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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2章

边荒传说-第25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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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神情,显然尚未被说服,他当然明门她的心事,更晓得刘裕有方法说服她。刘裕沉声道:“边荒集既成为一个整体,钟楼议会考虑的事,将是整体的利益,任何不利边荒集的事,都不该插手。可是必须认清楚敌人。眼前大敌,除慕容垂外,还有桓玄和聂天还。以桓玄狂妄白大的性格,我们屡次击退他的荆州军,巴结下解不开的仇恨,终有一天他会大举进攻边荒集。与其坐以待毙,我们必须主动出击。”接着挥拳大喝道:“大家还不醒觉吗?边荒集根本是守无可守的,只有以攻代守,把边荒集的影响力,往南北扩展,方是唯一求存的方法。”卓狂生弹跳了起来,振臂高呼道:“刘爷句句金石良言,我们还犹豫甚呢?眼前是唯一的机会,一俟光复边荒集,我们又会走回老路上去,那只是一条死路。今次如敌人再临,边荒集将被夷为平地。“呼雷方神情坚决的点头道:“对!以攻为守是唯一呵行的策略,由今天开始,我立誓加入夜窝族,永不反悔。”红子春热血沸腾的道:“老姬你怎么看,我也豁出去了。失去边荒集,我们也失去了一切。”姬别道:“还用说吗?只为了千千小姐,我什么事都去干。”
  最后所有人的目光全集中在江文清身上,她的决定,直接影响费,一撇和程苍古的意向。燕飞却于此时向拓跋仪道:“小仪如何决定呢?”
  拓跋仪现出一丝带点苦涩意味的表情,然后断言道:“拓跋族决定加入,一切以边荒集的利益为先。”姚猛、高彦同时怪叫欢呼。
  费二撇欣然道:“请大小姐决定。”
  江文清一双秀眸泪花滚动,她终于晓得刘裕借此干载一时之机,为她向桓玄和聂天还的讨债复仇行动搭桥铺路。而从她点头的一刻起,边荒集再非一盘散沙、乌合之众,而是可影响天下形势的发展,拥有最多人材,兼财雄势大的劲旅。“加入哩!”
  议堂爆起震天喝采声。
  燕飞心中泛起汹涌澎湃的情绪,谢玄确实没有看错人,刘裕使尽浑身解数,不但把荒人的士气于大战前驱上顶峰,更彻底改变了边荒集,化解了派系间的矛盾,使人人利益一致,巩固了饱经磨砺得来小易的团结精神。由这一刻开始,边荒集将在浴火里重生,变成美丽的火凤凰。
  第三章 变阵以待
  风娘的声音在帐外道:“皇上着老身通知小姐,明早他会来领小姐到太行山去。”纪千千向小诗眨眨眼睛,应道:“诗诗呢?”
  风娘沉默片刻,叹道:“小诗姐须留在营地内。”
  纪千千心中涌起怒火,旋又硬压下去,淡淡道:“麻烦大娘告知皇上,我不去了!”慕容垂的谨慎亦令她讶异,事实上她是用了心计,试探慕容垂肯否携她主婢出游,这种事有一次自然有第二趟。那当她百日筑基功成,可以与燕飞作心灵交流时,如再遇上这么一个机会,便可通知燕飞,请他率高手来救她们主婢,现在显然此法不通,心中不由填满失望的情绪。风娘揭帐而入,瞥了移往一角的小诗一眼,在纪千千身前坐下来,道:“小姐令我很为难,我该如何向皇上交代呢?”纪千千耸耸香肩表示没法帮忙,顺一道:“皇上这几天到了哪里去呢?”风娘道:“每次大战来临,皇上都爱巡视战场的环境,该是与这方面有关吧!”纪千千的心直沉下去,慕容垂至今未输过一仗,非是由于幸运,而是他从不松懈轻敌,尽管对手是他看不起的慕容永。淡淡道:“大娘只是傅话的人吧!一切如实转告皇上,大娘便完成任务了。”风娘苦笑道:“皇上会非常失望。”
  纪千千心中暗忖他失望是活该的,我和小诗失去了自由,还尝尽与燕郎两地相思之苦,这笔账又如何计算。忽然心中一动,问道:“燕飞长得像他的娘吗?”
