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宋英雄传-第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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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构辞了赵桓出来,没急着回康王府,而是往母亲韦氏这里来。宫中已是尽传赵构为质之事,一时人人唏嘘。韦氏也已知道事情原委,噎噎咽咽盼着赵构来。
赵构见母亲抽泣,也有些悲伤,忙走到母亲身前 ,跪了下去,道:“姐姐请莫悲伤,是孩儿不孝了。可如今国难当头,正是好男儿建功立业的时候,孩儿自当社稷为先,望姐姐理解孩儿的苦心。孩儿已经为姐姐讨了贤妃的封,以后姐姐有了太上皇的照顾,也有了尊严,应当高兴才是,还望姐姐珍重。”
“为母亲的就你一个孩子,那舍得你去赴难啊。我也不要什么贤妃的封,也不要什么尊严,我只要你平平安安的,比什么都强。” 韦氏哭泣道。
“姐姐保重身体,孩儿一切自会小心,到时必能平安回来,姐姐请放宽心。”事已至此,韦氏知道已无可更改,那些能平安回来的话,自己何尝不知道是赵构为宽自己的心说的违心话?金兵凶残,到了那里,哪里还有生还的希望啊。 母子二人有无限的话要说,又不知道从何说起,两两相对,只是泪眼盈盈。
过了好久,赵构还不忍离去。韦氏知道赵构还没回家,家里还有妻子儿女翘首以待,也有着无限的体己话要说,便狠了狠心,道:“九哥也该走了,记得叫你妻儿多到姐姐这里来走走。”说着自往里走去。赵构怔了怔,无奈的叹息了一声,说了声“姐姐保重”,就往门外走去。
走不多时,只见赵瑜不知道从什么地方钻出来,正儿八经的在赵构面前做了个揖 :“康王爷好。”赵构一怔,想他犯了那股子疯,倒正经了起来。“小猴儿能正经,那门子神经犯了?”“王爷可不要这么说,现在谁不知道王爷是英雄,是我大宋第一功臣,小子见到英雄,那敢不恭敬啊?”“呦、呦,你还是不要恭敬的好,现在倒弄的我一身鸡皮疙瘩。看你这样子,必不按着好心,有什么求着本王了,快快说来。”“呵呵,王爷明鉴。也没什么大事,只不过想哥哥是个大英雄,我这做小弟的,怎么着也该有所表现,所以求王爷明天带我一起去,也可以混个小英雄做做,哈哈哈。”“胡闹,你以为明天是去逛街游玩?那是有生命危险的,你个小孩儿家,不知天高地厚的,快打消了这念头。”
赵瑜声音拔高了几度:“我为什么不能去?皇伯伯去江南游玩时要带我去我都没去,想着在这里能为朝廷多出些力。这几日金兵攻城,我也到城墙上杀敌去了,我也是不怕死的。哥哥去金营为质,难道小子不知道危险吗?小子别的本事没有,到时候给哥哥挡上几箭还是可以的。再说我还可以历练历练,看看金贼是什么样子的。你反正也要带侍卫去的,带上我一个有什么打紧?”
赵瑜在赵构面前没大没小惯了,赵构拿赵瑜没什么办法,他也知道赵瑜是真心为着自己好的,再想想一个小孩子跟着自己去,充当个侍童也可以,金兵也不会太为难与他 ,真有什么事,自己拼了命为他担待着便是了。当下就答应了他,只是叫他凡事别充好汉。赵瑜欢天喜地地去了,留下赵构无可奈何的叹息着。###第五章 入质
夜悄悄地来临,明天就要为人质的赵构,漫步在东京街头,流连于汴河两岸,久久不愿离去。歌妓甜美的歌声飘出酒楼,引得路人都不禁想停下脚步来细细聆听,想象着那曼妙的身姿为客人翩翩起舞,优美的舞姿博得客人阵阵喝彩。如果自己不是要到金营中为质,有可能现在也是他们中的一员,就在金兵的铁骑踏在汴京城下之时,这些富人贵胄还在花天酒地,歌楼买醉。
赵构不觉间已经走到了州桥边上,这里是汴京最繁华的地方。远方的城墙上灯火通明,能想象得到坚守的官兵日夜不眠地监视着金兵的动向。赵构的身边不时有卖花的、卖零食的、卖杂货的小贩叫喊着走过,即使金兵围城,也没有停下他们手中的买卖。赵构平时有些讨厌这些嘈杂的声音,可今天却有如聆听美妙的音乐。是啊,过了今晚,这里可能只是自己永远的回忆了。
寒夜的冷风刮过赵构的脸庞,寒意从心中升起,迅间弥漫全身。但赵构还不想回去,他想多看看这汴京的夜景,这或许是自己最后在这里流连了。清冷的月光像水一样泻下来,落入微微荡漾的汴河中,银波泛泛,皎月落底。 州桥上雕镌的海牙、水兽、飞云倒映水中,若隐若现,美轮美奂。州桥两边酒肆林立,灯光明亮,恍如白昼,更兼笙歌连成一片,直是太平盛世繁华景象,那有兵临城下危难之状?
