侠影情踪-第5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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命;罪过就更大了!” 李三知道自己栽了;栽在鹞儿胡同京师警察厅侦缉大队总部的便衣特务手里了;于是便道: “兄弟;宽宽手;把我们俩手脚解开;让我们俩舒舒坦坦的穿件衣服;我们老老实实地跟你们走;别让我们光着身子;难道还怕我们跑了不成?” “好勒!算你有种;伙计们;先给他们把绳子解开;让他们穿上衣服!”那年岁稍大点儿的鹰爪应道。 龙剑秋算计日子;李三与黑姑俩人也该回来了。他先把从同仁堂取来的一车成药;命伙计们搬进屋去;然后;跟钟志诚打了声招呼;就走出了铺子;拦下了一辆洋车;叫直奔广安门内城根。 下了洋车;龙剑秋溜溜达达向“新家”走来;他见“新家”的院门虚掩着;院内似乎有人探头探脑的;不象是李三。他心有疑虑;便顺着城墙根若无其事的向北漫步;只用眼的余光溜那门逢。当走到“新家”的院门前时;忽见门里向外探出个脑袋;一眼就知道是个鹰爪;甭问;“新家”肯定出事了。 龙剑秋心里虽然紧张;但眼是朝前看的;嘴里还哼着昆曲《小放牛》;一副漫不经心的样子。就见那从门逢里挤出来的人头;又缩了回去。龙剑秋赶快从报国寺的西夹道;绕回到马路上;一屁股坐上一辆洋车就往回跑。当快到清德堂药铺时;就见药铺门前堆了一圈儿人;龙剑秋心道:“坏了;出事了;不能再回铺子了;否则就会“羊入虎口”逮个正着;要赶快离开这里!”遂顺着马路直到前门大街才下了洋车。 他心急如焚;心神不安;不知不觉走到了天坛。他找了一把长椅坐了下来;他已对周围的一切不感兴趣;心中只是反反复复的问自己;“怎么办;怎么办;怎么办;怎么办?” 他觉得自己需要冷静下来;仔细想一想;是什么原因会造成这样? 他想到;他没有把牛哥与黑姑的事告诉沈三哥;也没有与任何人透露过一个字;连自己的亲爹都守口如瓶;还能怎么保密呢?那“新家”的地址;也只有我们三个人知道;那他俩是因为什么出事的呢? 他假设到:“是不是三哥在外地作案了呢?不会!他现在有钱;钱足够用的;何况他是去涿州的家里办事;他不会在自己家门口来闯祸的;那太不明智了!” 他又想到:“是不是牛哥他俩的案子;找上门来了?不是;不是!他俩的案子只与他俩有关;与清德堂有什么关系呢?怎么‘鹰爪’将“新家”和清德堂两处都盯上了呢?” “那3000块大洋——对了;那3000块大洋是用‘宣德炉’从白玉三那儿换来的;‘宣德炉’是三哥从段祺瑞的六姨太那儿拿回来的;段祺瑞怎能善罢甘休?他曾经悬赏3000块大洋捉拿‘燕子’李三;那‘鹰爪’们不看段祺瑞的官;还不看这3000块大洋的悬赏吗?这事;时来已久;‘鹰爪’早就安下了眼线;等李三一回到北京;他们就两处‘窝点’一齐‘端’。对!没错!就是这么回事!哈哈;张三爷说的没错;‘风、马、雁、雀’;沾这‘风’字;可不简单呐!江湖风险了不得;千万不能掉以轻心!” 龙剑秋好容易才把这事情的原委想清楚;心里一阵轻松。 他接着想到:“那末;他们对清德堂的人;会是怎么样呢?如三哥不招供;那清德堂就成了他们的重要突破口;连老板沈友三恐怕都不会放过;实在不行;他们就严刑拷打;那就遭了;赏钱3000块的威力可大着呢!尤其是我那可怜的爹呀;您一把老骨头了;您能挺得过去吗?” 想到这里;那龙剑秋的眼眶里;含满了泪花;他抑制不住自己的悲伤;眼泪从眼眶里滴了下来。因他从很小就离开了父亲;自己在外流浪;自打沈三哥结婚;他才找到了年迈的父亲;本打算靠着清德堂药铺;能让他过上几天舒心的日子;谁知;又摊上了这莫名其妙的官司;他好命苦啊! 