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斯科三次公开审判-第4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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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致未来一代的党的领导人” 问题已经明朗。布哈林已经看出,他不仅要被开除出中央委员会和开除 出党,而且他将被捕并被肉体消灭。他在冷静地考虑了事态的发展趋势后, 决定留下一封信向未来一代党的领导人申明真情。但他懂得,内务部在搜查 他的家时这样的信会被搜去,而如果这封信被发现,他的妻子一定会受牵连, 被镇压。他经过反复思考之后,决定让妻子把这封信记在自己的脑子里。于 是,他抓住有限的自由,写了一封 《致未来一代的党的领导人》的信,请他 的妻子把信熟记在心。他安慰并鼓励妻子说: “你还年轻,在有生之年,你 还会见到其他人来领导党。” (29)整整两天,他反复检验他妻子的记忆。 当妻子背诵得不准确的时候,他就会非常生气,直到他确信妻子已把信一字 不差地牢牢记住为止。信的全文如下: “我即将离开人世。我面临的不是无产阶级的刀斧,因为它虽然是无情 的,但却是神圣的。我感到在万恶的机器面前无能为力,它运用的是中世纪 的方法,拥有可怕的力量,制造有组织的诽谤,行动大胆而自信。 捷尔任斯基不在了。契卡的杰出传统逐渐丢失。当初,契卡的一切行动 有革命思想指导,对敌人冷酷无情,维护国家利益,不许一切反革命侵犯。 因此,契卡机关受到特殊的信任,赢得特别的荣誉、威望和尊敬。而现在, 所谓的 ‘内务人民委员部’的机构就其大部分来说,是由无思想的、腐化的、 物质上得到满足的官员所组成的蜕化变质的组织。为了满足斯大林病态的怀 疑心理 (我不敢说得更多),为了追求奖章和荣誉,他们利用契卡原来的威 信,制造最卑鄙的案件,而他们不懂得,他们也在同时消灭他们自己,因为 历史是不能容忍卑劣行径的见证人继续存在的。 任何一个中央委员、任何一名党员都可以被碾为齑粉,变成叛徒、恐怖 分子、颠覆分子和间谍。要是斯大林也怀疑自己的话,那也可以马上找出证 据来。 党内阴云密布。我这颗毫无罪孽的头颅,会招致几千颗无罪的头颅落地。 因为需要制造出一个布哈林组织,尽管这种组织不论是现在,在我同党毫无 分歧已近 7年的时候,还是过去,在右倾反对派年代,都根本不存在。关于 柳金和乌格拉诺夫的秘密组织,我一点也不知道。我和李可夫、托姆斯基一 起公开地说出了我们的观点。 我 18岁入党,我一生的目的就是为工人阶级利益,为社会主义的胜利而 斗争。这几天,那份带有神圣名称 《真理报》的报纸,刊登极其卑劣的谎言, 说我布哈林想断送十月革命的成果,复辟资本主义。这是闻所未闻的无耻行 径,这是谎言,其无耻和不负责任的程度就如同说 ‘尼古拉·罗曼诺夫毕生 反对资本主义和君主政体、争取实施无产阶级革命’一样。 如果说在建设社会主义的方法上我不止一次地犯过错误的话,但愿后代 对我的指责不要比列宁更严厉。我们当初是头一个奔向这个一致的目标,走 的是前无古人的道路。当初时代不同,习惯也不同。 《真理报》辟有辩论专 栏,大家辩论、探索、争吵、和解,并继续共同前进。 我这封信是写给你们,未来一代党的领导人的,你们的历史使命是解开 一个可怕的罪行之结,在这些可怕的日子里,这种犯罪行为越来越规模巨大, 如火燎原,使党窒息。 我的信是写给全体党员的。在这生命的最后时刻,我相信历史的滤清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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迟早必然会洗掉我头上的污泥。我从来没当过叛徒。我会毫不犹豫地以自己 的生命换取列宁的生命。我喜欢基洛夫,没干过任何反对斯大林的事。我请 求新的、年轻的和诚实的一代党的领导人在党的全会上宣读我的这封信,宣 布我无罪和恢复我的党籍。 同志们,你们知道,在你们胜利地奔向共产主义时高举的旗帜上,也有 我的一滴鲜血。 尼·布哈林” (30) 布哈林最后检查了一遍妻子的背诵,就把信烧掉了。 对布哈林和李可夫的指控的虚假性,斯大林、叶若夫及其亲近是非常明 白的。他们也知道,中央委员会的众多委员和候补委员,尽管其中大多数人 或者说相当数量的人是经过多次党内斗争后由斯大林提拔上来的人,依然了 解布哈林和李可夫的一生事业,未必会相信布哈林和李可夫的所谓罪行,而 且其中还有少数像波斯蒂舍夫这样的持怀疑和抵制态度的人。