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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7章

春浓花娇-第9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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唯一不喜欢的,就只有楚二夫人。张姨娘生的儿子,也上了台盘。

雪淅淅,不疾不徐地下着。楚怀贤从书房里出来,又是深夜。房里丫头们不睡向来是等着,小初穿着银红色挑纱裙子,正在烛下抱着小意在说话。

见楚怀贤进来,小意笑嘻嘻行个礼儿:“公子。”楚怀贤笑容满面,伸手摸摸小意的头:“字写完了?要天天写才成。”

“写完了,才来和姐姐说话的。”小意笑盈盈,楚怀贤含笑道:“笔墨用完了,让进喜儿送给你。”

小意道谢,就回房去睡觉。

看到这一幕的秋白,心里越来越慌张。公子处处表现的,那房子是为小初收拾的才是。就是对小意,公子现在是明显的不一般。以前小意写字是背地里问公子,笔墨纸砚用完,小初也让人去买过。现在倒好,前几天春痕不避人的拿着一扎纸,进来就找小意交给她:“公子让我带给你。”

这林小意在这里过的,比她姐姐小初还自在。一到晚饭后,就没有人敢使唤她。要是使唤了她,楚怀贤看到就要说话:“写你的字去。”这样说过两、三次,再没有人使唤小意,就是白天,也是任她悠游的多。

门帘子一声轻响,把秋白从回想中惊醒。小丫头们提着水进来,秋白过来侍候。见楚怀贤对小初说话,是格外的温和。

楚怀贤上床去睡,小初带着人把大灯吹熄,留下起夜的小灯,才回到自己铺盖上去睡。睡了没有一会儿,楚怀贤喊她:“过来。”

小初只能过来,身上披着自己一件起夜的小袄儿。楚怀贤把自己起夜的一件皮袄儿拿在手上,作势要给小初披:“我想和你说话,看冻了你。”

“不用了,我自己来。”小初往后退一步,接在手上自己披好。就站着问楚怀贤:“公子要说什么?”

楚怀贤笑意盎然的眸子把小初细细打量着,这面庞儿不是绝色,可是公子喜欢;这身子纤细,楚怀贤道:“太瘦了抗不得寒也不好。”喊人来就是说这些,白天回过楚夫人话的小初只能听着。

“小初。”楚怀贤悠悠心满意足的喊一声,伸出手握着小初的手,含笑看着她躲避:“今天还躲我吗?”

小初先是没躲开,再挣几下没挣脱。觉得自己手腕上那手温暖之外,带着让自己心跳的东西。急切间小初迸出眼泪,呜咽道:“不!”

楚怀贤吓了一跳,手还是不松,把小初往自己身边拉过来跌坐在床沿上,另一只手不老实地抚上去,柔声道:“哭什么?”

“你……不稳重。”小初挣又挣不开,人被强拉过来,就气得轻泣起来。泣上两声,怕外面人听到,又忍下去。

楚怀贤没话说,又舍不得松开。林小初从来不是个造次的人,今天晚上,是楚怀贤太喜欢了,才会有点儿失态。

“好吧,是我不好。”楚怀贤一松开手,林小初逃也似的回到自己铺盖上,把身上披的衣服丢下来,钻进绫被里,把自己卷得紧紧的。

楚怀贤只着里衣儿跟过来,在小初的床沿儿坐着好笑:“都说了是我错了,我再不这样,你起来,和我说几句话,不然我睡不着。”他用手在卷起来的被子上轻拍拍。

“你说,我听着。”小初把头蒙在被子里不出来。

楚怀贤更要笑,把面庞凑到小初被子一头去,低声道:“别不喜欢,以后我疼你,我对母亲说过,你房里我多去。”

小初又恨上来,不要,不要!坚决不要!你找别人去喜欢这个多去吧。她不说话,楚怀贤继续低声道:“起来给你看好东西,是祖母给你的。”

秋白在外面听着房里有动静,她轻手轻脚起来,张口结舌看着这一幕。公子坐在小初床沿儿上,对着被子里的小初,面带笑容说着什么。

这林小初,就此还不承认!

