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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娇妾-第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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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了房门冷风一吹才觉好冷,红衣与二人匆匆告辞,小跑着往绿袖房里去。

绿袖正在房里裁着布,是那日齐伯帮红衣寻的活,无奈红衣不会,就只好让给绿袖了。

“回来了?怎么样?”绿袖拿着剪刀剪得小心,头都没抬地跟她打招呼。

“还不错。”红衣笑道,“都是好容貌好身段,我要是陛下,一准喜欢她们。”

“……你真敢说。”绿袖被她这妄议君王的言辞弄得哑了一瞬,而后睇了睇桌子,“银耳莲子羹,厨房给你送来的,说是司乐吩咐的,趁热吃吧。”

红衣还真有些饿了。

端起碗来吃了一口,熬得软糯的银耳在口中晕开淡淡甜味,另还有一股别样的清香,味道与口感俱佳,她笑了一声:“有日子不吃这个了。”

一小碗很快吃完,红衣倚到榻边,无所事事地看绿袖做衣服,看了一会儿就犯起困来。

迷迷糊糊地打盹,好像还做了梦,忽闻绿袖一声惊叫,吓得她蓦地醒了,头一个反应是缝衣服扎了手。

睁眼却见绿袖就站在榻前,满目惊恐地望着她:“红衣你……你脸上怎么了?”

 第10章 孤儿

离赫契愈近的地方,大夏的气息就愈少了。

狂风卷起细沙,接天连地的一片暗黄,连太阳上都像是覆了一层灰尘,光芒看不真切。

这已是大夏边境的最后一个村子了。

同样是他上一世的这一日走过的地方,但在风沙散尽后……也和此前的六七座村庄一样,被赫契屠了个尽。

他却是至今不知出了什么岔子。

“大人……”随在身后的士兵试探着唤了一声,显想知道他下一步打算怎么做。

大将军下令抓个活口回去,可这一路驰骋已走了很远,还没有见到半个赫契人。

席临川未答,目光凝在离得最近的一具尸体上,胸中愤然难压。

再向西二十里的霁连河边,是赫西王的军队驻扎的地方。上一世时他在那里取了赫西王的首级、另还斩虏二千余人,这一世一路看下来……

直想将这数字翻个倍,以雪此仇。

“长阳那边可有信了?”他问了一句,悬着一口气等着答复,想知道是不是那人往外递了什么消息。

“有。”即有人策马上前,取出一只信封呈上,席临川屏息,拆开封口火漆。

“未与外人相见、未见信件送出长阳。连日来入夜洒扫,清晨睡至晌午,今起教习两宜宁家人子乐舞。”

席临川在稍松了口气后,心弦绷得更紧。上一世时唯一出了岔子的,就是红衣这一环,这一回既和她没关系,便是又有了别的隐患。

而这个隐患是什么,一行人一无所知。

“天黑前到霁连河。”他说。手中信纸一折搁回信封中,交还给手下保管。

八百轻骑一路飞驰而过,在已渐昏暗的夜色中驰过毫无生机的村庄,马蹄踏过死寂留下的蹄音显得空洞。

“大人,前面不远就是霁连河了。”有士兵禀道,席临川勒马,在那句前世此时说过的“准备夜袭赫西王大营”到了嘴边时蓦地噎住。

一路而来所见的不同之处让他不得不添一分小心,沉了一沉,道:“去看看。”

片刻后,那差去一探究竟的士兵折了回来,很快已至眼前,抱拳而道:“大人,前面无人。”

众人都一怔。

席临川望向远方,心中的疑云与蔓生的恐惧被推至了极处。

这不仅与他上一世所历之事不同,与清晨领命前得知的情况也不一样。那是早一步来过此处的探子传回的信,也就是说,至少在前日晚,赫西王的军队还是驻扎在此处的。

一切变故都是两天之内发生的,可是……原因呢?

摒开因两世不同带来的困扰,席临川深吸了口气,思量少顷后,遂道:“阴崖。”

“大人?”离得近的兵士听言一怔,“阴崖?”

