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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明末江山-第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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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十步外,厮杀的人群里,一个背上有勇字的青年男子估计是中了刀枪,惨呼起来。紧接着一个骑马的赶上来,举着枪冲向那个男子,眼看着枪就要扎中那男子,几步外地上猎豹一样冲起来一个人,举着棍打向骑马的。随即陈雨听见了何老大的喊声:大牛。
马上人刚要刺中时候,挨了莫名其妙的一棍,在马上一歪,似乎是发火地喊了一声:杀了这驴。
人群中冲出几个人来,刀枪齐下,眼看着胡乱轮棍的何老大挨了几刀,不断惨叫。
陈雨眼前的血红色又出现了,他冲出去奔向何老大。那种嗜血的感觉又再次出现了。
那个男子也大喊着:耶。扑过去手里刀乱砍,完全不顾自己中了几枪,一时间倒是把几个人逼的连连后退。
此时陈雨已经奔到了跟前一剑从一个人后背刺进去,推着那个人向何老大处。马上人已经回过神来,一枪刺进那男子肚子,男子大喊着抓住枪杆,竟然把马上人拉下来。
陈雨一脚蹬倒推着的人,扑过去一剑刺中倒下马的人。随手抓起地上一杆长枪。围攻的几个流匪让陈雨连杀两人的举动惊了一下连连后退。
陈雨眼前的血色更浓,连续几枪刺死了那几个流匪。他无暇思量为何自己眼前有血色的时候力气变大反应迅速,人也无所畏惧起来。一时间四周流匪发声喊,竟然闪开了距离。
陈雨拉起何老大,心里一凉。何老大鼓着劲:“大牛,大牛呢?”竟然挣开陈雨,踉跄着奔到那个肚子中枪的男子跟前抱着大哭起来。
陈雨哽咽了一下:何叔,大牛他……何老大猛地栽倒了,陈雨跪下去抱着他。才发现何老大大睁着眼死了。
“啊!”陈雨狼一样吼起来,就地一滚,抓起枪,冲着人群里的流匪杀去。首当其冲的流匪纷纷转身朝自己人多的地方跑去,一时间搅的贼匪一片混乱,有些机灵的乡勇反应过来跟着陈雨冲杀起来,随着加入的乡勇越多,对方竟然有人转身就跑。
混乱的战场外响起了鼓声,有打着吴字大旗的队伍从着火的堡内冲出来,加入对流寇的冲杀中来。这近百人的队伍加入,成了压倒骆驼的最后一根草,贼匪纷纷四散逃跑。
追在逃跑的贼人群中,陈雨左手短剑,右手长枪,一个人竟然杀得十几个人连连倒下。陈雨一枪刺中一贼随手一甩,枪杆断为两截,那流贼尸体飞起七八步外落下。一瞬间,不分敌友,发一声喊,所有人都闪开。竟然不敢靠近拄着半截长枪停下追击的陈雨。
马嘶声响起,七八骑冲来。陈雨闻声看去,那几骑人马有人举着一个吴字旗帜,有几个胸口写着吴字,显然是和流匪作战的吴家堡一方的。
陈雨盯着那几人,心里仍戒备着,眼角余光打量着后退的路线。只见为首的一个武将打扮的人在距离陈雨五六步停下:“壮士勇哉!”紧跟身后的几个人也点头示意,显然都同意那武将的说法。
陈雨四处一看,一部分乡勇正追着逃跑的流匪,另一部分开始在这几个人身后开始整队。他插剑入鞘,那武将眼睛一亮,竟然跳下马来一拱手说:“看壮士打扮似非这吴家堡乡勇?”
陈雨赶紧学着拱手,说自己本来在深山庙里跟禅师学医,不料上月师父坐化,无法下出山,遇到何老大一家来投吴家堡,结果遇到流匪攻打,何老大父子遇难,自己愤怒下杀贼等等说了一遍。他想着而今两眼一抹黑,灌木丛里还藏着二丫牛牛,一时不知何处可去,这武将的做派像极了小说电影里招揽小弟的说法,所以特意说出自己学医。
那武将听到何老大父子死了脸上露出难过的神色:“何家父子为保桑梓,不幸故去,我心悲伤啊,吴大,你认识那,吴,吴,额大牛不,好生收敛他们父子”,身边一人答应着离去。
那武将抓住陈雨的手摇了摇,亲热地说:“既然你还俗了,那么考虑以何为生没?”
