刑天诛道-第1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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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整这套虚的，再逼我我就把记下来的功法散播出去，咱也不参军了！军队内讧的消息对于那些个庙堂之上的御史可是好料，又能够好好说道说道。”天荀故意大声喝喊。
文官空有力量，在这个以文治天下，儒家独尊的年代，显得有些底气不足。官阶，权力成了文官制约武官的最好法宝。大宋不垮，皇室不亡，大一统的中央集权不灭，文官集团的后盾就坚实无比。钱和权就是力量，至高无上的皇权就是力量的源泉。
“原来不是敌人，是报到的新兵蛋子，这么没规矩，谁教的，打二十杀威棒！”语气有些缓和，却又陡然一转，语藏暗锋。
“打吧打吧，不就是几根棍子吗，就怕你们的棍子不够结实。”自信，伴随着武者力量的提升而提升。“警告你们，别拉拉扯扯，我自己走。”说罢，走向了演武场中央的圆台。
几个精瘦的阴冷黑衣男子走出，尽管低下了头，那目光中的森然却无法掩饰；没有沾满了鲜血的腥气，煞气却也十足，所过之处一片肃然，萧萧瑟瑟。
军中好手不少，寻常衙役捕快用的木棍已然无用，普通铁棍与木棍也差不多，无非就是一个会断，一个会弯。百炼铁棍或许对于寻常的锻体境界有惩戒作用，但是对于天荀这种铜筋铁骨的人绝对无用，这一点刑老将很是清楚。
“快打快打，打完了，我还有事。”天荀变得满不正经，巴不得气死刑老将赶走他，最不济也不要对他少些关注。
“哦，你真的不怕？”刑老将似笑非笑，惊讶于有人的自信胆大，从军数十年，还没有人不怕杀威棒的。打得老龙变臭虫！这句军中笑谈足以证明杀威棒杀威作用。
漆黑深邃的棒子不知是什么材料制成，拿在行刑者的手上看不出轻重，可是对于武者的阳刚血气有着明显的压制作用，过于靠近的将士连真气的运转都感觉有些滞涩。
“不是吧，老头，你玩真的！”天荀满是苦涩一口吐掉了含在嘴里嚼着玩的益气丹，看着步步逼近的杀威棒，心中寒气冒起蔓延笼罩全身，不死也要脱层皮！按照目前的局面来看，一般的锻体境武者必死无疑，绝无幸理。
以天荀的力量，完全可以轻松挣脱周围人的束缚，不过为人要言而有信，都已经答应了随便打，怎么可以反悔。天荀不愿为之，更是不敢为之。军中无儿戏，军法森严，怎么可能没有手段制裁兵痞，相信如果天荀胆敢反抗，刑老将一定会拿出看家本事好好惩戒一番，让他后悔在世上走一遭。
来人就要上来扒开衣物，露出光腚。“慢，展露身体，恐怕有辱军威，污了这方军场，不如就不脱了。”
“不脱衣服，我们怎么知道你有没有藏什么抗打的宝贝。”刑老头丝毫不顾及形象，又是掏鼻孔，又是捅耳洞。看这架势，天荀就隐隐约约感觉到“形象论”对这种放浪形骸之外的人丝毫不起作用。
“我来之前并不知道要打杀威棒，怎么可能预作准备？”
“也罢量你也不敢作弊，就算了，打！”军士们听到这话没有任何的不满，直接用这玩意儿杀威，可是能够杀死人的，留个全尸有衣衫蔽体也算是死得体面些。
咻咻咻，数棒狠狠落下，携带着无穷无尽的威势，深入人心乃至灵魂的寒意。灵魂几乎被冰冻，冰冻到极致就是灼伤！仿佛要把那肉体杵烂，把那灵魂扯裂。气血，能量的运转一下子被凝固了，没有足够的气血能量去修复受创部位，就放任伤口糜烂。痛觉如海浪般阵阵袭来，冲上彼岸，冲入心扉，冲入脑海。