“赫西王在阴崖。”他道,笃定的口吻让旁人听得一愣,顿了一顿,解释下去,“赫西王的属地在赫契西部,调到东边来就是为了阻挡大夏军队长驱直入。阴崖是此处与赫契王廷间最适合设防的地方了,易守难攻,赫西王必是撤去了阴崖。”

“那我们……”先前说话的那兵士思了一思,犹豫着道,“大将军说捉个活口回去问话,这阴崖……”

“扎营。”席临川一笑而道,“就地扎营。就这一晚上,各位挤一挤,能少支一顶帐子就少支一顶。冯暨,你带五十人去最近的两个村子再走一遭,能拉的粮食都拉来。”

这般安排似乎忒奇怪了些,冯暨听罢虽是领命去照办了,却显然满脸迷茫不知所云。席临川下了马,前行了几步,视线越过眼前的霁连河又看向很远之外只能寻得个模糊轮廓的阴崖,眸中杀意腾起:“方圆两里外设伏。”

情势再变,也变不了赫西王部粮草不足这一条。

两世里都是一样,虽则赫契蛰伏边境觊觎大夏已许多年,但会在这一年烧杀抢掠得让人忍不得都有同样一个辅因:旱灾。

自大夏西边部分地方至赫契全境大旱了两年,这于大夏而言还好,朝廷调拨了粮食用以赈灾便缓解了百姓燃眉之急,可于赫契来说,全境的大旱不止闹得种不得东西,就连牛羊都没了吃的。头一年生生地熬了过来,次年伊始,他们就把这份对上苍的仇恨锻造成了屠刀,兵指大夏。

所以已历过一世的席临川十分清楚赫西王的部队有多缺粮草。上一世他此战告捷后曾着人清点,回禀的结果让大将军都吃了一惊:赫西王部的粮草,最多还够撑上三天。

这一世旱灾犹在,这一点便难有变数,途经那些村子时所见的痕迹也看得出:没将粮食全带走显是因为走得急,但所有牲畜牛羊一类的活物都带走了。他认真看过几个农户家中,连个鸡蛋都没留下。

那么,他们若探到此处有一支人数不多却粮草充裕的军队,免不了是要来抢上一遭的。

赫西王杀了那么多村民,他就要用村民留下的粮食引赫西王来奉上项上人头。

河岸两遍土地丰沃,树木长得茂盛,十分适宜设伏。

粮草就位人也就位时,白日里的艳阳已是仅在天边剩了个沿。席临川四下里看了一圈,看看弓箭齐备的众人皱了眉头:“换弩。”

“……”眼前的士兵一愣,忙道,“弩箭不够啊大人……”

“够了。”席临川扬眉一笑,“打这一仗够了,赫西王带出来的人没有你们想的那么多。”

那士兵愕了又愕,怔了好半晌,未敢说信或不信,只是领命上马,去周围各处传令:换弩。



天边最后一抹散着金光的红晕消褪不见,红衣对着镜子牙关紧咬,一边觉得脸上痒得厉害,一边又不敢挠。

两边侧脸起了一溜小红疹,像是过敏的症状,她却完全不知自己这是对什么过敏了。

刚才只吃了一碗银耳莲子羹而已,只能是对这里面的东西过敏,可这里头的原料按理又都温和得很。她翻来覆去想了一遍没琢磨出是哪一样有问题,跟绿袖借了块面纱,遮着脸去了乐坊里的小厨房,把羹里有的银耳、莲子、枸杞分别煮了一点来吃,每样吃完等一刻工夫,结果……

哪样也没让疹子起得更厉害。

红衣就无奈了,不知道过敏源,以后想注意都没法注意。径自忍了一会儿后见没有消退的迹象,终是只好和虞氏打了个招呼,去医馆,先把这回的消下去再说,以后再说以后的事。

叫上绿袖陪她同去,红衣一路上屡次养得忍不住抬手想挠又狠狠搁下。至了医馆,摘了面纱让郎中看过,有把了脉,看郎中神色无甚异样知道好歹不是大事,稍稍松了口气。

“这药啊,先连服一个月,不好你再来。”郎中一边写着方子一边叮嘱她,“这些日子忌食用辛辣,吃清淡点儿。”

红衣点头一一应下,等他写完,拿了方子去隔壁药房抓药。还未进门就听得里面的讨价还价,驻足静听了片刻……

险些把这二十一世纪好少女吓坏了。

一个女人的声音说:“不行不行,你这要价太高了,我们锦红阁是业大不假,可你也不能漫天要价。”

话音初落,又听得有些沙哑的男音:“这买卖你不亏,□□岁的小姑娘正是好教的时候,一个个都是美人坯子,哪一个长大了不是让你日进斗金?”

