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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烟娇百媚-第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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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眸微闪,他云淡风轻地一笑,尔雅温文,却透着一抹冰凌般杀人于无形的寒冷凉薄,“你且起来,原本你是延洪殿伺候的宫婢,隶属内务府,但既与长春宫有缘,明日之后,待诏承禧殿。”
康熙十二年六月十七日,康熙帝命,禁止八旗包衣佐领下奴仆随主殉葬。
十八日,飒坤宫镶蓝旗包衣奴婢,乌雅氏景宁,待诏长春宫承禧殿。
后宫哗然。
当景宁再次看到艾月,她正好挎着包袱,在内侍太监的带领下,走出长春宫。今日,也是她被安排出宫的日子。
隔着月亮门,她们两相对望。艾月很想对她说些什么,嗫嚅半晌,却是不知从何开口。
景宁心中冷然,几分嘲讽,几分无奈,半晌,却是缓了口气,低了头。然后,不再看她,转身而去。
能说些什么呢?当初她为求自保,不惜将无辜的她拉下水,威胁,利诱,无所不用其极。想来,仅仅是为了保命而已,在对的时间,选了对的人,即便是冒险,也好过束手待毙。
可因为她,她苦心布局,却没有想到,最后将自己赔了进去。
待诏,意味着等待诏命。
对于臣子,也许是无尚的荣耀;但对后宫的女子,却意味着每日每夜的奢望与等待。她没有依靠,没有盼望的资本,君子无罪,怀璧其罪,她要面对的,是由所有出身高贵的妃嫔组成的后宫,然而,绝对不会放过她的,却是钮祜禄皇贵妃。
将手中的药瓶攥紧,她决定,先下手为强。
有孕
康熙十二年六月十九日这一天,仅仅是景宁待诏承禧殿的第二日,宫中忽然传出一桩天大的喜事,皇后赫舍里?芳仪有喜。
消息来得突然,因为向来体壮的皇后忽然整日头晕目眩,并半有呕吐之症,太医经过详细诊证,才敢最终断定有了喜脉,立刻开下药方,并嘱言要小心调养。
想来,皇子皇女何等尊贵,可能够顺利长大成人的,却是少之又少。就如同早在康熙八年,皇后生下的第一个嫡长子,因先天不足,于一年前早夭。那时,景宁还未进宫,却亲见了那场盛大而庄严的送葬。
如今,当大红的石榴花开欲然,皇后又迎来了她的第二个孩子。
如若是个男孩,必将是天命所归的太子。所以,皇后的肚子还未隆起的时候,宫中的人,便开始纷纷猜测孩子的性别了。
诺大的长春宫,此刻,格外的冷清。
唯有景宁一人,孤零零的来,连个伺候的侍婢都没有。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了储秀宫,聚集在未来的小东宫,对于新人封赏的关注,反倒是淡了。
初来乍到,自然要先拜见其他殿的主人。长春宫原来仅住了两位贵人,一个是绥寿殿的平贵人鄂卓氏,已殡天;另一个,则是在一年前生下皇长子的惠贵人纳喇氏。
景宁草草地收拾了一下,依然是一套宫婢的衣裳,没有到覆绥殿拜见惠贵人,而是直接取道体和殿,去了储秀宫。
此时的储秀宫内外一片忙碌,每个人都沉浸在一片喜气洋洋中,虽然腹中的孩子刚足月,但掩埋胎盘的喜坑就早已经挖好了。坑里,还放着寓意皇后快生贵子的筷子和红绸、金、银、八宝,众望所归,只等着皇后顺利生产。
这个时候,其他宫的嫔妃最喜欢往储秀宫走动。因着喜气,素来喜怒无常的皇后也和善了许多,拉着众家姐妹闲话家常。
屏退了其他人,赫舍里?芳仪捻着兰花指,悠然然地喝着茶,地上,是大礼叩拜的景宁。
“你所说的,可都是实情?”
