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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7章

兄弟鬼事作者:藏妖-第6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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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苏御信急急忙忙赶到医院的时候,苏御安还跪在地上。苏御信抬手狠狠拍打了两下哥哥的肩膀,苏御安才忽然觉得那股力量消失了,他浑身颓软,躺在冰冷的地面上不停地打着哆嗦。
  苏御信也懵了,连忙把人抱进怀里,从头到脚检查了一番。最后请周远的表哥帮忙,把人抱进了车里。
  周远的表哥叫白静武,因为周远的关系他帮着苏御信叫了计程车,并一路护送到家。苏御信急着给他哥驱阴,也没让白景武进门。只说有时间再好好谢他。白景武走后,苏御信把哥哥的衣服都脱下来,放进了被子里。他转身急急忙忙冲了一杯符水,想要给哥哥灌下去。不行,苏御安的牙齿咬的太紧,根本撬不开。无奈之下,御信只能嘴对嘴的喂他。慢慢的用舌尖化解了他的紧张,把符水渡入他的口中,如此反复了几次,一杯符水下肚,苏御安的脸色渐渐红润了起来。
  “哥,好点没有?”苏御信焦急地问。
  苏御安还在发抖,但至少可以说话了。他说:“没大事。杜英辉带走了天翔,我、我没办法阻止。”
  苏御信脱掉了衣裤钻进被窝,把哥哥搂进怀里,轻轻揉着他的后颈,“先别担心天翔了,我觉得杜英辉也不是想把他怎么样。你先睡会儿,醒了就没事了。”
  “御信。”苏御安气弱地说,“杜英辉走阴身了。”
  “你确定?”苏御信难以置信地问。
  苏御安苦笑一声:“不确定。最开始我察觉到他是走了阴身,但是,他仅凭一根手指头就让我跪了两个小时,走阴身的人没这么大能耐。我估计,他肯定还有其他问题。”
  “好了哥,你先睡觉,其他事等醒了再说。”
  推开弟弟搂着自己的手,苏御安还是不放心,他说:“你还得回医院去,黄天翔他爸爸还不知道儿子被带走,你去等他。”
  很显然,现在苏御信哪都不想去。可架不住他哥一个劲催他,只好恋恋不舍地下床穿衣服。


    92、08

  “哥;你先别急。坐下喝点茶;这是好茶,我朋友送的。”周远把冲好的茶放在白静武手边;有些担忧地看着表哥。
  周远因为父亲的故去一夜未睡,早上还不容易有了点困意还被敲醒;说不生气不大可能。开了门见到白静武一张惨白的脸骂人的话也说不出口了。
  白静武平常也来家中探望他,但这么早还是头一次。周远拉着他的胳膊进屋;碰到他的手顿时一怔。手,冰冷冰冷的像是刚从冰窖里拿出来;让周远都能忍不住打了寒颤。再看白静武苍白的脸色,慌张的神情,更加觉得这人不对劲。问他;他跟没听见似的不吭声;任凭周远拉着他进了里屋,坐在床边。
  白静武的手哆哆嗦嗦地握住了茶杯,小心翼翼地喝了一口。散发着淡淡香气的热茶缓解了许多他的不适。他低头看着坐在床边地板上的周远,终于缓过了这口气。一个虎扑,扑到周远身上,紧紧地搂着,叫着:“小远,吓死我了。”
  周远被他抱的有些喘不过气来,只好搂着他的背一边顺着一边安抚。白静武到底是借机吃豆腐还是真的需要个人来安慰尚不可知,但此时此刻,他格外高兴自己能在迷迷糊糊的时候一路走到周远的家。他在晚上受到了惊吓,他先是看到经常在财经杂志上出现的杜英辉让周远的同学长跪不起,又被院里领导痛骂了一阵。他觉得自己很倒霉,可又不能骂回去,心情郁闷的下了班,披星戴月的往家走。
  他刚走到十字路口的时候见到有人在烧纸,就是给死人烧纸。他还纳闷,一般烧纸都是在晚上上半夜,这人怎么选天快亮了才来烧?再者说,这里是主交通道吧,哪有到这烧纸的道理?