但他又反过来想:“这事不能这么简单的想!父亲在即将冻饿而死的当口;不是让路经前门箭道的‘燕子’李三见到之后;才给救活的吗?难道这救命之恩就不算了吗?再说;这清德堂药铺是拿谁的钱开的?不是人家‘燕子’李三仗义救难;拿出2500块大洋作本钱;才开起来的吗?别人可以不知道;难道你龙剑秋也都忘光了吗?做人;可不能这么做啊!要对得起自己的良心!” “另外;凭这些年对三哥这人的了解;他是一个敢作敢当;拿得起;放得下的汉子;他如见牵扯这么多人跟着吃官司;他能够不管吗?嗳;如果;他先招供了;把罪过都揽在自己身上;等把别的人都放出来;他再凭他那过人的本领;一跑了之;不就行了吗?哈;这家伙;他比精豆还精十分;他会这么做的!”龙剑秋两眼闪着希望的光芒。他站起身;迈着轻松的步伐走出天坛;向珠市口走去。 龙剑秋又来到清德堂药铺的门前;围观的人早已散去。铺门和两个大落地窗;被又长又宽的十叉封条封住;门上被一把大铁锁得紧紧的;龙剑秋注意到;那锁;已不是药店原来的锁了。 他想;我是不能去沈三哥的家了;那里肯定有一张张开的网;在等着他来上绑。那么;今夜我去哪儿过夜?去前门火车站?不!那里密探云集;今明后三天;我是他们要找的主要对象;去了那里;就等于是给他们创造了立功条件;去二奶奶家?表妹朱玉凤肯定是没问题;可那大哥们儿龙乾嫉妒心太强;万一要被他告密拿了去换钱花;不就冤死了!去前门楼子?那是三哥去的地方;我哪里有那本事? 他忽然想起了连仲三。他们从白云观回来时;连仲三曾在药铺门前告诉他说:他家从“这儿往南插过去;穿过赵锥子胡同;靠天坛那儿;红庙32号”。 “哈!天无绝人之路;我何不去找他?” 龙剑秋到了红庙街32号一看;是个大院子;进院门遇见个妇女;一打听连仲三;她乐了;问: “您是来算卦的吗?” 随后用手一指那西屋;说道: “他就在那畸角住——哎;毕神仙——有人找!”###十一。毕神仙算命
十一。毕神仙算命 那西屋门忽一开;毕仲三趿拉着鞋;低头走出房来;抬头见是龙剑秋;忙双手抱拳笑道: “不知龙兄驾到;有失远迎;望乞恕罪!请入毕神仙洞府;品茗饮酒!” 龙剑秋低头进屋;见房子不大;又矮又小;靠墙边用木板搭的床铺上;摆着个小炕桌;桌上摆着一个酒壶两副杯筷;一包荷叶酱货;一包花生米;一碟小葱拌豆腐;还有一大包小笼包子。就靠门口桌边坐了下来。 连仲三将门关上;道: “龙兄;铺子出事了?还是李三兄出事了?” 说着;靠炕桌里面床上一坐;又将两腿盘在床上;顺手将那另一副筷子递给龙剑秋;示意让他吃菜。 “你怎么知道的?”龙剑秋吃惊的问道。连仲三哈哈大笑道: “您别忘了我是干什么的了!” 龙剑秋诧异道: “真的?” 连仲三笑声又起;但由“哈哈”声变为“嘻嘻”;道: “自家人不打狂语;我只是按《玄关》的法子;来度量您而已!” “怎么?有甚奥妙?” “《玄关》上说:‘一入门先猜来意,未开言先要拿心。洞口半开,由此挨身而进,机关一露,即宜就决雌雄。要紧处何劳几句,急忙中不可乱言;只宜活里活,切忌死中死。捉鬼擒妖,使他心悦诚服,激情发意,探面色、口风定贵贱,勿看衣裳断高低。宜观动静,到意温和,正是吉祥之兆,来人急骤,定是凶险之因’龙兄;一是您来的急骤;即来了;进门连一句客套话都没有;低裆甩褂的;明摆着是心里有事!再说;你那脑门子上不是写着呐吗?没一点儿笑模样;是也不是?对也不对?” “嗯;我正为此而来;三哥已叫‘鹰爪’给‘猴’起来了;药铺也给封了;我又变成了个没娘的孩儿了!” 龙剑秋沮丧地说。随即将桌上酒杯端起;一饮而尽。毕仲三即也端起酒杯;陪了一杯。遂道: “何不问卦于‘毕神仙’?” 龙剑秋问道: “你那‘金’(指算卦)字;不是‘腥盘(指使假)’?