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眉(典心)-第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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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年以来,他们携手经历无数事情,她总陪伴在他身旁,见过他各种表情,熟悉他的脾气、他对任何事的反应,却从未见过他如此反常的模样。
走过庭院,穿过月洞门,不远处就是梅园。
夏侯寅停也不停,拉着几乎跟不上的妻子,用最快的速度,笔直的走进梅园中的院落,一手就推开房门。
屋内空无一人,连烛火都还未点上。
她咽下喘息,小手抚着胸口,好不容易才顺过气来。「你是怎么了?」她抬起头来,柔声问道,小脸上满是疑惑。
黑暗之中,夏侯寅的双眸更黑、更亮。
他注视着她,还是没有言语,薄唇甚至抿得更紧。他的表情,就像是正用尽全身的力量,在强忍着某种撕裂心肺的疼痛。
「虎哥?」她担忧的又唤了一声,软凉的小手抚上他的胸膛,娇小的身躯贴近。
那声呼唤,像是触动了什么。
他突然间有了动作。
砰的一声,夏侯寅重重把门关上,接着单手一抄,就将满脸错愕的她扛上肩头。他跨开大步,直走到桌边,才把柔若无骨的她放下。
画眉一时措手不及,只能匆忙伸手,抵着铺着缎布的桌面,才没有瘫倒在桌上。但是,她才刚稳住身子,男人热烫的体温就逼近过来,他结实修长的体魄,已经欺身压上她。
「啊……」她轻呼一声,红润的唇瓣却也被他封缄。
这个吻强烈得近乎掠夺,他的手紧抱着她,像头猛兽在吞噬猎物般,饥渴的吻着她,将舌喂入她口中,吞咽她的喘息。
结实的男性身躯,挤靠在她的双腿之间,让她的双腿无法靠拢。他手上猛一用力,轻易撕开她的绸裙,微凉的大掌探入她的腿间,粗糙的厚茧划过肌肤,辽燃过一道火焰,让她忍不住战栗。
他扯开那件薄薄的亵裤,摸索着她最柔软的那一处,用一根手指揉着花瓣分开她……
下一瞬,他撩袍释放了灼热的坚挺,悍勇的挺腰,深深进入她。
她因为他的冲刺而弓起身子,在他的吻下轻泣出声,全身紧绷着,几乎无法承受他的巨大。
热烫的薄唇,滑落到她颈间,她的申吟与轻泣,在黑暗之中,混合着他的闷声低吼。她紧闭着双眸,娇小的身躯无助的承受着,被他愈来愈狂猛的冲刺,由干涩渐渐催逼得柔润。
他逼迫她、催促她,悍然的给予一切,不容许她拒绝或逃避,冲刺得愈来愈深、愈来愈重,直到她尖叫到达颠峰,他也同时在她体内释放。
尚未软化的坚挺,在她软嫩的深处,缓慢而沉重的一揉,让喘息不已的她,颤抖的又喊了一声。
她瘫软在桌上,战栗不已,不剩半分力气,在朦胧间只感觉到,他退出后留下的濡湿,跟他放下她破碎的裙子,将她抱了起来。
摇晃。
震动。
一会儿之后,她再度平躺,只是这回背后贴着的,是柔软的被褥。
他已经抱着她,回到了床榻上。
她全身虚软着,耳朵里头,还听得到自己急促的心跳声。纵然有好多好多的问题,想要问问他,却因为先前太过激烈的欢爱,倦累得只能喘息,一个字也问不出口。
黑暗之中,传来衣料摩擦的声音,她感觉到自己的衣扣,一颗又一颗的被解开,渐渐露出白嫩的肌肤。
他用最快的速度,褪尽彼此身上的衣衫,强而有力的指劲,甚至扯坏了脆弱的布料,然后用每一吋肌肤,去体会她的柔软。
