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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6章

大清初年-第16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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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不改!爷从今儿起,就是皇太极了!”皇太极坏笑两声道:“爷就喜欢听你情不自禁的叫,皇太极!皇太极!哈哈!”

苏浅兰面上大热,羞嗔地连连朝他结实的肩膊上狠捶过去。

“话说回来,这个朝鲜,还真的是不靠谱!”皇太极跟她笑闹一阵,神色又冷下来,哼声道:“今儿是爷的登基大典,看在朝鲜与我大清有兄弟之盟的份上,便允其使臣上殿观礼拜贺。谁曾想,这些个朝鲜的使臣竟是给脸不要脸,硬是不肯对爷行三叩九拜之礼!”

苏浅兰一天都在后宫,还真不知道前殿发生过这样的事,不由关切的抬起头来望住了他:“爷,那您不是很生气?”

“生气!自然生气!”皇太极嘴里说生气,脸上却浮出了算计的笑意,沉沉的道:“你常说朝鲜的人讨厌,爷现在也很讨厌他们!就冲他们使臣今日的表现,爷不给他们一个狠狠的教训,他们就不知道爷的厉害!看还有谁敢小瞧爷这大清的皇帝!”

皇太极从来都是个行动派,做了再说的事情就有很多,更不要说出口的诺言,他是言出必践。

经过了几个月的筹备,他便再度对朝鲜宣战,于十二月率军亲征,渡鸭绿江,兵锋直指朝鲜王都汉城,朝鲜国王李倧望风而逃。

皇太极率军步步紧逼,追到南汉山城驻营。第二年正月,李倧请降,奉清国正朔,向清帝朝贡。皇太极于汉江东岸三田渡设坛,举行受降仪式,确立了清同朝鲜的“君臣之盟”。

 第二百八十七章 蹂躏四方(补)

又是一年春暖花开,不知不觉中,福临已一岁多,刚刚学会走路的他,每天都走得起劲,不知疲倦地在花园中晃来晃去。

苏浅兰真是佩服他的精力,那么小个人儿,居然能把一大票紧跟在他身后的丫鬟嬷嬷们折腾得叫苦连天。

更让人叫绝的是,硕塞、高塞、叶布舒那三个只比他大两岁的孩子都很喜欢他,经常为了谁谁谁能亲他一下、抱他一下,或是别的什么原因互相争抢,而他却淡定得像个小大人般,仿佛一切都与他无关。

苏浅兰便亲眼看见,硕塞和高塞两个暗地联合起来,先把叶布舒给打败了,再互相比石头剪刀布,高塞胜出,第一个冲上来,把他最喜欢的玩具风车给了福临。然后是硕塞,把他的木刻小刀献给了福临。

被排斥在外的叶布舒望着自己手上的糖人有点犹豫,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够紧跟在硕塞后面把糖人送给福临,那他就能跟那两个兄弟一样,也得到福临可爱趣致的笑脸和抱抱。

叫人想不到的是,福临看看手里的风车和小刀,又看看叶布舒手里的糖人,竟主动走上前去,把风车塞给叶布舒,换走了他的糖人。回过头来,看看硕塞,又看看高塞,露出一个大大的笑脸,把小刀递给了高塞,然后便走回苏浅兰身边,将糖人塞进了自己的嘴巴。

叶布舒早就眼馋高塞的风车,这下福临把风车给了他,他自是乐得举起风车奔跑玩耍起来。

高塞得了小刀,虽然感觉不如自己的风车,但在他看来,这小刀等于是福临送给他的礼物,也是非常开心。

可怜硕塞两头落空,仗着自己牛高马大些,便动手扑向高塞,抢回了自己的小刀。高塞跟他本是同盟,不想和他争,便扑向叶布舒,也要抢回自己的风车。

叶布舒打架不如这两个兄弟,嘴巴却是会说,一面跑着躲,一面据理力争,说风车不是他抢来的,是福临跟他换糖人换来的,高塞不能胡乱抢他从福临手里得到的东西。

高塞听他说得有理,想到小刀也是福临送给他的,硕塞没有理由抢回去,当即转换目标,又跟硕塞抢起了小刀。

硕塞认为小刀属于他,福临是用风车跟叶布舒换糖人,跟他的小刀没关系,只不过福临太小,记错了人,本想还刀,却还错了人,所以高塞应该把小刀还给他。

三个孩子又是争辩又是争抢,在花园里互相追逐打闹起来。福临则美滋滋地吃完了糖人,带一脸天真无邪的笑容,背着手旁观。

苏浅兰将这一幕从头到尾的看在眼中,笑得肩背直抽,可惜福临太小了,还只会说简单的短句,没有办法跟他问明白,他究竟是怎么想的,是故意的,还是真忘记了小刀的原主人是谁。

