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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装太后-第2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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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诚然,这只是一个完全不会实现的美好愿景。
  ※※※※※※
  出发的时候已经过了午后,我面子大,重晔、重欢、重姝、卫勉都亲自来送我,当然,还有……萧湛……
  我一共就准备了一辆马车,放了些四季的衣物和生活必需品,别的也没有拿,那些东西对于我来说,已经没有任何意义了。
  当重姝还在对我依依不舍的时候,重晔在旁边轻声咳嗽了两声,说道:“舅舅,你抓紧时间。”
  他们让到远处去,不接近我和萧湛。
  这是我这段日子以来,第一次跟他这样平静的交流,我以为也许我这辈子都没有机会跟他这样面对面心态平和语气平和的说话了。
  四年前我跟他分手,我现在还依旧记得他跟我说的话。
  他说:“宜珺,若是有一日我能击败你爹,你会嫁我还是恨我?”
  我多想恨啊,可是现在已经没有任何的气力去恨了。
  今天是我这一年多来最轻松的一天,终于有这样的一天,我可以不用再顶着厚厚的装束,再顶着重如泰山的凤冠度日如年了。
  从前我说的一句话却是没错,哀家是庄太后,也只是装太后。
  也许将来我会在大齐的某个史册上被记上一笔,众说纷纭有好有坏,我也并不在意了。
  我保持着平静的心情和萧湛说话:“你放心,我会照顾好自己的,你也照顾好自己,你……珍重……”
  我没有跟他说过任何分手的话,或者说,我们两个人的分开,是在内心里面自己做了决定,然后心照不宣的同意的。
  经过一阵短暂的安静,他开口:“我已经辞去了摄政王的身份归政于皇上,皇上过几日便正式亲政了,我也自请了回去边关镇守,或许那里才是我该去的地方。”
  我小小的惊讶了一番,却又觉得他做这个决定完全也是合情合理,重晔已经十七了,他是这天下的主人,萧湛姓的是萧,是外戚,就算是先帝命令他来辅政,现在的重晔已经有自己的能力自己去处理政事,萧湛要是再流连在摄政王的位子上不返,就会是下一个庄沛之,于情于理,他做的都是对的。
  只是我没想到,他辞去摄政王一职归政于重晔之后,会选择去镇守边关,继续他一年多之前的使命。
  又要去到那个风吹日晒,每日都要吃苦受累的地方了,那里曾经是他用来处理我跟他之间感情的地方,现在,又要再一次成为他处理我跟他之间感情的地方了。
  他说道:“宜珺,我需要一些冷静,你也需要一些空间,不折磨你,也不折磨我的方式,只有这个,当初你自请去琼华寺,难道不也是因为这个原因么?”
  是啊,他说的这样正确,我竟然无力反驳。
  最后,我们像是即将要分别的老朋友一样,互道珍重,转身离去。
  转身的那一刻,更是我说珍重的那一刻,我心中的绞痛之感和那些惊心的记忆全数涌上心头,就因为我和萧湛都是这样性格的人,所以我们不会在分离的这一刻哭的你死我活,又或者含情脉脉,大家都是上了年纪的人了,再也不会做出不成熟的事情了。
  重晔走到我面前,用一种我从来都看不懂都要眼神看着我,我默默道:“轮到你了么?那好吧,你们都退开一些,我和皇上有些话要说。”
  走到刚刚的僻静地方,重晔负手而立,开口:“你如愿了。”
  我这话都听腻了:“又来了,老是说这些没意义的话,有意思么?”
