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氏姝女-第1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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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沅盯着她,眼中意味难明,不知想了些什么,突然说了句“无趣”,跳下树来,骑着马就要走。
沈碧曼着急了,忙牵了自己的马想跟上去,却眼见郑沅就要不见,只好追在后面喊:“等一等,你等等!”
郑沅停下来,却没有下马,居高临下,问:“有事?”
这女人脑子坏了吗?有马怎么不骑马,还牵着马自己跑着追?
沈碧曼跑得有些气喘,又见郑沅一副僵着脸欠揍的样子,心中愈加觉得气不顺畅,但想到自己今天来的目的,却又不得不好声好气的找些话来说。
“郑三公子可是常来马场打猎?”话刚出口,沈碧曼就后悔了,她想说的根本不是这句话好吧!
“关你何事!”郑沅依旧僵着脸,看似很不耐烦。
“郑三公子的骑术好像不错啊!”沈碧曼继续没话找话,内心却是在咆哮,恨不得把自己的舌头拉拉直
郑沅没有回应,只皱起眉来,这女人到底想说什么?
“那个……其实……”在郑沅的灼灼目光中,沈碧曼绞尽脑汁解释,“其实我不会骑马。”
“不会骑马?”郑沅觉得自己似乎嘴角抽筋,怪不得这女人自己牵着马在地上跑。不过,不会骑马的姑娘,来跑马场,这是要闹那样?
“所以,还请郑三公子教教我骑马吧!”沈碧曼扬起笑脸,谢天谢地,她似乎终于找到了一个不错的借口。
作者有话要说:
☆、第二十七章
沈碧曼僵直了身体坐在母马身上,郑沅则站在旁边牵着马绳对她指指点点。
“放松点,你这么紧拽着马鞍有什么用。”郑沅看着马上的沈碧曼一阵无力,都已经过了小半个时辰了,她还是僵在马上,马一走,她就吓得脸色都白了。
胆子这么小,还学什么骑马啊!
“郑公子,我已经尽量放松了。”沈碧曼说的可怜兮兮,手上抓着马鞍却丝毫不敢放松。没想到这马看着挺温顺,动起来怎么这么吓人呢!
她从小到大都是窝在房里绣花看书,出门顶多也就和姑娘们踢个毽子玩,两辈子都没在马上坐过,这会儿随口搪塞着学骑马,真是要了她的小命了。
她真是一点都不想学啊!
“怕什么,又不会掉下来。”郑沅叹气,不知道自己怎么就鬼迷心窍了,居然真的呆在这里教这个笨丫头骑马。
“不怕,我,我不怕。”沈碧曼感受到马走动时,马背上下起伏,双眼紧张的盯着马头苦笑,继续脸色发白。
“你要怕就别学了。”郑沅拉了拉马绳,让想低头吃草的马又往前走了几步,却见沈碧曼的眼睛又开始水雾雾的,都快哭出来了。
这丫头平时不是胆子挺大的么,怎么这会儿怕成这样?郑沅不解。
“还是……学吧。”沈碧曼结结巴巴,挤出一个难看的笑脸来。她真是自找苦吃了,好端端的,和郑沅说什么学骑马呢?
现在她一个人坐在马上,双脚不着地的,只蹬着两小小的马蹬,怎么踩都觉得脚底下空空的,不实在!再加上马走动起来,晃晃荡荡的,她都感觉自己要被摔下去了!
旁边树干上系着郑沅的高头大马,暗红色的毛没有一点杂色,看着就是油光发亮。那马时不时踢踢蹄子,又打着鼻响吃草,连一点小眼神都没有分给旁边的两人,似乎对沈碧曼的骑术也不屑得很。
沈碧曼正骑着的母马倒是想蹭到高头大马的旁边去,只不过被郑沅拉住不能成行。母马还是刚成年的小姑娘,被他犀利的眼神扫视着,到底还是不敢造次乱跑,只能陪着沈碧曼在原地磨时间。
郑沅又晃了晃马绳,试图叫马多走几步,却还是放弃了,只因为沈碧曼坐在马背上,虽然一声都没叫,却已经满头汗渍渍,不仅脸看着白,就连嘴唇都要发白了。这样下去,要学到什么时候啊?