可有准?” “自家‘合字并肩字(指同是江朋友)’怎能用‘腥’?‘攥尖儿’的很呐!(如若卖卜的人先将《奇门大全》、《卜筮正宗》、《三元总录》等等的术学书理研究透了,江湖的行话叫攥尖儿)” “那你先甭给我算;给三哥算算;看他吉凶如何?” “老兄;他还用算?不;他不用算!” “为什么?” 连仲三端起酒杯向龙剑秋示意后;一饮而尽;道: “您想啊;凭他那本事;他哪里是个人?分明是神!是天上的星宿下凡。岂不闻‘天马行空;独来独往。’;我断他是天马星下凡;凡间之人弄不过他。您说他已被‘鹰爪’给‘猴’起来了;哈;那怎么可能?除非有人把他给坠住了;他自己不愿意跑;对不对?” “嗯;有那么点儿!”龙剑秋点了点头。毕仲三接着说道: “您放心;等陪着他吃官司的人都没事了;他也就可以跑了。我注意过他的骨像;奇特的很!” “你如算得准;你怎不替自己算算?将来好发迹!”龙剑秋有意挑剔地说。 “您还别说;我给自己算过;是从卧佛寺里抽的签;你猜怎么着?我这一辈子就跟这‘合’字干上了;只不过不在‘金’字上;而在‘评(指说评书的行当)’字上;所以;我想尽早改行学评书。但现在;我的老师还没出现;一旦缘分来临;我马上改‘评’。来来来;咱边聊边喝啊;就是我这酒菜差点儿!反正;您也不是外人呗!”连仲三又端起酒杯向龙剑秋示意。 龙剑秋端起酒杯;陪了他一杯。遂道: “毕老弟;你这酒杯和筷子怎么都是两个人的;是不是你算就了我今天会来?” 连仲三笑了;他摇了摇头道: “那才是故弄玄虚呐!我在家喝酒;总是这样;没人来串门或找我来算卦;我自己就自斟自饮;喝完酒就算了;如一旦有人来了;我就会说;我早算准你会来了;不信你看;这酒杯和筷子都给你预备好了!让人大吃一惊;所以;这门口的街坊邻居;都叫我‘毕神仙’。咳!这只不过是江湖诈术;一是混口饭吃;二则玩个乐呗!” “那你给我算算;我可真信!” “好;您把你生辰八字给我;我给您来个大批八字;准得很!” “咳;就这不行;我在不懂事时就没了娘;父亲也离家早;只知道属大龙的;没有生辰八字!” “噢——!要不这么着吧;你自己随意写个字;我给你测个字;在‘金’字行;其结果是一样的;好不好?” “那好;我写个什么字呢?——”龙剑秋自忖:到现在;弄得我失魂落魄;无家可归;岂不是天不能容我?遂对连仲三道: “我就写个‘容’字吧!能批吗?” 连仲三道: “这就对了;你看;那‘容’字;乃‘帽子’下面一个‘谷’字;指天下容你之处;乃挂个名就有饭吃的地方;此一般泛指出家人的寺院;再看;如将那‘帽嘎瘩’挪在下面;乃是‘八合’二字;‘合’是指咱们江湖人世;那‘八’字;或许是指八年;或许是指到不了八年;你就又还俗回江湖了。总而言之;你也同我一样;一辈子都离不开这个‘合’字了!” 连仲三一番话;说得龙剑秋心中疑惑;心想:“难道我这辈子也有佛缘?”便道: “到时再说吧!” 兄弟二人遂喝酒闲聊;直到夜深方休。当夜;龙剑秋就与毕仲三挤在一处歇了。 次日;连仲三换上青色道袍;戴上三棱道冠;拿着算卦的招子和棋具去天桥出摊;他说: “我出去这一天;连算卦带摆棋市;一天总能对乎个块儿八毛的;抛去‘锅地费’(指租地的租金);咱俩吃饭没问题。” 龙剑秋嘱咐他;注意打听清德堂药铺和李三的消息。毕仲三应喏;趿拉着鞋走了。 龙剑秋在家呆着;无聊的很;每天除了睡觉还是睡觉;无法打发那焦急的日子。一连三天;毕仲三每晚回家来;除了听跤场朋友说;沈友三被局子逮进去又保出来了之外;其他任何消息都没带回来;急得他抓耳挠腮。 他还发现;连仲三每吃完晚饭;就把一堆记得乱七八糟的纸头纸片翻出来;东择西抄;原来;他在整理以前“醉鬼”张三爷教给他的“江湖春点”;写一部名字叫的书;龙剑秋与他说话;他总是哼哼哈哈的应承;似乎没有时间与他答讪。 