赵构很理解哥哥地无奈。自从金兵渡河南下,徽宗匆匆下了罪己诏 ,把皇位让给了赵桓,留下一个烂摊子给儿子,自己巡幸江南避难去了。大宋百余年的繁荣,正是败在徽宗手中。任用小人,罢黜忠臣,生活奢靡,信奉道教,四处搜刮奇花异石,把大量的钱财用在建造延福宫和艮岳上。致使各地民众怨声载道,反叛四起。朝廷连年镇压各地反贼,却也只是压下葫芦起了瓢。而现在金兵又围城而攻,内忧外患,这团乱麻真不知道该如何解。
赵构又想,这汴京城已是繁华千年,胜景无穷,今夜自己是无论如何都看不过来了。铁塔行云、金池过雨、州桥明月、大河涛声、繁台春晓、汴水秋风、隋堤烟柳、相国霜钟,只这八景,自己也就只能在这里欣赏着州桥明月了,而艮岳中更是美不胜收,这一切以后都只能在梦中了。
罢了、罢了,还是回去吧,你即已经做好了为国捐躯,又何必儿女情长?
冬日的汴京城,飞雪漫天,赵桓领着一班文武大臣为赵构送行。
出得城门,赵构跪伏在地,对赵桓道:“哥哥保重,就送到此为止吧。臣弟必不辱使命。臣弟还是那句话,朝廷若有用兵之机,切勿以弟为念,当以社稷为重。”
赵桓忙上前搀扶起赵构:“九哥能时刻为社稷着想,朕心甚慰。金人索要金银太多,一时筹办不全,你们先把筹备好的带去,还望九哥巧为周旋。希望九哥早日回到哥哥的身边来,还要九哥为朝廷出力呢。”
少宰张邦昌站在一旁,在低低的哭泣。赵构一见,很是藐视地道:“相公何必,身为朝臣,上为皇上效力,下为百姓解难,是何等荣幸之事,也是做臣下的应分之举。我身为贵胄,又当年少,都能坦然赴难,相公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识过,却还哭哭啼啼,难道还比不过小王?”张邦昌赧然,无言以对。
这里赵构请辞了赵桓,大内侍卫开道,开碑手程天策随在赵构身边,赵瑜跟在赵构后面,张邦昌又跟在后面,再后面就是一车车的金银财宝。这真是哭哭啼啼张邦昌,浩浩荡荡黄白物!