“真是拿你没办法。”郑沅嘴里嘀咕着,一翻身上了马背,把沈碧曼揽在自己怀里固定好,“这样你总不怕了吧!”
沈碧曼一晃眼,背后就已经贴上了郑沅宽阔的胸堂,整个人几乎被他抱在怀里,只屁股还贴着马背,感受到一点颠簸。
“郑三公子?”沈碧曼悄悄松了口气,感觉郑沅在身后,安心了许多。以郑沅的骑术,怎么都不会掉下马去吧?
“咱们先慢慢走走,等你熟悉了在马背上的感觉,再开始学吧。”郑沅一只手环在沈碧曼的腰间,顺手捏了捏沈碧曼的小腰,另一只手一抖缰绳,就叫母马滴滴答答走了起来。
沈碧曼这时候倒不那么紧张了,依旧抓着马鞍,身子却放松了不少。再张望两边的树木花草,又觉得与站在地上看很是不一样,就来了些兴致到处张望,都快要忘记了自己要学骑马的。
等到郑沅骑着马带着沈碧曼在树林里晃了几圈之后,他才让沈碧曼自己坐在马背上骑。此时沈碧曼已经放松了很多,却一点没有在学骑马的意思,倒是四处张望树上那些蹦来跳去的松鼠,玩得高兴。
郑沅总算有些弄明白了。这丫头根本不是来学骑马的!
“你今日来,可是有事情要找我?”郑沅随口问,他此时再略微想一想,就知道之前说要学骑马的话,全是沈碧曼找的借口。
“我……”沈碧曼正看得高兴,乍一听郑沅的问话,也不敢回头去看他脸色,犹豫着不知道该怎么说。
难道要张口就问,你现在还能不能娶我么?
“是有些事情……”沈碧曼不知道该如何开口,郑沅竖起耳朵等着,却半天也不见她开口说出来。
难道是有为难的事情?还是她嫡母打骂她了?还是别的姑娘欺负她了?
郑沅此时摩拳擦掌的想着怎么去解决那些欺负沈碧曼的小姑娘,却不想沈碧曼就算是受了这些委屈,又怎么会无缘无故来找他!
又过了许久,沈碧曼还是没有想好怎么说,但天色却已经渐渐阴沉,看似要下雨了。
“天色看着要下雨,不如先回去?”沈碧曼提议,她和郑沅已经在树林里骑马磨蹭了快两个时辰,老在马背上颠簸,颠得她脑仁疼,都不知道怎么开口了。
“也行。”郑沅将沈碧曼抱上自己那匹高头大马,自己再翻身上去,又牵了那匹小母马在后面跟着,一抽马屁股就往马厩去了。
真是开玩笑,他骑小母马回去,还能见人么!
“慢点跑!”沈碧曼小声嚷嚷,她被吓了一跳,坐在大马上还没适应呢,大马就动起来了。还好郑沅也在马上,不然她觉得自己就要掉下去了。
“这都是走着回去了,还要怎么慢?”郑沅撇嘴,低头一看沈碧曼,见她脸色还好,也不管她怎么嘟囔,就拉着马小跑起来。
沈碧曼见他不理会,也乖乖的闭上嘴,将自己靠在郑沅怀里,牢牢抓住他的衣服。要不想掉下去,郑沅可比马鞍可靠多了。
还好打马球的人早就已经回去了,马场一下子空了起来,一眼望去,除了看马厩的小厮,竟没两个人了。
不过一会儿,马厩就到了,郑沅叫小厮将那小母马牵走,自己则拎了水,打算将自己的爱马好好洗一洗。
沈碧曼怕被小厮认出来,就遮遮掩掩的跟着郑沅,装作是镇国公府的小厮,特地跑来伺候郑沅的。
郑沅拿着瓢子往马身上淋了点水,就开始拿着刷子刷马,沈碧曼觉得自己扮作小厮似乎十分不称职,就舀着水凑过去,学着刚才郑沅淋水的样子给马淋水。
郑沅瞄了她一眼,并没有阻止。
他倒是一点都没想到,沈碧曼居然不嫌弃马厩脏乱,还肯和他一起刷马。一般的贵女,别说给马洗澡了,就连见着马厩也是要绕路走,免得自己被熏了味道。
大马被刷得舒服,眼睛都眯了起来,时不时还蹭着马背,像是叫郑沅多去刷几下,沈碧曼看着好玩,“扑哧”一下就笑开了。