为了防止中央 委员们看到布哈林的书面声明后可能会发生的动摇,斯大林匆忙决定由解决 布哈林和李可夫的专门委员会立即于 1937年2 月27 日讨论预先准备好的决 议。决议如下: “取消布哈林和李可夫的中央委员会的候补委员,开除他们 的党籍,交付军事法庭审讯,处以极刑——枪决。”在决议付诸表决时,波 斯蒂舍夫的意见是 “同意开除和交付法庭,但不枪决”。叶若夫、布琼尼、 马努伊尔斯基、什维尔尼克、科萨列夫、亚基尔的意见是 “开除、审讯、枪 决”。安季波夫、赫鲁晓夫、尼古拉耶娃、什基里亚托夫的意见是 “开除、 审讯、不予枪决”。斯大林感到委员会已基本上取得一致意见,于是像通常 那样深思熟虑后说: “我提议将布哈林和李可夫开除出党,但不交付法庭审 讯,而将此案交付内务人民委员部审查。”斯大林发表意见后,大多数委员 开始轻松地说: “同意斯大林同志的意见。”乌里扬诺娃、克鲁普斯卡娅、 瓦列伊基斯、莫洛托夫、伏罗希洛夫就是这样说的。柯秀尔、彼得罗斯基、 李维诺夫与波斯蒂舍夫的说法一样。最后,大家一致同意斯大林的提议。(31) 以上所述是一种说法。麦德维杰夫在 《布哈林的最后岁月》一书中是这样叙 述表决情况的:委员会通过决定时,按字母顺序依次唱名表决,安德列耶夫、 布勃诺夫、伏罗希洛夫 都是一个腔调:“逮捕、审讯和枪决。”轮到斯大 林时,他说: “让内务人民委员部去办这件事吧。”其他一两人也重复了这 种说法。米高扬当时作为委员会主席没有发表意见。 (32)两位作者在关于 委员会各个成员的态度问题上的说法虽有出入, (33)但关于最后决议的说 法是一致的,即一致同意开除和交内务人民委员部审查。作出这样的决议大 约有两个原因,一个是大家觉得未经审讯就作出审判结论太过荒谬;一个是 中央高层领导对布哈林和李可夫的案件有它的安排,认为缓办比急办更好。 决议的第二条委托一个由斯大林、莫洛托夫、伏罗希洛夫、卡冈诺维奇、 米高扬和叶若夫组成的委员会,在决议的基础上制订一个详细的决议草案。 当天,在斯大林作了关于委员会工作的报告后,全会通过最后定稿的决议。 决议主要内容如下: (一)中央委员会全体会议根据侦查材料认定,布哈林同志和李可夫同 志至少了解托洛茨基中心的罪恶的恐怖、间谍和破坏活动,但他们隐瞒了这 一点,于是罪行加重了。 (二)中央委员会全体会议根据内务人民委员部的侦查材料认定,布哈 林同志和李可夫同志至少了解他们的学生和追随者——斯列普科夫、采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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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阿斯特罗夫、马列茨基、涅斯捷罗夫、罗金、库利科夫、科托夫、乌格 拉诺夫、扎伊采夫、库兹明、萨波日尼科夫等——组织罪恶的恐怖集团的情 况,但是他们不仅不与之斗争,反而支持他们。 (三)联共(布)中央全会认定,布哈林在交给联共(布)中央委员会 的声明中,企图对上面提到的托洛茨基分子和右派分子的供词进行驳斥,这 个声明就其内容来说是个诽谤材料。 鉴于以上所述,注意到列宁在世时布哈林同志以及李可夫同志进行的反 党和反对列宁本人的斗争,这次发生的一切并不是偶然的和意外的,因此取 消布哈林和李可夫的联共(布)中央候补委员的资格并将其开除出联共(布), 将布哈林和李可夫案件移交内务人民委员部。 (34) 决议签署的日期是 1937年2 月27 日。 中央的决议成为一项命令。全国各地区和各加盟共和国的党政机构立即 行动起来,投入了揭露布哈林、李可夫及其支持者的斗争。从这里我们可以 看出,后来于 1938年3 月组织的莫斯科第三次公开审判,不过是体现中央少 数领导人意志的法律程序的形式而已。 1937年 2 月 27 日,斯大林的秘书波斯克列贝舍夫打电话通知布哈林必 须出席中央全会。布哈林意识到他与妻子和儿子诀别的时候到了。他抑制住 内心巨大的痛苦和愤懑,弯下腰来吻别了只有9个月的儿子后,情不自禁地 跪在了只有23 岁的年轻妻子的脚下。这位在与国内外阶级敌人的殊死斗争中 从来不知动摇和悲戚为何物的革命家,在热爱他、理解他、体贴他和鼓励他 的,对未来的岁月本来怀抱着多少美好憧憬的年轻貌美的伴侣面前,弯下了 自己的身躯。他无法抑制自己。他一生的激情和坎坷,此时都化作了不知是 痛苦、悲怆抑或是愤怒的泪水,涌上了心头。他没有对自己的一生事业表露 出丝毫的懊悔,他没有对等待着自己的厄运显现出任何的恐惧。他跪在妻子 面前,眼睛里满含着泪水。他只请求妻子原谅他断送了她的一生,请求妻子 把儿子 “一定要培养成一个布尔什维克”。