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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逐鹿魂-第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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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翁如琢一摊手道:“你找我不如找那位。”说着指了指那位背对着他们饮酒的客人。
  那客人慢慢转过身子来,露出一张严肃到面无表情的脸。即使身着布衣依然威严十足。他慢慢地说道:“阁下还是回到北原去放些羊儿好些。”
  商明净眉头一皱,还未说话。谷通通怪叫道:“你这大叔怎么说话这么难听啊?”
  幽州节度使孔修拂袖道:“我生来不会说话。”
######第15章 走着
  说到底,商明净和孔修是同一种人,他不想做的事情,谁也不可以强迫他做,他想做的事,谁也不能挡住他做。
  先生商良栋曾经说过对斥风王说过,王子图吉天生就是个这样的人,他的欢喜悲伤可能摆在心里,不会流露出来,但他自有一股子倔强,谁也不敢去将他心里的情感挖出来,他就像这北原的马,北原的风,谁都不可以束缚他,谁都不可以拦住他,他想笑一定可以笑,他想哭一定可以哭,不管他十岁,二十岁,五十岁,八十岁,他要做的,他一定会去做,或许将来会因为这个脾性吃大亏。对此,仁厚的斥风王只是笑了笑道:“我森朗的儿子是北原的雄鹰,他将来要驰骋整个北原,这天这地,将来都属于他,本来就不应该被谁束缚,他既然深爱这片土地,就一定能有机会做这北原主人,先生自宽心,不必去管他。”
  对此,商良栋也一直深信不疑,所以除了教王子南国的礼节风俗,对于与人打交道中的隐忍迂回,他都是没有教的,因为他知道教了也没有用。所以这些与人打交道的方式都是商明净在赤荒当小二时历练的,王玲珑不止一次为了这个敲他的头,可是无论敲了多少次,商明净的脖子一直像刀柄那么硬,怎么也不肯低头。
  商明净嘴唇一动,先沉默了一会,慢慢饮了口酒道:“孔大人,实不相瞒,在下商明净,自北原而来,斥风部少主,在北原厮混,本来绝不肯踏入南国一步,谁知王将军自南朝借兵,挥军背上,杀我族人,烧我家园,占我领土,如今家都没有,何来二心?”
  孔修也不看他,冷笑一声道:“阁下莫不是欺我是一介武夫?以为我脑里全是刀剑不懂人情世故?那王将军是否灭了你的部族,杀你族人,我暂且不管。阁下不远万里,从北原越过赤荒来我南朝,难道真是学那书生游侠儿游历天下?我看你不过是想学那王将军,将我南朝搅成一滩浑水,借势而起,好从中牟利,然后挥兵重返北原,届时天下大乱,生灵涂炭,且不论北原百姓如何说道,你以我南国将士填你北原的人命,我南国百姓如何看我,我南国的将士就不是爹娘养的?阁下的二心,可还不够明显?”
  要商明净一个在北原长大的王子去低声下气去求人本就不现实,这是无论商良栋教他多久,他在南国呆多久都学不来的,迫不得已好言好语对孔修说话已经让他十分难受,现在孔修又咄咄逼人数落他,又叫他怎么忍耐。
  于是商明净拍案而起,大声喝道:“欺人太甚!大人!你南国的将士是爹娘养的,难道我商明净便不是吗?李澄还是李浑做皇帝,于我有什么干系?你南国皇帝有大本事怎么不亲自上阵杀敌?我给你南国卖命,流的是我自己的血!拿的是我自己的刀!你当我愿意杀那劳什子的叛军?在我眼里,没有什么叛军,没有什么正统,对我而言都是南人。我只不过与你做笔交易,且不说我什么居心,我当你南国的军人,军功总有些吧?大人你口口声声说我学那王将军意图带兵重返北原,你南国的将士都是有血有肉的男儿,我一个人连绑带拉的能带几个回去?大人,我们不妨打开天窗说亮话,我倘若功成名就之后,真的要带人回去,如果他们心中不愿,我就算骗,就算抢,你南国的人我绝对带不走。”
  孔修满脸怒容撩起长袍,露出便服下的剑柄,按剑低喝道:“放肆!你这蛮子嘴上再敢有辱圣上,我就将你立斩于此!我南国再不济,也轮不到你一个蛮子评头论足,身上的羊骚味还未洗净就出来大放厥词,你以为你是个什么东西,我南朝大将军陈徨身先士卒,勇冠三军,用兵如神,尚不敢说将反贼平定,你这北原来的小蛮子竟敢说什么功成名就,可笑!”