  重晔冷冷道:“朕绝不会让你一辈子都留在那里的。”
  我同意道:“嗯,你想的很好,但是你不让我留是一回事,我自己要不要留又是另一回事,晔然啊,好吧,虽然我知道我现在也没什么资格这么叫你了,但是,既然踩着我庄家的败落收回权力了,那就好好在你的一代明君路上走着,不要再想太多不应该的事情,从前我还说我要参加阿姝的婚礼,看着她出嫁呢,现在……也是做不到了,哦,不过她的嫁妆我早就已经准备好了,问小珠就能知道了,我已经什么都安排妥帖了,就想安静的离开。”
  重晔皱了皱眉:“其实你可以不离开的。”
  我苦笑了一番,道:“不离开能行么?难道你愿意现在下旨让太后下嫁?虽然我没有资格在这里苦情兮兮地说自己有多惨,家破人亡也好,被你们当工具利用也好,我都没有资格,但是你们对我心灵上的伤害是最大的,尤其是那边那个我这辈子最爱的男人,我看着他真的好累,我想过要去恨他,但是他跟我道歉了,他道歉了我就恨不起来了,说来我就是这么一个人,从来都是自己在那里矛盾,自己给自己不痛快受,我也习惯了,所以我要离开,我想去静一静,琼华寺是个好去处,每天吃斋念佛,说不定我就灵台一片清明了。”
  这些话我从来都没有明着说出来过,在现在这个情形上来看,他们也是放下皇帝的身份,公主的身份,用一个曾经的朋友的身份来送我离开,那么既然是朋友,就要说出心里话,让他们都明白我真实的想法。
  重晔转过身去,声音是说不出的落寞:“原来你从来都不明白我。”
  是啊,我要是明白你的话,也不用像现在这么凄惨了。
  最后是重欢,她没有悄悄话要跟我说,只是站在我面前跟我说珍重,旁边的重姝又红了眼眶了,窝在重晔的身边悄悄落泪。
  重欢最近瘦了,也是让心给累瘦的,我握了握她的手,道:“你也好好珍重,放宽心,生个大胖小子。”
  重欢嘴角一扯,努力地扯出一个苦涩的笑,她说道:“都说女人做了母亲之后心态会改变,我想,我现在也有些改变了,的确,现在我只想好好的把孩子生下来,这是我后半身的依靠。”
  在霍云琰伏诛的那时候,她说让他放心的去死吧,她会改嫁的,那只是安慰霍云琰的一种方式,是给他的一种解脱,也是给他的一个压力。
  重欢是真的爱霍云琰,她又怎么会轻易的改嫁呢。
  我吸了吸鼻子,道:“好了,我要走了。”
  重欢反过来握我的手:“安心的去吧,你妹妹,我也会多看顾的,阿姝一个人也做不了什么。”
  我鼻头又是一酸,心中再有千言万语也只能吐出两个字。
  “多谢。”
  上马车的那一刻,重姝追过来拉着我,哭哭啼啼:“姐姐……你一定要回来看阿姝啊,阿姝也会去看你的,呜呜呜……”
  我没再看她,好不容易收回去的眼泪,不能再在这个时候不争气地落下来了,这是我最后的努力。
  我坐在马车上,没有回头看,却也能够想象马车奔驰出去的时候,在身后的他们看来,竟然是这样的落寞和萧索。
  再见了,重家。
  再见了,萧湛。
  再见了,庄太后。
  从此,青灯古佛,将伴我后半生的寂寥。
  自大齐开朝以来,我是第一个去琼华寺修行的太后,上一位有身份的,还是前不久刚刚送来的贵太妃。
  如若不是主持提醒,我都快要忘记贵太妃也在这里了。

第三十七章
  由于哀家的太后身份;全琼华寺上下没有一个人敢怠慢;我也就泰然处之了;在安顿之前;我先去看了看贵太妃。
  贵太妃在送来琼华寺之前就已经神志有些不清醒了,现在待久了,是更加的疯狂;每日都抱着一个枕头说是自己的孩子重衍;现在那个孩子还养在贤太妃那里,茁壮成长,要不就是一直喃喃自语说自己是有身份的贵妃,再不然就是跪在那里哭嚎,说自己是冤枉的;都是有人要陷害她。
  我看着她的狼狈样子于心不忍;问道:“都没有人给她医治么?”
