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罗鬼道-第1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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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遭遇了狼群袭击，众人也不敢在此地安营歇息了，稍稍处理了下伤势，急匆匆上马赶往卫国边境。###第三十章　启灵丹
　　嘉蓝镇不过是卫国的一个边陲小镇，不过其繁华大大超过了孟秋等人的意料，酒楼商铺一应俱全，建筑风格粗旷大气。就此一点就远不是彦国所能比拟。
　　一夜未休，何继祖没有兴趣观光，先是找了家客栈，吃点东西睡一觉，平复下昨日的惊心。
　　孟秋在客房并无心思睡觉，心中一直惦记着启灵的传说。
　　昨夜，孟秋旁敲侧击，对于卫国启灵大典了解了七七八八。
　　每隔十年，卫国的承天观便会举办一次启灵大典，获得启灵丹的香客信徒有一定几率开启隐藏的灵根，从而一步登天，具备了修仙的资格。
　　如此好事，自是引来各国英豪才俊接踵而来。
　　不过，事情远没有人们想象的那么美好，承天观的启灵丹并非神效无比，除了会对服丹者产生种种不可预知的伤害，其开启灵根的成功率也是低得可怕，承天观对外的说法是有千分之一的修仙机缘，事实上可能还要更低一些。
　　古往今来，人类一直都在寻求成仙得道的方法，极少数人成了上天的宠儿，拥有了可以修仙的灵根体质，但绝大多数人却是被拒之门外。
　　但是修仙者可以上天入地，移山倒海，更是带来了长生不老的巨大诱惑，故而每朝每代都有无数的才智之士苦心钻研凡人成仙的法门。
　　承天观历代大师钻研而来的启灵丹便是一个通往仙道的希望，莫说是千分之一，就算是万分之一的机会，启灵丹也会成为无价之宝。
　　起灵丹横空出世，开始引起了修仙界的一阵腥风血雨，各方势力为之大动干戈，直到人们看清了弊端这才冷静下来，原来一旦服用了启灵丹，不管有没有在体内造出灵根，都会给服用者带来可怕的后遗症，而且这些后遗症各式各样，有的轻些，有的重些，更有服用者当场死于非命。
　　自此后，启灵丹退出了修仙界，甚至成了修仙界的一个笑话。
　　修仙者看不上，不代表世俗之人就会放弃，凡人生命苦短，明知九死一生，亦是要在有生之年拼上一把。
　　承天观距离嘉蓝镇有三百多里路程，等孟秋等人赶到时，承天寺的启灵大典已经举行了两天。
　　每次启灵大典，承天寺会持续举办十天，孟秋庆幸还好没有错过日期。
　　眼前一座青翠大山，山势雄伟，漫山遍野生长着青松翠柏，山道入口竖着石质的高大牌坊，正中刻着三个古朴庄重的大字——承天观。
　　山道是由人工铺成的一条宽约三米的青石台阶，直通山顶，远远望去，青翠中隐现一座大殿飞檐，云雾缭绕中，平添了几分仙气。
　　牌坊前一个当场，两侧各站几个道士打扮的青年，正中有一红木大案，案后一个中年道长带着两个道童在迎接上山的香客。
　　孟秋与何继祖等人到达广场时，广场中已是停发了许多马车，地上也放了不少木箱，当是装着准备进贡的的香火钱。
　　启灵大典期间，承天观只接待求赐启灵丹的香客，而每个香客首先要缴纳一百两黄金的香火钱。
　　那木案后的中年道长就是负责在此收香火钱的，一箱箱的金银抬到了木案前，那道长手一挥，木箱中的元宝就消失不见了，引得众人阵阵惊呼，甚至有几人直接跪拜在地　。中年道长也是一副藐视众生的傲慢神色。