  风娘双目露出凄迷落寞的神色,似记起久被遗忘的事般,不堪回首地轻柔道:“他长得更像他的爹。”纪千千兴致盎然的道:“他的爹?”
  风娘像从梦里清醒过来,轻震而起,垂头道:“我要去回报皇上。”
  说罢逃难似的匆匆离开。
  燕飞和宋悲风藏身于一株老树枝叶茂密的横干上,看着沉往西山的夕阳,后方距离两里许处就是边荒集。宋悲风闲聊道:“听说你打算光复边荒集后,会立即北上,助你的兄弟拓跋珪应付慕容垂,有否用得上我的地方呢?”燕飞道:“今趟只是与容慕宝周旋,用不着你老哥出马。我已决定一个人去与拓跋珪并肩作战。慕容垂在短期内将无力再犯边荒集,你们应该全力经略南方,令边荒集的战船,可以畅通无阻地驶往南方任何一个角落去。”宋悲风道:“除非刘裕真的当上大统领,这样的好日子仍是遥不可及。光复边荒集后,我会返回建康,我很担心谢家的情况。”燕飞听得心中难过。
  想起以前谢安、谢玄在世,乌衣巷谢家诗酒风流的日子,已随着他们的逝去烟消云散、在新的局势下,最显赫的乌衣豪门王、谢二家,是首当其冲。没有了谢安和谢玄,谢家是不是由此走向衰微?在南方大乱的动荡多事之秋,谢家子弟如何作出抉择,他们的磊落衣冠会否不能幸免染上血腥?宋悲风续道:“起程前刘裕告诉我,司马道子任命二少爷代王恭之位,成为刘牢之的顶头上司。此着非常厉害,制肘了刘牢之的军权。刘牢之可以对任何人不客气,可是对二少爷却不得不留几分情面,北府兵的将领亦绝不容刘牢之排斥二少爷。”燕飞想起谢琰,便心中暗叹。谢琰不但威望本领远及不上谢玄,最要命是充满建康高门自恃身分的习气,没有自知之明,淝水之战他是与有荣焉,却只增加了他自以为车功盖世的气焰。他可以说什么呢?纵然他燕飞与宋悲风一起回建康,仍没有插手的可能性,只有刘裕取刘牢之而代之,方可以扭转谢家的悲惨命运,心中不由浮现出谢道韫令人心仪的风姿,也想到谢玄爱女谢钟秀。姑且不论谢安和谢玄于他有大恩,现在王淡真已香消玉殒,他是绝不容谢钟秀受到任何伤害。可是他能够做什么呢?人生总是这般令人心碎的无奈吗?
  宋悲风道:“说到玩弄政治手段,没有人及得上司马道子。他最卑鄙的一着是调了大姑爷去守会稽,如孙恩发动战事,大姑爷将首当其街。唉!司马道子真毒辣,大姑爷如有甚 三长两短,二少爷必全力讨伐天师军,刘牢之也不得不追随,如此司马道子便可坐山观虎斗,乘势增强建康军的实力。”燕飞皱眉道:“大姑爷是谁?”
  宋悲风道:“便是大小姐的夫婿王凝之。”
  燕飞震惊道:“什么?”
  宋悲风惨然道:“随大姑爷出征的还有他们的儿子和谢家子弟,这是大小姐告诉刘裕的,表面看来非常风光,事实则是司马道子要他们到前线去送死,唉!大小姐还告诉刘裕,她也要到会稽去,宁愿和丈夫儿子死在一块儿。“燕飞心中激起裂岸的汹涌波涛,如谢道韫有什么不测,他会与天师军势不两立,这是他没法向任何人解释的心态,源于对娘亲的孺恋爱慕,谢道韫便是娘在世上另一个化身。宋悲风又道:“回建康后,如证实大小姐真的远社会稽,我会去保护她。现在谢家值得尊敬的,只有她了。”燕飞默然无语。好一会后,问道:“安小姐为何赶着回家呢?”