 第一百七十三章 又见庄姑娘

秋白站着,觉得心里发紧,眼睛发酸,人是一阵一阵地微抖着。她躲在帏幄后面,用帕子掩住口,直盯盯地对着里面窥视,泪水从秋白面颊上慢慢流下来。

“小初,起来看一眼这个。”房里的楚怀贤没有发觉秋白在偷看。他把楚老夫人给的两件首饰拿在手上,再坐回来对紧紧裹在被子里的小初柔声细语:“这是祖母给你的,是我自己看着挑的,你起来看看一定喜欢。”

秋白再直直地看楚怀贤手里的两个首饰,一个累丝步摇金簪,一个翡翠头簪。楚怀贤嘴角噙笑,轻轻摇着小初的绫被:“起来起来,不起来就不给你了。”

林小初在被子里一动不动,连一个字也没有。楚怀贤无奈:“就是想和你亲香一下,看看你又生气了。”

这句话说出来,被子里才有林小初一声“哼!”这哼声把秋白惊了一下,楚怀贤笑起来:“好好,你生气吧,明天总能好吧。”把手中两件首饰放在枕头下面,再伏声柔声道:“放在这里,你明天出门儿记得戴。”

小初又没有回话了,楚怀贤笑骂:“看把你惯的,明儿晚上好好陪我说话,我先知会一声。”说过才回自己铺盖上去,睡下来犹是心满意足。

房里没有了声音,但秋白还是站了一会儿,浑身冰冷的走开。

第二天起来见小初,果然头上多了两枝子新簪子。夏绿和小初开玩笑:“不过才一夜,你哪里多出来的?”小初涨红脸不理她。夏绿更好笑:“不理就不理吧,你快换衣服出门吧,说马车备好了。”

小初辞了她往外面来,出二门行过轩亭,身后传来喊声:“小初,且站一下。”张姨娘逢出来,就有几分鬼鬼祟祟。小初无奈站住:“姨娘有什么事儿?”

“我告诉你啊,今天你去的庙里,有庄姑娘在。”张姨娘过来附耳,小初现在是波澜不惊,面色不变地道:“哦,那挺好。”

张姨娘见她不担心,自己反而为小初担心:“你小心点儿好,庄家的姑娘都是庶出,没人疼没人爱要自己争的,听说都厉害。”

“多谢姨娘,我知道了。”小初从昨天夜里到今天早上,连生气的心都没有了,丢着两只耳朵任人说最好。反正这些人说完了就走,不会嘀咕一天。

小初还是不担心,张姨娘拿她没有办法,抓住机会再套个近乎:“二老爷夸你呢,说你好,昨天老夫人赏了德公子衣服……”

等张姨娘絮叨完走开,小初揉揉耳朵,长长地吁一口气。管她谁在庙里,我也不能不去。

出来看,这一次不仅是孙二海套车在,还有两个带马的家人也在。孙二海冲着小初嘿嘿笑:“水涨了,船高了。”小初没好气,知道家里这些事情瞒不过孙二海。当下白他一眼,坐上马车不客气地吩咐:“早去早回。”

孙二海乐一声:“坐好了。”赶着车,后面跟着两个长随往庙里来。林小初不时往车外看看,对于自己这新姨娘的派头撇一下嘴。

来到庙里找主持给他过年的灯油钱,再把寄名符等换到手上。小初正要走,来了一个丫头欠欠身子:“我们姑娘请。”小初嘴角抽搐一下,该来的要来,躲也躲不了。

随着丫头到后面的静室中,云床禅椅摆设得清爽。庄姑娘一身杏色绣花衣裳,端坐着对小初微微而笑:“小初,咱们又见面了,今天是我专门请你来的。”

小初在心里鄙视一下二夫人,再鄙视一下庄姑娘,难道忘了我救过你。庄姑娘挥手让丫头退下,对着小初眯眯笑:“你救我,我记得呢,也不会忘。不过你摆布我,我得同你说清楚。”

“……”小初无话可说,你住你的绣楼深闺,我在外面乱逛,我上哪里摆布了你?