  主持双手合十道了一句“阿弥陀佛”,叹气道:“心病还需心药医,贵太妃这般,只怕是再难恢复了,贫尼也只能是尽人事听天命了。”
  我转身离去,道:“再怎么说她也是显贵的贵太妃,好生照顾着。”
  李长德跟在我身后也在默默的感慨着道:“太后,贵太妃也是个可怜的人啊,你且看她从前,又看她现在。”
  人生总有大起大落,看我不就知道了。
  李长德叹着气:“太后,现在奴才是真的佩服你了。”
  我睨着眼看他:“佩服我什么?”
  李长德幽怨地又看了一眼正跪下哭嚎的贵太妃,道:“您看贵太妃不过是因为被冤枉给您下了毒,就能受刺激疯癫成这样,你从以前到现在都受了多少比她严重百倍千倍的刺激,还不是好好的,这心理承受能力,真的是强大啊。”
  我知道他现在想要安慰我,让我宽心,我笑了笑:“别安慰我了,我没什么可伤心的,去吧,把东西都安顿好,以后,哀家就要自称贫尼了。”
  我一直觉得尼姑庵比和尚庙要好一点,尤其是琼华寺这样专供皇室使用的尼姑庵,什么东西都一应俱全。
  连消息都灵通。
  五天之后,我正静心的在念佛,李长德收到消息,走进来道:“太后,摄政王,啊不,武英侯今日出发去边关了。”
  如果是在从前,我拨佛珠的手大约会一顿,更有甚者可能直接把佛珠扯断了,不过如今的我,心中却再也没有起过波澜,只是静静地默默拨着佛珠,道:“愿菩萨保佑他一路平安。”
  李长德听明白了我的意思,没有再说话。
  我也听明白了他的意思,身处于近郊的尼姑庵,到底是怎么知道的外界的情况,更不要说是朝堂上的事情了,想也知道是重欢传了消息过来告诉我。
  只是我不会去送他的,话已经说尽,更没有要见面的可能了。
  或许那天的分别,是真的再也不见了。
  第二日,我竟然不争气又病倒了,琼华寺里懂医术的了空师太说我是因为天气阴寒,入了深秋,加上之前心病沉重,身上的病又都没有好全,才会身体孱弱,再次病倒的。
  我浑身发冷的躺在炕上,让了空师太给我多加了两床褥子。
  太后病倒,整个琼华寺上下都惶恐不安,尤其是我才来了五天就直接倒下了,不知道的还以为她们苛待我,所以尽了全心全力来照顾我,只可惜,我身体不争气,没有什么大的起色。
  接下去的日子里,我每日浑身无力,日日和中药为伴,喝的满屋子里都是药香味,好像我不是来静修的,而是来养病的。
  虽然我的病也没有好到哪里去,身上的病是好的差不多了,就是心病难医,我一直以为我可以不得心病,可以把自己的情绪磨练的很好,可是我错了,在经历了这么多以后,我怎么可能还好好的。
  每天晚上,我几乎都能梦见不同的人,有父亲,有大哥,有幺弟,有幺妹,甚至是萧湛,重晔,重欢,重姝,重寅。
  这些曾经在我生命里最重要的人。
  李长德看着我每天浑浑噩噩的样子又不见起色,心里急,脸上也急,琼华寺的师太尼姑们又接了我的意思不要把我病倒的事情声张出去,又怕我哪天不小心凤驾归西了,总之是人心惶惶。
  直到五个月后,我再一次迎来了重欢。
  如今的她已经有了身孕七个月了,入了冬穿得衣服更多,她就显得更加的臃肿。
  那天之前,我的身体终于有了些起色,因为听说重姝在一个月前出嫁了,驸马是如今的丞相卫勉,我心里高兴,所以我又能去念佛了。
  琼华寺给我另辟了一间佛堂,小小的空间里,只有我和重欢两个人。
  她进来的时候脸色不太好。
  她说:“宜珺,这几日朝堂上有些声音。”
  我平静地说道:“事情都过去这么久了,他们还有什么不满意的?”
