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村魅影三-第22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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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月三十号的晚上,你到地区医院做什么去了?”
曹宜黄换了一支烟,又向郑峰要了一杯水,曹宜黄的神情似乎放松了许多。犯罪嫌疑人在确认犯罪事实的前后,神情是截然相反的,现在,曹宜黄的神情就属于犯罪嫌疑人在确认犯罪事实后的神情。一个人整天背负着一个沉重的十字架,很累的,把十字架放到地上,情形就不一样了。
曹宜黄抽了几口烟,喝了几口茶。神情是放松了许多,但脸色蜡黄蜡黄的,血液里面的酒精已经被冲淡了许多。先前的红色,完全是靠酒精支撑的。
“说吧!时间已经不早了。”
同志们已经在曹宜黄的身上耗了很长时间,曹宜黄是一个夜游神,经过麻将桌上多年的历练,曹宜黄已经练就了一副金刚不坏之身,熬夜早就不在他的话下。
“六月三十号的晚上,他是到地区医院去还一笔孽债。”
“有话直说。”在郑峰看来,曹宜黄有点像说醉话。
“一九六九年上半年,学校让我担任班主任,我们班上有一个女孩子。”
曹宜黄所说的孽债应该和这个女孩子有关系。
“你带的是几年级?”
“六年级。”
读六年级的女孩子,年龄应该在十二三岁。
把一个没有经过专业培训和毫无职业道德素养的人放到教育岗位上,无异于将一只饿狼放进羊圈。
“曹宜黄,你怎么当上代课教师的呢?”
“是褚助理帮的忙。”
褚助理吃着教育的饭,干着祸害教育的事情。
现在,吃着国家和人民的饭,干着祸害国家和人民的事情的人还少吗?什么时候,才能让那些端着国家和人民饭碗的人老老实实地为国家和人民做事呢?
“女孩子多大年龄?”
“十四岁。”
“这个女孩子叫什么名字?”
郑峰不想知道曹宜黄造孽的来龙去脉,现在,唯一要做的就是掌握基本情况。
“我能不能不说出女孩子的名字呢?”
“曹宜黄,亏你还是一个教师,你不说出女孩子的名字,我们如何核实事情的真假呢?”
“这——”
“曹宜黄,你要想撇清自己和‘6。30凶杀案’之间的关系,就必须说清楚这档子事情。”
“这件事情好不容易,我才——,侯家人之所以答应私了,就是怕别人知道这件事情,影响女儿将来嫁人。现在,你们要去核实这件事情,这不等于是让天底下的人都知道这件事情吗?”
“曹宜黄,你现在才想到这个,已经太迟了,老话说的好:‘种瓜得瓜,种豆得豆’,因果有轮回,有因必有果。’这你总该听说过吧!在这个世界上,每个人都要对自己的行为承担起应有的责任。”
第四十四章 说出实情
“说吧!曹宜黄,你不要磨蹭了——你必须面对现实。”李云帆也忍不住了,他看看手表,时间已经是两点五十五分。
“她叫侯一萍。”
“此人现在做什么?我们在哪里才能找到她?”
“她在五屯大队的小卖部。”
“她家住在哪里呢?”
“我已经把她的名字告诉你们了,我看,你们就不要再去惊扰她的父母了。”
“找不找侯一萍的父母,我们要视情况而定。”
“她家住在侯家屯。”
“侯一萍的父亲叫什么名字?”
“叫——叫侯青山。你们找侯一萍谈谈,就能明白是怎么一回事情了,如果侯青山知道这件事情,他一定会闹将起来,他一闹起来,我这个书也就教到头了。”
在郑峰看来,曹宜黄的结局,恐怕不只是教不成书这么简单。
“你再把六月三十号晚上的情况说一下。”
“到学期快结束的时候,侯一萍的肚子渐渐大起来了,这被她娘看出来了,小孩子,经不住大人吓,在她爹的逼问下,侯一萍说出了实情,侯青山到学校找到我,本来,他是想大闹一场的,我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说通了他。”
“你是凭什么说通她父亲的呢?”