“皇后娘娘在上,奴婢绝不敢有所欺瞒。”
睨着高贵的目光,她闲闲地放下茶盏,“你既已待诏长春宫,就不必以奴婢自称了。起来说话。”
景宁谦卑地叩首,谢恩,“在皇后娘娘面前,婢子永远是奴婢,不敢有违尊卑。”
“你倒是很会说话,难怪,皇上会破格提拔。”她微微抿唇,却像是在说着于己无关的事情,脸上淡淡,看不出喜怒。
景宁赔着笑,并不接口。破格提拔又如何?待诏承禧殿,不过是将她从一个漩涡推进了另一个漩涡,她没有倚仗,仅仅能够凭借的,不过是那一点可怜的皇恩而已。
“依本宫看来,钮祜禄皇贵妃纯良慈和,不像是能做出那种事的人,有没有可能……是其他宫人所为?”她敛着目光,看着景宁,似笑非笑。
她眼眸闪烁,却不懂她的意思。斟酌了良久,才温温吞吞地接着道:“后宫之中,品阶相同的……宫人之间,争斗自是多些……”向来都尊称主子,忽然改了称呼,她说得极为尴尬。
“不错,的确如此。”皇后却忽然变了模样,只一瞬间,她眼眸晶亮,眼底,闪烁着奇异的光晕,仿佛正等着那话。
景宁一惊,忙低下头,只当作不知。
赫舍里?芳仪揉了揉额角,似倦怠,又极其慵懒的样子,却朝着身畔的宫婢招了招手,“宫中,如今有几位贵人了?”
“启禀主子,总共有位七位。”
“哪几个?”
“宜贵人郭络罗氏,荣贵人马佳氏,静贵人石氏,福贵人董鄂氏……还有,就是惠贵人纳喇氏……”
宫婢掰着指头,说得小心翼翼。其实哪里用问呢,皇后母仪天下,坐镇中宫,东西六宫都住着什么人,岂有不知之理!这样一问,除了显示她处事公允之外,倒也让景宁明白了什么。
算计
“惠贵人……纳喇氏……”她反复在嘴边念着,忽然看向景宁,“惠贵人亦是住在长春宫的吧,依你看来,她品行如何?”
“回禀娘娘,奴婢初来乍到,尚不知晓……”
“嗯,”她沉吟着目光,半晌,却是微微一笑,“不知不要紧,往后多加留意就是了,你们同住一宫,互相照应,也是理所当然。”
景宁敛身,遵旨。
“‘凉药’一事,兹事体大,况且子嗣大事,关乎国之根本。若是真有人下毒,本宫一定不会轻饶!在你看来,觉得会是何人所为?”闲话多时,她交握双手,然后将手肘放到椅子两侧,睨着神色,目光灼灼。
景宁低着头,再次敛身,“娘娘容禀,钮祜禄皇贵妃善良温慈、敦厚单纯,定不会做出那般恶毒之事。倒是那些与福贵人品阶相同的贵人们……而能对子嗣敏感,一定是已有子嗣之人……”
她点到即止,却意犹未尽。
“这般剔透心思,本宫真是越看越喜欢了!”赫舍里?芳仪端着笑容,说罢命人拿来一个小巧的锦盒,锦盒内,放着一串上好的碧玺,翠绿通透,价值连城。
“这件事,本宫就交与你办了,但要迟一些,不过切记切记,宁枉,勿纵!”
她的声音越来越轻,满眼微笑,眼底,熠熠生辉。
“奴婢紧遵娘娘意旨。”
那装着凉药的瓶子,皇后留下了。景宁知道,自己前脚走,她后脚便会召见钮祜禄皇贵妃。
警告也罢,示好也罢,皇后现在最关心的,不是争宠,而是储位。如今的后宫,除了惠贵人生下皇长子,其他妃嫔再无所出。这般威胁,对皇后来说,若不早除,后患无穷。
然而,无论如何,钮祜禄皇贵妃那边,她再不用担心。
退出储秀宫,景宁捧着方才赏赐的锦盒,亦步亦趋,再一次从体和殿经过。
回到承禧殿,已经过了晌午,诺大的寝殿,依然空空荡荡的。景宁望着满室灰尘,不禁苦笑。
她真的是因为得宠,才被破格晋升的么?那缘何会住在这么一个败落简陋的地方?即便是最低等的答应、常在,身边也总有一两个人伺候的吧,虽然她做惯宫婢,不介意亲力亲为,但年例日用这类的东西,总不好她自己跑到内务府去领吧。
摇了摇头,她索性卷起袖子,开始打扫。
腹内空空,又因着早起,此时的她已满头大汗,头晕目眩。耳畔,忽然有脚步声传来,她揉了揉额角,只道是自己耳目朦胧,产生了幻觉。
片刻之后,那脚步声果然就听不到了。
景宁自嘲地摇头,想她位不及常在、答应,如何会有人来探望。
“妹妹刚刚得到晋升,就不认人了,还真是好大的架子!”身后,蓦地响起了一个清丽的女音。
景宁吓了一跳,急忙转身,却因脚下不稳,一下子摔在了地上。
“福主子……奴婢……奴婢拜见福主子,主子万福金安!”