陈雨心想果然,想起前路渺茫伤感地说:“前途不知。”
那武将松开他手道:“为兄叫吴明远,草字禛行,是这吴家堡当家的,也领着几百个手下,兄弟你武勇不凡,又会医术,正是为兄我急需的人才啊。”
陈雨赶紧行礼道:“不敢当将军抬举,我叫陈雨。”
吴明远拍了拍陈雨肩膀,再次哈哈大笑:“,别叫将军了,从今天起陈兄弟你跟着为兄吧。”他说完四处望望;喊了一声:“传令众人速速打扫战场。分一部分人去堡内帮着救火。”说完吩咐身后的兵:“你两个随陈兄弟去接了孩子,等回堡再给陈兄弟接风庆功。”
看着田野里四处倒伏的尸体,想起何老大父子死去,想着这才刚出山就遇到几百人的厮杀,自己更是在血色涌现时候,前后杀了几十个人。那到底是怎么形成地?
目光所及全是死人,陈雨心情沉重起来,压倒了自己暂时有了栖身处的那丝喜悦。当然他并没有意识到这时候的他,已经远不是刚来时那种大二新生的心态了。




第七章医术
“和尚哥!”灌木丛一阵响,二丫拉着弟弟钻出来,惊恐地抱住他不放手。陈雨沉默了一会,终于开口说:“牛牛,二丫,是个这,你耶,你哥,他们,他们……”他实在不忍心说出死了这两个字。
牛牛哇地哭起来,二丫掉着泪说:“耶,和哥都没了,跟娘一样,是不是,和尚哥?”边上和他一起来的乡勇抽搐着脸说:“这年头,人跟草一样。”
陈雨紧紧抱了一下两个孩子,低声说:“以后有哥,啊,别哭了。”说着话,他自己的眼泪却不由得掉下来。
二丫忽然松开陈雨,钻进灌木丛抱着陈雨的双肩包出来:“和尚哥你的包”。陈雨背好包,对两个乡勇解释了一句:“我看病的家什。”
两个乡勇有些吃惊地问:“你真是医生?”陈雨认真地回答是的,当然他必须这样说,不然自己进了吴家堡岂不是只能当个和人拼命的。这绝对不利于南行。
陈雨一手拉着一个孩子边走边说:“咱们走快些,这场战斗,受伤的肯定不少。”
两个乡勇对视了一眼说:“要不孩子我们背上?”
陈雨瞥了一眼,两个乡勇脸色焦虑,点点头。这下子果然快了不少。
出了林子没多久,就到了堡子边。
陈雨从思索那眼前红色里清醒过来:这吴家堡处在一个缓坡上,面对陈雨的这面是近一里长,快两丈高的土墙,墙下竟然有着近丈深的护城壕。不过此刻估计因为天旱,却没有水。他有些震惊,毕竟这个不是他在大学期间去爬的城墙。墙里已经不见烟火,显然已经得到控制。
扫了一眼吊桥前戒备的几个乡勇,陈雨正准备说话,背着孩子的两人已经放下孩子。冲着戒备的乡勇喊了一嗓子:“这是庄主的贵客陈雨陈先生,眼放亮点,陈先生可是刚杀了几十个流匪的!”
戒备的乡勇们齐齐吸冷气:老天,几十个贼匪!
这两人显然身份不低,眼见吴明远对陈雨非常重视,岂有不客气的道理。何况陈雨在战场上冲杀的狂态他们瞧在眼里,而且他会医术。尽管这两人没见过他施展,但这绝对不妨碍两人先刻意结交。
陈雨赶紧制止了几个乡勇恭敬的行礼,一行人刚踏上吊桥。几匹马从堡里冲出,吴明远看见陈雨,赶紧勒马,笑着下马抱住陈雨摇了摇:“陈兄弟,老哥刚安排好你的住处,来来,老哥带你去看满意不。”
陈雨确实是感激吴明远的热情,思量了一下问:今天一战伤者多不?吴明远脸色变了一下:“死了四十多,重伤十七个轻伤三十多,堡里正在救,轻伤的倒是没大碍,重伤的恐怕……不说了,你相随老哥去休息,今天厮杀你肯定累了。”
陈雨语气沉重地说:“大哥还记得我说过是医生吗,既然伤者众多那小弟也想出分力。”

吴明远叹了口气,苦笑了一下:“好兄弟,麻烦你了。”实际上吴明远起初对陈雨热情只是看中了他厮杀的本事,想收为护卫,此时见陈雨不去休息,反而要去医治伤者,心里也是一热,不管陈雨医术如何,这份心意他确实感受到了。
因急着去看伤者,陈雨顾不得观察这古代的堡寨建筑,一路急行。本来陈雨要吴明远找人先照看牛牛和二丫,无奈两个孩子紧拉着陈雨衣襟不放,陈雨只有罢了。
半刻钟后一行人进了一个大院,此时大院中一片哭叫声,站满了不少男女老少,显然都是伤者家人。两个估计是医生的人忙的汗水直流。陈雨看了一下他们给一个重伤者处理伤口的过程:只见二人用一种药膏涂满伤口,紧接着用布缠了就去下一个。
陈雨不由的大喊一声:“住手!”满院里一时哑然。陈雨冲过去问:“这样不消毒,不缝合,伤者能撑住?感染了咋办?”