　　旁人不知，孟秋却看出中年道长施法将金银收入了储物袋，看他这般显摆，孟秋心中颇为不屑。
　　广场四周还站着不少人，基本是来看看热闹的，其中夹杂着几个精神萎靡，面容憔悴的中年人，每看到有人送上香火钱，兴奋的向山上跑去，都会露出幸灾乐祸的神情，口中还要喃喃低语几声：“又是个赶着送死的。”
　　何继祖也是鼓足了劲向山上跑，跑了几步，回头看孟秋刚交了元宝，急声喊道：“孟公子，你快点啊。”
　　孟秋却是一副不急不缓的样子，没有像其他人那般心急火燎，人群中那几个人说的话无意中被孟秋听到，引起孟秋的警惕。
　　自从达到聚魂期三层之后，孟秋的耳目也是变得十分灵敏，远远不是常人所能及。
　　要是估计不错的话，那些人的像极了常年病魔缠身的样子，多数就是十年前服用启灵丹的人。
　　孟秋想，自己已经修炼了鬼修之道，再去冒险服用启灵丹，是否真的值得？
　　何继祖此时跑了回来，抱着孟秋的手臂就往山上拖，口中唠叨着：“我说孟公子，你怎么不着急啊，要是迟了，拿不到启灵丹可就完蛋了。”
　　孟秋禁不住何继祖一个劲的拼命拖拽，心中暗道：“这家伙还真是单纯的很。”也只好加快了脚步。
　　到了山顶承天观的时候，何继祖在大殿门前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大口喘着气道：“歇……歇会儿，不能，不能这样进去，免得……冲撞了仙师……”
　　孟秋看看何继祖道：“你就不怕启灵丹分完了？”
　　何继祖转头看向大殿，里面已经跪拜着数十人。
　　想想可不要真的分完了，何继祖深吸了口气，咬牙切齿的向承天观跑去。
　　承天观大殿里面极宽广，占地约有两千平米，正前方一个纯金打造的道尊雕像，栩栩如生，至于这供着的金身是哪位神仙，孟秋不认识，可能是承天观的开山祖师吧。
　　雕像两侧都有一个半圆拱门，过一会儿就有一个香客被带进去，同时另一侧就有一人被送出来。
　　孟秋冷眼旁观，发现走出来的人都是神色呆滞，疲惫不堪，似是遭受了极大地折磨。这种情况，在大殿跪拜的不少人都有所察觉，有些人的脸上渐渐浮现出不安。
　　在孟秋进入大殿之后，又陆续加入了七八人。
　　又是一个胖乎乎的富家少爷进入了侧门，其他人则继续跪拜着等待，事情就这样周而复始着。
　　随着时间的推移，大殿的人越来越少，连孟秋在内只剩下了十二人。
　　孟秋的脸色却是越来越阴沉，因为他发现先前的那个胖少爷进去后，就没有再走出来。
　　“噗——”
　　一个道士扶着一个面色惨白的公子走了出来，刚刚迈出承天观殿门，就“噗——”的喷出一口血，道士连忙拖拽着往山下走去。
　　大殿中的公子少爷们这下才真的慌了神，一个眉清目秀，长相白净的猛地跳了起来，神色恐慌的往外跑去，边跑边喊道：“我不要启灵丹，我不要了……”
　　其他人也是乱了起来，接连又是几人连爬带滚的跑了出去。
　　大殿中的道士也不阻止，只是冷眼看着，转眼间殿中只剩五人。
　　何继祖转头看着双眉紧蹙的孟秋，小声问道：“孟公子，好像有点不对劲，我们要不要逃？”
　　看了一眼有点哆嗦的何继祖，孟秋道：“逃不逃要看你觉得值不值得拿命去赌，怎么做你自己决定。”
　　“那你不逃吗？”何继祖又问。
　　“我的命硬，老天不收。”
　　何继祖想了想，慌乱了的眼神又坚定了起来，“那我也不走，我陪你一起。”
　　孟秋有点诧异，瞪着何继祖说：“我是我，要你陪什么？”
　　“我说过，我们是朋友，我不会丢下你的。”何继祖一本正经的说道。
　　不会丢下我？孟秋有些无语，我还需要你何少爷照顾不成？
　　不过，孟秋还是有点感动。
　　朋友！也许跟实力无关。
　　“你，跟我来。”接人的道士走到孟秋面前说道。
