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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8章

宁为贵女+番外 作者:十三酥(晋江14.03.29正文完结)-第5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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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书湘抬了抬头,目光复杂地看着母亲,大太太又一叹,接着道:“湘儿日后嫁进赫家,你未来婆婆她未必对你客气,赫夫人这人也是个小心眼子,我虽同她没什么往来,却晓得他们赫家诸多的腌臜事,家下人吃酒赌钱闹出多少事端!他们家现今儿是庶出二爷的媳妇熊氏掌家,这熊氏不是个省油的灯,竟越过了老大媳妇理了家,足可见其至少讨得了婆婆喜欢… …湘儿若嫁过去,首要的还不是叫你婆婆喜欢你,这不容易。”
    大太太同女儿说这些时联想的全然是自己,她是丈夫不疼婆婆不爱,不希望女儿落得和自己一般的下场,尤其不能叫夫君对她生出厌烦的情绪,若到了这一步怕就回天乏术了,就像一块玉有了裂缝,再修补完善终究也有瑕疵。
    “那女儿应该怎么做?”书湘听得心里生出些坎坷,她倒是见过赫夫人的,那时她还赠送了自己见面礼,瞧着是个不错的妇人,难道会因自己变成她的媳妇就反而对自己看不惯了?
    大太太靠着引枕,沉吟了下,缓缓地道:“自古婆媳是天敌,便有些人家媳妇是婆婆自己挑选的,回头进门来还不是放在身边立规矩,十年媳妇熬成婆,家家都是这么的过来的,倒是…若你夫君愿意疼你,家下人也会另眼相待,在你婆婆跟前帮衬着,这待遇跟着就能不同了。我说的湘儿可听明白了?”
    “喔… …”书湘面色愁然,“母亲是叫我把夫君放在第一位?要讨他喜欢?”
    大太太抚掌,笑道:“湘儿进门后要同赫家那哥儿好好处,别再听凭自己的犟脾气,到了外头不比在自己家里,哪个肯迁就你。”
    书湘颇有微辞,自己是母亲说的犟脾气么?只听大太太倒豆子似的又道:“你过去在学里见过这位赫三爷没有,可知他素日为人如何?喜欢过谁家姑娘的么?”
    书湘蓦地抬了头,眨巴两下眼睛,绞着手指头回道:“见是见过的…至于他为人如何,女儿也不十分清楚,也不晓得他可有喜欢的姑娘… …”
    “倘或有就不好办了!你嫁过去后要留意着些,别叫外头或是家里头狐媚子把汉子心勾走了,男人虽说是变心容易,可他们对自己年少时恋慕过的姑娘却不同,恨不能一颗心时时刻刻跟过去,愈是造成了遗憾愈是放不下,若是这样的人家真倒不如不嫁了!”
    大太太话尾的音调重重的压过来,书湘知道母亲多半还是想到大老爷和太后娘娘身上去了。
    她现在也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办才好,仿佛分裂出两个自己,一个自己是希望嫁进赫家的,一个自己又觉得自己嫁过去对不住赫梓言。想着,书湘向大太太告退,自己打花园过,一路走走停停地回了韶华馆。
    不妨才一进门就撞见徐妈妈,徐妈妈是大太太的人,书湘才从禧正院回来却没有见到她,没想到她会在自己这里。
    书湘疑惑地看着徐妈妈,她蹲身作礼,脸上的笑容颇有几分说不清的诡秘感,转过身同屋里几个丫头又寒暄几句,才出了院子。
    书湘打帘进正屋的门,里头三个大丫头并茗渠神色都怪怪的,书湘这会儿是真好奇了,冷不丁在圈椅里坐下,曼声道:“莫非徐妈妈是妖精变的,才刚把你们精魂吸了,弄得你们几个一副失常的模样,可别吓唬我。”
    茗渠咳嗽一声清了清嗓子,眼珠子滴溜溜和屋里蔓纹、慈平、麝珠一一对过去,随后从圆桌上拿起一本被青布包着的书,鬼鬼祟祟挨到姑娘耳边咬耳朵道:“徐妈妈带来个好物件儿,说是太太叫给姑娘送来的,我们适才偷摸着翻开了瞧了两眼,哎哟——”
    可羞死个人了!
