惊雷入汉-第4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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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没有进入魏国的境内。山路蜿蜒曲折,只能知晓大概的方向。
“到了魏国便不能生火造饭了,不如我去觅些野味。”升好了火,范恩笑道。
“二十载光阴还从没试过猎食,一起去。”刘邵闻言站起身拍拍灰尘,兴致勃勃的道。
“哈,你我同去恐怕这火便熄了。还是我去吧,很快便回来。”范恩嘴上说着,那眼神却是打量刘邵。
“怎么?我这一身本领虽不比你,猎个鸟兽应是够得。”刘邵与范恩颇有默契,看到那充满怀疑的眼神连忙辩解。
“再不去天色便黑了,在这里好好看火。”范恩嘿嘿一笑,竹竿肩上一搭几步便进入林中不见了踪迹。
刘邵撇了撇嘴,坐在火堆旁边独自思考。据了解马钧已然是个年近六旬的老者,从许昌把人带回汉中期间又不可行官路,老人家即使全力配合,恐怕也吃不消这山野的苦头。可惜此行是重任在肩,不然倒是可以回故居祭拜先祖。
“这位小兄弟可是本地人?”刘邵沉思间猛然听到有人询问,一惊之下举目视之,只见两条大汉站在身前不远处。
“你们是……”刘邵深知这山野荒径便是此处山民也很少走,自己又是有意避开人迹之处而行,怎会遇到这两人?
那两人似乎看出了刘邵戒备的样子,左侧一人笑道:“我等在山间迷路,寻不到归路,恳请小兄弟相助。”右侧那人虽没有言语,可一双锐目盯着刘邵的一举一动。
刘邵虽是文人但也曾习武,等闲两三人难以近身。刘邵自忖耳目也是灵敏,这两人何时由林中走出,又是几时靠近自己竟然没有丝毫察觉。再看两人衣着破旧不堪,看似普通百姓,只是寻常百姓有几人体魄如此强健?显然这不会是汉中的蜀军,那么只有一个可能,是魏军。
想到这里刘邵不自觉的退了一步,一手伸到背后抽出了暗藏衣内的匕首。自己身上还带这刘禅的亲手所书的信件,背包之中的盘缠也是众多,一旦受制于人等于坏了国家的大事。
“小兄弟只是自己么,莫不是也迷路了?”左侧那人笑容可掬的说着,却让刘邵的心里越来越凉。
不知不觉中刘邵的后背已然贴到了山岩之上,再无退路。刘邵强压心头的悸动,不断的告诉自己,要拖延时间等范恩回来才行。
“你们要去哪里?我在这山中住了许久,倒是认识几条出山的道路。”刘邵暂时缓住了情绪,若无其事的道。
“这山野荒凉,小兄弟竟是居住于此真是难得。不只从此处往西是什么地界?”左侧那人继续问道,身形却是不断向前。右侧那汉子配合同伴一步一步的始终保持距离不变。
“拿下吧,这位兄弟也不是普通人,附近没有其他人了。”在刘邵尚自思考如何拖延时间的时候,由林中又走出了一人对前面的两人说道。
想不到这两人还有同党,刘邵脸色一变挥舞匕首便要冲出一条道路。那两名汉子见了不以为意,同时迈步向前一人托住刘邵的匕首,另一人一手卡主刘邵的咽喉把刘邵按在岩壁上。
最后出现的那人迈步走了过来,眯眯眼扫过刘邵道:“搜搜这小子,看起来倒不像个探子。”
范恩年纪虽小,却是早已游历过江东和两川。打猎为食这种行当对于刘邵是新鲜事儿,对于范恩如同家常便饭一般轻松。这个时候虽然较晚,但在天黑之前打些野味还是容易的。
从怀中掏出自制的弩箭,范恩在山林中寻觅着猎物,不觉得离刘邵休息之处越来越远。山林中常年无人极为安静,虫鸣鸟叫虽是常有,但也因此显得其他声音格外刺耳。