赵构他们走近金兵营帐的时候,就见到一队整齐列队的金兵在迎接他们了。领头的军官傲慢地说:“我们元帅有令,着赵构、张邦昌去拜见元帅,其余人等另行集中居住,不准随意走动,违者可不要怪我们不客气。” 赵瑜一听,立马急了 ,争辩道:“我要照顾王爷,我必须跟着他。”“这里哪有你说话的资格,我看你是活的不耐烦了。”赵构道:“这是本王贴身侍童,本王起居还指望他照顾,为何不让他跟着?”“这是元帅的军令。”“那你叫完颜宗望来见我。”“你们到我军来做人质,还能由着你?”“那本王也就不必见你家元帅了。”“你……好,待我禀报了元帅再说。” 只见他立马急匆匆向中军帐走去。
这里赵瑜对赵构说道:“谢谢哥哥让我跟着。”赵构一笑:“我要不让你跟着,你还巴巴地到这里来受苦干嘛。” 又对程天策道:“师傅,你看好了他们,不要随意走动,更不要和他们起什么冲突,毕竟是人在屋檐下啊。”程天策点了点头道:“王爷说的是,我自会看管好他们的。”
正说着,那军官已经跑了回来,说:“元帅有令,着赵构、张邦昌即刻拜见。”也不说赵瑜能不能跟着去。赵构一听,也不和他理论,自带了赵瑜与张邦昌往中军帐走去。
走到帐前,却见一队士兵威武的排列着,只见刀出鞘,枪如林,中间留了一缝,仅容一人通过。当下赵构领头,张邦昌在中间,赵瑜走在最后。待他们走到中间,只听得众兵士齐声大喝:“杀!杀!杀!” 赵构心中一紧,着实有些害怕,但神色自诺,脸色自然,脚步也未见停顿。那张邦昌原本就战战兢兢地,此时一听,吓得瑟瑟发抖,屁滚尿流,差点当场瘫倒。赵瑜也是脸色一变,心中却想,决不能在这里丢脸。虽脸色煞白,心中害怕,可也还能脚步镇定,举止如常。
到了门口,到底还是把赵瑜给拦下了。进了中军帐,只见完颜宗望居中端坐,两边战将成排。那完颜宗望见赵构进来,坐着不动,冷冷地看着赵构,许久也不说话。过了会,只听完颜宗望大喝一声:“来着何人?还不快快报上名来。” 赵构不慌不忙的说:“本王听说元帅为人光明磊落,信守承诺,却不想百闻不如一见,也只能用这些小伎俩来吓唬人。”两边战将齐声大喝:“大胆。”
完颜宗望有些诧异,可还是不屑地道:“看来是本帅怠慢了王爷,可你只不过是个人质而已,一个阶下囚,有何资格叫本帅抬举你。”赵构道:“元帅错矣,本王来你军为质不假,可也是为着宋金和议而来。宋金既要和议,元帅又何必寒碜本王,倒显得你气量狭小。”
“你还好大口气,你也不看看我军兵围汴城,气势如虹,汴城随时可下。只不过本帅不愿生灵涂炭,对你宋朝网开一面。再说你即能为质,也不过是宋廷的一个弃子而已,我随时可杀了你,你难道不害怕?”
赵构面不改色:“元帅,本王能自愿入金为质,就早已把生死置之于脑后。既已不顾生死,何来害怕?元帅同意和议,难道自己不知道原因吗?那本王来给你说说。元帅自渡河以来,一路奔袭,我军始料未及,让元帅捡了个便宜。你攻到汴京城下,却不想我汴京官兵百姓不顾生死,奋力抵抗,致使元帅裹足不前。这里元帅久攻不下,望城兴叹,而你金国另一路人马又久攻太原不下,不能支援于你。而我大宋各路勤王之师已陆续汇集,即要对元帅成合围之势。再说元帅千里奔袭,能带多少军需物资?而今冰天雪地,物资匮乏,元帅的军粮给养也跟不上吧?”
完颜宗望大吃一惊,想不到一个亲王能分析得这么透彻,再一看张邦昌那抖抖索索的熊样,心里犯了嘀咕,难道赵桓骗了自己,弄了个假王爷来糊弄自己?看张邦昌一个堂堂朝廷重臣,都怕得发抖,何况一个王爷,难道宋廷还有个如此不怕死而又通晓时局的亲王?不要急着下结论,留下来慢慢观察一番。###第六章 比箭
那营帐里面争论不休,这里赵瑜在营帐门口也没地方好去 。天地已是白茫茫一片,也没什么好看的。正在这里百无聊赖着,冷不防从营帐的一边奔出一个和他差不多的少年,见着赵瑜也不说话,一手抓向赵瑜衣领,往前一拉,右脚往前一伸,正是使了散手的小腾挪手。 赵瑜冷不丁给摔了个狗啃泥。