红衣“嘶”地吸了口凉气,扭过头压声问绿袖:“这……青楼老鸨和人贩子在药店里明目张胆买卖人口啊?”

绿袖还没来得及作答,那女人的声音就又响了起来:“得了吧得了吧,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啊从边境找的那些被赫契人屠了全家的孤儿,一分钱都不用花就把人弄到了手,然后个个要价不低,真是笔横财呢!”

“嘶——”这回,绿袖和红衣同时倒抽了口凉气。

不仅是买卖人口,还是买卖因战事而流离失所的人口,完全不存在什么“因生活所迫自愿卖身”的可能,是十足的“发国难财”。

“缺了大德了……”红衣咬着牙道了一句,绿袖也一声叹:“可不?但是能怎么办。这些个人贩子都是大一笔就收手赚够了钱,又是战事四起边疆正乱的时候,官府管都不好管。听说现下是卖得明码标价,女孩四两银子,漂亮点的五六两;男孩贵点,也不过十两一个。”

红衣沉了沉息,提步进了药房,低垂着眼眸不看二人,将药方交给掌柜的,抓药。

身后的交谈还在继续。

“十个孤儿你要我五十两?是,听着倒是不多,可是要给她们在长阳造籍,你当中间这一环环人脉不用花钱么?”

是那老鸨模样的人的声音。

“您这么说可就是诓我了。”那男子一声笑,“又不是要办正经的良籍,入个贱籍罢了,南妈妈您让锦红阁里几位当红的姑娘跟陪管事的一个晚上的事。”

贱籍。

不知怎的,红衣脑中一懵,恍惚间好似觉得之前早已痊愈的箭伤、踢伤都还在痛,她轻吸了口气看向那男子,黛眉间难隐的恨意舒展不开:“你说什么?”

 第11章 重见

夜间清扫回廊时还可“无欲无求”,上午躺到榻上后……

红衣辗转反侧了一上午。

怪自己昨日问得太多、听得太多,那些个孤儿目下如何她知道得一清二楚。昨天那人贩子和青楼老鸨谈价没谈拢,老鸨一味地想压价,理由是之后托关系造籍、教她们琴棋书画都还要花大价钱。长大了会是什么模样还不知道,能不能学成也不知道,且还有半途自尽的可能。

于青楼而言,这是笔“风险投资”。

可那人贩子也不肯让步。一路从边境把人带来长阳总要花不少钱,无论老鸨有怎样的理由,他都半点不肯“降价”。

末了是个“明日再谈”的结果,人贩子答应带老鸨先去看看人。

至此,红衣便知道了那些孤儿在哪儿——都在城北边十里外的一座废弃的破庙里住着。

“废弃的破庙”会是怎样的环境不必脑补,这些个孤儿是怎样承受着举家身亡的伤痛被带到长阳城的不敢脑补,红衣只觉得这是一件从头到尾都让人心惊不已的事情。

类似的事,从前只在新闻上见过,且还多是案件告破之后才出的新闻。作为旁观者,坐在电脑上骂一句“丧尽天良”又或是“求严惩”也就完了,后续的事情她还真操心不上。

但这次不一样,这次是还在进行的人口买卖,且就在身边。

比她在现代听说过的那么多案件都更要恶劣,那些孩子不是要被卖给无儿无女的父母当做养子养女,而是要被卖进妓院一类的地方,在经历家破人亡之后自己就此落入贱籍,这辈子算是毁得彻底。