耳中传来踩踏树枝的声音,虽是微小短暂,但仍然瞒不过范恩的耳目。范恩心如明镜,身形并没有丝毫的迟缓,依旧保持着不知有人接近的样子。听声音应是有人或是什么动物藏在左前方的树丛之中,根据那极短的声音判断,绝不会是动物。
一边前进,手中的弩箭却是不停的左右摇晃。这和范恩初入树林时的动作相同,若是有人观察,很难从范恩的动作上判断出虚实。只要左侧藏身之人现身,范恩可以保证比对方先一步射出弩箭。
左侧再次传出声音,一道人影闪身而出。范恩身形也是随之一动,手中弩箭飞射而出。那人影几步便避在了一棵大树之后,弩箭擦着树干而过,留下一道痕迹。范恩暗叫可惜,全神贯注盯着来人下一步的动作。对方隐藏身形的用意在明显不过,这山中又不可能有其他人,因此范恩决定狠下杀手。
那人突然串出了树木的遮掩,范恩心神被其牵动。冷不防上方风声响起,一人由树上跃下,将范恩扑到在地。
遭逢意外之变让范恩措手不及,但倒地之时也不见范恩如何动作,手中竹竿倒打袭击抱着自己的敌人。对方也是淬不及防,着了一记哼也未哼一声,双臂如铁紧锁范恩的咽喉。
眼看制住了范恩,忽感范恩手臂一番,那人暗叫不妙双臂一松推在范恩背上,同时一脚蹬在范恩臀部,自己借力倒着滚出老远。只见范恩翻滚起身,手掌处握着一只匕首,而那人的腹部衣衫已然割破。
一直隐藏身形的那位这个时候也扑了上来,手中一支短刀从背后此来。范恩侧身闪避与其战在一处。那人刀法看似简单可极为实用,每招每式都是伤敌的套路,杀伤力极强。范恩的匕首也不白给一招一式有板有眼,一望便是名家传授,巧妙非常。
另一人见范恩身手不弱,唯恐夜长梦多也是抽出兵刃加入了战团。由始至终三人均是一言未发,做着生死之搏。
送走了刘邵和范恩,夏侯霸回到在汉中的居所回忆往事。夏侯氏一族跟随者曹家水涨船高,成为了魏室的重臣。可惜文帝曹丕,明帝曹睿执政皆非长久。这两位皇帝一死,继位者再难压得住司马懿。
而曹家和夏侯氏的宗族中也没有一个能与司马懿分庭伉礼的人物。随着两族和与两族相关的人员不断被司马懿清除,尤其是曹爽一脉的败亡。夏侯霸心知自己手握兵权又与地区守将不和,唯恐遭到迫害和牵连,于是独自入蜀。
历经九死一生,攀着亲戚被蜀汉皇帝刘禅重用。几次跟随姜维北伐都是无功而返,夏侯霸也是认识到了两国的差距。姜维虽是难得一见的将才,怎奈魏国人多势众而且邓艾也是和姜维同级别的将领。在邓艾面前,蜀军难以占得丝毫便宜,所以屡战屡败而归。
入川之时夏侯霸已经是六十多岁的老者,在川中虽然成家但并没有子嗣。想起新近怀孕的张皇后,夏侯霸不由得哀叹一声。陛下励志图强,以发展国力为先,这不失为是一条强国之路。只是自己年纪衰老,近来疾病屡屡缠身,恐怕等不到再次北伐的机会……想到这里夏侯霸提笔写下了一篇奏疏,笔墨方落便觉得胸内疼痛……
公元二五七年九月,蜀汉车骑大将军夏侯霸在汉中逝世。刘禅闻之痛哭流涕,想起这老将军昔日的关怀和情谊更是茶饭不思。于是传令川中举国哀悼,追谥夏侯霸为愍声侯。
卫将军姜维闻讯从沓中赶赴汉中,看望老战友最后一眼。因为夏侯霸没有子嗣,因此这一脉便至此断绝。而夏侯霸留在魏国的家室则早被司马氏徙为平民,迁往他处。
送走了夏侯霸的灵柩,姜维暂时留在了汉中。整日率领亲随四处游荡,观察地形地势。数日之后做一奏章和图册命人快马送至成都,留下董厥代夏侯霸镇守汉中,自己返回沓中继续屯田。
“去去去,赶紧滚开,这不是施舍你饭菜的地方!”见到一疯子砸门讨饭,看门的家丁不耐烦的驱赶到。
那疯子见看了大门,一低头便要钻入府中。家丁见状飞起一脚踹在疯子肩上,疯子吃痛却是没有退缩,整个人卡在门槛之上吱吱呀呀的叫个不停。