已变得热烫的大手,掬握着她胸前的浑圆,他低下头,品尝着她的嫣红,直到它们如蓓蕾般绽放。
她在他身下挣扎着,轻喊着,以为自己承受不了更多,他却以行动证明,她是错的。
宽厚的大手,抬起她的左腿,让她的双腿无助的张开。他适应黑暗的双眼,注视着她腿间的柔润,再伸出手,或轻或重的揉捻着她的花蒂。
她颤抖着想逃,他却更用力,将她牢牢困在原处。
「别……虎哥,不要了……不要……啊……」她无助的申吟着,脑海中一片空白,连最简单的恳求,都说得有如喘息。
这次他极有耐心的,摩擦着她柔嫩的花瓣,直到她呼吸急促,变得柔软、甜蜜而湿润,因为欲望而颤抖时,才抓住她的手腕,然后挺身进入她的湿热。
强而有力的冲刺,还是让她战栗不已,每一次的进出,都远比上一次更深、更重、更硬。她啜泣娇喊着,在他身下扭着纤腰,仿佛被丢进火堆般,全身热得就要融化。
那些热度,随着他的冲刺,一再一再地累积,直到她绷直娇躯,颤抖着到达高chao。他却毫不留情,在她敏感的身子里,更用力的冲刺,直到她哭叫着再度攀上高峰,才低吼着释放了自己。
然后,他牢牢抱住她,两人的身体仍紧密相连。
她泣声娇喘着,开口轻唤。
「虎哥……」
「嘘。」
他刻意不让她说话,再度吻上她,轻啃她唇内的软润,宽厚的大掌像是初次般,摩挲她细致如玉的肌肤,滑过她每一吋肌肤、每一道曲线,仿佛怀里的她,是最最珍稀的宝物。
她停不住的轻泣着,发出细碎的申吟,娇小的身子依偎在他怀里,听着他的心跳,感觉着他轻柔的触摸、亲密的探索,直到深埋在她体内的男性,再度变得又硬又烫。
他又开始爱她。
只是,这一次,不再像先前那么猛烈快速,他注视着她的表情、听着她的声音,缓慢的、悠长的、专注的与她做爱,将这甜蜜的旋律,延长再延长、延长再延长,直到窗外月儿偏西,夜色渐渐深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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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画眉直到晌午时分,才从梦中醒来。
这是她嫁进夏侯家,成为夏侯寅妻子这么多年来,第一次睡到这么迟!
她匆匆起身,发现身旁已经空无一人。他不知道是什么时候醒的,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离开的,如今枕褥已凉,他留下的体温早已不在了。
瞧见散落一地的衣物,她脑子里立刻闪过昨晚的点点滴滴,粉嫩的娇靥就羞得通红。
成亲这些年来,他在床第之间,对她时而霸道狂野、时而温柔多情,却从不曾像昨晚那么癫狂。
她一度怀疑,他是在外头喝多了。却又想起,他是千杯不醉的好酒量,而昨夜两人亲昵相贴时,她也没闻嗅到半点酒味。
她只能隐约猜出,他的反应如此不寻常,肯定是发生了什么事。
昨晚,她没有机会开口,但是这会儿,天色已亮,她可以去找他,当面问个清楚。
画眉撑着酸疼的身子,起身梳洗了一番,才换了衣裳出门。
她走遍整座宅邸,问过所有人,却没有人知道夏侯寅的下落。她微蹙着柳眉,来到人来人往的粮行,却还是寻不见那熟悉的身影。
「管事。」她转过头,询问正忙着点收红豆的管事。「虎爷出门了吗?」
管事连忙搁下工作,走到她面前报告。
「是的。」他低着头,仔仔细细的说道:「虎爷今儿个一早,就跟二夫人一块儿出门了。虎爷交代,这趟是要去芦城谈一桩事情,快的话三天,慢的话五天,才能回来。」