一棒棒下去，杀去的不仅仅是威风，更是桀骜不驯的戾气，连带着武者的信念、意志都统统消磨掉。血性或许保留，煞气或许依旧，但是那只是奴隶，一个只懂得服从，被雕琢得圆润通透的奴隶！可是天荀是谁，是超前拥有了神魂念力的武者，神魂不灭，念头不熄，信念不亡，奋斗不止！
在挨打的过程中没有一丝哀嚎，讨饶，低垂的脸上究竟是什么表情，没人知道。刑老头不停攥动的手指暴露了内心的不安，对于用杀威棒对付天荀又是期待，又是惋惜，又是懊恼。“不要怪我，想一劳永逸地留下你只有这个办法，谁让你这么躁动，不安份。”顿了顿，思忖，皱眉，声音微微有些狰狞“哪怕是消耗了你的潜力！”
窥天镜容纳了天荀的神魂念力，任由杀威棒拍打着一具没有灵性的尸体！气血僵化，能量停滞，形同死者。一块块血斑浮现，肿胀！血斑由红变黑紫，再变黑，渗人无比。周遭围剿的士兵无一不打了个哆嗦，这可是死了吧。
二十棒，说长也长，说短也短。区区几句话的功夫，偏偏被那几个黑衣男子打一棒又示威似的停留一会，扫视全场。加起来也不过一炷香的功夫，对于在场的军士来说恍如隔世，汗水浸透衣甲。棒打的是一人，惊骇的是全体。这种高等杀威棒自建军以来就没怎么用过，只是听说有这么个物件，今日总算是见识了。
打完后几名黑衣人默默退去。“小子，死没死，说句话。”刑老将也是有些焦急，一时嘴快多说了几棒，碍于统帅的权威没有更改，也不知道打死没，看这威力估计连聚气三重都必死无疑。想到这里，刑老将不禁有些埋怨起周围的将领亲信，也不拦着点！
半天没有声响，数千人就那么静静地等待主帅发话。没人去看地上的尸体，“死没死”实实在在是一句废话，打成这样还能活？
刑老将压制不住心中的焦躁，走下观武台，抵近查看。
“砰！”猝不及防之下刑老将被极近的一拳击中鼻梁，顿时血流，一阵酸楚麻痒，泪水在眼眶里打着转。情急之下，顺从了身为普通人时的条件反射一把捂住鼻子而非防守进攻！“砰！”又是一拳击打在了腹部，刑老将处尊养优修武资源丰富，只吃丹药不吃精粮，无物可吐只是干呕。堂堂统帅被打成这样，颜面无存，也让天荀看清了其实力。
咻！一支长戟斜刺插在地面，阻挡了天荀的进一步施暴。这只是警告，不能下死手，让老将丢脸已经够了，再闹就别想活着走出大营。
“老将军咱么是你啊，没事吧！我被打得精神恍惚，意志溃散，所以才乱出拳的，不是敢真的打你啊！”
“哼！信你才有鬼，乱打全部打中要害，预判行为，步步紧逼！？”真气稍稍运转鼻血止住，调息了一下稳定气血运行，酸楚停止，胃中的翻江倒海也结束了。
“战斗本能，没办法。”
“战斗本能，哼哼。”话都说到这份上了，总不能一口咬定是天荀有意的吧。“话说被打的惨成那样，还能生龙活虎地给我来个漂亮的绝地反击？这话谁信啊，难道是那杀威棒威力太小？”
“破天，把神魂念力藏在窥天镜中对我大有裨益，恍惚之中好像触碰到了天地自然的万千规则，明面上的，潜在的隐匿的我都能触碰到！神魂在其中感觉又受到了滋润，壮大了几分，与身体的契合度也更高了，不然我也不可能那么快接管身体的控制权，迅速反击。”似是回味无穷，砸吧了几下嘴巴，“那拳意附带了神魂的力量加成，威力实在是惊人，要是一般的聚气三重，头颅都要被我打飞！”
“既然叫窥天镜，自然能够窥探天意，沟通天条，接引天地伟力滋养自身。”
“那你也进来滋补一翻。”腹诽补充道：“以后找你当打手也不用担心神魂力量耗竭了。”
