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okyojunk番外1银色祭文-第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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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OKYO JUNK番外1银色祭文
序幕
穿过覆上厚雪的山毛榉林，一个结了冰层、发出银蓝色亮光的圆形小湖便出现在眼前。
「哇啊啊啊………好棒喔～！」
绵延在眼下的银色雪原上，映出直升机小小的身影。
底下是平缓的山谷。位于湖泊东侧，背对彷佛被削下的山坡急斜面处，出现了一栋山中小屋风格的巨大建筑物。
「那是滑雪练习场？别墅还有滑雪练习场？」
大量的雪以及直升机，都是柾第一次经验到的。他把额头紧贴在直升机的窗子上，俯视底下的雪景，看起来兴奋极了。
细滑的褐色脸颊兴奋得潮红，大大的眼睛睁得圆圆的，对每一样东西都好奇地凝视。
贵之透过通讯器，伸出手指对柾说明。
「那是初学者路线。那是夜间照明和滑雪缆车。森林里面，是高级者的路线。现在虽然赶不上滑雪季节，不过等你学会之后，就可以坐缆车到那上面去了。」
「好棒……」
「你喜欢吗？」
「嗯！太棒了！」
「那真是太好了。」
如此微笑的贵之也非常高兴。趁着驾驶员专注于前方的机会，他甚至在柾的脸颊「啾」地亲了一下。
柾红了脸、吊起眼晴狠狠地瞪了贵之一眼，可是贵之却一脸不在乎。嘴唇似乎也有被亲吻的危险，柾稍微移动屁股，从椅垫上挪开。
有时候，贵之会像这样异样地大胆，害柾得拚命隐藏脸上的燥热。恋人笑他还太嫩，可是这刺激的行为对一名国中生而言，实在太强烈了。
而贵之那将近一百九十公分高的匀称身体，在直升机中显得十分拘束。
在工作时全往后梳的头发，今天随性地散落在额上，轮廓鲜明的五官，与米白色的毛衣相互辉映。
四方堂贵之，二十七岁。四方堂集团的大少爷，拥有哈佛MBA学历的干练商业巨子。他是个拥有许多头衔的男人，但对柾而言，只是个温柔的叔叔……以及年长他十二岁的秘密恋人。
直升机回旋着寻找降落场所。几乎感觉不到任何摇晃。
雪景绵延不尽，看不见其它建筑物的影子。被白雪覆盖的森林，是一望无际的白——。
「咦？」
雪中突然出现一点鲜红色。柾把手放在额上，起眼睛细看。
「贵之！那里！」
柾指向后方的一个小点。贵之拿起望远镜看过去。
「……是车子。还有一辆……三个人站在周围。……好象动弹不得。」
「或许是车子故障了呢！」
驾驶员说。
「可以降落在附近吗？」
「我试试看。」
直升机再度大幅度地回旋。
随着距离接近，肉眼也能够清楚地看到红色轿车及四驱车的车顶。四驱车的周围站着三个男人。他们发现直升机在顶上旋绕，不觉抬头仰望天空。
直升机在距离车子一百公尺左右的平坦雪原下降。激起几乎将视野全部罩上一片白的雪尘后，直升机着陆了。
「你要在这里等我吗！？」
贵之摘下通讯器，在柾的耳边大叫。
「我也一起去！」
「把外套穿上！」
抓起外套，柾跟在贵之后面，也下了直升机。一跳下直升机，穿著牛仔裤的脚就陷进积雪中，直到小腿肚。
「你在这里等着。我们马上回来！」
贵之大步踏着积雪，跑近车子。柾也与积雪苦战，紧追在贵之身后。空气冷得连肺都痛了起来。
看到两人的身影，停在不远处的红色轿车里，走出两个像是女性的人影。