  宋悲风摇头道:“尽管我和她相处厂几天,可是仍没法明白她。安小姐是个很特别的人,对事物另有一套见解,似乎没有什么人事可今她放在心头。对心佩也持一种可有可无的态度,只要不是落入任妖女的手上便行。或许是她太骄傲呢。不过她确是有大智慧的人,对事物看得很通透,不符她的年纪。“安玉晴神秘的美目浮现燕飞心湖,若不是她那对今他印象深刻的眼睛,他敢肯定对她的记忆会渐趋模糊。她的眼神内似藏着一个有别于任何人的天地。数度相遇,她都是说走便走,来得潇洒,去得轻松,似乎正如宋悲风看到的,没有什么人事能令她牵挂,每次接触,她总保持在某段距离外,若即若离。燕飞心有所感,目光朝边荒集方向投去。
  宋悲风亦生出警觉,望向边荒集。
  大队人马从西门走出来,像在搬东西。
  宋悲风讶道:“他们在干什么呢?”
  燕飞功聚双目,全神观察,一震道:“不好!”
  宋悲风这时也看清楚是什么一回事,色变道:“竟然是要在集外布防,难道他们晓得大雾将临吗?”又道:“他们摆在集外的是什么玩意?”
  燕飞道:“该是拒马一类的障碍器械,这是最有效防止我们以快马冲击,保护没有高墙的边荒集的抵御方法,配合长弓劲箭,可守得边荒集稳如盘石。”拒马是以周径数尺的圆木为主干,在圆木上凿十字孔,安上长达一丈的横木数根,削尖上端,再以木桩粗索固定于地上,阻绝人马通行。假如敌人有足够的拒马,布于北、西、南三方,将以倍数提升边荒集的防御力,以荒人的兵力,连攻集的资格也失去了。燕飞迅速攀上树顶,远眺边荒集南北地区,下来后苦笑道:“敌人也在为南北两面布防,这招非常厉害,是掌握到我们会于短期内反攻边荒集,遂把防御线进一步扩展至集外。不论集外战况如何,只要敌人退集固守,我们便没法奈何他们。更因我们的战船没法越过边荒集,加上我们的兵力又不足围困边荒集,事实上敌人已立于不败之地。”宋悲风亦颓然无语,敌人有效地运用地利,达到先守而后能攻的优势,尽显姚兴超的军事策略。问题在即使能攻占钟楼,如荒人大军被拒于集外,占领钟楼的部队将落得全军覆没的结局。肯定有内奸。
  燕飞叹道:“唯一欣慰的是敌人没有采用焦土之策。唉!恐怕我们须绕个大圈,改由颖水而行,方有机会潜入集内。”宋悲风道:“找到‘盗日疯’又如何呢?破不了对方集外的拒马阵,攻打钟楼的部队只是去送死。”燕飞断言道:“天卜间并没有攻不破的城集,我们入集再说吧!”
  两人从树上跃下来,望北而去。
  第四章 龙潜敌集
  刘裕在凤凰湖西面开辟出来的空地看慕容战练兵,姚猛则作他的助手。
  刘裕看得心中讶异,慕容战便像天生要在战场上打滚的人,面对人群战士,像变成另外一个人,举手投足,均具大将之风,充满使手下效死命追随的魅力。且调度有法,数以千计的战士,在他的号令下进退有序,如臂使指,刘裕便自问办不到。刘裕最擅长的当然是做探子,所以在地理形势和观敌强弱两方面最有心得。练兵却非他本行,心忖如请得慕容战这个胡人的战争天才助他培训北府兵,会否有-番全新的气象呢?不过这只能在脑海中空想,一方面因北府兵还轮不到他掌权,更因为北府兵的将领没有一个是胡族。太阳下山,天地暗沉。
  慕容战解散操练了近两个时辰的手下,与姚猛来到他左右两旁。
  慕容战道:“儿郎们的表现不错吧!我自认比较拿手的是马战,幸好战马充足,否则我将无从发挥。”刘裕道:“你试过攻城战吗?”
  慕容战道:“在苻秦时期,打过几场攻城战,但从未试过守城的兵竟多过我们。”姚猛道:“在苻秦的各族战士里,最擅守城的是我们姜人,攻城则以慕容鲜卑族称霸。”慕容战笑道:“那长安既入姚苌之手,岂非没有人能攻克,只是现在轮到他去攻别人的城,不成功便没法独霸关中。”刘裕皱眉苦思道:“我们之中谁最长于攻城呢?”