“咦?这不是陈奉宗的的公子么?”梁城侯高汾正要出门,见这疯子颇有几分面熟,猛然想起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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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六章 重回故国(下)
梁成侯府的家丁看到老爷出来连忙恭敬的站在一旁。陈裕仍旧是趴在门槛上不肯挪动,嘴里嘟嘟囔囔的不知道说些什么。梁成侯高汾走上前来,对着陈裕就是一顿猛踹。当初要不是陈袛父子的唆使,哪来今天这般的凄凉。
年轻时高汾是个杀猪卖肉的屠夫,侯爷做的久了体态也跟着发福。踹了七八脚后已经是没什么力道。陈裕似乎很是气愤般的嘶吼着,对自己遭受的待遇感到不满。高汾正准备收腿喘喘气,不想陈裕两手一张便抱住了高汾的大腿。
“啊……疼死我了……这个畜生!”高汾只觉得小腿肚子疼痛难忍,撕心裂肺的号了起来。
家丁们见了急忙上前拽住陈裕,想要将其拉开。只是陈裕双手搂住梁城侯腿脚就是不放,手不放倒是没什么大碍,只是嘴巴也是没有松。
“还不给我打,快松开!我的腿啊……”陈裕这一口咬上后依然是不断的加力,高汾单腿支地熬不住疼痛摔在了地上。
这可吓坏了家丁们,有人七手八脚的拉扯,有人抡起拳头猛捶,更有人抬脚照着陈裕的头部狠狠的踹着。拳脚一时间如同雨落,陈裕虽是疯子,可也有感觉知道疼痛。禁不住众人的殴打,陈袛松开了手和嘴护住头部在地上滚动。
这陈裕的叫声极大,此时梁成侯府门外已经聚集了不少看热闹的百姓。不少人议论纷纷,疯子的来历有的人却是叫得出的。梁成侯的小腿被陈裕几乎咬掉一块肉,鲜血直流不说疼的高汾不住的哆嗦。
“给我狠狠的打!”高汾呻吟之余,命令家丁下重手。一个疯子,家族又是被朝廷诛灭打死便打死了,和杀一只狗没什么分别。
附近的百姓都知道这梁成侯是个粗人,见到有的家丁拿出了棍棒,不少于心不忍的百姓都是转身离开。此时人群之中却是走出一人扬声喝道:“还不住手!梁成侯你不知大祸临头了么!”众人举目一看,只见一四十岁上下的文士走来推开一众家丁,扶起了满身淤青的陈裕。
“这是什么地方你没看到么!敢在这里放肆?”有家丁见状出言不逊道。
“哈哈哈哈哈哈,梁成侯大难临头,还有心思欺负疯子么!”那文士仰天长笑,状甚欢愉,一点都没把高汾等人看在眼中。
下人搀扶起高汾,高汾半信半疑的看着这个文士,观其样貌不像是普通人物。于是高汾试探道:“大祸?本侯奉公守法,安分守己能有什么大祸?”
那文士洒然一笑,搀着陈裕走近了几步,压低声音道:“听闻令嫒在宫中树敌甚多,如今失宠不过是刚刚开始,梁成侯为何会认为没有祸事呢?”
文士之言正是高汾连日焦躁的原因,女儿在宫中受宠之时得罪了不少妃嫔。这些妃嫔背后虽然没有什么实力,可家中和自己也差不多都是封侯。现在女儿失势,托人带信回家,言语中多有苦恼担忧之意。
北上许昌的人数从刘邵,范恩的两人之行变成了七人之行。在山岩处攻击刘邵的是王祚和徐绍,孙彧三人。在山林中埋伏范恩的则是文俶,文虎兄弟。几人脱离了战场之后,舍弃了马匹武器扮作百姓摸样试图逃回江东。好不容易到了夏口,一打听才知道吴国内部生变,这一干人等都变成了孙綝的党羽。
回到国内只有死路一条,孙綝已死谁想去陪葬呢?文氏兄弟本是魏人,只是父亲被魏军杀死,去投奔魏国也是行不通的。几人商议一番,既然中原和江东都没有了立足之地,唯有去蜀中碰碰运气。
几人在江东都是能征惯战的将军,到了川中也算有晋身的资本。更何况蜀汉和曹魏是敌对之国,与吴国是同盟关系。就算是收留了几人,也不会伤到蜀汉和东吴联盟的根本。江东大可以装作不知此事,因为这点小事坏了两国的关系是绝对不值得的。