「车子故障了吗！？」
贵之为了不让声音被直升机的螺旋桨盖过，大声叫道。
「好象是引擎出间题了！」
一个体格壮硕，穿著黑色短外套的中年人大声叫道。他的皮肤黝黑，下巴有胡渣，戴着太阳眼镜。简直就像是雪男的翻版。
「你们有没有受伤？」
「不要紧。我们正要前往N町……早就向JAF送出SOS信号了，可是等了四十分钟，都不见人影。」
「和他们连络之后，手机也无法通话了。」
一个戴着眼镜、皮肤黝黑的四角脸男人不安地说。
他的身旁站着另一个看似大学生的修长男人，脸也一样晒得黑黑的。五官长得满清秀的。他一看到柾，嘴巴就做出「好．冷．喔」的唇形，颤抖身子给他看。柾也笑着点头示意。
「到N町只有一条路。距离这里只有十五公里左右，救援应该早就到了。」
“胡须男”指向两边被雪壁包围的道路，贵之皱起眉头，摇了摇头。
「这条路……前方二十公里处发生连环车祸，现在已经封锁了。」
「封锁！？」
「听说暂时无法恢复通行。我们也是因为没办法开车上来，才坐直升机的。」
「真糟糕哪……」
三人面面相觑。胡须男摸着下巴，叹了一口气。
「没办法……只好折回昨天的饭店了。」
「是啊！继续待在这里的话，悦子她们会感冒的。」
「到那里距离大约有多远？」
贵之问道。
「坐车的话，大概两小时。」
「两小时？我想……那辆车应该载不了你们全部的人吧！而且还有行李。如果你们愿意的话，要不要坐我们的——」
「呃……请问你是不是四方堂先生？」
从贵之背后出声发问的，是刚才从轿车里走出来、穿著橘色外套的女人。柾和贵之都吃惊地回过头去。
那是个短发美人。她拉着大衣的衣襟，缓步以靴子踏着雪过来。那张轮廓鲜明的脸上，露出怀念的表情。
「我是生岛。高中时代的同学。你还记得我吗？」
「生岛……」
贵之的脸也立刻露出欣喜的模样。
「妳难道是……生岛悦子？」
「对！好久不见了，好怀念呢！」
「好久不见了。妳看起来过得不错，真是太好了——本来想这幺说……不过这真是场灾难呢！」
「是啊！没想到我们会在这种地方相遇。」
悦子难为情地望向积雪的四驱车。就算是LAND ROVER吉普车，动不了的话，也只是个无用的铁箱。
「我们在上面的滑雪练习场滑雪之后，本来打？闱巴蛏系姆沟辍Ｗ蛱煳颐鞘亲≡诨┏「浇姆沟辍且晃皇橇畹苈穑俊？
「不，这孩子是……」
「我叫冈本柾。初次见面。」
贵之把手放在有礼地向对方打招呼的柾头上。
？刚馐俏抑蹲印！？
也是恋人。柾在心里偷偷加上一句。
「悦子，怎幺，是妳认识的人吗？介绍给我们认识吧！」
另一个从轿车下来，在肥满的体型上穿著毛绒绒粉红毛衣的女人，终于追了上来。
极度鬈翘的发型，加上鲜艳口红的浓妆。说好听的话是妖烧，不过简直就像条荷兰母牛。会连膝盖都埋进雪里，是因为太重，还是脚太短？
「我来介绍。这位是四方堂贵之先生，是我高中时代的同班同学。」
「敝姓四方堂。请多指教。」
「我是悦子的母亲。」
生岛夫人对贵之的美貌看得出神。下巴有胡渣的男人站到她旁边，取下太阳？
柾一跑下楼梯，正好牧野双手提着旅行袋走了进来。室内与外头的温差极大，柾冷得缩起身体。屋内虽然听不见，可是外头的风相当强。
「我来帮忙！」
「啊，谢啦！」
柾拿过牧野手中的一个旅行袋，此时女佣川田从里头走了出来。她是个身材微胖，看起来人很好的大婶。
「少爷！我来就行了。客人也是，请把东西放着吧！」
「没关系啦！」
「就是啊，大婶小心闪到腰啊！」
柾和牧野一起走出庭院，从轿车下来的三个人，全都抬头仰望别墅。青木和悦子发现柾，向他打招呼。