满地的灰尘,扬了她一身一脸,发丝纷乱,衣襟袖口上沾满了泥垢,不识她的,还以为是哪个杂役女侍误闯了宫门。
半晌,听不到头顶上方有任何回应,景宁无奈,只得继续跪着。
于她,她始终是歉疚的。无论如何,她对她有知遇之恩,可她不仅不知恩图报,反而跟她争宠,终究是她亏欠太多。
“多时不来,怎不知,这里什么时候成了冷宫了……”董福兮巡视四周,处处破败,处处尘垢,哪里像是个人住的地方。她的身侧,跟着原本同在飒坤宫伺候的碧莲,一双娇俏的杏眼,眼底,是不屑一顾的敌意。
主仆一场
“多时不来,怎不知,这里什么时候成了冷宫了……”董福兮巡视四周,处处破败,处处尘垢,哪里像是个人住的地方。
她的身侧,跟着原本同在飒坤宫伺候的碧莲,一双娇俏的杏眼,眼底,是不屑一顾的敌意。
景宁苦笑,索性叩首:“奴婢位卑身贱,住不了太好的地方。”
董福兮冷“哼”了一声,踱步到她身前,啧啧打量,“飞上枝头,是何等的荣宠,你却怎的成了这个样子……难道,是因为内务府的人也不待见那种吃里扒外的祸害,连个伺候的宫婢都不曾指派给你?”
“大概,是内务府忘了……”景宁低垂着眼捷,眼底,含着丝丝的苦涩。
吃里扒外……倒是真的很贴切。
她不怪她的刻薄,更不怪她的翻脸无情,因为今日若换做是她,恐怕只会变本加厉,绝对不会手下留情。福贵人,终究还是个面狠心软的。
她满目嘲弄,只当她是在故作可怜,“景宁,也亏得你当真有这本事,进宫区区不到一载,便能令皇上破格晋封。到底是我看错走了眼……”
“主子……”
话尚未出口,她却陡然出声打断了她,“住口!你如今已经不是奴婢,我也不知你的主子了,忘了么……”如今的她,已然今非昔比,或许再过段日子,就会与她平起平坐。
“主子,是奴婢的错,奴婢该死……”
“你该死?不,景宁,是我该死才对,我明知深宫险恶,居然还养虎为患,真是枉费了那么长时间的步步为营,到头来,却是为你做了嫁衣裳。”董福兮说着,喉头一哽,眼中满是难以名状的哀怨。
当初的惠宜就是这般对她,一朝得封,便是身价百倍,什么姐妹情谊,统统都去见了鬼。可万万没想到,时隔多年,竟然会重蹈覆辙,早知日次,当初她真不该留下这个祸根。
“主子,何必跟这种人一般见识。气坏了身子,多不值。”碧莲拉了拉她的袖子,董福兮这才意识到自己的失态。
这时,门外忽然走进来了一个人。
董福兮定睛一看,下一刻,却蓦地愣住,“李公公,怎么是您!”
她顿时满脸赔笑,换上了另一副柔和谦卑的模样,再不复方才的盛气凌人。
可李德全却仿佛没看见她一般,径直走到了景宁的身上,一掸拂尘,道:“万岁爷有旨,今夜,待诏宫人乌雅氏景宁,乾清宫伺候。”
景宁惊愕地瞪大双眼,甚至来不及做出回应,就眼睁睁地看着李德全走出了承禧殿。
乾清宫伺候,这是……要她侍寝了么?
冰凉的指尖微颤,她无力地坐在地上,满眼彷徨。
这么快,竟然这么快……
那边,董福兮却像是散了线的风筝,脚下虚浮,差点站不稳摔倒,还是碧莲扶住了她。
居然,是李德全亲自来宣旨,这意味着什么……意味着什么?