一来二去;龙剑秋火从心起;脖颈肿得老粗;说不出话来;后来竟发烧病倒在床上。毕仲三给他抓了几副药喝了;病体开始好转;可半个月过去了;仍得不到清德堂药铺和李三的确切消息。龙剑秋见总是在毕仲三这里;有些不便;便咬咬牙与毕仲三伤量道: “毕老弟;我看清德堂药铺和李三他们;一时半时难有结果;我住在你这里;什么也干不了;也不敢出去乱跑;这些日子;我考卷再三;觉得你那天给我算的那个卦;有点儿道理;我打算出家当和尚去;权且作为暂避一时的方略。现在我的病已经好得差不多了;就不想再打扰你老弟了;所以;请你帮我参谋参谋;有没有适合我出家的地方?” 连仲三说道: “龙兄;不瞒您说;这些天;我的左邻右舍对你来我这里;有些敏感;人们都对你我瞎猜疑;说什么的都有;我只是告诉他们;你是我远房的表兄;他们大部分都信以为真;现在还没发现有坏人给我耍坏。您现在提出来要出家当和尚;我倒想好了一家;我一提你就会想起来;年后正月十五;咱们去白云观时;我在祠堂院“客雅轩”内巧遇的那个师叔;他俗名叫周少梅;是江苏常州府蓖箕巷大码头的弈棋高手;剃度后;先在天宁寺出家;法号是法旷。前年春天;转来九龙山红山寺任首座。别忘了;他可是我师父金陵棋圣谢侠民的磕头拜把兄弟;我想;你如拿着我的书信去那儿;甭管怎样;凭江湖规矩;他都应有个照应。你看如何?” 龙剑秋道: “正中我的下怀;兄弟;谢谢你了!只是我不知这九龙山红山寺在哪儿;离京城远不远?” 连仲三道: “远是不远;咱们在长萍县李三哥家第一次认识时;他那儿叫小牛家峪;就在小牛家峪西北不到20里地;有座山;那山名叫九龙山;红山寺就在那山的半山腰上。” “兄弟;快写信来;明早;天一亮我就起程;到晚上恐怕就到长萍县城了吧!” “好;我现在马上就写来!” 连仲三写完信后;又拿出五块大洋一并交于龙剑秋道: “龙兄;你千万要保重;这几块钱虽不多;是兄弟我省吃俭用积攒下的;就作为哥哥的路费吧!将来;我得空时;就去寺里看你们。” 龙剑秋收了;当晚哥俩歇下;天将拂晓时;兄弟俩轻轻起床;简单洗漱毕;龙剑秋上路;毕仲三一直将龙剑秋送出天桥方回。 一路无话;龙剑秋到得红山寺时;正是第二天的中午;便走近山门扣打门环。不多时;走出一个小沙弥来;手打问讯;口呼:阿弥陀佛善哉!问道: “施主;请问有何事扣门?” 龙剑秋施礼;道: “小师傅;在下龙剑秋;从京而来;捎有书信;要面见首座法旷大师!” 那小沙弥道: “施主;请随我来!” 说着;将龙剑秋让进门来;回手又把寺门关上;便头前引路走上台阶。龙剑秋看时;只见那红山寺景色超凡:古树名木、鲜花翠竹;遍布寺中;假山叠翠、曲水流觞、相映成趣;殿宇巍峨、庭院清幽,红墙碧瓦、飞檐翘角;掩映在青松翠柏之中;殿、阁、斋、轩、亭、楼、坛、室、斋等;庄严宏伟;宛如众星捧月,散布其间。来到方长;小沙弥让龙剑秋在门外稍等;他便进屋去通秉;少倾;小沙弥出来说道: “有请——!”###十二。法宏长老
十二。法宏长老 龙剑秋昂然迈步进入方丈;见法旷大师正与一美髯老僧对弈;法旷大师见是他来;遂将手中棋仔往棋盘上一放;站了起来;口中说道: “哟唷——!原来是龙先生来访;老朽托大了;恕罪恕罪!”遂命小沙弥道: “看坐;献茶!” 紧跟着对那美髯老僧道: “方丈;上次老僧从白云观回来以后;我给你讲的那位吟诗论画的小哥;就是这位先生。” 然后;又指着那美髯老僧对龙剑秋说道: “快来见过敝寺长老法宏大和尚!” 龙剑秋才刚坐下;又急忙站起;双手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