“我答应给他一笔钱,并把侯一萍带到地区医院做人工流产。我向吕老师借自行车,就是因为这件事情,六月三十号下午,侯一萍在医院做了人工流畅,晚上,我骑自行车赶到医院,把四百块钱交给了候一萍他爹,回到家的时候,已经是一点钟左右,我刚躺下没有多久,谢家庄的人就来报信了。”
“四百块钱是侯青山开的价吗?”
“他没有明说,我掏了三次钱,淘到四百块钱的时候,他才勉强同意。”
从某种角度讲,愚昧是罪恶的土壤,我们这个民族是最容易出怪胎的民族,严大师,胡大师,张大师,还有现在的王大师,无一不是愚昧的产儿。狗屎变成了黄金,骗子走上了神坛,不要埋怨狗屎和骗子,是我们自己把狗屎办成黄金的,是我们自己让把骗子抬上神坛的。该好好反省自己了。
审讯结束的时候,时间已经快三点了,郑峰留曹宜黄在旅社住了一宿。第二天早晨,天刚刚亮,李云帆和张鹏就走出了旅社。
时间是四点五十分。
两个人驱车去了五屯大队小卖部,小卖部的门还没有开,大队部的门也没有开,一排房子,见不着一个人。
既然小卖部的门上没有锁,里面一定有人。
张鹏在门上敲了三下。
不一会,门开了,一个十五六岁的小伙子,揉着眼睛,出现在门口。
“你们买东西啊!”小伙子一边往柜台里面走,一边道。
两个人推开门走进小卖部。
“你们想买什么?”
“请问这是侯一萍的小卖部吗?”
“是啊!你们找她。”
“请问你是她什么人?”
“她是我姐。”
“小兄弟,我们找你姐姐有点事情。”
“你们是谁啊?我不认识你们。”
小伙子还是蛮谨慎的。
第四十五章 一萍现身
“小伙子,店里面有大运河牌香烟吗?”其实,李云帆已经看到了货架上的大运河牌香烟。
“有啊!你要几包?”
“有一条吗?”
“有啊,但不是一整条。”
“零散的也行。”李云帆从口袋里面掏出皮夹子,从里面拿出四块钱,小伙子接过钱,然后找了六毛钱给李云帆,李云帆打开皮包,将十包香烟放进包中。
有些生意人,要想他帮你做点事情,就得买他一点东西。
小伙子的态度一下子好了许多:“你们找我姐姐有什么事情吗?”
“小伙,要不这样吧!你领我们到你家去。”
“这样吧!你们在这里等一会,我回去叫我姐姐。”
小伙子一边说,一边从货架上拿出一把锁,他要锁门。
李云帆和张鹏退出小卖部。
小伙子锁上门,朝停在小卖部前面的吉普车,然后飞也似地跑了。
二十几分钟以后,小伙领着一个女孩子来了,这个女孩子的年龄在二十岁左右,长的非常秀气,皮肤白白的,身材也非常好。
女孩子打量了一下吉普车和李云帆,然后道:“你们找我有什么事情吗?”
“你就是侯一萍吗?”
“我就是侯一萍。”
“我们从大旺集小学来,想找你了解一点情况。”
侯一萍一边开门锁,一边对小伙子说:“一凡,你回家吃饭去吧!一会儿来换姐。”侯一萍大概知道李云帆来找她的目的。李云帆提大旺集小学,也有暗示的意思,他们和侯一萍探讨的问题,她的弟弟是不宜在场的。
曹宜黄之所以犯错误,除了自身的思想品质有问题以外,恐怕还和侯一萍的姿色有关系。从侯一萍的身上,李云帆能看到侯一萍过去的影子。五年前的侯一萍正值发育阶段,所有女性的特征都显现出来了,加上十三四岁的女孩子涉世不深,幼稚简单,曹宜黄将罪恶的魔爪伸向了年幼无知的侯一萍。
侯一萍将两个人引进小卖部,她在进入小卖部之前,扫了一眼门两旁。大队部的门口站着一个人,此人正在伸懒腰,应该是值班的人起床了。
侯一萍走到李云帆的跟前:“我们找一个地方说话,这里可能有人来打扰。”侯一萍也是一个非常谨慎的人。小卖部毕竟是卖东西的地方,谈话是不适合在这里进行的。
李云帆和张鹏走出小卖部。
侯一萍以最快的速度锁上门,然后领着李云帆和张鹏离开了小卖部。
在大队部的后面有一片杨树林,侯一萍将两个领进了杨树林。
从侯一萍的反应和谨慎程度来看,曹宜黄和侯一萍之间的事情应该是真的,李云帆只要弄清楚曹宜黄六月三十号的晚上在什么地方就算完成任务了。
“同志,你们是——”
“我们是地区公安局的。”
“你们来找我到底有什么事情吗?”
