狼唳狐媚-第1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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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妖狐又悲凉地想，我娘的确犯了天条，对不起我祖师奶奶，虽然我娘惹得天怒人怨、毕竟都是为了我，我怎么能怪她呢？无病哥哥他是汉人，老头子这样一说，自然会引起他的共鸣，老头子要杀我，他说不定不会伤心，还会在旁边叫好呢！
小妖狐一时不免柔肠百结，又伤感地想到，我本来就是蒙古人，被老头子杀了这也是情理中的事，我就怕无病哥哥他瞧不起我，认为我该死，那我就死不瞑目了。
小妖狐想自己是蒙古人被老头子原本无可厚非，可是无病哥哥……想到这里心里突然一颤，暗道老头子几次都提到我们是一伙的，言下之意认定无病哥哥是天山派的，老头子杀了我，肯定会…肯定会……
小妖狐心里顿时紧张起来，暗道我死不打紧，可不能连累了无病哥哥，可要救无病哥哥，怎么样才能让老头子相信他不是天山派的呢？心里突地一动暗道有了，我反正难逃一死，何不提出来让无病哥哥杀了我，这样老头子就不会怀疑他是天山派的了。
小妖狐一想到无病哥哥要对自己动刀，心里就出奇地疼，眼里的泪水扑簌簌地往下掉，心里勉强安慰自己道，让糟老头子杀了我，他一身臭哄哄的，还不如死在无病哥哥手上，自己也就死得安然了。
小妖狐决心已定，就老头子道：“我无病哥哥不是天山派的，他是汉人，蒙、汉之间仇深似海，我愿意死在他的手上，你让他杀了我吧。”就暗暗地对辛无病使了一个眼色，要他杀了自己。
辛无病也是大吃一惊，老头子的话他听得明明白白，老头子是为了怀柔师太打抱不平，实际上也是为了宋人，才要杀小妖狐的，老头子要杀小妖狐，他无法阻拦，也阻拦不了，可是要小妖狐死在自己手上，他却无法办到。
老头子哈哈大笑道：“好！好！天山派狗咬狗，正合老夫的心意，臭小子你把小姑娘杀了，老夫可以饶你不死。”
辛无病辩解道：“爷爷，我不是天山派的，我和冰儿姑娘不过是萍水相逢，在大山里碰到一起的，我们结伴同行，不过是为了抵御狼群的追猎。”
辛无病没有说出华山四杰之事，现在老头子一心要杀了小妖狐，这样一说无异于火上浇油，老头子一怒，只怕马上就要下手，辛无病可不是这种落井下石的小人。
老头子颇为怀疑地看了他一眼，冷冰冰地道：“你说你不是天山派就不是莫？你想糊弄爷爷，只怕没那么容易！小姑娘愿意死在你手上，那你就先把她给我杀了，我再考虑、考虑，看饶不饶你！”
辛无病见老头子蛮不讲理，认准他是天山派的，当即气得大声喊道：“您这爷爷好生奇怪，这个世上有逼着杀人的吗？我和冰儿姑娘无冤无仇，我为啥要杀她！爷爷，你这要求好生无理，晚辈实难从命。”
老头子怒道：“臭小子就是一个糊涂虫，蒙古人几次攻打我大宋，奸淫掳掠，杀的汉人还少了吗？如果你是汉人，如此国仇家恨，举剑就杀，还问什么理由，看来你小子就是天山派的，所以才不肯杀小姑娘。”
小妖狐在一旁帮腔道：“爷爷您说话好没道理，亏我们还尊您一声爷爷，我无病哥哥自然是宅心仁厚，不愿伤人性命。”又抬头眼泪汪汪地望着辛无病道：“无病哥哥，你就下手吧，我…我…我不怪你。”说得最后一句，悲从心来，哇地一声哭了起来。
辛无病涨红了脸大声道：“男子汉大丈夫，死则死尔，要我干这种胡乱杀人的事，那是休想！”
老头子举起手掌，恶狠狠地道：“臭小子，你是宁死都要护着这小丫头了。”辛无病昂着头不答，老头子眼中狞光一闪，手掌一挥，就要劈落……