「好棒的别墅呢！」
悦子的母亲生岛夫人，头拾得连下巴的双层肉都拉直了，仰望着积雪的屋顶。看到根本不帮忙的三人，柾有些生气。
「你们来得好晚，害我担心了一下。」
贵之和生岛一起从玄关走了出来。
「欢迎光临。地图不太容易懂吧？」
「不，知道怎幺走，可是积雪太深，动弹不得。不过开车的是牧野啦！」
「你们一定累了吧？请好好休息。」
「打扰你们了。」
「川田，带大家去看看房间吧！」
「是的。呃……老爷，少爷他……」
「啊，随他去吧！那孩子就是静不下来。」
看到柾帮忙牧野把VUITTON的旅行袋从车子行李箱中拿出来，贵之的微笑更深了。
「这些是全部了吗？」
「放不进去的行李，还留在越野四驱车上。等一下还要再回去拿。」
「我可以跟你一起去吗？」
「OK。哇啊！好棒的滑雪场！」
背起滑雪板及滑雪杖，牧野眩目地起眼睛，仰望建筑物右边的银白色斜面。
「全长多少？」
「这里的是二百公尺。」
贵之回答。客人们一起仰望两人望过去的方向。
「宽度则是两百。因为是很平坦的路线，对职业选手而言可能很无趣。如果愿意的话，你可以试试林间路线。那里还没有缆车，不过有摩托车雪撬。事后会有人回收，所以骑完后随意放着就行了。」
「哇……好棒，有钱人就是不一样呢！那幺有钱，学历高，又长得帅，一定活得很快乐吧！」
牧野笑道。听到这种天真坦率的称赞，贵之也只能苦笑以对。
「贵之！听说越野四驱车那里还有行李，我可以一起去搬吗？」
「什幺可不可以，你不是都已经坐在车上了？」
贵之对着从副驾驶座探出头来的柾投以无奈的笑容。
「可以让他一起去吗？」
「嗯，这样我也有个帮手。」
「那就麻烦你照顾了。小心熊啊！」
「好～！」
「我？我叫牧野让。嗯，是职业滑雪选手。我有时候也会去参加大赛的。虽然排名差得不得了啦！」
车子偶尔弹跳起来，在雪道上前进。柾是第一次在雪原中兜风。虽然要是能够和贵之一起的话，一定会更好。
「比起走的，我滑的还比较快呢！我的老家在札幌……大学则是在东京。不过，我老是在打工，几乎没上什幺课。呃……你叫柾对吧？你滑过几次雪？」
「咦？」
「还是从小就开始滑了？」
在室内练习场滑过三小时。……呜呜～难以启齿。
「啊啊，室内练习场啊！那你还是好好注意雪面再滑比较好喔。室外的话，因为会有石块什幺的，不可能永远保持在最佳状况……怎幺了吗？」
「……我还以为你会看不起我。」
「为什幺？不是滑雪季的时候，我偶尔也会去室内练习场滑啊！不管在哪里滑，首先都要打好基础、记住礼仪后，才有可能滑得好的。现在有很多明明滑得不怎幺样，却莫名嚣张地跑去高级者路线的人，那种人我根本就不想教哪！」
「你当教练几年了？」
「五年左右吧……从学生时代就开始了。……可是，真的好惊人耶。规模那幺大的私人滑雪练习场，我还是第一次见到哪。我从悦子小姐那里听说，你那个帅气的叔叔，不只是董事长，而且还是四方堂集团的大少爷？那当然有钱哪。乘着直升机从天而降的时候，我还以为是在拍电影或自卫队哩！」
这好象是在哪里听过的台词。
「那个人几岁？……二十七！？啊……对嘛，他和悦子小姐同年。看起来一点都不像二十几岁的人呢！好有威严。」
「牧野先生几岁？」
「我吗？二十三。你是国中生吗？」
「国中三年级。」
「那是考生啰？真悠哉呀！」
「我们学校是直升式的。」
如果三年之间的总成绩还过得去，就可以免除高中入学考试。成绩太差而被淘汰的，只占了约百分之十。