平躺过来深吸一口气,红衣清醒地告诉自己现在自身难保,管不得这些闲事……

可要“袖手旁观”也实在很难。

良心上总过不去一道坎,那是经义务教育、高等教育外加读过本本前人著作后筑起的道德观,红衣无法摧毁它也不想摧毁。

有句话叫“将心比心”。她以这身份活了短短几个月而已,已经深刻体会了身在贱籍的难处,这还是她已有一定人生阅历、许多事上知道权衡避让之后的结果,而对那些不满十岁的小孩子而言……

要经历这些事情,想想都不寒而栗。

自未时起,强定心神地教舞教到了申时,红衣回了房就拽着绿袖往外走,直吓了绿袖一跳:“干什么啊?你脸上疹子还没好,能好好歇着不能?”

“去报官。”红衣一咬唇道,“城外的那些孤儿被当牲口一样卖,官府不能不管。”

“……”绿袖怔了一怔,被她的气势汹汹弄得口气发弱,“官府……就是不会管啊。你没看见锦红阁在这里面掺合着么?能在长阳城里开青楼的,哪个跟上面没点关系?”

……官商勾结?!

红衣心里一沉,顿知事情比自己想得还黑暗些,切齿斥道:“长阳城不是天子脚下么?他们还真敢……”

“是天子脚下,可是这种小事,没人告诉天子,天子怎么知道?”绿袖说着一叹,把她拉回了房里,关了房门认真又道,“你可别管这事。我不知道锦红阁背后是谁撑着,但若真闹起来……闹到公子那儿,还不是……你吃亏么?”

这话真是有效地让人泄气。

想一想先前的事情,红衣知道绿袖这话很有道理。这压根不是“人人平等”的世道不说,所谓“告御状”之类的事大概也就是存在在戏文里。

若真捅了大篓子,哪轮得着她们这些贱籍歌舞姬去“告御状”?估计连府门都出不去,席临川一句话就能要了她的命。

毕竟……“大事化小,小事化了”这话,贯穿千百年都是一样的好用。

“那……我……”红衣的神色有些发僵,心中大是无力。

明知城外不远处有几十个孩子、明知他们面临怎样的处境,若是不管,就和眼睁睁看着他们去死一样。

但想管,又无路可走。

“这真的不是你能管得了的事情。”绿袖也是面容黯淡,低哑一笑,“若随便谁都能管,我也不至于那么小就被人拐走了。我当年也自己跑出来去官府报官来着,有什么用?那家人花了二十两银子就让管这事的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我差点当街被打死,要不是命好、碰上长公主恰好经过,我早没命了。”

红衣心里被狠狠一刺。

颓然地坐了下去,她环着膝盖沉默了好一会儿。心头脑中全是恐惧,但已不再是因担心那些孤儿会死而生的恐惧,而是对这个时空产生的恐惧。

太可怕了。

只要被贴上个“贱籍”标签就再无人权可言,犯了错或者只是主家心情不好把人打死都太正常,活下来的,反倒可以称为“命好”,小心而卑微地活着,逆来顺受委曲求全,只是为了保住这条命,再不敢有什么别的奢求,因为留住这条命都已经是“奢求”了。

这是她无论怎样自我安慰,都无法接受的事情。

“可是那是人命啊……”声音轻微地说了一句,抬起头再看向绿袖时鼻子一酸,话语哽咽了起来,“可是……那是人命啊!”

绿袖直不知道该怎么劝,低头看了她许久,最终,也只是无言以对地又道了一遍那句:“官府……不会管的。”



这该是红衣自穿越以来做过的最疯狂的决定了,疯狂到不计后果,就如同许多“北漂”身无分文就敢北上打拼一样,凭的只是一种违不过的信念和一口消不下去的气。

直至踏进那庙门的时候都还在念叨“我一定是疯了”,不过在念叨这话,也没能阻止她的脚步迈过庙门。

“喂,你……”她一眼看到昨日见过的那个人贩子,开口打招呼间,想客气地称一声“这位大哥”却实在叫不出来,怎么都觉得自己在面对一个拐卖人口发国难财的十恶不赦的人,口中的话滞了又滞,索性就事论事,“我知道那锦红阁的老鸨要再过半个时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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