小妖狐惊得大喊道：“慢！”
老头子住掌不劈，回头望着小妖狐冷笑道：“你还有何话好说？”
小妖狐被逼到绝路，不管不顾地大喊道：“你要杀本姑娘，你自己来就是，为什么要假借他人之手，你是怕传出去，别人笑话你一把年纪了，却残忍杀手一个小孩子吧，这种假仁假义之事，也就只有你这种厚脸皮的人才干得出来。”
小妖狐清楚目前危险的处境，一心只想为辛无病开脱，不想让他跟着自己遭殃，自己本来是想死在辛无病手上，谁知这傻小子偏偏不肯杀人，只能再次激怒老头子，让他一掌毙了自己。
老头子虽然气得脸色铁青，却没有动手杀人，原来老头子的心事还真让小妖狐给说中了，老头子虽深恨老妖狐，可是在这秦岭之中苦修多年，早就身归佛门了，只不过是嘴上威吓一番，如何肯妄开杀戒。
小妖狐见老头子嘴上诈唬得厉害，却迟迟没有动手杀人，料定自己是猜对了，胆子不觉越来越大，就道：“爷爷，你要杀了我们两个，我们也不能做冤死鬼，请问你高姓大名！”
小妖狐突地记起老头子刚才说过祖师奶奶还是他的晚辈，对祖师奶奶的事情知晓得那么清楚，就想找些话来和他说，冲淡他杀人的念头。
老头子见小妖狐如此绝顶聪明，心中越觉留她不得，得找个理由让臭小子动手杀了她，嘴上反而淡淡地道：“小丫头问爷爷的姓名，山野之人要记得自己的姓名干什么，爷爷早就忘了。”
老头子见小妖狐脸上露出失望之色，这年纪大了的人，总喜欢在晚辈面前显摆自己年轻时的丰功伟绩，忍不住道：“两个小鬼头，要是爷爷说出自己的姓名，不惊得你们两个小鬼头屁滚尿流才怪。”
小妖狐故意道：“爷爷不过一百来岁吧，活一百多岁的人大有人在，怎么就能把我们惊得屁滚尿流了。”
老头子哈哈大笑两声道：“一百来岁？那老夫就给你们两个小家伙透露一点，当年爷爷和岳元帅一起驰骋疆场，痛杀金狗，那才叫酣畅淋漓叫痛快！”
小妖狐听后不由大吃一惊，心中暗道，老头子和岳爷爷是一个年代的人，这是百多两百年前的事了，哪里有人能活到这般大的年纪，那不成活神仙了，老头子怕是吹牛。
辛无病同样也是吃惊不已，心中暗道怪不得老头子刚刚遇到自己时，就骂自己是秦桧派来的奸细，自己当时还以为老头子糊涂了，想不到自己在这秦岭山中真的遇到当年的抗金英雄，无来由地就对老头子产生了敬重之念。
小妖狐惊惧地道：“爷爷，您…您是……”
老头子冲天一阵大笑，豪迈地道：“老夫行不更名坐不改姓，当年岳元帅麾下，双枪陆文龙是也！天山派的两个小狗贼，这下死得心服口服了吧。”
辛无病听到这里忍不住大声叫道：“爷爷您这句话有问题，大大有问题。”
陆文龙怒道：“老夫这话有什么问题了？”
辛无病道：“爷爷您说天山派的狗男女，在下已经屡次申明了，在下可不是天山派的，您这话是不是有问题，大大的有问题！ ”
陆文龙见辛无病和小妖狐在一起，自然坚信他们是蛇鼠一窝，都是天山派的，辛无病屡次三番向他申明，信心不由再次发生动摇，盯着辛无病左看右看，见这小子的确是汉人，妆扮上又是一个乡下的穷小子，也不像会武功的样子，心中就犹豫起来。
良久，陆文龙才勃然大怒道：“你这小子既然不是天山派的，我叫你杀了小姑娘你为何不杀，你这种人吃里扒外，就是一个大大的奸贼，简直比那卖国的秦桧奸贼尤为可恨，老夫第一个先杀了你！”
辛无病本来对陆文龙非常敬重，可是陆文龙冤枉他是奸贼，心里也不由有气，就反驳道：“爷爷，你这话更加有问题，佛经云：上天都有好生之德，您老是活神仙，又是有德之士，怎么能逼着人杀人呢？”
这话把陆文龙给说了个哑口无言，辛无病又道：“佛经云：放下屠刀立地成佛，冰儿姑娘虽然是蒙古人，但也不是每个蒙古人都该杀，只要她从此之后，不乱杀人，不与我汉人为敌，在下就当她是朋友，爷爷，你要杀了我，我也这么说。”