  白静武觉得自己又触了霉头,紧了紧围在脖子上的围巾,尽量远离那个烧纸的老太太。
  因为公车站在这条路不远的前方,他必须途径烧纸的老太太才能走过去。还差二十来米走到老太太身后的时候他加快了脚步,忽听老太太低声嘀咕着什么,不真切,反正就是叽里咕噜的话。还差一步,就可以越过老太太,就是这个时候他没管住自己的眼睛,下意识地瞥了一眼。
  冬天早上五点还没亮,十字路口被若干个路灯照映出昏黄的光线。老太太跪在马路沿儿上,黑色的棉袄,大红的裤子。佝偻着背,垂着脑袋,不停地往火堆里填着纸钱。一阵风吹来,几张纸钱被风卷起在空中打了几个旋儿,飘飘忽忽地落在了白静武的脚下。白静武这才缓过神来,皱皱眉抬高脚……
  “帮我拿过来好不好啊,年轻人。”老太太头都没回就这样请求着白静武。白静武的脚鬼使神差地停了下来,捡起那几张纸钱走到老太太身后。老太太保持着跪姿,右手缓缓地伸到白静武的手边。
  白静武出于好奇瞧了眼老太太的侧脸。
  苍白的头发,被梳理的整整齐齐在脑后打了髻儿。髻儿上别着一个碧绿碧绿的发簪,还挺好看。老人的侧脸看的不大真切,可能是路灯太昏暗的关系,他总觉得老太的脸模模糊糊的,像是蒙上了一层薄纱。
  在他怔愣的时候,老太太那手又缩回去了。低声说:“帮忙放在火里吧,老婆子我手里有东西啊。”
  白静武也没多想,或者说他事后回忆当时的情景时才发现,自己竟然什么都没有想就照着老太太的话去做了。他把手里的纸钱扔进火堆里,本来是即将熄灭的火苗瞬间燃烧了起来。火光照亮了白静武的脸,还有点烤的慌。他看到,老太太身边的地面上用白粉笔花了一个圈子。圈子有个口儿,正对着老太太的跪着的膝盖。他低下头看了看发现自己的半只脚也在圈子里。
  “这个圈啊,是堵墙。”老太太忽然自说自话,“自个家的钱财可不能被他人窃了去,你说是吧?这个口儿呢,是个门儿,供了钱财也得有个门儿的地方送出去啊。”
  白静武家里也烧过纸,就在这段日子里他烧过两回了。他也见过有人这么烧纸,觉得老太太说这些纯属唠叨。没等他起身要走,老太太又说了:“这些还做不得数。还得写上你家先人的生辰八字,姓字名谁。要不,这些个过路的游魂,办事儿的阴差,哪知道你是给谁送的钱财?”
  闻言,白静武低头看着圈子里面。别说,在老太太的膝盖前还真写了一行小字。字太小,看不清楚,白静武眨着眼睛俯下身子去看那一行小字。那些什么庚午年,丁丑月的不大了解,可对后面那个名字却是熟悉的不能再熟悉!那分明写的是——白静文!他妹妹的名字。
  白静武诧异了,看着老太太模糊不清的脸,问:“那个,您认识我妹妹?”
  “妹妹?”老太太手里的动作顿了一下,仍是没有转头看白静武。她缓缓地歪着脑袋似在看地面上的字。马上,便摇着头,嘀咕着,“哎呦,写错了写错了。瞧瞧我这记性。”老太太的手伸出去,满是皱纹的手背上长了好多老人斑,五根手指像枯瓜似地消瘦,颤颤巍巍地拿着一截儿粉笔,先把地面上的字擦掉。又填了一个名字。白静武等她收回粉笔才去看。
  白静文三个字变成了——白静武。
  白静武只觉得头皮发炸,怒火中烧!猛地一把抓住老太太的手,质问:“你干什么写我名字?你谁啊?”
  忽然之间,路灯变得明亮了些。他终于看老太太的容貌。这哪里是什么老太太,他抓着的,他质问的分明是一个纸扎的假人!