一路上风餐露宿,为了躲避关卡几人甚至很少进入城镇。最多只是在乡村中求得一些饭食,普通百姓在几人面前无论是斗智还是斗勇都远远不是对手。直到这茫茫大山之中,没有地图又很少遇到人烟,只能凭借大概的方向行走。
王祚,文俶等人数次都是泄了气,准备放弃。可又心有不甘,互相勉励振作之下才走到了汉中地界。刘邵和范恩一生火便被王祚文俶等人发现。于是上演了这一出误会。
刘邵身上虽然没有什么证明身份的物件,可恰好有一张蜀汉皇帝刘禅的手谕。被搜到之后,王祚等人顿感刘邵不简单。于是赶忙联络文家兄弟,这才免去了你死我活的一番恶战。
看到刘禅的手谕,二人的任务为何王祚等人也能猜出个大概。几人正愁没有晋身之礼,若是能助刘邵等人完成此事,想来他日定时得蜀汉器重。刘邵和范恩两人也是想得明白,这五人的身手皆是不弱,而且行事谨慎。能得王祚和文俶兄弟相助,把马钧带回蜀地应有事半功倍之效。
王祚等五人是走逃无路,只有投奔蜀汉才能保全性命。所以刘邵和范恩对于几人的诚意没有丝毫的怀疑。大家一拍即合化干戈为玉帛,做了一番筹划分作三队北上。
许昌作为中原最为繁华的地段之一,又是曹魏的国都所在,整个中原的大族世家都在这里设立了府邸,可以说是权贵云集。马钧没有什么背景家世,也可以说是背景和家世过于平常。在偏僻些的城县还能有些地位,到了这顶尖人物汇聚的许昌便是不值一提了。
刘邵和王祚,文俶等人分三路而行,沿途虽是辛苦,庆幸的是也没有什么阻碍。魏君曹髦被中护军贾充所刺,不治身亡。许昌的防备只是增强了数日便又是恢复如常。
曹髦死后,司马昭马上带着群臣去找太后。逼太后下诏宣曹髦悖逆不道,自陷大祸,依照汉昌邑王刘贺的故事用庶民的身份安葬曹髦。太后不是曹髦,再不情愿也要依照司马昭的意思去做。否则的话因此丢了性命也是很正常的事情。
所谓汉昌邑王刘贺故事,指的是公元前七十四年的七月十八日,当时的大将军霍光迎昌邑王刘贺为汉帝。不想这刘贺是个纨绔子弟,做事浪荡惯了,当了皇帝没有收敛,竟是做一些荒唐事。结果只做了二十七天的皇帝,就被忍无可忍的群臣废黜。据说在这二十七天的皇帝生活中,刘贺一共做了一千一百二十七件荒唐事,平均一天就有四十多件荒唐事发生。
这诏书一下,大家都看得明白,把曹髦和刘贺相提并论是有悖现实的。但这是司马氏警告继任者的一种手段,就算你是当今天子,一样可以让你身败名裂。
曹髦就这么草草的被安葬,继承魏国皇帝之位的是曹奂。曹奂是燕王曹宇的儿子,魏武帝曹操的孙子。当年曹宇和魏明帝曹睿关系甚好,曹睿去世之前希望曹宇可以作为大将军和司马懿一起辅佐新君。
只是曹宇为人谦和,几次拒绝了魏明帝曹睿的好意。这个时候魏明帝的病情逐渐恶劣,于是在他人的劝说下,改立曹爽为大将军。也埋下了曹爽一族被司马懿消灭殆尽的隐患。世事无常,曹宇也想不到自己的儿子会在这一天被选为魏国的新君。
新君上任自然是封赏司马昭和一众大臣,同时也要处置弑君的凶手。就算曹髦被司马昭定性为荒唐无道之君,甚至没有任何的谥号。但曹髦死前魏国皇帝的身份是不能改变的,贾充杀了曹髦,这是许多大臣和宿卫亲眼所见。尤其是事后闻讯赶来的司隶校尉尚书王经,以及太傅司马孚都是忠于魏国的臣子。紧咬着贾充不放,一心要为曹髦报仇。
司马昭也知道此事难以更改,只好效仿诸葛亮挥泪斩马谡故事,下令处决心腹爱将贾充。弑君之罪极大,父母妻子甚至族人都是难逃死罪。可怜贾充对司马氏忠心一片,今日却成了弃子。
王祚等人体魄健壮样貌非凡,许昌的守军皆是精锐。刘邵唯恐几人被守军识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