  重欢眯起眼看我:“有人举报说你曾经和摄政王有染,暗通曲款,秽乱后宫,萧湛甚至曾经夜半进入慈安宫与你私会。”
  我无力反驳:“嗯,这的确是事实,虽然暗通曲款和秽乱后宫这两天贫尼断断不敢承受,不过阿湛确实夜半进入过慈安宫跟我私会,他们没说错,说来,这是谁揭露的事实。”
  重欢顿了顿,道:“丞相,驸马卫勉。”
  唉……
  我问道:“那皇上怎么说呢?”
  重欢静静地看了我一眼,道:“这便是我今日过来的原因。”随后,她扬声道,“进来吧!”
  门“吱呀”的一声开了,小桑子端着一壶酒进来了,那个托盘我很眼熟,那个酒壶我也很眼熟。
  那是鸩酒。
  终于还是轮到我了啊……
  那一天看戏的时候,我问过萧湛,如果有一天,我的下场也是一杯毒酒,他当如何?
  现在,他还能如何?
  他远在天边外,而我,也早就没有能自救的能力。
  重欢别过头去不看我,道:“阿晔说了,这是最好的解决办法。”
  我站起身,一步一顿地往小桑子那里去了,故作轻松:“是啊,确实没有更好的方式了,这也是为了你们重家的颜面,也是为了给我留一个颜面。”
  重欢说道:“其实你要理解,在重家人眼中,没有什么,比重家人的利益更为重要的事情了。”
  我尽量让自己的手不要颤抖,抬手斟了满满一杯酒,看着无色的酒泛着光。
  恐惧,我确实在恐惧,任何人在死之前都会恐惧,就算再能英勇就义的人,在生命消逝的那一刻,也是恐惧的。
  我定定的看着这杯酒,道:“我想起来我爹那日饮鸩酒的样子了,听说鸩酒是宫中最毒的酒,只要饮下,毒性就游走全身,无药可救,你说,这么毒的酒,我爹那日是怎么忍下的,竟然能走的那样的安详。”
  重欢没有说话。
  我端起酒杯,手却是在抖着的,酒就洒出那么一两滴,我转身看着重欢,面带微笑地跟她说:“说来,阿姝的婚礼我没有去参加,应该很盛大吧,嫁妆,应该是我给的最多了吧。”
  重欢眼中终于泛出了泪,别过头去不忍心看我。
  我心里有些犯怵:“你别露出这样的神情嘛,我好不容易放松心情的,你这样我会不敢喝的。”
  我从来没有见过重欢哭,今天是第一次,我很庆幸:“重欢,你是不是第一次在人前哭,我是不是很厉害,能让你哭。”
  重欢干脆一下子站起来,背过身去,强忍着哽咽的语气道:“别再说了,你快……喝吧,喝完,就真的解脱了……”
  我深吸一口气,看着眼前这杯和清水无异的鸩酒,抛下心中的千思万绪,举杯一饮而尽,冰冷的液体从喉咙口滑过,一丝停留都没有的进入了我的身体。
  我望着重欢,说出了我这辈子最后的遗愿。
  我说……
  我想去见阿湛……
  鸩酒,好像真的没有传说中的那样可怕,好像真的不疼,也不会痛苦。
  齐朝景诚帝二年一月十二日,太后庄氏崩逝于琼华寺,享年二十二岁。
  ※※※※※※
  我醒来的时候,耳边是熟悉的马车轱辘声,一睁眼就是李长德那张笑得欢喜的脸,他瞅着我笑:“小姐你终于醒了啊。”
  难怪那日死的没感觉了,分明就不是鸩酒,重欢,你骗得我好辛苦。
  李长德说,马上就到边关了。
  我掀起一角窗帘看外面,是边关特有的凄清之感,我整整在马车上睡了七天。
  我懂重欢的用心良苦。
  李长德从身后拿出一个包袱,交到我手上,道:“这是长公主要奴才交给你的。”
  拆开一看,赫然进入视线的就是重欢龙飞凤舞的字,还有重姝的,两封信,我先拆了重欢的,语句中尽是难掩的温柔,没有一句提到我是怎么会被赐酒,怎么会变成这样,只有她对我无限的祝福和宽慰,她还告诉我,宜敏的疯癫之症已经有了好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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