相比于三位年龄跟他最接近的哥哥,福临更喜欢小姐姐敖汉,不过敖汉从小在叶赫那拉氏身边长大,跟妹妹马喀塔更亲近些,她来看福临的时候,身边常常带着马喀塔。

福临最喜欢做的事,就是去抢敖汉随时带着的布偶娃娃,玩上一会便塞给马喀塔,然后爬上敖汉的背,让这个小姐姐背他。

马喀塔也很喜欢让敖汉姐姐背她,可是她更喜欢敖汉的娃娃。其实只要她开口索取,敖汉也会把娃娃借给她玩一会,但她天生就不会索取想要的东西,不如福临,看中就会动手抢。

好在福临抢到手的娃娃,不用马喀塔开口,他就会主动塞给她,所以马喀塔也很喜欢跟着敖汉来看望福临,虽然会被福临抢走敖汉姐姐,却可以得到她一向心仪的布偶娃娃。

苏浅兰把福临弄出来的这些事告诉皇太极,皇太极也乐了,可他看到的不是福临的有趣可爱,而是福临的天生腹黑,得意洋洋的笑道:“福临不错!不愧是咱们的儿子!帝王权术无师自通啊!”

“这么小的孩子,您就说他会权术?爷,您对他的期望也太离谱了吧?小心将来会被他气得不轻!”苏浅兰摇头不已。

皇太极哈哈大笑:“不会不会!福临如此肖爷,喜欢什么就去抢,爷高兴还来不及,怎会生他的气?”

苏浅兰无语的暗翻了他一个白眼,的确!这两父子都是一个德性,什么东西喜欢了、看中了,不择手段就想抢到手,完全不考虑别人的感受,果然是龙生龙、凤生凤,老鼠儿子会打洞!

“那您今儿抢到什么了那么高兴?”苏浅兰忍不住刺了他一句。

“嘿嘿!”皇太极丝毫不以为忤,一脸得瑟的道:“还记得前些日子北边索伦之乱吧?爷派兵马占了整条黑龙江流域,那的部族全都怕了!今儿个精奇里江多科屯的达斡尔头人巴尔达齐率先来投,爷把宗室女儿嫁给了他,以示恩宠,要不了多久,就会有更多的人来投!”

“爷,不是所有人都这么容易屈服于您的!”苏浅兰真是看不得他那副老子天下第一的嘴脸,再泼他一瓢冷水。

“这话也不错!”皇太极点着头,眼睛微微眯了起来,却是自信之极:“那个流窜在雅克萨、呼玛尔一带的博穆博果尔所部,就是个冥顽不灵之辈!可你看着吧!他不是爷的对手,要么他就逃到极北苦寒之地永远不要回来,要么就迟早被爷的大军擒获!”

“届时,贝加尔湖以东、外兴安岭以南、乌苏里江至鄂霍次克海的广阔地域,便从此归属于爷,成为我大清朝的疆域!”皇太极说到最后这句,那气势简直就是俾睨天下,踌躇满志。

苏浅兰很喜欢看他这副强者的模样,自信的男人本就迷人,真正做出了大成绩的成功男人更值得欣赏,可她也不希望皇太极太自傲,便又说了一句:“爷,您再厉害也好,都不过是陆地上称王,您的八旗子弟到了海上,估计全都是喂鱼的料!”

皇太极脸色一垮,闭上了嘴,可没一会儿,他又恢复了那副精明充满算计的神态,笑眯眯的道:“成!你等着瞧吧!爷早晚也会打造出一支海上的精兵,就巡弋在……南边疆域那漫长的海面上!”

苏浅兰不由心中一跳,皇太极终于透露出了他对大明疆域的觊觎!结合他前些日子以练兵为由,派多罗郡王阿济格率军入关,到延庆,入居庸,取昌平,逼京师的举动,她心中有了一丝明悟,皇太极这是在试探大明的军事实力,他,就要向大明挥刀了!