“我们正在经手一个案子,一九六九年六月三十号,谢家庄夫妻双双被杀,这个案子,你知道吗?”
“我知道。”
第四十六章 自食其果
“案子发生在六月三十日子夜十二点左右,我们怀疑一个人和这个案子有关联。”
“你们怀疑谁?”
“大旺集小学的代课教师曹宜黄。”
“曹宜黄?”
“对,他先说案发当晚在别人家打麻将,后来又说去了地区医院。”李云帆不想把话说的太直接,点到为止就行了。”
“曹宜黄没有说错,一九六九年六月三十号,他确实在地区医院。”
“他是什么时候离开医院的呢?”
“十点半钟左右。”
从地区到大旺集,骑自行车需要三个小时,如果快一点的话,得两个半小时。
“你们为什么不往深处问呢?”
“我们不想伤害你,除非你愿意跟我们说。”
“当时,我什么都不懂,等我懂一些事情的时候,已经怀孕了,曹宜黄慌了,一边把我弄到地区医院去做人流,一边想办法弄钱,我爹本来是想告他的,可曹宜黄跪在地上苦苦哀求,说如果让学校知道这件事情,他的饭碗就砸了,他还答应给我爹一笔钱,我爹怕这件事情捅出去对我将来不好,就答应了。”
“曹宜黄给你爹多少钱?”
“四百块钱。”
“曹宜黄除了和你,有没有打别的女孩子的主意。”
“没有,我读书迟,在班上,我年龄最大。”
“你结过婚了吗?”
“还没有,这件事情,请你们不要跟旁人说。”
“你放心,我们绝不会说出去,但我们得告诉你,像曹宜黄这样的人,是不宜留在教师队伍里了。”
李云帆信守了他对侯一萍的承诺。关于侯一萍的过去,除了她的父母和曹宜黄,没有人知道。
两个月以后,曹宜黄被清理出教室队伍。褚科长也受到行政记大过处分,他人事科科长的职务也随之划上了休止符。这是后来的事情,笔者在这里提前说一下。
事实证明,曹宜黄和“6。30凶杀案”没有任何关系。
在李云帆的笔记本上,还有两个人:杨二顺和龚元江。
三月三号上午八点半钟,郑峰一行五人回到了谢家庄。
回到谢家以后,郑峰等人来不及补觉,立即投入到寻找新线索的工作中去了。
郑峰决定先从杨二顺开始,杨二顺和杨大顺是兄弟,招娣说,他经常往哥哥杨大顺家跑,而杨大顺又是谢家财的邻居,杨家和谢家只有一墙之隔——应该是两墙之隔,杨大顺夫妻俩对谢家的情况应该能知道一点——至少是比其他人家知道的多一些;根据案发现场的勘查记录和验尸报告,凶手至少是两个人。
在攀比文化和挤压文化的双重作用下,邻里是攀比文化和挤压文化的直接对象,光宗耀祖,光耀门楣,不就是和邻居比门楣吗!比上不足,比下有余,邻居首当其冲,比的不就是生活在自己周围的人吗?兄弟姐妹之后,就是邻居。在这个世界上,没有一个人会和一些看不见,挨不着的人攀比的。
谢家的日子过的这么红火,钱多的到处往外借,人比人,气死人,于是,杨家人心生嫉恨,又垂涎于谢家的钱财。
第四十七章 一鸣说话
招娣发现父母遇害之后,为什么不去叫杨大顺家的门呢?可不可以这样理解招娣的行为呢?在招娣的印象中,谢永国家和自己家的关系似乎比杨大顺家和自己的关系更近一些。
三月二号的下午,招娣和外公外婆到谢家庄以外,杨大顺夫妻俩挽留祖孙三人在杨家吃了晚茶,热情似乎过了头。
还有,在原始档案里面,明明白白地写着:案发当时,谢永国的老婆分明听到了招娣的声音,而杨大顺夫妻俩却一点声音都没有听见,这里面,会不会有什么蹊跷呢?