“没想到这马这么聪明呢!”沈碧曼摸摸马背,湿淋淋的,比刚才的暗红色干净很多。
“也不看看是谁的马!在边疆的时候,爷骑着它追敌人,跑个几天几夜都没问题!”郑沅轻拍马背,很是自豪,大马似乎也听得懂他的话,打了个鼻响应和。
“边疆辛苦么?”沈碧曼扫见郑沅的满是茧子的手,熟练的刷洗马背,一点都不像京中那些锦衣玉食养着的公子哥。
“有什么辛苦的,边疆比京城好多了。”虽然生活条件比在京中时候差很多,郑沅却觉得在边疆更自在。
郑沅刚去的时候,他二叔并没有破例,而是让他从最底下的新兵做起。兵营里的兵哪管你是上面哪家的亲戚,要想混得熟,那就和大家一样同吃同睡,打架也不会看你有靠山就留一手。
在京中的时候,郑沅还以为自己拳头够硬了,想军中做个小头头还不是轻轻松松,却没想到军中拳头硬的也不少。
秉着“拳头硬就是老大”的原则,郑沅着着实实挨了几顿打。他老实了一阵子,日夜苦练,终于凭着自己的硬拳头抢了老大的位置。后又追击敌人,立了点功劳,总算捞了个校尉做。
郑沅没有细说,沈碧曼却因为前世被流放到靠近边疆的玉门关时,对那里的环境有些了解。
那里天气恶劣,夏天太热,冬天又大雪,常年时不时刮大风,风很大的时候,都能吹得人满脸都是沙土。当地并没有很多适合种地的良田,农村人家的吃食都是胡乱凑合,就更不用说军中伙食了。
但从小锦衣玉食、被镇国公府捧在手里精细养大的郑沅,却轻描淡写的说,“边疆比京中好玩”。也不知道镇国公府的男丁,是不是都是这样,内里天生就是皮糙肉厚、不怕风吹雨打的。
却突然想起来,若是嫁了郑沅,是不是自己也要去边疆生活?前世死在玉门关,今生还往那边去,她有些怀疑自己能不能受得了那样的生活环境。
“军中的将士们,也都可以带家眷么?”沈碧曼低着头陷入了沉思,内心实在纠结,没有发现自己似乎问了一个不该问的问题。
家眷?!郑沅看了一眼沈碧曼,面上不露声色,心中却已经掀起了滔天巨浪。
难道沈碧曼今天来,这样支支吾吾,竟然是想问他的亲事?
“若是想带,自然是可以带的。”郑沅声音低沉,全身紧绷。她明明是拒绝他了,现在还来说这些话,又是什么意思?是想耍他么!
“郑三公子……”沈碧曼一抬头,这才发现郑沅正愤愤的刷着马背,侧脸紧绷,眉头紧皱,不仅有些疑惑,怎么说的好好的,就生气了呢?
郑沅无缘无故的就生气了,那她要说的事情,还怎么开口啊!沈碧曼沮丧着脸,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郑沅却不管沈碧曼,只管将马冲洗干净,眼看着就要走了,沈碧曼又着急起来。
“郑三公子……”沈碧曼可怜兮兮的叫住他。
“你若现在还不想说,那以后也就不用说了!”郑沅转身,皱眉看她,仿佛只要她说错一句话,就要甩手而去。
沈碧曼知晓这已经是自己最后的机会,再磨蹭下去,郑沅的耐性就会没有了,也顾不得自己有多丢脸,吸了吸鼻子,低着头小声说道:“我,我原来不知道,你说要娶我做妻是真的,母亲说,你是要纳我做妾。”
纳妾?!郑沅想到母亲的自作主张,顿时一阵气闷,怪不得沈碧曼要死要活的说不肯了!
作者有话要说:
☆、第二十八章
“难道娶你做妻你就肯了?”
那天郑沅甩下这句话以后,就骑着马走了,走的时候,脸色可算不上好。
沈碧曼也不明白他这话的意思,她还没来得及回答肯不肯,而郑沅看起来也不像是回心转意了。
他到底会不会来提亲?若是不来,难道真的要随便找户人家嫁了吗?