 第二百八十八章 内忧外患

崇祯三年,陕西大旱,米脂地区民众首先揭竿而起。没几年,各地相继出现大灾大害,越来越多的饥民加入到起义的队伍之中,星星之火四处蔓延,逐渐连成一片,声势日渐隆起。

各种各样的奏折奏报朝廷,堆积到崇祯皇帝案头,每翻开一折,看到的全是坏消息,缺饷少粮、镇压失利、灾荒依旧……

“哗啦啦!”崇祯皇帝一阵心烦意乱,袖袍一扫,将案上的奏折全都扫落在地,重重一拳砸落在桌面上。

他才刚刚拿下宦官之首魏忠贤,连同宫中跟他里应外和的客氏势力也连根拔除,东厂锦衣卫这直属皇帝的利器也刚刚握进自己的手里,正要把反对他的一切异己扫除干净,好让政令通达,逐步实现他的强国理想,没成想,天降灾害,生生拖住了他的后腿。

难道……关外那鞑子皇帝得到的竟是真正的传国玉玺?难道得其玉玺的人真有神助,失其玉玺的人必受天责?

崇祯神色阴沉,心头滴血,数年前将娶侧妃时,那钦天监对他说过的话,又一次浮现脑海,挥之不去:此女命格奇特,得之则气运昌隆,福泽绵长,失之则帝星黯淡,噩运难绝……

当时的他,对这些玄而又玄的说法只是听过便算,并未往心里去,这位来自锦衣卫田指挥使家的姑娘,在他眼里看来,不过是想要自抬身价,才买通了钦天监危言耸听,以期得到他的重视。反正她就要是他的人了,那么自己自然会是气运昌隆的那一个。

可没想到!事实完全不是他想的那样!这位奇特美丽的姑娘,终于离奇遭劫,从此下落不明,生死难卜!他竟是没能将她得到!

“无稽!无稽之谈!”崇祯躁怒的拍着桌案,不知是在向谁斥责,但可恨的是,他偏偏赶不走自己内心的怀疑。

宫里的太监战战兢兢闪缩在远处,也不敢马上过来收拾满地散落的奏折,崇祯不同前朝天启皇帝,天启皇帝好木工活,性子较平和,对宦官太监十分宽容,得罪他不会有什么大难。

崇祯皇帝就不同了,这位皇帝喜怒无常,对人好的时候好得要命,可若翻起脸来,杀人却是眼睛都不带眨一下。

过了许久,崇祯胸中的怨气才稍稍压制下来,正要吩咐太监把奏折都捡起重新批阅,外头一名太监慌慌张张扑撞进来,手里高举着一份密折:“皇上!皇上!八百里加急线报!”

崇祯本已焦头烂额,听他这样一喊,差点跳起来就要杀人,凶狠的目光在那太监身上死死瞪了好一会,才夺过密折,展开阅读。

不看还好,这一看,他却是真正的跳了起来,神色剧变:“什么?陕西乱民突然南下,奇袭中都凤阳?掘……掘皇陵……并焚毁之!凤阳……皇陵!那是……那是我大明,龙兴之地!”

龙兴之地,明开国皇帝埋骨所在,风水学上,那就是一条龙脉,可养帝王,可兴江山数百年,一旦有损……

崇祯遍体生寒,差点昏厥过去,风水之说,他可以不信,但老祖宗却是笃信不疑,若使他可以将皇位安然移交下一代还好说,如果不然,却叫他有何面目跟老祖宗黄泉相见!

颓然呆坐了半晌,崇祯才渐渐回过气来,瞥了一眼旁座的司礼太监,神情木然,声音低沉沙哑的吩咐:“拟旨,着洪承畴领精兵四万,督剿西北,卢象升亦领精兵四万,督剿东南……”

“是!”太监心头暗震,却是不敢多发一言,颤着手指将圣旨草稿写下,迅速阅览无误,匆匆将之递给了崇祯皇帝。

崇祯皇帝唇角勾起一抹冷然自嘲的笑意,忽然再度开口:“再拟,朕以凉德,缵承大统,意与天下更新,用还祖宗之旧。不期倚任非人,遂致虏猖寇起……”

司礼太监才默下几句,便吓得脸色刷白,抬起头来,惶恐的颤声问:“万……万岁!这是……万万不可!万万不可呀!”