  慕容战欣然道:“若攻打的目标城池是长安、洛阳、建康那种大都会,我便不敢说。可是现在是没有城墙的边荒集,我敢担保最佳人选是老屠。他长年与两湖帮作战,不论水战陆战都已驾轻就熟,又一向以攻为主,肯定可胜任此责。”姚猛兴奋的道:“对!我们荒人要怎么样的人材有怎么样的人材,谁都斗不过我们。”刘裕问道:“姚兴守城的功夫如何呢?”
  姚猛道:“他这方面的本领如何,我不太清楚,不过他的老爹姚苌曾赢过几场守城的硬仗,他该不会差到哪里去吧!”刘裕苦笑道:“若是如此,他大有可能根本不出集来迎击我们,而是兵来将挡和我们打-场攻防战。”慕容战胡涂起来,道:“我们不是已分析清楚了吗?对方怕我们在集外取得立足点,采断其粮道的战术,所以必须主动出击,以令这情况没法出现。”刘裕道:“问题出在内奸上,姚兴从内奸处晓得我们兵精粮足、士气高昂、战马齐备,对一个擅守的统帅来说,当然晓得这样的一支部队,纵然兵员较己方少,亦不宜在平原荒野硬撼,胜也是惨胜,何况边荒是我们的地头。更关键的是对方手上有”盗日疯“,我们若想设营立寨,反正中他下怀。我们因应形势而变化,敌人亦不住修正策略,此为兵家常事。”慕容战点头道:“你老哥的顾虑非常有道理,这么看!姚兴和慕容麟固守不出的可能性非常高,待消磨我们的战意十气后,再以”盗日疯“配合奇兵袭营,我们将难有胜算。任我们如何自负,仍是没有能力攻入边荒集,因为对方的兵力比我们多出一大截,且是以逸待劳。”姚猛色变道:“那如何是好呢?”
  刘裕回复从容,道:“首先要看燕飞和宋老哥此行收获如何,但我们也必须着手准备,尽管没有”盗日疯“,也要想办法应付。”此时手下来报,屠奉三回来了。
  看到颖水码头区的情况两人眉头大皱。
  敌人夹岸设立三十多座箭楼,大部分置于西岸,其中十二座沿东岸依地势高低而建。在离边荒集下游数十丈处,有两重拦河木栅,旁边岸上各有一座石砌堡垒,配以陷坑拒马,把水陆两路完全封闭,此时码头区灯火通明,二十多艘货船泊在西岸,数以千计的人正忙碌地卸货,再以骡车把粮货送入小建康。两人在西岸一处高地遥观敌况,均大感不妥当。
  宋悲风倒抽一口气,道:“这两座堡垒是新建成的,我离开前末见存在。”燕飞道:“敌人改变了策略,该是因从内奸处得到最新的情报,所以采取守势。更重要的原因是自恃兵力在我们三倍之上,又有”盗日疯“这毒招,故而不怕我们在集外立寨与他们对峙。”宋悲风道:“你的猜测很合理。唉!我们怎办好呢?攻占钟楼的战术已行不通。”燕飞坚决的道:“攻占钟楼是唯一瓦解敌人力量的方法,也是对方唯一的破绽。当口如不是慕容垂以河水灌集,也难以破集成功。如今我们兵力远及不上当日的慕容垂和孙恩联军,强攻边荒集是以卵击石。”宋悲风道:“敌人运来大批粮资,显是有长期固守的打算,而此正是我们最害怕的情况。”燕飞道:“先找到”盗日疯“的藏处再说吧!”
  宋悲风叹道:“敌人防范之严密,小鸟也难飞进上,我们如何入集?”
  燕飞目光投往码头区,道:“变作一条小鱼儿又如何呢?”
  宋悲风道:“由这里到小建康的码头区,足有一里之遥,还要穿过两重木栅,更浮不出水面换气,你有把握办到吗?”燕飞道:“只有五成的把握,可是如放弃尝试,我们此仗肯定有畋无胜,兼且时间紧迫,再不容我们等待另-个机会。”宋悲风苦笑道:“好吧!我在这裹等你如何?”
  燕飞道:“入集如此困难,进去后义要冒险出来,太可惜了?宋兄先返凤凰湖,告知刘裕这里的情况,我如成功潜入集内,会留在那裹,直至你们进攻的一刻。”宋悲风道:“我们如何晓得你的情况呢?”
  燕飞目光扫过颖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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