“这恐怕不行，我已经和断斧融为一体，也相当于是一个器灵，会受到窥天镜的本能排斥。我去了窥天镜里，断斧失去了灵，威力大减，充其量不过是一块坚硬的材料。你不是决定只靠自己的力量么，怎么又······”
“真可惜！”天荀大红脸挂满了惋惜，不知是为了少一个随时可用的打手可惜，还是为了破天的神魂力量提升缓慢，恢复遥遥无期而可惜。###第三十二章 推心置腹
“我是来请假的，这个，你肯定会批准的，对吧。”
“这个臭小子表面试探，其实根本就是通知我。他早就做好了决断，哪怕没有我的同意，他也会走的。不如暂且答应，免得再丢脸。”不容刑老将不答应，不答应就等着再被打脸羞辱，还不如顺水推舟做个人情。
“既然你有事，我也不能拦着你误事，不过只容你十日，十日后若不归来，后果你是知道的！”
“晓得了，军法从事，最多再来二十棒杀威棒嘛。”
周围几个知道刑老将性子的亲信心中只道是刑老将转性了，变得好说话了，这么大方，一下子就给了十日的长假。从前的刑老将可是宁死不屈，上官、皇帝的面子都敢不给，没想到今天如此好说话。
“行了行了，你走吧，别留在这里碍眼！”刑老将不耐烦地摆了摆手，像驱赶一只苍蝇那样。
“嘿，那我走了，不必远送。”
刑老将差点一口鲜血喷出，还远送，“不打死就是你的造化！”
转过，带上一行人走上了南下巨蛮人聚居地的路程。
“傻大个，我来看你啦！”天荀对着山林鬼嚎，强悍的长啸波动传出，渐行渐远，惊起林鸟山兽无数。白弟也在一旁凑着热闹，拍着小肉爪，蹦蹦跳跳。
哗啦啦！好似山洪卷下，不少古树如同被拨开的野草一般起伏倒下。一个巨影由远及近，渐渐清晰，高大。震动感渐强，渐急促。许久不见除了多了几道血痕之外一点没变，一口臭气吼一嗓子能够熏倒一片，牙齿斑黄树叶肉沫黏滞其上，面部依旧狰狞粗糙，毛孔粗大可见。
咚咚咚！一只巨掌从天而降，捋柳叶似的捋起天荀一行人等，放在肩上扛回去。“唧唧叽叽”白弟爪舞爪蹈，那一上一下一左一右的摇摆起伏感让它觉得很是有趣，虽然不够平稳，但是比坐在娥姊身上颠簸频率低得多，舒适得多！
虽然语言存在障碍，但是开心喜悦却是阻隔不住的，在几颗心只见传动。
就那么晃悠悠地晃回了山寨，引得无数老幼巨蛮人围观，指指点点。那股衰朽的气息经久不散，愈来愈浓。长期呆在这种环境下肯定会生病的！
巨蛮人幼儿的夭折率想必很高吧，至于老弱，不死也会占用大量粮食，所以有些老弱选择了自杀给后代多保留一些口粮，多保存一些生存的希望，多保留一些生机！
也有相当一部分老者德高望重，是智者先知一般的存在，引领着整个部落山寨的前进方向。家有一老如有一宝，他们的存在对于山寨的生存有着极为重要的意义。经验只有时间能够累积，没有足够的时间沉淀，谁都不可能拥有足够的经验应对未知。
老人的经验是年轻人所欠缺的，老人是脑思考指挥，青年是手行动实践。丰富的山中生存经验能够帮助指引获得充足的食物，减少生病中毒的死亡率，减少遇见危险的可能。当然一切的前提不仅仅是有经验丰富的老人，更要拥有足够的青壮！现在山寨中的状况就处于智慧充足，四肢软弱的状态。
看着嗷嗷待哺的幼儿，在饿死边缘挣扎的老人，天荀微微叹了口气，把断斧空间里的所有食物，共计一千二百五十万斤各类食物放出。巨蛮人们都惊呆了，惊讶于这上天的馈赠，稚子们纷纷围拢上去就要开吃。只有天荀等人身下的傻大个知道是谁给予的馈赠，呵斥着不懂事的小毛孩，手舞足蹈地表达着欢愉感激之情，将馈赠者介绍给大家。巨蛮人反应迟钝不代表多么蠢笨，细细想想就能想明白事情的前因后果！