　　孟秋看了一眼何继祖，说道：“我要有意外，帮我照顾雪儿。”
　　看到何继祖郑重点头，孟秋站起身，大步向侧门走去。
　　侧门进去是一条走廊，拐个弯，就进了另一间房，房内一个银眉鹤发，留着全白长须的道长侧身而立，看到孟秋进来，转过身指着地上一个蒲团说道：“盘膝坐好。”
　　接人的道士退了出去，孟秋依言盘腿坐在了蒲团上。
　　“你来这里，是为了启灵丹？”老道问。
　　“是。”
　　“启灵丹的利弊你可知道？”
　　“有所耳闻，只是不知真假。”孟秋淡淡答道。
　　“传闻应该不假，启灵丹成功几率千不足一，在触动体内隐藏灵根的同时，也会诱发体内隐藏的各种疾病，而且一旦诱发，药石是无法医治的。”
　　老道看看孟秋脸上的神色如常，点点头道：“你向道之心比之常人要坚韧许多，老道青木预祝你如愿以偿。”
　　手掌翻动，一枚彩色的丹药在孟秋眼前悬浮，隐有淡淡彩色灵光伸缩闪射。
　　孟秋伸手摘了灵丹，毫不犹豫吞服了下去，既然已经做了决定，何必再去多想。
　　缓缓闭上眼眸，细细体会体内的变化。
　　青木道长目不转睛的盯着孟秋，神情竟是异常紧张。
　　好冷！
　　启灵丹入腹，瞬间就散发出冰寒之气，孟秋感觉血液都被冻住了，全身在几个呼吸间就僵得毫无知觉。
　　孟秋一惊，便欲起身，不料躯体根本不听使唤，连睁开眼都做不到。
　　看来失败了，只是自己要死了吗？
　　娘亲，雪儿，晚春，影月……我再也见不到你们了吗？
　　孟秋还没来得及绝望，一股热力迅速升起，冰寒开始消融。
　　而此时孟秋的身体周围腾起微弱的红色雾状亮点。
　　“火属性灵根！”
　　青木道长惊喜的大喊，犹如获得了世间至宝一样兴奋起来，清心寡欲的修道之人大笑起来，眼中隐有泪花闪动。
　　孟秋听到青木笑声，感到身体已经恢复正常，睁开眼问道：“我启灵成功了？”
　　“是，是，启灵丹诱发了你的火性灵根，启灵成功了。”
　　青木狂笑一阵才恢复平静，喃喃道：“青木不负祖师遗愿，终于启灵成功了。”
　　孟秋起身向青木拜了一礼道：“孟秋多谢道长成全！不过，道长的意思是说……在这之前，没有人成功过？”
　　“真正说起来，你是第二个启灵成功的人。”青木似乎陷入了回忆中。###第三十一章　邪恶的小火苗
　　“真正说起来，你是第二个启灵成功的人。”青木似乎陷入了回忆中。
　　孟秋没有追问，要是青木想说的话，自然会说。
　　青木看了一眼孟秋说道：“第一个服用启灵丹成功的人，乃是千年前承天观的开山祖师孤灯真人。”
　　那不就是说，启灵丹千分之一的成功率根本就是无稽之谈？孟秋心中这样想，不过却不能这么说，不管怎样，承天观对自己可算是有大恩情。
　　“贵派祖师竟是没有灵根？”孟秋有些诧异的说。
　　“的确如此，孤灯祖师机缘巧合误入了某个上古修士的洞府，获得了一些遗留的修仙法门，并且得到了几粒启灵丹。”青木说道。
　　“这么说，孤灯真人也是颇为幸运。”孟秋点头道。
　　青木苦笑了两声道：“事情并非如此简单，祖师得到的启灵丹和你服用的并不相同，那是真正的仙丹，至少拥有九成以上的成功率。”
　　“那岂不是每个人都能修仙！”孟秋听得瞠目结舌，心头狂震。
　　“不错，只要拥有启灵丹，人人皆可修仙，祖师后来也把剩余的仙丹赠给了至亲好友，最后一粒则留给了最心爱的女子。”
　　孟秋点头道：“神仙伴侣，羡煞旁人。”
　　青木摇摇头道：“可惜，祖师最后一刻起了私心，那时祖师的炼丹之术已经有了一定的造诣，为了得到更多的启灵丹，祖师把最后一粒仙丹回炉分解，期待从中还原仙丹的炼制配方。”
　　顿了顿，青木接着说道：“孤灯祖师才智通天，竟真的还原了启灵丹的配方，并将此方传承至今。”