  两人针尖对麦芒,互不相让。谷通通和田柚就躲在一旁小声地斗嘴,他二人纵然是神经大条,也知道个要紧事儿,反正也帮不上忙,索性离得远远地。
  翁如琢就坐在两人旁边,眼中云海翻腾波诡云谲,不停地运起龙虎望气术观二人的气运。要知大多数人的气数命格一生都不会改变,这就是老百姓口口声声说的“命”,一眼望过去就知道一生起落结局如何。但总有一些人的命数就像那天上的云卷云舒,飘忽不定,就比如翁如琢眼中的商明净,身负一个逐鹿天下的命格,注定一生驰骋奔命,但过程中的细枝末节,以他目前的水平确实无法预料,可能明天王将军从北原派人将他斩草除根也说不定,而且最终的结果如何,翁如琢也是看不清楚的。望气功夫到了翁如琢这个地步,隐隐已经触动天机,若是妄自篡改,极易引火烧身,自寻死路。是以自从他结识商明净之后,极少干预他的决定,最多是推波助澜,不是他不能,而是他不敢。而商明净确确实实是逐鹿天下的命数,他的运势比起翁如琢要强上许多,龙虎望气术无论贩夫走卒,帝王将相,才子佳人,地痞流氓,又或是寻常百姓,都可以观测,唯独不能看见自己的命数,但大树底下好乘凉,翁如琢可以借商明净这棵大树,借势而起,在最后……
  所以他现在必须说话。
  翁如琢站起身,伸手按下孔修握剑的手,冲他拱手说道:“在下翁如琢,见过大人,江湖上算有些微名,今日初来贵地,未与大人知晓,还请恕罪。”
  孔修面色稍霁,面无表情地抱拳道:“不必过谦,翁公子的威名,在下深居庙堂也有耳闻。”
  微与威同字不同音,孔修巧妙地借翁如琢口中的微名,冷嘲地又将皮球踢了回去。所谓伸手不打笑脸人,孔修连笑脸都不看,如何见招拆招呢。
  翁如琢微微一笑,毫不在意,他支开商明净,使了个眼色,意思说交给我。商明净皱着眉头,虽然走开了,但也没有做声,只是一直盯着翁如琢。翁如琢受着目光,在孔修对面站定,长身玉立。
  “大人,能否听我一眼。”
  孔修点了点头。
  “孔大人。”翁如琢拱了拱手,“依你所见,毅王李浑所属的叛军,气数如何?”
  孔修沉思一会道:“逆势而行,颓势已显。百足之虫。死而不僵。”
  翁如琢有些欣赏地说道:“大人所言极是。据我所知,在诸位皇子幼时,有高人为先帝算过一卦,卦中所言“澄者自成,浑者自昏”,大人久居高位,宫中的传言大人想必也有些耳闻,彼时,或者不明所以,但现在想必大人能够有些门道了。这毅王李浑天生神力,喜武厌文,性子直爽,有话便说,比起只爱卖弄诗词歌赋,美酒佳人,逍遥度日,推诿责任的李澄,更讨先皇的宠爱。与东陆前些日子暴毙的贤王赵贡内外兼修的心思缜密不同,李浑表面上粗枝大叶,实际从幼时便少年老成,外粗内细,在先皇面前极尽展现自己鲁莽直爽的一面,以博得先皇与皇后的喜爱,就连争得你死我活的诸位皇子都对他极为照顾。果不其然,先皇将皇位传给了才气逼人,但平日里不着边际的皇子李澄。在传位前许了李浑一个毅王,拍着李浑的肩膀道:‘吾儿神武,足以退治外患。’这句话看似极为信任喜爱李浑,实则是杀人诛心,断了李浑的后路,明着告诉他当不了皇帝。以李浑的玲珑心,如何不能领悟?当即领兵压上边境,与苗疆一带的外夷杀的你死我活,先皇就放心地传位李澄,撒手归西。以毅王李浑的脾性,隐忍这么多年,为何突然起兵策反?天不在时,地也不在利,顶多有苗疆的蛮夷相助,这也引得众叛亲离,骂声一片,不见得是人合。你说他为何策反?”