    她说话又不说完,天知道她在脸红个什么,连带着后头蔓纹几个也闹了大红脸,书湘的好奇心并没有因长了两岁而减弱,她伸手就从茗渠手里把那小布包抽过来,作势要打开,“我倒要瞧瞧这是什么了不得的好物件儿。”
    “别别别!”茗渠几个一叠声上来止住她们姑娘的动作,怕她自己到时候臊得慌,素日是蔓纹稳重,这会儿她咽了咽唾沫道:“徐妈妈特特嘱咐了,这东西青天白日的瞧似乎不十分合适,姑娘不妨先午睡一会子,回头夜里天黑了咱们慢慢再研究不,不迟。”
    “那就这么的罢,”书湘抱着布包站起身,伸手掩唇打了个哈气,扭身道:“我且睡一会儿,你们各自忙去。”
    她平静说话时自有一股沉着淡然的气韵,没人怀疑书湘会偷偷提前打开看,因为往常这个时候确实是她们姑娘歇午觉的点儿了,没道理她不困的。
    蔓纹跟进去服侍着姑娘脱了衣服,取下簪环,等书湘在床上躺下了,她掖掖被角,略一福身便退将出去。
    锦被里的人慢慢地把脑袋伸出来,瞧着屋里就只有自己了,她方赤着脚跳下床,也不趿鞋,直接就从桌上拿过青布包就地盘膝而坐。
    掀开书上覆着的一层布,里头果然是一本书,也不是正经书,这是一本图册子,书湘微微地嘟着唇,好奇地看着封面上“竞春图卷”四字。
    “这却是什么… …?”她的视线下移,瞧见封面上画了不穿衣服交叠在一处的两个人,这性别是一男一女,背景是庭院之中,画风精致,笔触细腻,细节之处当真…十分到位。
    书湘的脸这会儿还没有红,仅仅一个封面罢了,她是真还没闹明白自己正在看春宫画,满心只觉这画册有伤风化,怎么能把男女赤|身裸|体的抱在一起的画面画出来,实在是叫人接受不能啊。
    想是这么想,书湘手却没停,翻开了第一页,接着就一页一页往下翻过去,女孩儿白皙的面庞也因了解地越深入而红得恍似能滴出血来。
    她觉得自己好像懂得了什么,猛地合上最后一页,运气大喊一声“茗渠”,后者忙就进来了,以为是梦魇了,哪想见她们姑娘正满脸通通红,眼中却偏生奇异地蕴满了光泽,手指摩挲着那本春宫图的封面——
    “… …”茗渠“呵呵呵”干巴巴地笑了,在姑娘旁边盘腿坐下,小声儿道:“您看啦?”
    书湘不以为意,茗渠这样小心翼翼的倒好像她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似的,不就是一本图册么,有什么了不得的。书湘一把勾住茗渠的肩膀,忽的吃吃笑起来。
    茗渠被她笑得发毛,勉强赔笑道:“姑娘怎么了…是这书您没瞧明白?倒也不妨事,别难为情,闺阁里到这时候都是要看的,该了解的就得了解,其实姑娘在宫里做秀女那会儿就该学了… …您别这样,我看您这么笑心里发虚。”
    “还记得前年还是什么时候,有一回咱俩一块儿进宫,我不是告诉你太监下边儿缺了一块么,记不记得?”书湘兴致勃勃地问。
    “啊,怎,怎么了?”茗渠心道姑娘这不是要现身说法罢,她这念头才起,果不其然,书湘“哗”地掀开某一页指着画上那男人下|半|身,悉悉索索地靠过去道:“这里…太监定是和寻常男子不一样,兴许他们这儿没了,喏,就和边儿上这个拿着芭蕉扇的美人儿似的。”
    两人脸上都红扑扑的,大姑娘家再不避讳说起这个来也是要害羞的,书湘也不会在别人跟前表现出自己对太监下半身的兴趣,只因对方是茗渠她才大方告诉她的,她却不晓得茗渠这会儿恨铁不成钢的心情。
    大太太的原意怎么可能是叫姑娘研究太监和正常男人究竟哪里不同——?
    “姑娘到底看明白没有,闺房里头那个…嗯?”茗渠老脸通红,实在说不出口。
    书湘脸上又红了一层,把那书往边上一推,闷闷地道:“我跟你说老实话,我方才翻得快,主要还是瞧不大明白的缘故,有没有更具体些的书籍?”她歪着脑袋想了想,眼中一亮道:“要不茗渠你给我讲讲?”
    “不成不成!”
    茗渠连连摆手,心话儿,这不是欺负人嘛,她何曾懂得这些了?不过话说回来,她们姑娘看不明白就不明白罢,也不打紧的,这种事情只要姑爷明白就成!