小妖狐见辛无病冒死为自己辩解，不由感动得眼泪汪汪的，心里暗道无病哥哥真是好人，他的意思是我今后不要再动不动就胡乱杀人了，他当我是朋友，我今后就该听他的话，不能像从前那样乱杀人了。###第7章 旷世奇才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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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文龙觉得臭小子这番话的确不无道理，天山派改弦易辙，实乃小丫头母老妖狐所为，老夫把帐算到小丫头头上，未免有连坐之之嫌，作为前辈高人尚不明事理，是有点说不过去。
不过，就这样放过小丫头，陆文龙心中还是颇为犹豫，小丫头此时不除，只怕是放虎归山留下极大隐患，小丫头的心智武功，都属上乘，此女又是蒙古人后裔，一旦后患养成，天下将无人能够制得了她，臭小子心地善良，只是不肯伤人性命，又那知这里面的厉害。
陆文龙脸色一板厉声喝道：“臭小子，你这是什么狗屁理论，你既然是我华夏子孙，当知蒙古人正虎视眈眈，要灭我大宋！在这国家危急存亡之际，你怎么还有此妇人之仁？”
陆文龙乃一代豪杰，早年跟随岳元帅抗金，目睹了山河破碎，金人的凶残，早就将自己的生死置之度外，一心只想收复山河，可惜奸臣弄权，岳元帅被杀，方才流落到这秦岭山中，虽然岁月蹉跎，英雄迟暮，再不能像当年那样铁马冰河，可是一颗赤子之心从未改变，他这种报国情怀，辛无病如何能懂。
陆文龙要代怀柔师太清理门户，自然是事出有因的，当年风波亭事发之后，岳家上下遭到大奸臣秦桧的追杀，为了躲避奸臣迫害，不得不隐姓埋名背井离乡四处逃亡，其中一支便逃到了大后方成都。
怀柔师太就是到成都这一支，怀柔本名岳念奴，自幼便生得如花似玉，且聪慧无比。作为岳飞的爱将，保护岳家后裔的责任就落在陆文龙身上，所以，怀柔师太陆文龙自小便识得，这倒不是陆文龙吹牛。
岳念奴七岁那年，岳家出了大变故，当家的没奈何就将她送往峨眉为尼，改名怀柔。陆文龙经常去峨眉看望怀柔，并传授她武功，两人的关系甚好，后来怀柔渐渐长大，此女虽是女儿身，自幼便像祖上，胸怀大志，很得陆文龙的欣赏和喜爱。
两人虽祖孙相称，其情却如兄妹一般，很是融洽。陆文龙常常因不能杀得奸贼秦桧，常常引以为憾，就把一腔希望寄托在怀柔身上，希望她长大之后，能继承祖上遗志，杀了奸佞恢复大宋江山。
多年来，陆文龙暗暗地关心着怀柔师太的一举一动，怀柔师太的陨落，他是说不出的伤心，后面天山妖狐的叛师逆祖，更是让他震怒不已。
陆文龙本想到天山代怀柔师太清理门户，但此时他隐世已久，年岁已高，实不想让人知道他的行踪，更不想惊世骇俗，才打消了去天山派的念头，如今小丫头自动送上门来，他对老妖狐的新仇旧恨顿时涌上心头，这样的天赐良机，如何肯轻易放过。
陆文龙铁了心要杀小妖狐，又见辛无病罗里啰嗦，只是不肯动人杀人，知晓这小子没希望，看来只能自己动手了，虽然此举的确有以大欺小、倚强凌弱之嫌，但为了天下计，那也顾不得让人笑话了。
陆文龙钢牙一咬，一招“推窗望月”就向小妖狐击来，辛无病在旁，见陆文龙手掌一动，知晓大事不妙，百忙之中也用柳风庭一招“勇往直前”一拳向陆文龙的前掌击来。
陆文龙万万没想到这小子敢接自己的掌，他心里根本就没有杀臭小子的念头，此时掌势已出，想要变招已然不及，只得把内力收了收，还是“砰”地一声和臭小子对了一招。