  白白的脸,用红色的笔画上的五官;脖子只是一根用白纸缠出来的细棍儿,黑色笔画出来的棉袄,红色笔画出来的两条裤腿。白静武吓的忘了撒手,那一双画出来的眼睛,直勾勾地对着他。他一声惊叫把纸人甩到一边,连滚带爬地朝着远处跑去。
  等他再回过神来,已经坐在周远的床上。
  上午十点整,苏御信终于在医院等到了黄天翔的父亲。面对老人焦急的神色,苏御信不知道该怎么说天翔被人带走的事情。没想到,黄家爸爸先他一步开口,开口就提到了杜英辉。看样子,杜英辉在带走了黄天翔之后就联系了黄家爸爸,至于都说了什么黄家爸爸没透露,看他的态度,似乎并不在意杜英辉的所作所为,一脸的忧心忡忡只是为儿子的身体担忧而已。苏御信也不是多嘴的人,既然黄家爸爸都没有什么微词,他何必耿耿于怀。按照昨天晚上哥哥的描述,他觉得,杜英辉对黄天翔并没有恶意。至于其中的原委,想必只有当事人知道。
  黄家爸爸是来医院给儿子办理退房手续的,顺便感谢苏家兄弟。他拉着苏御信的手,说:“这一早上的事太多,我紧赶慢赶这个时候才来。你在这待了一夜?”
  “没有。”苏御信笑道,“我哥在这,我也是早上才回来。”说到这里,苏御信还是多了句嘴,“黄伯父,天翔现在住到别家医院了吗?”
  “是啊。杜先生有自己投资的私营医院,条件和医疗技术都比这好。”说着说着,黄家爸爸倒有些不好意思,“那家医院太贵,就凭我们爷俩儿这点薪水住一周就得破产。这事,我还得感谢人家杜先生。”
  苏御信就纳闷了,黄家爸爸是怎么跟杜英辉认识的?
  既然黄家爸爸对儿子的事都不着急,苏御信觉得在医院待下去也没什么意义了。打算回家补眠。
  在教室里哈欠连天的苏御安终于熬不住困倦趴在桌子上。讲台上的老师好像念经一样的声音成了催眠曲,渐渐的在耳边变得模糊。天上的云懒懒地漂浮着,遮住了一片日光,影子打在苏御安的脸上,眼皮沉了沉,到底还是睡了过去。天上的那一片云似乎也在贪恋太阳的温暖,久久不肯散去。方才还满室阳光的教室里变得阴阴凉凉。昏睡间,隐约听见有人在叫他的名字。
  “御安……”
  御安、御安……
  讨厌,让我好好睡一会,困死了。
  那个声音似乎很远,又似乎就在他的耳边。口气中带着一点笑意,一点亲切,不紧不慢地叫着:“御安……”
  谁?御信?
  只能辨认出是个男人的声音,他想不出除了御信之外还有谁会这么温柔的叫他的名字。半梦半醒之余,注意力就被那一把温柔的声音叫了去,仔细的听,用心的辨认,恍惚间似乎又觉得有些陌生。
  不知道怎的,教室里的温度降了下来,那台老旧的空调发出沉闷的噪音缓缓地停止了运作。其他人似乎还没有察觉到,只有苏御安闭着眼睛皱着眉头,缩了缩肩膀。那个声音明显的靠近了一些,仿佛声音的主人就紧紧挨着他的背脊,靠近他的耳朵。
  御安,终于见面了。
  “谁?”苏御安似乎听见自己这么问。他也意识到并没有醒来,意识在混沌中漂浮着,似梦似醒,似真似假。略看清些前方的影子,却不甚清楚。他的面前好像充满了浓浓的白雾,遮挡了那一片景象,让他心痒难耐。意识中的自己似乎跑了起来,冲破那片浓雾,眨眼间,冲到了另一个空间似的。
  圆圆的大月亮挂在天上,血红血红,月亮周围看不到一颗星星。墨一般的夜空张只有那么一个大大的月亮,仿佛触手可及。空旷的地界一马平川,只有在前方不远处孤零零地耸立着一栋塌了半边的二层小楼。楼门前有两个人,两个年轻的男人。一个躺在地上,一个骑在他的身上。位于下面的男人双手紧紧地抓着另一个的手腕,骑在上面的男人背对着苏御安,双肩不停地耸动着。苏御安觉得那背影很熟悉,继续往前走想要一看究竟。
  画面变得更加清晰,只是有些距离看不到那两个男人的脸。待他走近,不由得狐疑。骑在上面的男人穿着深蓝色的短袖衬衫,那件衬衫他记得,是白颉买给他的,价格不菲,他一直舍不得穿。苏御安的心莫名其妙地揪紧,再去看躺在下面的男人,手腕上带着一块银色的手表。这块手表他没见过,会是谁?