    茗渠不肯讲她也没有办法,书湘心里存了点儿迷惑,好像知道自己是可以嫁给赫梓言的… …她讷讷的,叫茗渠把书收起来,到这时方觉得困了,半眯着眼睛重新爬上床去睡了。
    作者有话要说:
    …////…!!!!!
    后面就是成亲了,成亲之后就是夫妻俩的甜蜜萌宠小日子~~~~有种嫁闺女的心情噗 =…=~
    晚安么么哒 ╭(╯3╰)╮(正写着这句话,搜狗输入法突然跳出来一条新闻,赫然写着:大胡子女孩,胡须让我更性感)  。。。 。。。 。。。 。。。 。。。 。。。 。。。 。。。 。。。 。。。似乎哪里不对

☆、第八十一回

话说赫宁两家就这样联姻了,春日里定亲宴办过后不久;仿佛两家都怕夜长梦多生出什么变故;就希望早日把婚礼办了,于是寻钦天监择了个吉日;赶在夏日天热起来之前举办婚礼。
    书湘的嫁妆大太太是打女儿才落生下来便暗下里在筹备的,大户人家等闲不等女儿及笄后才着手准备嫁妆的事宜,因此婚事虽挨在定亲后不久;书湘嫁妆上却一点不仓促。
    女孩儿的嫁妆包含了太多东西,大到床榻小到珠宝首饰,简直可以从年轻时候用到老;几乎书湘嫁到夫家去吃穿都是花费自己的;并不用花费赫家一分钱;也只有这样的女孩儿嫁到夫家去才理直气壮,不用看人脸色。
    大太太自己当年的嫁妆便是十分丰厚的,虽不是十里红妆也差不离了,薛家有钱是出了名的。唯一的女儿出嫁大太太可谓费尽心思,日后书湘光是田庄铺子一年的收益就十分可观,大老爷这事上也出了不小的银钱,书湘的嫁妆无需动用公中一分一毫,最后写成个嫁妆单子,一式三份。
    书湘自己收着一份,婆家一份,再有就是娘家大太太这里还有一份。成亲前一日嫁妆从国公府一路抬至侯府,真可谓十里红妆,嫁妆队伍从东边街头连到西边街尾都没断,一眼看过去仿佛没有尽头,普通百姓不禁驻足观看议论纷纷,年轻未嫁人的姑娘家眸中自然流露出艳羡的神采,这么风风光光出嫁多招人羡慕!
    书湘要嫁进赫家去,大太太把自己最得力的郑妈妈随了过去,另还有几房家仆,身契之类的物事书湘都交由蔓纹收着,此番陪过去的丫头除了茗渠便是房里原先的慈平、蔓纹、麝珠三个,正巧凑成了两对,都是一起长起来的,日后用着也放心。
    宁府里到处喜气洋洋的,书湘的韶华馆被妆点成一片红色的海洋似的,晚上她站在廊庑下仰着脑袋瞧那一盏盏红色的灯笼,恍恍惚惚,觉得自己可能是在做梦。
    她老是觉得自己在做梦,一转眼竟就要嫁人了,到一个新的地方去生活,那里没有疼爱迁就自己的大老爷和大太太,虽说老太太不大喜欢她和母亲,可毕竟是亲人。突然要离了阖府众人到一个陌生的地方去,书湘心里惴惴不安起来,一个本该喜庆的待嫁新娘子,偏生苦着个脸倚着栏杆,夜风撩起裙角的轻纱,伊人纤腰削肩,竟还挺诗意的。
    屋里几个大丫头已经为姑娘的婚事持续忙忙碌碌大半个月了,茗渠抹了把额上的汗从正房里踏出来,瞥见她们姑娘又在那儿庸人自扰,诚然,她也没成过亲,这么一想好像有点理解书湘的心情了。
    茗渠把披风系在姑娘脖子上,笑呵呵劝解道:“看天上云疏月明,明儿想必是个大吉大利的好日子,钦天监选得日子果然不错!姑娘要再臭着张脸,不知道的人还道咱们府里出了什么事呢,成亲是大喜事儿呀,您多笑笑,最好回房咱们对着镜子多练习练习,回头您在未来婆婆跟前能笑出多花儿来便最好了,听闻婆婆都很难缠呐!”