那少年见状哈哈大笑。赵瑜怒气冲天,上前要与那少年厮打,口中叫道:“你也忒狠毒了些,趁我没防备就偷袭我。”那少年笑道:“慢着,你这人好不讲道理。你自己没本事,还说我偷袭。敌人来打你之前,难道还要先和你商量吗?我也只不过教训了你一下,你倒好气量,这点小事也要报复。”赵瑜一怔,直觉得他强词夺理,却又想不出话来反驳他。可也不好意思再上去厮打,气鼓鼓的呆在一边。
那少年见他这样子,觉得又好玩又好笑,“你也别生气了,不就是弄脏了一件衣服嘛,我赔你就好了,保证比这件好。”
赵瑜见说,脸色好了很多,想,我难道还会心疼这一件衣服吗?那少年见状,道:“这就对了嘛,男子汉大丈夫,何必斤斤计较。” 显得老气横秋。赵瑜被他逗得噗嗤一笑。那少年马上回复天真本色,拍手道:“好了,终于笑了,陪我一起玩玩好吗?一路上跟着哥哥行军打仗,还以为是很好玩的事,想不到是这么无趣,又没人陪我玩,正闷得慌,刚好看你在这儿闲着,就逗了你一下。”赵瑜做了个鬼脸,道:“还只逗一下,让我逗逗你试试,保不准你早已哭天喊地的了。”那少年大怒,“你,”却又马上转了脸色道:“好了,好了,咱们也别争了,你也别生气了,我这里也给你赔不是了。”赵瑜见他滑稽,哈哈大笑。两人都是少年心性,一会儿就像是多年的好朋友了。
两人各通了姓名,原来那少年叫完颜宗芊,完颜宗望是他哥哥,这次仗着父皇的宠爱,硬磨着要宗望带他到这大宋的花花世界中游玩一番。哪想到行军打仗可没想象中那么好玩,除了在战斗冲杀中还有些刺激,其它实在没什么有意思的东西。宗望又不让她到处乱跑,而军营中也没有像他这般年纪的少年陪他玩,觉得实在无聊。今天他正在这军营中闷得发慌,正想着找个什么乐子乐呵乐呵,却看见赵瑜在那里闲着,不禁大喜,就上来给了赵瑜那么一下。平时也没哪个敢顶撞于他,今天见赵瑜怒气冲冲的,本想发怒,却又一想,这少年还蛮好玩的,要是处处顺着自己,那还有什么意思?再说赵瑜又和自己差不多年龄,刚好做个伴。当下也不管赵瑜为什么在这里,拉着赵瑜在雪地里疯玩起来。
赵构来到完颜宗望给他安排的帐篷中,见里面的用品也还齐全,并没怎么亏待他。只是不能四处行走,那些侍卫们也不能相见,完颜宗望既不为难他,也不理他,每天好酒好肉的供应着。还好有赵瑜跟在身边,也不至于太寂寞。赵构整天呆在帐篷中无所事事,无非和赵瑜喝喝酒、聊聊天,每天的读书练字和练武是必不可少的,偶尔也到帐篷外走走,只要不离的太远,那些守卫也不来拦他。倒是赵瑜比较忙,这里陪赵构喝酒聊天,那里完颜宗芊每天都来找他出去玩。因为有完颜宗芊带着,他倒是可以随处乱跑,有时也能见着程天策他们,也把赵构的情况和他们说说,又把他们的情况与赵构说。现在他和完颜宗芊已经玩得是铁哥们了。就是苦了张邦昌,每天坐立不安,长吁短叹的,又是害怕又是无奈。
完颜宗望看赵构每天喝酒聊天,读书练武的,过的还挺舒适的样子,也觉得好奇,他想难道赵构真的不怕死?这天再也忍不住了,决定来探探赵构的想法。
到了赵构的营帐时,刚好看到赵构在练剑,赵瑜和完颜宗芊在边上看得是拍手叫好。
完颜宗望叫了完颜宗芊到身边,骂道:“你也不像话,怎么到这里来和他们混在一起。”完颜宗芊嘴一嘟,却也不敢顶嘴。宗望又对赵构道:“康王好雅兴,这个时候还有心情练剑。听说你每天都在读书练武的,有什么用啊,看我们大金一出兵,就打得你们屁滚尿流的,练了还不是白练?”
“我读书是在读兵法,希望能行军布阵;练武是为了有强壮的体魄。都是随时为与你们金国作战准备的。”
“哈哈哈,”完颜宗望似乎听到世上最好笑的事一样;“你们宋朝还有会打战的人?要是看了这些破书就能打战,那我们还能打到你们京城下吗?再说看你羸弱的身子,还能与我们大金勇士相抗衡?”
“元帅此言差矣,我身虽单薄,可也还有些力气,能否借元帅的弓用一下?”
“我这个可是个铁胎弓,非有神力拉不开它,你可不要拉不动反而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