满眼复杂地睨着目光,她笑容中满是怨恨和落寞,“罢罢罢,景宁,他日飞黄腾达,莫要忘了昔日主仆一场的情分……”
乾清宫
夜幕低垂,空中点缀着繁星点点。
寥落的星光眷顾着夜色中的紫禁城,高高的宫墙内,一辆红泥轿子被小太监抬着,从长春宫的承禧殿,径直抬到了富丽堂皇的乾清宫。
那里,是每一个妃嫔侍寝的地方。
沐浴更衣之后,景宁换下了宫婢的衣裳,穿上只有妃嫔才穿得的藕荷色碎花旗装,钗环粉黛,本就精致白皙的脸上,抹了甜腻的胭脂蜜,晕开了烟雾般的绯然,淡淡的,散着百花的幽香。
女,为悦己者容。
今夜,算是她大喜的日子,可铜镜中,那一张浓妆淡抹的容颜,那一双清婉如水眼眸,却为何藏着淡若云烟的哀?
静静地坐在华丽的雕花大床上,入目的,不是绮丽的朱红,而是满眼满眼的明黄,那代表着皇家地位的颜色,仿佛无时无刻在提醒着景宁,她将要用身体伺候的人,不是自己的良人,而是皇上,属于千万人的皇上。
彷徨,忐忑,慌恐,紧张。
此刻,她的心里,唯独没有半分欣喜。
一阵脚步声传来,她下意识地抓紧身下的锦缎被褥,抬起眼,却看见一个年纪很轻的小太监,面容恭顺,径直走到了她的面前。
“宁主子,奴才名叫小喜子,是奉了李公公的命令过来告诉一声,万岁爷今晚恐怕不过来了,小主子可先行安寝。”
尖细阴柔的声音,在空旷的寝殿中回荡,显得越发幽静。景宁暗自缓了下来,不知为何,听到不用侍寝,她反倒是松了一口气。
从袖中拿出那个亲手缝制的荷包,她塞到了他的手里,“烦劳喜公公了,公公垂怜,既然皇上不过来,可否送我回承禧殿?”
侍寝的后宫妃嫔,除了皇后之外,一律不得留宿乾清宫,更何况她位卑人轻,又岂敢在这里安寝。
小喜子有一丝的犹豫,想了想,却是面露难色,“小主子,这不好办,万岁爷可没说不过来,万一改变了主意,却见不到人,奴才可担当不起啊!”
“那喜公公可知……皇上缘何来不了?”她问得小心翼翼。
“这个……”小喜子顿了顿,略微低下了声音道,“好像是关于前方的战报,万岁爷连夜招了几个大臣,正在前面议事呢!”
景宁目光一转,“既然事关战况,必定是大事,皇上该是不会来了。喜公公,您还是将我送回去吧!”
她柔下声音,越发央求。
可小喜子却越发推拒,“小主子,您别为难奴才,奴才也是奉命行事。要不这样,五更天的时候,若是万岁爷还没来,奴才就接您回去!”
这是让她守夜啊。
景宁在心中暗暗叹息,只得点头,“那就麻烦喜公公了!”
殿外,夜幕已经深沉。顺窗远眺,那些迷离在夜色中的亭台楼阁,高楼殿宇,此刻,朦胧飘渺,显得格外瑰丽而神秘。
没有人守卫,她索性推开寝殿厚重的宫门,批了件衣裳,信步走在殿前宽敞的月台。
疏落的星光照在乾清宫高高的四方飞檐上,氤氲微茫,显得越发阴暗晦涩。她微感闷热,便披散了如墨的长发,扶着月台上的雕栏玉砌,静静地出神。
入宫,辗转一载有余。从一个小小的奴婢,如今竟然晋升为了主子,这在往昔,是连想都不敢想的事情,所谓一入宫门,身不由己,如今,有些事情,已经和原来的预期相去甚远。
方才,那个喜公公临走之时,告诉她,映坠现在已经在承禧殿了。
示好也罢,还人情也罢,钮祜禄皇贵妃心思深不可测,即便现在放过她,将来难免不会秋后算账。她没有依靠,现在唯一可以安身立命的,只剩下皇后娘娘的那一番耳提面命。
摩挲着纤细的皓腕,腕上那碧绿通透的的翡翠手串兀自寒凉,这是恩典,却也是威胁,一个不小心,就可能要了她的命。
也许,是时候去争取了。
一朝晋封,身价百倍,可随之而来的,却是无端的猜忌和责难。皇室的人怕忤逆,怕谋位,唯独乐此不疲的,便是那空虚来的风,捕风捉的影。她无以仰仗,唯有博得皇恩,或许会活得长久些……
一夜承欢
抱着双肩,她静默地坐到冰凉的石阶上,一头流瀑般的长发铺满了瘦削的肩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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