画眉微微一愣。
这件事情,她完全不知道。
夏侯寅从未跟她提过,将要出远门、数日不归的事情。他更从未跟她提起,将要带着董絮,在外度过数夜的事。
「虎爷还交代了什么吗?」她又问。
管事仍是低着头。
「除此之外就没有了。」
那就是说,他并没有留下只字片语给她。
不论是将出远门,却半个字未提;或是带着董絮,离家数日;还是没有留下口信给她。这些事情,以往都不曾发生过。
她想问的问题,都来不及问出口,他却又留下了更多的疑问。
一阵寒风吹来,站在粮行前的画眉,蓦地觉得好冷好冷。
比起昨日,今日似乎又更冷了。
这一天,梅园里的梅树,也落尽了最后一片叶。
第五章
冬季从那天开始了。
直到第六天的清晨,画眉仍没见到夏侯寅的身影。
他这趟远行,超过了预定的时间。她昨夜无法入睡,不安的等到破晓,天亮之后,她开始忙起家务,却总不时会注意天光,端详着时辰。
直到接近晌午,管事才让丫鬟前来传达,她先前订制的桌子,王家老师傅已经如期完成,今日特地送了过来。
正在镜前装扮的画眉,穿上丫鬟递来的外裳,才好抵御外头的寒风。
外裳是柔软细密的羊绒,取小羊羔最柔、最软的颈下毛织成,染成柔柔的蓝色,领口还缀了一圈雪白的狐毛,是新婚初期,他为了畏寒的她,特别请人裁制的,只要一穿上,就能隔绝冬季的严寒。
系上外裳的丝带,她走出梅园院落,来到大厅里。
厅上搁着一张百寿卷头桌,用料是乌木,属于上品,极为珍稀。而寿桌上的雕工更是精致绝伦,虽然造型俭朴洗炼,但架构严谨,榫卯精密合宜,再配上乌木的细腻木纹,不但珍贵且大器。
画眉低下头,仔细瞧着这张百寿卷头桌,不由自主的赞叹着。
「王老师傅的手艺,果然是南国第一,这张卷头桌堪称珍宝,足以流传后世了。」
王老师傅那张老脸,好不容易露出一丝笑容。
「妳能满意就好,我就算交差了。」他是个粗人,说话不懂拐弯抹角。「要不是看妳诚意足够,这张卷头桌又是要送给城西那个卖布的,这笔生意我才懒得接呢!」
城西的杜姓布商,长年乐善好施,声誉极响。今日,是他的寿诞,有交情的商家们,都会前去庆贺。
画眉对着老人家,优雅的一福身。
「那画眉算是借花献佛,先谢过王老师傅了。」
「不必了,现在这年头,好人不多。那个家伙多活几年,能多做几件好事,这就够了。」他年纪大了,性格又古怪,这几年几乎不再动手,是画眉诚心诚意去请托了数次,他才又拿起刀凿。「我说,这货妳满意吧?」
「是。」
「那就快拿银两来,老子好去买酒喝。」
「是画眉疏忽了。」她连忙招手,唤来管事,请管事领着老人,到帐房去领银两。「记得,多包份红包给王老师傅。」
「不用了,讲好什么价钱,就是什么价钱,老子不收什么红包。」说完,王老师傅大摇大摆的走了出去。
老人家的古怪脾气,画眉也不以为忤,她淡淡一笑,轻抚着面前的木桌,愈看愈是满意。
「去拿上好的红绸来,包好这张桌子,再用一指粗的金葱红绳,打个寿字结,搬上轿子,由我赴宴的时候亲自送过去。」她轻声吩咐着,端详着厅外天色,暗忖该是要出发了。
昔日,若有重大宴席,而夏侯寅因为生意繁忙,未能出席时,总由画眉代表前去。
她等了一会儿,直到管事再回到大厅,才轻声吩咐。
「替我备轿吧,等虎爷回来,就告诉他,我去了杜府的寿宴。」
管事的表情,瞬间变得有些古怪,却又很快的恢复过来。他恭敬的拱着手、低着头,用镇定的语气说道。
「夫人,虎爷已经带着二夫人,前去杜府赴宴了。」
她一愣。
「虎爷回来了?」他回来了,却甚至没有通知她一声?