    听她这么说,书湘摸摸自己的脸,把嘴角向上挑了挑,她也很想笑的,可是在人生的转折口上难免迷惘,大太太又老说婆婆妯娌间那些相处之道给她听,她头都大了,母亲自己也没和妯娌处得多好罢?她也不讨祖母欢心罢?连爹爹都… …
    书湘无望地捂脸,光是听大太太那些真的可以么,成亲后赫梓言该不会发现和她一起生活很无趣罢…!
    在这样断断续续自找烦恼的思索下,书湘早早就躺到床上就寝了,一整夜里翻来覆去的睡不踏实,第二日天还没亮就被蔓纹几个从被子里挖出来,两排丫头跟着鱼贯而入,侧间里早早备下了沐浴的香汤,书湘挂着两抹淡淡的黑眼圈坐进浴桶里,茗渠在边上整理衣架上挂着的鲜红喜服,不住啧啧赞叹着,面露神往。
    书湘突然哀叫一声,“不成了不成了,我怎么紧张的这么样了?有什么法子没有,你来听听我的心跳声,打昨晚起它就没消停过——”
    它消停了您还有命么?
    茗渠卷起袖子蹲到浴桶边,一头把香喷喷的花瓣往姑娘身上堆叠,一头道:“法子我没有,我也没成过亲不是,不过您好歹不似那些盲婚哑嫁的姑娘呀,您认识姑爷,不是谁也没接触过,再不成受了委屈咱们就回娘家嘛… …”
    这话不对头,往娘家跑算什么,出嫁了就是夫家的人,要被人家笑话的,书湘皱皱眉头,呼了一口气。
    正巧慈平和蔓纹捧着干浴布进来,蔓纹最快,接了一句道:“姑娘这是头一回成亲没经验,一回生二回熟,咱们下一回… …”话没说完就见大伙儿都盯着自己看,她忙刹住口,知道自己说错话了,对着空气呸呸了两声,走上前同慈平一道儿给姑娘擦身子。
    接着就给书湘穿新娘裙子,书湘伸展双臂,几个丫头连轴转,茗渠矮着身子给姑娘系腰带,束出一段盈盈一握的纤腰来,蔓纹则捧着缠枝莲纹的红鸳鸯绣鞋叫姑娘快穿上,她们方才闹来闹去的说话已经耽误了不少工夫,书湘自己也知道急,伸手臂穿鞋子比过去任何时候都配合她们。
    回房的时候全福夫人已经到了,先有府里的婆子给书湘“开脸”,她被那根细绒线绞得嘶嘶地叫疼,紧跟着全福夫人按着公式化的一套老路子给书湘梳头,嘴里念着“一梳梳到头;富贵不用愁;二梳梳到头;无病又无忧;三梳梳到头;多子又多寿;再梳梳到尾;举案又齐眉… …”
    全福夫人给书湘盘好了头发,后面就有丫头拿着凤冠戴在书湘头上,她觉得自己的脖子是不是立时被压得短了几寸,成亲其实真挺琐碎麻烦的,书湘闭着眼睛任周围人在自己脸上又涂又抹,左右腕上也套了一双新镯子,她横竖是什么脾气也没有了,就是一早起来什么都没有吃,肚子里叽里咕噜饿得慌。
    在那块四边各长三尺的喜帕盖在头上之前,书湘看见镜子里涂了厚厚一层粉的自己,嘴唇更是血血红,整张脸只有眼睛和嘴唇最鲜明。
    看到这样的自己她心情糟糕透了,怀疑赫梓言揭开盖头后认不认得出自己?偏生全福夫人和几个丫头都一个劲儿说着吉祥话,书湘强忍着嘴角抽动的**,怕脸上的粉扑簌簌掉下来,上好了妆她连饭也不能吃了,一会儿只能偷吃一点糕点垫吧垫吧五脏庙了。
    大太太和二太太忙着在内院里招待来吃喜酒的夫人们,书湘这里不多时几个妹妹也来了,她还当自己是哥哥呢,心里记挂着没出门的妹妹,端坐在那里说自己以后出嫁了帮着相看相看,她情绪不稳定,什么话都说出来了,闹得三姑娘红着脸就跑走了。
    宁馥馨笑了笑,突然道:“… …二哥哥就这么离京了,连姐姐成亲都不回来,不知道太太会不会生气?姐姐最是大度人,可别记在心上。”
    宁馥雅兀自想着自己日后远嫁的薛家的境况,倒没注意到她们之间的对话,书湘面色微微一僵,她总觉得宁馥馨话里有话,也怕是自己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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