沈碧曼抬头看天,天上还是烟雨蒙蒙,自那天从马场回来,老天就像是和她作对一样,一直都下着要断不断的雨。
“真是叫人心烦!”沈碧曼趴在窗口嘟囔。
“姑娘还心烦什么。”红绡端着茶水进来,看起来喜滋滋的,“姑娘该高兴呢!”
“高兴?”沈碧曼接过红绡给她倒的热茶,小口喝着,“又没有什么高兴的事儿。”
“怎么没有高兴的事儿?姑娘的婚事定下啦!”红绡一脸笑意,嘴巴都快咧开到两边去了。
“定下了!什么时候的事情?”沈碧曼忙放下茶杯,拉了红绡的手问。
“就刚才的事情!”红绡刚从小厨房里回来,路上正碰见沈夫人房里的二等丫头春寒,“下午镇国公夫人上门提亲,夫人应下了呢!”
这下大姑娘要嫁进镇国公府了,居然比二姑娘嫁的,也差不了多少!一个女儿嫁给皇子,一个女儿嫁进国公府,沈夫人真是好打算!
以后出门聚会,不说沈夫人会多得人奉承,就连她们做丫鬟的,也能比别家的丫鬟高一头了!
“真的?!真是镇国公夫人上门提亲了?”沈碧曼不敢相信,都等了快半个月了,还以为没希望了呢!
“还能有假?待会府里肯定都传遍了。”红绡直点头肯定。
“原来,原来他真的是……”真的是要娶她!
沈碧曼原以为郑沅只是随口说说,又或者是被她这样拒绝了,就会改变了主意。却没想到,镇国公夫人真的又来提亲了!
“这下姑娘可要好好绣嫁衣了,婚期肯定赶呢!”红绡念叨着,见沈碧曼呆呆的,还以为她高兴坏了。
到底是郑沅打一开始就决定要娶她呢?还是她那天去了马场,他才回心转意了呢?这都过了半个月呢!
沈碧曼心中虽然欣喜,却又有些控制不住,胡思乱想起来,被红绡拉着坐到绣架前面,捏着针半天没有回过神。
算了算了,管他呢,只要郑沅现在来提亲了不就好了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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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沈碧曼绣着嫁衣真是感觉有一丝喜气了,之前的日子,还以为只是随便给自己做身春装呢!
婚期已经定下来,等过完年,出了正月就是日子,比沈碧瑶出门的日子,也就早了一个多月。
沈夫人虽然心中不愿,但在准备沈碧瑶嫁妆的时候,也不得不将沈碧曼的嫁妆添得好看些。不过到底不想多费银子,田庄店铺什么的,只临时买两个凑着,各色布料首饰,虽然颜色看得人眼花缭乱的,却也不是什么稀罕的种类。
要不是指望着借沈碧曼与镇国公府打好关系,沈夫人连这样的心思都不想费。
一连几个月过去,等到冬日下雪的时候,沈碧瑶终于从宫中嬷嬷的手下解脱了出来。她捧了常用的紫金手炉,也不管外面正下着雪,叫青竹打了伞就跑去找沈碧曼了。
沈碧曼屋里燃着火盆,房门紧闭,只开了一扇小窗透气。房中暖得很,连厚重的外袍也不用穿,只穿件轻薄的外衣就是。
“姐姐,你在忙吗?”沈碧瑶探头,看见沈碧曼在绣嫁衣,笑说:“怎么这会快吃饭了还在绣呢?不如和我说说话吧,咱们都多久没在一块了,你也不来找我玩。”
青竹替沈碧瑶脱了外面披风,沈碧瑶熟门熟路的把脚上鞋子一脱,就窝到了旁边床榻上。
“也好,我绣了一早上,也觉得眼睛酸得很。”沈碧曼将针线收拾好,自己也往榻上去,与沈碧瑶一起歪靠着,“之前宫里的嬷嬷住在你那里,我怎么敢去打扰。你以后可是三皇子妃啦,等三皇子开府封王,你就是王妃,再要见你可就不容易了。”
“怎么会呢,我嫁了人,你还是我姐姐。姐姐要见妹妹还不容易,派人来说一声就是了。”沈碧瑶虽靠在榻上,却不像以前似的,躺的歪来扭去。这几个月在嬷嬷的监视教导下,到底已经习惯了一些礼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