一个医生楞了一下,显然不明白何为消毒,但是感染估计懂了,眼睛一翻,大声说:“如此重伤,我等也是尽人事而已,哪里来的后生小子,胡言乱语!”
陈雨眼见着这些人如果不消毒缝合,感染发烧后必死无疑,不由的心里火起,就要反驳。忽然想起自己的身份,不由的按捺住怒火。
那医生见陈雨不在说话,冷哼了一下,自顾处理伤者去了。如非瞧见陈雨是和堡主一起,想来必会臭骂几句。
吴明远走到陈雨跟前低声道:“兄弟,我这堡里全靠着这师徒二人,重伤者才能十中存二三,你?”
陈雨吓了一跳:十个里最多活三个?
吴明远不解地说:“是啊。怎么,陈兄弟你?”
陈雨低声道:“吴兄信得过小弟不?”吴明远一愣:“兄弟你怎地这样说,你我虽…。。”
陈雨打断他的话:“既然这些重伤号难以救治那么交给我,全好不敢说,十中存六我可以保证。”
吴明远目瞪口呆:你不是说笑?陈雨道:自然不是,你立刻下令让家属退出,然后让人准备在院里架起干净大锅烧水,去取盐和白棉布来,对了,烈酒如果有也来一些。
吴明远赶紧下令照办,心想这些人几乎无救,既然陈雨要接手何妨答应。
片刻间,诸事齐备。架起的锅中开始烧水。陈雨心里一动拉住一直紧跟自己的二丫和牛牛问:“哥要人帮忙,你们有胆子没有?”见二人点头,陈雨立刻吩咐姐弟两洗干净手,把白布撕成一寸多宽的布条。他紧接着问吴明远:“有糖没有?”
吴明远眼见陈雨神色安详,一派成竹在心的模样,不由的欣喜起来,忙命人去取糖来。陈雨脱下满是污迹血痕的长衫,那怪异的装扮使众人啧啧好奇。吴明远心里暗自思量:看来这捡来的兄弟不是凡人啊。
片刻后糖来了,陈雨见竟然是冰糖,不由一怔,随即让人用热水化开放入盐搅拌好。让人立刻喂给那些重伤号。有人喊水已经烧开,陈雨命令将撕好的白布入锅大火煮。众人奇怪的看向吴明远,吴明远点头让人一切照办。
陈雨转了一圈,在一个中了七八刀的人面前停下,此人最重的刀伤在肚腹处。此时已经气如游丝。陈雨仔细查看了一下,这人运气竟然出奇的好,虽肠子流出,但竟然无一破损。
陈雨让人取出一条煮过的白布,润湿伤者伤口衣服,小心撕开,露出伤处。取下双肩背打开一条缝,拿出急救包和一瓶白药,一版口服青霉素,想了想又取出一瓶溶剂,一支一次用针管。围观众人看见那些药已经暗自称奇,待见到一次性针管,竟然惊呼起来。
吴明远四周一望,众人立时停住说话声。一个个都盯着陈雨。只见他先从瓶中取出一个黄豆大的红色丸药塞进伤者嘴里吩咐用糖盐水冲下。无不屏声静气目不转睛地盯着陈雨一举一动。
陈雨喊人打开酒坛倒在铜盆里,又吩咐人往自己手上倒了些搓了搓,随即让二丫捞出煮的白布端过来一盆,在酒中浸泡了一下,拿出一条搽干净伤处,停了一下,又小心翼翼地清洗了外露的肠子,然后理顺塞进去,取出缝合针,穿好羊肠线开始缝合。
这一会,包括那两个医生无不骇然。吴明远嘴里不由发出嘶嘶声。
待缝好内里,换了丝线缝合了外面,撒上白药,紧接着开始清理缝合别处伤口,众人越凑越近。
这个人伤口处理完,陈雨想了想,取出一瓶白酒,打开盖子,用一次性针管吸了消毒。
围观的人眼睛越来越大。吴明远看到那玻璃酒瓶吃惊更甚,随即闻到浓郁的酒香,不由抽了抽鼻子。叹了口气陈雨用盐水化开给伤者静脉注射,喂了一片口服青霉素,在取出一片安定交给二丫说:“你等会喂给他。”