庄姑娘见小初不答话,还是笑眯眯:“我知道你也厉害,不过你遇上我,咱们得较量较量。你们家二夫人有心,我领她这个情,你今儿庙里来,就是我请的。”

“姑娘有话请吩咐。”小初拿她没有办法,你到底想说什么就快说。

庄姑娘轻轻一笑:“我来问你,我没有进家门儿,你先管上事儿了,你置我何地?”小初本想无语问苍天,想到这房里把脖子仰累了,见到的也只是屋顶。再说庄姑娘在面前正找事儿,仰着脸对屋顶肯定不好。小初就无语问地面,地啊地,这话从哪里说起。

这位庄姑娘,不是还没有进门儿?

无语归无语,庄姑娘含笑等着。她甚至端起茶碗,慢条斯理的喝起了茶。看这样子,小初不回答不行,小初无奈只能道:“这事儿是夫人给的,等您。”说到这里停一停,在庄姑娘笑眯眯的眼光中再道:“少夫人进了门不喜欢,不让我管也就是了。”

等这位少夫人进了门,林小初早就不在了。

庄姑娘露齿一笑:“你说得不错,那就这么办。第二件。”她拖了声音,小初摆出待宰羔羊的模样来,缩着头道:“姑娘您请说。”

“听说你哄着公子把房里规矩都定了。”庄姑娘继续笑眯眯,象是在说别人的事儿。林小初在这样笑眯眯的眼光中,突然咬牙切齿,面色恨恨地道:“这是谁说的,我林小初光明磊落,要暗箭伤人,也会先打招呼的。”

庄姑娘笑得前仰后合:“不是你?公子说以后往你房里多去,真的不是你?”小初大义凛然:“公子这样说的?”然后继续咬牙切齿:“太不象话了!我为以后的少夫人抱不平。少夫人进了门,要让公子跪搓板跪地板跪到他说改了为止。”

林小初积了一夜的气,毫不留情地发泄在此时。把楚怀贤一通贬低,小初再出主意:“请家法打他。”这个就看庄姑娘你,有没有这能耐了。

“哈哈哈哈。”庄姑娘笑得不能自持,好不容易笑完,用帕子掩口还在轻笑,对小初道:“嘻嘻,这主意是你说的,以后当着公子的面儿,你要是不承认,看我先打你。”

小初苦笑:“说一句是一句,有这样宠妾灭妻的人,不打他等什么!”庄姑娘笑容满面:“你说得很对,你的心思我全明白了。”

“多谢你明白了。”大冬天的,小初做一个擦汗的姿势,对庄姑娘道:“我可以回去了吧?”庄姑娘笑盈盈:“听我说完。要是我房里人,敢先把我摆布了,等我去了看我打好她。大冬天的让她跪到雪里过夜去,大夏天我让她烘火盆。”小初心想,这老招数你对着别人用去吧,我是不侍候。

“不过你嘛,以前救过我的名声,所以……”庄姑娘说到这里停顿一下,见小初面上一点儿希冀盼着听的神色也没有,略有些奇怪还是把自己的话说出来:“如果是你,我暗里让你一让。公子要多在你房里,这气我咽了。不过初一、十五和过年过节,就是他去你房里,你知趣些让他到我房里来,不然我就告到长辈那里去,请家法打你们两个人。”

说到这里,庄姑娘笑得很狡黠:“我母亲说生多孩子人老得快,孩子你多生,不过都归我养,这你倒不用烦心,只生就是了。”

庄姑娘说得悠然自得,林小初听得苦笑不已。难怪张姨娘说这庶出的姑娘厉害,人家接二连三地生,她在旁边不动声色的抱走。这主意真不错。

突然想到庄家的正房夫人不生,难道为着怕老?或是她出嫁时,她母亲也这样交待过?

这真是奇怪的一家人。小初忍无可忍地笑起来,让公子好好消受去吧。让他昨儿晚上欺负我,他这位少夫人,是极厉害的。

庄姑娘是奇怪:“你笑什么?呵,象是有把握。行,你不信我的话,咱们两个就试试。”小初赶快道:“怎么会。我听着姑娘说的好听,所以才笑起来。”说过把庄姑娘一通恭维:“姑娘您真是能人儿,换了别人她不行,以后哪里能管家……”

滔滔不绝一通话下来,庄姑娘几次想插口,都没有插进去。小初把话一气说了一盏茶时分还要多,因为口干才停下来舔舔嘴唇,对着庄姑娘道:“您满意了不?”