崇祯皇帝神情惨然,喉结滚动,不耐烦的丢了一句:“你就照朕念的写下来!祖陵被掘,龙脉重创,非下罪己诏,朕不能对先朝众皇有以交代!不能对天下臣民有以交代!”

司礼太监跌出座位,爬到崇祯面前跪拜不起,口称“万岁慎重”,就是不肯起身去替他撰写罪己诏。

刚刚铲倒了魏忠贤一派专权宦官的崇祯,最恨就是宦官太监,可眼下见到这司礼太监冒死也不肯抄写罪己诏,对他的拳拳维护之意跃然面上,不由心中感触,只是望住了他默默出神。

没过片刻,六部侍郎循例上殿呈交奏折,见到眼前一幕,神情微凛,竟是定住了迟迟说不出话来。

“何事?”崇祯皱眉抬起头来主动询问。最近烦心的事情太多了,连祖陵都被焚,再坏的事还能坏到哪里去,那也不在乎再多几件。

“兵部有奏报……”那侍郎察言观色了好一会,深吸口气豁了出去,尽量声音平稳的上奏:“关外鞑子再度叩关南下,领军者是鞑子的睿亲王多尔衮,兵锋直指济南,战线两千余里,克我济南府城暨三州五十五县,劫掠人畜四十六万!是征是抚,求万岁定夺!”

崇祯的眉头紧紧拧了起来,内乱未竟,又遭外敌!他是该先安内后攘外,还是该驱逐外敌,回过头来再收拾国内的乱局?

不剿内匪,祖陵被掘被焚这口气万万吞不下来,可若是先集中精力对付内乱,却又有亏明初以来朱氏子孙“天子守国门”的誓言。对内匪的仇恨,与对关外铁骑的戒惧交替煎熬,令崇祯进入了两难境地。

两线作战?过去国库充盈、各地没有荒灾的时候,或许可行,但现在,他该怎么办?应该舍弃哪一头?重视哪一头?

思虑良久,崇祯还是难以决断,只得对那侍郎说了一句:“明日大朝!着文武百官齐聚金銮殿,共同商议应对之策!”

崇祯满以为文武百官加起来百多号人,不能拿出一个妥帖稳当的好主意,起码也能帮助他决断究竟是先安内还是先攘外。然而眼前分立两派的群臣激烈争辩,却令他大失所望。

主安内的,和主攘外的,其人数和影响力竟是势均力敌,讨论了一整个上午,仍是谁也说服不了谁,反而吵得崇祯耳朵生疼。

全都是一群吃干饭靠不住的侫臣!崇祯听得一肚子气,最终拂袖而去,独自到了武英殿,孤独长坐。

也不知过了多久,直到殿内黑暗下来,太监点燃灯烛,他才仿佛活过来般,慢慢想清楚了一些事。

关外的大清朝,它一直就在那儿,虽然袭扰不断,却都是劫掠一番即退,不见有更大的动作。而各地的乱民,不过是逼于灾荒,走投无路的难民,只要剿抚得当,应该就能镇压下去。

天子当守国门,不教外敌入侵,但拍出去一巴掌,总不如先收拢五指,握紧了拳头再轰出去力量更重!与其两线作战,疲于奔命,不如先安定整个国内局势,再集中力量对付外敌!

崇祯点点头,自觉想得明白了,忙唤来司礼太监,命他去把锦衣卫收集的各地叛军乱民相关奏报全部挑选出来,送到自己案头,他要挑灯夜读,仔细寻摸出一条最合适的征抚之道。

司礼太监心疼的望着眼前这位虽然性情刚愎,但勤政自律远胜前几任皇帝的年轻的万岁爷,老眼微红,但使崇祯承位于百年前,如此励精图治,大明又何至于今日之祸患!

崇祯可不会去注意一个太监的神情,他一旦投入工作,就是心无旁骛,整个眼里,全是一堆堆的相关资料和奏报。

忽然,一段文字引起了他的注意,那是一段关于陕西乱民的情报,奏报上指出了这股乱民迅速扩张发展的一个重要因素:这股乱民,悍然提出“均田免赋”的口号,以此拢住了大量的民心为其所用。

“均田免赋!”崇祯默念着这句口号,愤恨得一拳砸在案上:“均田!均谁的田!免赋!如何充盈国库?国库空虚,如何养百万将士?如何修筑城墙?如何抵御外敌?”

“无知小民,只想着自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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