院中众人见他起身,包括吴明远在内都一起行礼,陈雨赶紧止住说:“吴大哥,此刻天色快黑了,你让人准备好房子,我这包扎好的你让人小心抬进去安置,熬些绿豆汤加盐糖喂,另外吩咐伤者家中妇人把这煮过的白布在酒里泡后拧干除了包扎伤口外可勤搽拭伤者额头腋下,如明早不发烧就无大碍。”见两个医生伸长了耳朵,不由一笑说:“二位一起来,以免伤者耽搁过久。”
两个医生脸色一红赶紧施礼道:如此多谢先生指导。要知道此时医生但凡有独门医术,绝少外传,像陈雨这样的那几乎是天上掉的好事情。
陈雨一边处理伤口,一边解释:此白布水煮酒泡,是为了清洗包扎伤口,不至于感染发烧,如非急需,最好阳光下晒干,伤口深得必须先用羊肠线缝合内里,再用丝线缝合外面真皮层,至于这羊肠线者,乃是羊小肠清洗晒干所致。外用丝线则丝线最佳,但无论如何缝合前必须冲洗净伤处,不然高烧感染必死。至于用针缝衣针弯曲就可以。
两个医生听得连连点头,虽不太明白何为消毒,何为真皮层,但是凡是刀枪伤者发烧的几乎无救这二人倒是知道的,此时虽不知道陈雨治后效果如何,然那些器具和药全让人如见神仙,更何况那神奇的缝针之术。当下有人跑去拿来针,陈雨处理伤口重的,别的则让那两个医生一起。
太阳沉入山后时,重伤者全处理完了。白药用了三瓶,当然其中保险子也喂了重伤者,口服青霉素用了两版,针剂用了四瓶,想到这年代的一次性针管几乎成为神物,他无奈下只是用盐水和自己的白酒反复消毒,再加上几个较深的伤口用了白酒冲洗,一瓶酒差不多到底了,几个急救包羊肠线丝线几乎用光。
想到这些东西除了羊肠线丝线外,都是用一个少一个,陈雨心疼的直咧嘴,这倒不是陈雨小气,他还想着到了南方靠这些药生存呢。
吴明远抢上来深深施礼道:“兄弟你我初次相见,然陈兄弟医术且不说,那些药为兄知道绝非凡物,你……”
陈雨伤感了一下:既然回不去了那么这些几百年后的药自然用一次少一些,不过眼看重伤者不用,难道要等着药过期!
吴明远见陈雨脸色,越发明白那些药的不凡之处,眼见重伤者服了那白色药片个个呼吸沉稳着睡去,无一哭喊。心里猜测陈雨来历。
陈雨摇摇头:“的确,这些药乃家师所留,这世上绝不会再有!”想着和父母无法再会,眼泪禁不住滚落。吴明远见他落泪,以为他想起师父,也陪着叹息了一会。
牛牛忽然跑过来拉住陈雨手:“哥,我饿。”吴明远忙吩咐人回家准备饭菜:兄弟,今天去哥哥家,家里人早想见你这神勇的英雄,哈,现在你这手神妙医术,啧啧!
陈雨此时已经疲累不堪,见两个孩子更是可怜见的直喊饿,抱歉地苦笑:“吴兄盛情小弟心领,只是此刻已经精力不济,待明天再拜见吴兄家人。”
吴明远忙说:“如此,是为兄粗心了,这就让人领兄弟去准备好的歇处,饭菜也就准备在那里。”
陈雨连忙称谢。此刻天色已经黑了,吴明远带人打着火把领路,转过一条街,进了一家房里,陈雨匆匆一扫只见屋里极其宽广,家具甚多,此刻屋正中一张大方桌摆满了菜肴,灯火亮堂,一个丫鬟模样的女子见人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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