞一事终瞒不过她,不如自己先来个坦白招认,若无其事的道:“凭的当然是大姐的心佩。”
  任青媞娇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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