  被压在下面的男人发出令人胆寒的呻吟声,似在生死边缘挣扎着。不管是谁,苏御安觉得应该救救那个人。他跑过去,一把揪住蓝衬衫男人的肩膀,使劲扭了过来!两个人一照面,苏御安当场惊呼一声!
  
    93、09

  这张脸;这双眼睛;这个身体。他下意识地看着躺在地上那个男人,这一回脱口惊呼“御信!?”
  脑袋上忽然一痛;他抬起头瞪着眼,只见老师拿着厚厚的一本书面色愠怒地站在旁边;“苏御安,要睡觉请出去。”
  做梦?苏御安没有跟老师道歉的心情;方才那个画面让他浑身发冷,打从心里冷到了皮肤上;出了一层的冷汗。他神色慌张脸色煞白,满脑子都是苏御信被掐死的那一幕。顾不得跟老师多做解释,逃也似的跑出了教室。把老师的怒吼;同学们的诧异统统抛在身后。
  一直关注着他的周远似乎也有很多心事;继苏御安之后也跟着跑了出去。老师站在教室里怒喊着:“你们俩以后别来上我的课!”
  “御安!御安!你等一下。”周远在走廊里追着苏御安,终于赶在他跑出大楼前拦住这人,“你怎么了?”
  苏御安的神色紧张,气喘吁吁地看着周远,一时间哑口无言。周远从没见过如此狼狈的苏御安,紧忙拉着他走到角落,低声问着:“做恶梦了?梦见御信是吧?天呐,刚才你都不知道自己喊的多可怕。”
  御信,对!先打电话。苏御安挣脱了周远的手,掏出电话。拨打号码的时候,双手还在发抖。
  “喂,哥?”苏御信睡的迷迷糊糊,一开始还没听清楚。几秒钟过后才发觉哥哥的声音怎么颤巍巍的,“你慢点说,发生什么事了?”
  “你,你哪里呢?”苏御安紧张的几乎要抓狂,“刚才在哪?跟谁在一起?”
  “我一直在家啊,睡觉来着。”
  一场梦吗?确定弟弟安全无恙地在家里睡觉,苏御安的心才放了下来。跟着而来的是弟弟焦急的询问,苏御安也不知道该怎么说,支吾了半天到底惹急了电话那边的弟弟。马上回家!这是弟弟给他的绝对指令。
  周远不放心苏御安,一定要陪着护送着,苏御安也觉得这时候需要有个人陪在身边。俩人都没回教室拿东西,急急忙忙地离开了学校。
  一路上,苏御安都不吭声,周远也是心事重重没有闲聊的意思。他还是很了解苏御安的,这人皱着眉头的时候就是不愿意说话了。等他们的公车到了站,才下来就见苏御信站在前面,急急迎上来,一把抓住苏御安的手,从头看到脚,确定了什么外伤,长长地吁了一声,“先回家。”
  苏御安点点头,带着周远一起走了。
  苏御安没怎么形容自己的那个梦,不过是几句带过而已。就连他自己都忽略了梦中的那个声音,唯一让他感到胆寒的只有御信的死亡。闻言,御信本人不但没在乎,反而窝在沙发上哈哈大笑,把苏御安笑的脸色通红,气不过地踹上一脚。苏御信碍着周远在场,没敢跟哥哥腻歪,只说你太紧张了,一个梦而已。再者说,我有那么脆弱吗?让别人掐几下就嗝屁了?说着说着,苏御信多嘴一问:“你看清楚没有,谁那么牛逼能把我掐死?”
  苏御安扶着额头无奈长叹:“我忘了。”
  噗!苏御信捂着嘴笑了,指着他哥那通红的脸,“感情你就记住我死了?”
  “少胡说八道的。”苏御安不满地瞪了一眼。苏御信懂得适可而止,再逗弄下去他哥真的会生气。这就跑进厨房给他哥和周远做点甜汤,压压惊。
  关上了厨房的门,苏御信脸上的嘻哈顿时收敛的丝毫不剩,眉间皱起的是满心的疑惑与不安。
  别人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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