  面对这种宫中辛秘,即使孔修再倔再傲,也得掂量着来,因为毅王叛乱,皇帝又整日寄情花酒,不理朝政,皇城内外怨声载道,这时若是公然言论,管你是幽州节度使还是老百姓,一样脱了官服,廷尉衙门受审。是以孔修十分谨慎,但他与寻常武将不同,他拥有敏锐的嗅觉,而且嗅到了阴谋的味道,这个问题也困扰了他很久,孔修清了清嗓子道:“那依公子所见,这是为何?”
  翁如琢手中滑出一颗墨绿色的珠子,捏在手里把玩,胸有成竹地说道:“后手。李浑必定有后手,而且定有高人相助。李浑从幼时的卦中言开始便做了选择,他不是帝王命,但若想做皇帝,只有兵行险招,而且这一步险棋,还不能急着下,下早了,功亏一篑满盘皆输,下晚了,木已成舟生米已熟。他既然选择现在下这步棋,就一定意味着,现在,就是最佳时机。为何大将军陈徨僵持在曲江这么久,军备器械不输与叛军,粮草直达,还未拿下叛军?最后无奈让李浑站稳脚跟,划江而治?只不过大将军威严尚在,无人敢问罢了。李浑背后的高人一定不简单,若是南国还没有一剂良药,后果堪忧。大人知我有望气功夫,不瞒大人,别看商明净只是个北原蛮子,但确实身负逐鹿天下的命格,这帝王之气,有他一份,只是现在不明显罢了。东陆一向坐山观虎斗,若是不肯动手,大人你就只能身居幽州,没有作为。而南方李浑的势力才是朝中热议的重点,大人你是绝没有机会参与进去,不如给这蛮子一个机会,让他去南方,或许能成为一剂良药,那个与他同行的高个子年轻人修为深厚,天生圣人,绝不是随便在战场上丧命的人,若是侥幸取得些成果,大人的举荐选贤之功还少吗?若是福泽稀薄,在战场上丢了性命,大人只需双手一摊,来个死无对证,谁又能奈何得了你?我观大人气运,只有臣命,没有王命,无论商明净取得军功,还是将来逐鹿天下,大人不妨给自己留条后路,如何?”
  孔修背着手打量着站在门口的年轻人,笔直的脊梁,紧皱的双眉,满脸的神情俱是破釜沉舟半的决心,耳后未梳顺的毛发随便地伸出来,怎么看都是一个普通的倔强青年,充其量是个倔强的蛮子。
  孔修失笑道:“你真是一个说客。”
  翁如琢也笑道:“我现在是个说客。”
  “明日来取文书。”
######第16章 心中庙与杯中水
  有了翁如琢的相助,孔修那里终于被说服。次日,商明净和谷通通在孔修那里取得文书后,孔修还交给他们一个年轻人。
  这年轻人名叫陆奉,个子高挑,几乎和谷通通有的一拼,总是满脸笑嘻嘻,一眼瞧上去只是个很普通的年轻人,总觉得他心中藏不住什么秘密,背后还像模像样地背了柄木鞘破剑,剑鞘发黑,有些地方甚至有点烂,看着有年头了。年轻人身上着了一件灰暗的袍衫,孔修堂堂卢龙节度使,每月俸禄不在少数,他推荐来的这个叫陆奉的年轻人衣着却十分的寒酸。不过这年轻人与商明净一见脾性就十分合得来,说话做事都不遮掩,有些潇洒的味道,一来二去便打成一团,谷通通也是个自来熟,与陆奉也没有隔阂。
  关于这个年轻人,孔修也没有讲太多,只是连陆奉的文书与商、谷二人的文书一同交给商明净,说是一个远方的表侄,一直吵着嚷着想去南方参军,建功立业,孔修一直拗不过,干脆随了商明净一行人一同去,只要有他口饭吃就行。虽然孔修只是说有口饭吃就行,商明净也不是傻子,当然不会真的只是给他口饭吃,何况陆奉这年轻人的性格商明净还真挺喜欢,既然是孔修推荐来的,就一定百利而无一害。