不是天荀不想买普通五谷杂粮，那样还能多买点，实在是巨蛮人需求的营养太多了。如果吃普通人的五谷杂粮，恐怕一天到晚都得在进食，光是排出的粪便就能堆满山寨！身体里的杂质也会快速累积，衰朽得会更快！
感觉到巨蛮人思维意识的活跃发达，天荀下意识地将手放到了巨蛮人的脑袋上，将还很弱小的神魂念力附于掌上，感受着，聆听着。
“感谢，谢谢吾等恩人，恩人的馈赠。”意识的波动连接有些不顺畅，同步不够协调，所以有些晦涩，大概能够明白。意识的交流比语言快无数倍，千言万语也只要一瞬就能表达理解。
一道土黄色伴着点点绿荧的圆珠浮现，在天荀毫无注意的情况下融入体内。
“小子，不要抵抗，放松，让他融入你的体内。我能感知到其中蕴藏的巨大能量！”直透心灵的声音在脑海中响起。光芒融入了身体，每一寸，每一毫血肉，随着气血的运行游荡全身，最后在脑海中盘踞。力量有了些许提升，足足三百斤！肉体的衰朽使得全身的力量发挥不出来，只有锻体三重左右的力气，加上这三百斤，全身一共八百斤力量，与锻体五重气血变大致相同。
巨蛮人献上“蛮种”，真正将天荀当成了可以推心置腹的朋友，两人的契合度提高，意念沟通更加顺畅无碍。只要敞开心灵，两人随时可以了解对方所想。巨蛮人敞开了心扉，天荀却没有，而是将意识盘旋在窥天镜当中，利用窥天镜制造了一个个假象。“对不起，我的秘密太多，最好还是不能让你知道，免得祸及你身。”天荀在心中默默念叨着。
“从此以后你就是我蒙戈的朋友了，看这座山头没人敢欺负你！”蒙戈指着周围寂静的群山发出了豪言壮语，大有睥睨天下指点江山的气势。
看着周围鲜有生灵的群山，天荀无奈地笑了笑，这座山头没什么人、兽，还用得着你罩着么？“换几座山头罩着我行么？”
巨蛮人脸色涨红了，不好意思地挠挠头，“这个恐怕不行，嘿嘿，我我我打不过那几座山头的领主，要不然也不会窝在这个食物匮乏的地方······”越说意念越微弱，直至感应不到。
“哈哈哈哈”天荀爽朗一笑，连带着搞不清楚状况的白弟也鼓舞不已。旁人只有疑惑，天荀和蒙戈的交流只有意念波动，没有声波，真可谓是“天不知地不知，你知我知”。
山寨里的巨蛮人也不知道多久没有饱餐一顿了，哪怕是襁褓里的幼儿，所能吃到的奶水也是少得可怜，饿得嗷嗷直哭。
看到这一幕幕，蒙戈感激中颇显气愤：“那些蠢货，只顾着自己吃饱饭，根本不顾老人、孱弱妇孺的死活，我诅咒他们吃吃吃吃得噎死。没有了这些老者的领导，全凭力量迟早会有一天面临灭顶之灾！一群自以为是，以为有了力量就有了一切的蠢货！”如同孩稚般地跺跺脚，逗得一行人又是一阵欢乐。
“什么，他们居然是把你赶出来的？”天荀惊讶无比，难道说巨蛮人一族这么强大，可以无视堪比调息境的聚气境巅峰？
“自从一位猛士打败老族长成为新首领后，在新首领的宣传下，部落里所有青壮都嫌弃老人浪费粮食，要把老弱们全都逐出部落，只留下足够强壮的青壮、妇女和幼儿。我拼命阻拦所以也被一起驱逐了，蒙戈是个离家的巨蛮人······”蒙戈越沟通心情越低落，看起来是哽咽了，连交流的意识都是断断续续的。
“相信我，他们会后悔的，说不定以后还会哭着喊着求那些老人们回去呢！”天荀安慰着蒙戈，让那颗硕大眼珠的红色与泪水消褪了不少。
“嘿嘿。”一脸憨厚的蒙戈摸了摸脑袋，“就算他们后悔我们也不回去，等到孩子们长大了，战士多了，我要把附近的山头全部拿下来，获取食物，成立壮大一个新的部落！”
“我也很希望看到这一天，以后说不定还得靠你保护我了！”天荀调笑着，对着蒙戈打趣道。
“一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