唯一说不通的是谢家财家的那条狼狗,如果凶手是杨大顺等人的话,他是用不着毒死阿旺的,他和谢家是近邻,和阿旺应该是非常熟悉的。
卞一鸣则大胆断言——这是同志们接手此案以来,卞一鸣第一次发表自己的看法,毒死阿旺的人极有可能是谢家的熟人,此人有意毒死阿旺,其目的就是将刑侦人员引向歧途,这样一来,刑侦人员就会认为凶手肯定是生人,因为,只有生人,阿旺才会叫唤。
卞一鸣的话,让郑峰陷入沉思,郑峰和李云帆欣赏卞一鸣的地方有三点,一是记性特别好,二是经常会有一些奇思妙想,三是他的思维有时候是逆向思维。凶手也会用逆向思维,如果刑侦人员总是按照常规思考问题,那么,就会步入凶手设计好的误区。所谓“差之毫厘,谬以千里”,说的就是这个道理。
在郑峰看来,不管杨大顺是不是“6。30凶杀案”的凶手,卞一鸣的逆向思维都有一定的指导意义。
卞一鸣的逆向思维是有理论和事实做支撑的:谢家财家的狗是狼狗,狼狗不同于一般的草狗——或者叫土狗,狼狗是最有灵性的,如果是品种优良的狗,生人的食物是不会吃的。
郑峰和李云帆认同卞一鸣的说法。
段安平和刘长松也认同卞一鸣的说法,他们说,谢家财家的阿旺是一只品质优良的狼狗,它全身漆黑,没有一根杂毛。
谢永国说,在谢家庄,还有一户人家有一条和阿旺一样品种的狗,这户人家是杨德荣家。杨德荣在建国砖瓦厂当副厂长,建国砖瓦厂就是我们在前面提到的那个砖瓦厂。杨德荣和谢家财的狗是同一窝狗,是他们从谢家集供销社抱来的——供销社有一条看门的雌性狼狗。
谢永国终于想起来了,在他的印象中,谢家财家的阿旺是从来不吃生人的东西的,为了证实自己的说法,谢永国领郑峰一行到杨德荣家,对杨德荣家的狼狗阿仔做了一次试验,试验的结果是,阿仔始终没有吃谢永国扔给它的鸡大腿,最后,谢永国建鸡腿交给了谢德荣,结果怎么样呢?答案是肯定的,阿仔毫不犹豫地把鸡大腿放进了嘴里。
“刘长松,你们是不是也想过这个问题呢?”
“郑局长,您怎么会问这个问题?”
“你们调查周银锁,难道不是出于这种考虑吗?”
第四十八章 妄言谬语
“我们没有想这么深,在没有任何头绪的情况下,我们只有在这条线索上试试看。”刘长松道。
“照这么说,当年,我们调查周银锁,刑侦思路是对的。”解平道。
于是,郑峰和李云帆去找了谢永国。
不找不知道,一找吓一跳,原来,杨大顺和谢家财曾经有过积怨,这是杨大顺在和谢永国喝酒的时候说的,杨大顺曾经吃过谢家财一次暗亏,当时,谢永国只当是杨大顺说了醉话,就没有放在心上,谢永国之所以没有把杨大顺的话当一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