“满意,我满意极了,你是个明白人。”庄姑娘听得要笑不笑,小初躬身道:“那我告辞了。”庄姑娘含笑看着她出去,脸一下子拉下来,自言自语道:“听起来很恭敬,其实哼,压根儿没有把我放在眼里嘛。”

把嘴噘得高高的庄姑娘生起闷气来,成亲以后要是公子只往她房里去,这该如何是好?庄姑娘此时没了主意……

林小初逃也似的出庙到马车上,马车驶动的时候,小初抹一把额头,真的是出汗了。要命,公子香喷喷好似香饽饽,还没有成亲,就这个也来那个也来。小初在心里把楚怀贤一通嘲笑,人生得太好,中的太高,家业太卓越,象是也负担吧。

 第一百七十四章 求情

一路回来到家中,小初手托着寄名符等,来见楚夫人。二夫人也在房中,见到小初钗环不乱,面带笑容。二夫人很是狐疑地探问:“庙里好不好玩?”

小初带笑道:“夫人和二夫人让我去,是送银子取东西的,庙里见到庄姑娘,和她请了安。”楚夫人哦上一声:“庄家的姑娘在庙里?”

“是,庄姑娘说她知道我今天去,让丫头来喊我,我就去了。”小初瞄一瞄二夫人,见她果然尴尬一下。小初想想自己就要走了,不打算再忍着二夫人对她客气。

楚夫人若有所思地对着二夫人看一看,还是有关切,问小初道:“她和你说了什么?”就冲着这关切,小初感动一下,并没有全回了,只道:“夏天荷花会上见过,庄姑娘喊我去问候夫人和老爷,再问候了公子。”

二夫人笑容满面:“大嫂,您选了一个好媳妇。”楚夫人对着小初再看看,微微一笑道:“回去歇着吧。”这林小初,一直楚夫人是不喜欢不放心她。不想她今天,居然为庄姑娘说好话。楚夫人不无怀疑,难道我们都错看了她,这是一个贤惠人不成?

小初出房门,也是微微一笑。见外面风雪更急,她把身上披风裹紧些。离过年就只有几天,院子里的石头盆景儿,老树栏杆儿上,都结得有冰霜。因为风雪大,家里行走的人多是低着头儿。

行过一个垂花门,迎面遇到一个青衣妇人,带笑喊一声:“小初姑娘。”小初愣了一下,然后露出笑容,这个人是刘婆。

“我在这里候你好一时,幸亏风雪大,我说避雪一会儿再走。你再不回来,我再没有主意耽搁了。”远处近处行走的人都不多,无事家人都在房里。刘婆把一个东西交给小初,笑一笑道:“你让我买的针线。”

小初会意,明白这是托词。她假意儿地掏钱道:“我今儿身上没有,明儿你来拿行不行。”刘婆也会意:“姑娘没有就算我孝敬的,如果您一定要我来,明儿午后我过来。”

两个人交换过这几句隐语,各自一笑走开。没有走上几步,前面亭子上笔直站着一个人,她僵着脸僵着身子,不知道是人心情不好,还是天冷冻僵了人。

“秋白,这样天气外面站着?快回房去!”小初笑骂:“真是找病儿生不找好天气,这天气病了你试试,皮不揭下你几层来不算完。”

面色冻得白惨惨吓人的秋白,身上穿着一件莲青色的斗篷,更显得肤色儿苍白。她冷冷地开口,声音比亭上檐角结的冰棱子还要冰:“我在等你。”

小初走过来,还在笑:“有话咱们回去说,看你冷的。”说着拿起秋白的一只手放在自己握着的手炉上,小初含笑:“你渥一渥的好。”

“当啷”一声响,秋白脸猛然激得通红,一挥手打掉了手炉,手炉“叮当”声中滚出去多远,远处房中有家人被惊动,出来几个人看着。

小初这才看出来不对,忙道:“有话咱们回去说。”秋白上前来,愤然用力对着小初就是一巴掌打来,小初幸好身子灵便,不象秋白是冻僵了身子的人。又有手炉被打掉,小初有些警惕,这才匆匆躲过这一巴掌,只有指尖扫到了面庞上,是火辣辣的痛。

“你骗我!你为什么骗我!我不敢跟你争,你还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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