他请求妻子相信他无罪,不要忘 记他的绝笔信中的每一个字,为他的平反昭雪而奋斗。他知道他的妻子日后 将要面临的艰难处境,尽管他难以想象得出他的妻子后来不得不忍受的一 切。他尽量以一个饱经风霜的革命家和丈夫,安慰着鼓励着将会比他痛苦百 倍的年轻女子。他对未来充满了信心: “形势会变的,一定会变的。你还年 轻,你要活下去。你要发誓,你能够牢牢地把我的信记在心上吗?!”安娜 发誓永远牢记之后,布哈林宽慰她说: “阿纽塔,注意,别发脾气,在历史 上有时会发生令人遗憾的错误,但真理会胜利的。” (35)他反复地叮嘱着: “阿尼亚,不要忘记——我没有任何罪。历史是曲折的。要把我们的儿子培 养成一个坚强的布尔什维克。” (36) 全会复会后在克里姆林宫举行。布哈林穿过院子来到举行会议的大楼。 在衣帽间他碰到了正好这时到来的李可夫。当他们存放大衣的时候,8 条汉 子走上前来,4 人一组地围住了他们 2 人,将 2 人逮捕,径直带到了内务部 大院的卢比扬卡监狱。同时,布哈林和李可夫的住宅也被搜查。搜查进行得 很仔细。布哈林的全部文件和档案都被没收,其中有许多珍贵的文件,如列 宁与的一批信件,主要是列宁去世后没有上交的属于私人性质的信件和笔 记。布哈林的妻子、儿子、保姆和重病在身的70 多岁的父亲没有被捕。但是, 老人终于因病痛交加,于战争爆发前不久去世了。 布哈林被捕后,他的妻子几乎一周足不出户。后来,为了孩子的健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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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用婴儿车推着孩子在克里姆林宫周围散步,让孩子呼吸新鲜空气。熟人们 像回避瘟疫一样躲避着她。她理解他们,因为这样对于双方来说都更安全些。 使她感到惊奇的是,竟然有一个人打电话让她去领取与布哈林的高级职务有 关的配给。 布哈林被捕前一直勤俭度日。他廉洁奉公,两袖清风。有一次,他要出 国去巴黎时才发现自己只有身上的一套旧西服,外交部匆忙给他做了一套西 服。后来他就是穿着这套西服被捕的。他把自己写的著作的稿费都作为党的 基金上交了。他拒绝领取 《消息报》主编的工资,只按规定领取他作为科学 院院士的一份工资。他留下的是一个一无存款二无储备的家。安娜和老人、 孩子只能艰难度日。布哈林被捕一个月后,一个内务部的官员带着布哈林写 的一张条子,要安娜给他捎几本书和一些材料,说是他正在写一本名为 《法 西斯统治下的文化堕落》的书。但他们家的图书室被封了,她无法取出书籍。 后来她接到内务部来的允许启封的电话,就带上书、材料和一些吃的东西到 卢比扬卡监狱探监。负责审讯布哈林的审讯员拒收吃的东西,但授意安娜按 照他的想法给布哈林写张条子, “写上你跟从前一样还住在克里姆林宫原来 那套房间里,并领取了配给。”安娜意识到审讯员在玩花招,就拒绝了。(37) 由于无法忍受一个出名的 “人民的敌人”的家属所受到的歧视,安娜设 法在靠近克里姆林宫的莫斯科河对岸的滨河大厦得到了一个 5 间一套的公 寓。这座公寓多为政治官员和名人所居住,许多原来的住户因被清洗而不见 了,房子有一半是空着的。安娜付不起房租,就把帐单寄给了苏联中央执行 委员会主席加里宁并附上个便条: “米哈伊尔·伊万诺维奇:法西斯分子侦 查机关在物质上没有保障自己的雇员尼古拉·伊万诺维奇·布哈林——我没 有能力付房租,现把未付款的收租单给您寄去。” (38)加里宁只好让她免 费居住。1937 年夏,安娜被捕,被放逐到阿斯特拉罕,孩子由其姨妈照看。 她一直牢记着布哈林交给她的历史使命。后来,她回忆丈夫让她背诵那封给 未来一代党的领导人的信的情景时说: “在被监禁和流放的所有岁月,我像 念祷文似地不断重复这些话。” (39) 1937年5 月,科学院一次全体会议通过了如下决议:“鉴于布哈林利用 他在科学院的地位危害我国,由于他反对党和苏维埃政府,他已把自己置于 人民敌人的行列。现根据苏联科学院规章第24 条,决定解除尼·伊·布哈林 的科学院主席团成员职务,并将此决定报人民委员会备案。” (40) 布哈林被捕以后,也像其他犯人一样,经受了内务部的折磨,当然,首 先也是许诺和欺骗。内务部对他说,只要他能满足中央的要求,他的妻子和 儿子就会安然无恙,他本人也只会受点监禁之苦。为了说服他,内务部让拉 狄克去当说客,用现身说法证明上述许诺的可靠性。拉狄克在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