　　“既然有丹方，为何现在炼制的启灵丹成功率这般低？”孟秋大惑不解。
　　青木手一伸，一个三寸长，一寸宽，扁体方形的白玉出现手中道：“这个东西叫玉简，是修士用来记录文字和图案的，可以长久保存，我手中的这枚玉简，就是千年前孤灯祖师留下的。”
　　孟秋问道：“那是什么地方出了问题？”
　　青木又是苦笑，道：“还原的配方本身并没有差错，只可惜配方里要求的众多材料，无一不是天材地宝。甚至有几种药材已经绝迹，只在传说中存在过。祖师只能找来一些药性相近的草药炼制。而第一个尝试他的成果的人，就是他心爱的女子。结果祖师万万没想到，心爱之人当场香消玉殒……之后，祖师在这山上建了屋舍，隐居于此，并发下重誓，定要炼成启灵丹。这也成了承天观历代掌教的誓言……”
　　“而我现在服用的是修改了不知多少次的启灵丹？”
　　“不错。”
　　孟秋不知道说什么好，原来自己这些人都不过是启灵丹的试验品。
　　青木好像也看出孟秋在想些什么，踱了两步道：“承天观只是希望众生可以脱离世俗的苦海，并无害人之心，上天垂怜，如今启灵丹终见成效，离祖师宏愿又进一步，青木……”
　　青木还要说下去，霍然看到孟秋面容扭曲，浑身颤抖不停，一副极端痛苦的样子。
　　阴气反噬！
　　孟秋每日都要遭受的反噬突然袭来，全身的血肉经脉仿佛要爆炸开，疼痛钻心。
　　孟秋知道，只要忍过片刻，疼痛就会自然消失，这期间只能咬牙硬挺着。
　　冷汗如泉水般涌出，浸湿了衣衫。
　　孟秋双拳紧握，过分的用力，指甲深深嵌入了手掌肉中，渗出滴滴鲜红的血液。
　　青木先是一惊，渐渐脸上的神情复杂起来，最终展现出满面失望。
　　反噬之力没有像往日那样自行消失，疼痛完全超过了人类该有的极限，并且越演越烈，似要将孟秋彻底吞噬。
　　长期忍受反噬的折磨，孟秋的忍受能力其实已是大大超过常人。
　　尽管如此，孟秋还是难以抵抗炼狱般的非人折磨，直挺挺的摔倒在房中。
　　“哎，乐极生悲，天命不可违。”
　　青木喃喃自语，好不容易看到了启灵丹的启灵神效，转眼同样是因为启灵丹，诱发了致命的病魔。
　　孟秋这一刻也明白了其中的道理，固然是，得造化拥有了火灵根，但是反噬之力彻底激发了出来，根本不会再消退。
　　“乐极生悲！”
　　孟秋有着和青木一样的觉悟。
　　蜷缩着身体，孟秋口中低沉无力的吼着，犹如垂死的野兽发出的声音。
　　青木走到孟秋身边，屈膝察看，心中仍然抱着最后一线希望，只要孟秋不死，他日成就了仙道，或许还有抑制病魔的可能。
　　阴气侵蚀着孟秋的全身经脉，很快就冲击了脑府神识，孟秋如筛糠似的，在地上剧烈的抖动，耳、鼻、口、眼七窍中都开始渗出鲜血。
　　“七窍流血，完了。”青木摇摇头，失望之极，万分惋惜的闭上了眼，心中一阵五味翻腾。
　　阴气最后攻向那颗还在跳动的心脏，阴气包围了心脏，跳动明显缓慢了，一缕七彩的光芒刺穿了心脏，钻了进去。
　　……
　　尚在承天观跪拜着的何继祖心中越来越着急，孟秋已经进入内室很长时间了，比之前任何人都长。
　　另外几个求赐启灵丹的香客也是有点焦急起来。
　　何继祖觉得事情有点不正常，不知道孟秋在里面究竟是福是祸。
　　壮着胆子，何继祖看着那个接人的道士，问道：“仙师，里面那人怎么还不出来？”
　　接人的道士瞄了一眼冷冷道：“急什么，马上就到你了。”
　　何继祖看那道士神情冰冷，干笑了两声，不敢再问什么。
　　……
　　算了，期望下一个能带来惊喜吧。
　　青木睁开眼，看看一动不动，估计离死不远的孟秋，准备叫人把孟秋抬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