「是。」
「什么时候回来的?」
「今儿个一早就回来了。」管事镇定的回答。「粮行里生意繁忙,虎爷回来后,忙了好一会儿,没有时间入府歇息。」
「虎爷没有梳洗就出门了?」
「二夫人已替虎爷稍微梳洗,换过衣装后才出门的。」
董絮为他梳洗?
董絮为他换装?
诧异,以及某种陌生的情绪,一块儿涌上心头。画眉力持镇定,在心中说服自己,只是因为时间急迫,也为了掩人耳目,夏侯寅才会让董絮接手,做了这些原本都该属于她的工作……
话说回来,既然他已经带着董絮,去赴了杜府的寿宴,那么她就没有必要再去了。
「将这张百寿卷头桌送去杜府,就说是虎爷备妥的祝寿贺礼,只是出门时,一时忙得忘了。」她看着外头的天光,慢条斯理的说道。
「是。」
她轻盈的起身,想着再过几日,就是某个富商夫人的生日。那位富商跟夏侯家合作已久,贺礼也得仔细的挑选一番。另外,这几日夏侯寅不在,她对帐册的过目,比平日更加严谨,昨日确认过的帐册,她今日还得再过目一次才行。
才走了几步,画眉又回过头来,慎重的交代道:「等虎爷回来,请跟我说一声。」
「知道了。」
那日,一直到二更过后,夏侯寅才回来。
听见门外的脚步声,在屋内久候的画眉,立刻站起身来,为他开了房门。
屋外冷寒,才一开门,一阵冷风就陡然袭来,冷得她手脚凉透,身子不由自主的一缩。
「虎哥。」她轻唤一声,迎上前去,闻见他身上浓浓的酒意。
月光下、寒风里,夏侯寅玻鹧郏潘弊旖青咦判Γ绮阶呓葑印�
「怎么还没睡?嗯?」他问。
「知道你今日回来了,所以就等着。」
「往后就早些睡吧,别再等我了。」
她没有答话,却固执的轻轻摇头,陪着他穿过蝴蝶厅,伺候着他坐上床榻,才为他脱下衣袍。
衣袍上的结,不是她亲手结的,所以解开时多花了一些时间。
「怎会比预期行程晚了一日?」她轻声问着,视线不由自主的,盯着他衣袍上的结,心中那股莫名的情绪,又悄悄溢出了一些。
他回答得从容不迫。
「芦城这几日风雨不停,道路泥泞难行,才会延迟一日才回来。」
「既然回来了,怎没通知我一声?」
他笑了笑,倾身望着她,挑起浓眉。「生气了?」
「画眉怎么敢?」她淡淡的说道,故意扭过头,不去看他。
宽厚的大手,轻捏着她的下巴,逼着她转过脸来,幽暗无底,甚至看不穿情绪的黑眸瞅着她,嘴角仍有笑,表情还是那么温柔。
「粮行里生意繁忙,我迟了一日回来,有不少事情非处理不可,所以才没进屋里来。」
「那么,虎哥这趟出门,怎也没跟我说一声,好让我帮你收拾衣物?」想起他那日的不告而别,她心里还是有些介意。
「这桩生意来得匆忙,又不能不接,我也是前一日才决定,要亲自去一趟芦城。」他注视着她,表情跟眼神,没有丝毫的改变,声音甚至更温柔。「那日,我看妳还在睡,猜妳大概累坏了,想让妳多睡些时候,所以才没有唤醒妳。」
夏侯寅的说法,周密得没有一丝破绽。身为妻子的她,虽然从他寻常的言行中,嗅出些许的不对劲,但那种感觉太过细微,细微得仿佛不存在,细微得她几乎要怀疑,是自己想太多了。
她轻咬着唇瓣,不再言语,只在明亮的烛火下,重复多年来伺候他的每个动作。
为他解下衣袍、褪去鞋袜,仔细收妥后,再将毛巾浸湿在已反复加温过数次的热水中,取出后再拧干。
温热的毛巾,擦拭着他的双手,从指尖到掌心,没有半吋遗漏。她伺候着他洗脸,按摩他宽阔的肩。
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