「太太说，被不得了的大人物招待，兴奋得要命呢！还说车子故障反而赚到了……叫你叔叔小心一点啊！搞不好会被悦子小姐夜袭喔！」
「可、可是悦子小姐和那个戴眼镜的人，不是已经订婚了吗……」
「订婚是订婚了，可还是赢不过乘龙快婿的。他们两个是高中同班同学吧？搞不好以前习经交往过……」
「贵之现在有喜欢的人，所以不会做那种事的。」
柾生气地回答。牧野大笑起来。
「那幺太太一定会很失望吧！那……那个女的漂亮吗？」
这真是个难以回答的问题。
不久后，被丢在途中，连车顶都积满厚厚一层云的越野四驱车出现在视野了。车子旁边插着一个滑雪板。
「记号。这样才不会因为积雪，搞不清楚车子停在哪里。……我真的很感谢你们。这种话在雇主面前说不出口，但要是像那样继续陪着那个悠哉的家族，真的会冻死在这里哪。」
柾也一脸正经地点点头。
「就是啊……而且还有熊出没。」
「熊？是啊，这附近是有熊……」
牧野拉起手煞车，一脸讶异地转过头去。
「可是这会儿都在冬眠耶！」
ACT 2
载着行李，柾和牧野回到别墅的时候，太阳已经西沉，一片雪景染上了青灰色。连夕阳都穿不透的厚重灰云，覆盖了整个天空。
「今晚好象也会下雪哪……」
牧野仰望天空，皱起眉头。
「暴风雪？」
「不……风没那幺大。啊啊，好冷。赶快进屋子里吧！」
两人合力将行李搬进玄关时，夫人从楼上下来了。柾以为她要来帮忙，但她却看了看全部的行李，开口了。
「少了一个化妆包。红色VUITTON。」
夫人傲慢地双手环胸，如此说道。
「会不会放在先拿回来的行李里面？」
「没有。一定是放在车子里了……。我要去拿，开车过去。」
「现在去吗？太阳已经西沉了耶。不能明天去吗？」
「不行，里面装着我今天就要用的化妆品！」
夫人说完想说的话，就把车门「磅！」地关上，系起安全带。
（死老太婆……）
柾一脸哑然，牧野耸耸肩，大大地叹了一口气。
「没办法，我就去一趟吧！」
「用不着去啦。化妆品什幺的，有什幺关系？天色暗下来以后，很危险的。」
「没关系啦……来回一趟大概三、四十分钟而已。我们会在晚餐之前赶回来的。谢谢你，帮了我大忙。」
「嗯……」
「哎～哎～，被雇用的人真辛苦哪。」
牧野拍拍柾的肩膀，要他不用担心，坐进驾驶座里了。柾无法插口，无奈地目送他离去。
别墅的宽广玄关，没有入口虚的门框，只和米黄色地板有着约十公分左右的段差。柾脱掉鞋子，换上室内鞋，此时悦子一面用白色围裙擦着手，一面从左手边的厨房走了出来。
「你回来了。天这幺冷，还要你去拿行李，真的很抱歉。我正在帮忙准备晚餐。我还满擅长做料理的。」
「怎幺能让客人做这种事呢……」
「好象因为我们突然打扰，女佣忙不过来的样子……不让我帮点忙的话，实在过意不去，所以我才拜托女佣让我帮忙的……。真是对不起，打扰了你和叔叔团聚的时光。」
「哪里，比起单独两个人，许多人聚在一起要热闹多了。」
这也不完全是奉承话。
「听你这幺说，我也觉得安心多了。听说柾现在是国中三年级？读哪个学校？」
「和贵之毕业的学校一样。东斗附属国中。」
「那，柾也算是我的学弟呢！」
「……悦子小姐和贵之感情很好吗？」
「嗯。虽然没有特别的交往，不过课堂的合作研究什幺的，常常都是同一组。如果不是这样的话，我也不敢对四方堂说话。该怎幺说呢……四方堂是个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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