辛无病如何能够承认陆文龙这一掌，“呼”地一下就横飞了出去百十来步，“噗”地一下喷出了一口鲜血，两眼一翻，手脚一阵颤动，就此不动了。
原来辛无病见陆文龙口口声声都非要杀了小妖狐不可，自己又阻拦不了，就有了舍生取义的念头。心想自己劝说冰儿姑娘不再杀人，她已经答应了。自己就得兑现自己的诺言，不能让她死在自己面前。
辛无病又想陆爷爷是英雄豪杰，不得已才会杀人，自己代小妖狐而死，说不定他一时愧疚，就不会再向冰儿姑娘下手了，所以，暗地里就对陆文龙异常戒备，陆文龙一动手他就接了过去。
辛无病为自己而死，小妖狐只惊得魂飞魄散，惨叫了一声：“无病哥哥……”两眼的泪如同泉水一般疯狂地涌了出来，抬头两眼凶狠地怒视着陆文龙，嘶声叫道道：“我杀了你这个老匹夫……”边说边无意识地站了起来。
陆文龙本来就无意杀辛无病，想不到这小子却愿意为小姑娘舍命，心中虽觉这小子有些傻，毕竟颇感震撼，自己一生中虽杀人无数，但都是该死之人，但像这一次杀个无辜的少年，还是生平第一次，心里果然产生内疚之感，一时兴味索然，见小丫头又能站起来，也没感觉惊讶。
小妖狐心神再次受到巨大震击，无意中又恢复了功力，当即一把抓过那把软剑，两眼狞恶地瞪着陆文龙，嘴里嘶声叫道：“姓陆的老匹夫，还我无病哥哥命来。”就要找陆文龙拼命，为无病哥哥报仇。
小妖狐杀气腾腾地刚走得两步，就听到旁边传来一声喝叫：“冰儿姑娘，不可向爷爷动粗。”小妖狐如遭雷击，一下子僵硬地站在那儿，再也迈不动脚步了。小妖狐半天方慢慢地扭过头去，就见辛无病已经从地上坐了起来，正满脸关切地看着她。
小妖狐直愣愣地望着辛无病，手中软剑“当啷”一声掉在地上，刚才小妖狐见辛无病丧命，一时万念俱灰，此时见辛无病完好无损，心里惊喜无限，嘴唇剧烈地颤动着，突地“哇”地一声哭出声来。
辛无病和陆文龙对了一掌，虽然陆文龙掌出之时已减去大部分掌力，以辛无病的功力如何能接得住这一势大力沉的掌力，当时就被震晕过去了。要不是辛无病身上有强大的护体功能，这一掌势必会要了他的小命的。
陆文龙见辛无病像没事人一样从地上站了起来，心里也是惊愕无比，他这一掌虽未倾尽全力，一般人哪里受得了，不毙命也得成重伤，这小子莫非是天山派的大高手，在自己面前装雏？可是自己这一掌就是怀柔小丫头再生，也未必受得了，臭小子到底是什么人？一时百思不不得其解，反而愣住了。
陆文龙心里惊震，反而不敢轻易再出手了，半天才苦涩地道：“臭小子原来是天山派的大高手，老夫真是老眼昏花，让你两个不要脸的狗男女给骗了，臭小子，把你的高招亮出来吧！爷爷和你拼个你死我活！”
辛无病道：“爷爷，在下已经说过了，在下根本不会什么武功，爷爷要是不信，在下也没有办法。”
陆文龙怒道：“臭小子还在老夫面前装蒜，你再不出手，老夫可要对你不客气了。”
小妖狐见辛无病没事，心里无限欢喜，此时见陆文龙对辛无病产生畏惧之感，就在旁边推波助澜道：“爷爷，我刚才给你说我无病哥哥武功很好，你还不信，我无病哥哥是见你年纪大了，不想和你一般见识，你如此不知进退，真是厚颜无耻之极！”
小妖狐连挖苦带讽刺，这话说得无礼之极，陆文龙心中大怒，不过这臭小子武功深不可测，陆文龙怕阴沟里翻船，还真不敢异动，就对小妖狐是“哼”了一声道：“小丫头，你别以为这样老夫就饶了你，这清理门户之事，老夫还是无论如何要进行到底的。”
辛无病见陆文龙脸色不好，赶忙出来打圆场道：“爷爷，冰儿姑娘这是和你说笑呢，你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