  对此翁如琢只是笑了笑道:“孔修是个聪明人,即使没有遇到小商,陆奉也会去南方,他心里跟明镜似的,早就明白,自己没有机会在往上爬了,只有向朝野热议关心的地方植入自己的嫡系,陆奉就是他的一步暗棋,孔修借助陆奉的切入,能够参与到中心,这并不难想。而且这步暗棋本来就马上要下了,只是借了小商的契机罢了。”
  藏剑山庄有要事拜托翁如琢,翁如琢和田柚便只能西行了。而商明净几人南行不同路,只好在幽州作别,翁如琢主仆二人时间要紧,还将商明净和谷通通的白狼赤虎借去赶路,对此谷通通还颇有微词,嚷嚷着不许田柚骑他的赤虎,圆脸女仆只是哼了一声道:“本姑娘玉体娇贵,若是普通的马匹本姑娘还不稀罕骑,你这小红马即便不是名驹,本姑娘骑过之后必定成为天下神驹,别人求我还来不及呢,莫不是你是公子的朋友,哼哼。”
  谷通通嘴里嘟囔着“照顾好我的马儿”,“你哪有我娇贵”之类的话。
  临别之际,翁如琢送了商明净一句话“遇刀剑对妇孺相向时莫上头,切记切记。”言罢,挥手作别,毫不留恋。
  商明净只是淡淡一笑,也不在意。翁如琢这等多智近妖的弄潮江湖客,嘴里没有一句实话,对人都留有一份戒心,与人为善只不过为了把人当做他的一颗棋子利用罢了。不过也好,到最后不知道谁是谁的棋子呢。翁如琢,但愿你不要拿我当棋子。
  谷通通还回头望了一眼身骑小红马的负匣白衣女仆,砸吧砸吧嘴道:“小商,你说她不会给我把赤虎弄丢了吧?”
  背柄破剑的年轻人嘿嘿一笑道:“你是瞧上那小妞了吧?虽说太年轻了点吧,你多担待点也成,口味挺独特啊。”
  谷通通茫然看着他道:“桥上?什么桥上?”
  商明净掂了掂从孔修那里讹来的银两,和包裹里的文书放在一起,也跟着一笑道:“老陆,通通现在不懂,以后总会懂的。”
  不同于孔修近乎不正常的严肃,陆奉连走路都像金陵的花魁跳舞一般扭腰松胯,浑然像个没骨头的人。孔修领出这个年轻人时,陆奉一副低眉顺眼的模样,一直低着头不作声,顶多在孔修介绍他的时候点个头。离了卢龙府,完全就换了一个人,活像一尾越过龙门的鲤鱼,海阔任鱼跃,天高任鸟飞。陆奉是六岁时被孔修收养的,之后孔修发现了陆奉的天赋,小小年纪拥有远超于同龄人的领悟力,于是封锁了所有关于他的消息,将他雪藏在卢龙府,请了先生教他读书写字,不料请来的先生也是个妙人,年轻时在金陵号称夜大侠,意思说晚上才是他的天下。外人面前一副德高望重,在陆奉面前本相毕露,尽同陆奉拣些他年轻时风花雪月纸醉金迷的故事说,所以陆奉纵然足不出户,有这老狐狸在,这些个道道清楚得很。不过,也向往的紧啊。这相当于一个人知道山后有座宝藏,却偏偏不许他去。
  “我他妈终于出来了!”陆奉迎着风狂奔呼啸着,搅得街上人仰马翻。这天,这地,这风,这沙,瞧着都可爱啊。
  谷通通一指问道:“老陆怎么了?”
  “高兴的吧。”商明净看着放肆叫喊的陆奉说道,“通通,我最近总感觉身体不舒服,你教我的功法到底行不行啊?”
  谷通通眉头一皱道:“不会啊,师傅说这功法因人而异,虽说一个人一个练法,但总归是登天之道的武学典籍,你哪里不舒服?”
  商明净想了一会说道:“总感觉肚子里有东西。”
  “你不是吃坏了吧。”陆奉这时候跑回来,嘴里叼了根长草笑着说道。
  谷通通点点头说:“师父说过,一人一条武道路,大道坦荡,殊途同归,练的是修为,修的是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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