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门嫡后-第17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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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她虽然是姐姐,知道的却很有限,走了几步见四周只有姐妹两个的随从,便轻声问起事情经过。
听秋曳澜大致说了几句,秋宝珠不由惊诧万分:“这怎么可能?”
她倒不是惊讶秋宏之与卞侧妃居然会去害秋金珠,而是,“这两位能顶着我那嫡母的压制出头,怎么会这么不小心?”
“就是你那嫡母的手段啊!”秋曳澜嘿然道,“据说把秋金珠毒死的汤药里,原来被下了两种毒——凑巧一种把另一种给掩盖了痕迹,所以你那嫡母先找上卞侧妃,把卞侧妃差点活活打死!结果你父王赶到之后不相信,定要再寻个医术高明的大夫查那汤药,然后就请了位太医,太医到了一看,好么!原来还有一种毒!再一查,秋宏之也被拖下水了!”
秋宝珠虽然消息闭塞,但听到这里也寻思出些门道了:“这么说父王他现在?”秋孟敏对外说是被侧妃跟大儿子气得吐血,卧榻不起,目前健康情况十分堪忧。
“二姐姐你有儿又有女,这些年在夫家也没靠过娘家,怕什么?”秋曳澜淡淡道,“要哭的该是四姐姐才对,她到现在都没身孕,这一年孝守下来,谁知道后院里会添上多少花花草草?”
秋曳澜已经直言守孝了,可见秋孟敏下场已定。
秋宝珠神情变幻良久,才悲喜交加的恨声道:“他也有今天!”
不过这结果并不能让她很满意,“之前咱们说好的……现在下任西河王,就是咱们那个七弟了?”
她要求的可是让自己的母亲李氏瞑目——李氏的死,虽然是路氏跟秋孟敏逼死的,当初没过门的杨王妃不算直接凶手,但间接责任无可推卸:杨家又不是不知道秋孟敏有妻子了,要不是他们贪图王妃之位私下允诺嫁女,路氏跟秋孟敏又怎会去下手?
当然,世袭王的正妃这个诱惑,没有杨家也有赵钱孙、周吴郑,但既然如愿的是杨王妃,她承受李氏之女的怒火也是理所当然。除非做梦,这天下哪有净得好处不付代价的事儿?!
更不要讲杨王妃当初没少折磨秋宝珠!
秋宝珠连亲生父亲快死了都是一句“他也有今天”,怎么会觉得继母弄死父王做太妃,能安慰九泉下的李氏?
秋曳澜听出她语气里的不满,笑了笑:“二姐姐,西河王府如今除了爵位还有什么?”
“……那就等一等吧。”秋宝珠寻思了一回,确实这娘家现在一天不如一天,秋寅之那个弟弟她也知道,胸无大志、蛮横而无能力,没意外的话成不了什么气候。就是当初以官家娇娇女身份、逼得自己母亲含恨而死给她腾位置的杨王妃,她的娘家也是落魄得很了——留着这对母子苟延残喘……也只是残喘而已。
毕竟秋宝珠也知道,秋金珠之所以会有这场杀身之祸,纯粹是因为她挡了谷太后跟况时寒的进一步联姻。
如果西河王府一下子死绝了,外人难免要猜到这是谷太后或况时寒干的。
“等过了这阵子,况青梧尚了常平公主,大家都想不起来西河王府了……”说话间两人已经走到了后堂门口,秋宝珠朝后堂中深深一望,一瞬间怨毒之情溢于言表。
但等绣艳迎出来时,她已经恢复了平常淡漠的神色。
“大伯母在里面吗?我们听说家里出了事情,特意回来看看。”秋曳澜见秋宝珠木着脸不语,便向绣艳道。
绣艳恭恭敬敬的回答了,请她们进去。
到了堂上,就见杨王妃极憔悴的坐在上首,嘶哑着嗓子让她们不必多礼,又请她们坐。
姐妹两个同她关系都不好,这次王府出事的内幕,两人路上又交流过了,此刻面对杨王妃这个名义上最悲伤、实际上的受益人,都提不起说话的兴趣。
几句场面话过去,问起秋孟敏,于情于理姐妹两个都要提出去探望和侍疾,杨王妃那憔悴伤心到绝望麻木的表情才改变了些:“按说你们这一片孝心,我很不该不准。只是你们不知道,王爷他当时被那些混账东西气得当众吐血不说,后来扶进内室,竟扒着床沿足足吐了两大碗血……”
说到这里拿帕子点了点眼角,“这两天凭多少安神药喝下去都睡不着!一直到今早才真正入眠——我却希望他能够好好睡一觉的。”
秋曳澜本来也是说说,此刻就顺水推舟道:“既然如此,那却不能打扰伯父安置了。”
杨王妃正要接话,忽听秋宝珠故作惊讶的低呼了一声:“父王现在不能打扰吗?那四妹妹刚才一进门,就说去看父王?”
“什么?”杨王妃闻言,眉头一皱,就看向绣艳,“还有这样的事情?”
绣艳也是一脸诧异:“婢子没听说啊!”
“快去看看!”杨王妃一脸的恼怒,“孝顺也要有分寸,王爷现在是能被打扰的吗?!”
秋曳澜转着腕上镯子不作声,眼角瞥见秋宝珠神色之间闪过刹那的快意——杨王妃已经预订寡妇身份了,会不把这别院看看好、会不知道秋明珠没到她这里来就去了秋孟敏处?
这主仆两个现在装惊讶装不知道,怕是打算日后这么告诉别人:“王妃才受丧女之痛,查出来又是家里人下的手,伤心得简直没法说!哪里还有精力管束下人?七公子年纪又小……而且谁会想到四小姐这么不体恤王爷呢?本来王爷就被气得伤了元气,好容易睡着,四小姐这么一跑过去,王爷……王爷能不出事吗?”
“可怜的秋明珠!”秋曳澜心中冷笑,“真是急昏了头了,也不想想秋孟敏膝下三个儿子,目前唯一能继承王爵的就是秋寅之!她还不经杨王妃允许就先跑去看秋孟敏,看不到也就算了,看得到那就是掉坑里了!”
而秋宝珠故意提起这话题,显然是要顺着杨王妃的安排朝坑里推秋明珠一把。毕竟她这个秋孟敏的元配嫡女,过的日子却是秋家女儿中最差的不说,身为长姐,亲妹妹就没一个把她当长姐尊敬的!现在局势变化,却是轮到她这个做姐姐的给妹妹们教训了!
片刻后绣艳果然带人揪了秋明珠过来,一进门就跪下请罪:“四小姐确实先于二郡主、五郡主进门,直接去了王爷那儿!婢子竟一点也不知道这事,实在失职……”
杨王妃没心思听她说完,直接问:“王爷现在怎么样了?”
“回王妃娘娘的话,王爷之前本来睡着了,但四小姐过去,说奉了王妃之命进内探望,老奴……”
“混账!”杨王妃怒叱着打断了婆子的话,“她回来我都不知道,怎么可能让她进内探望?!我当初怎么叮嘱的?王爷好容易睡着,万不可打扰了他!这别院里是有千山万水?不会过来核对一声再让她进去?!”
“胡说!”与此同时是秋明珠的尖叫,“我根本没有假称过王妃之命!我到了父王的院子里,她们直接让我进去的,我根本不知道父王他——”
秋曳澜盖上没动过的茶,与秋宝珠对望一眼,心照不宣这事到这里就要尘埃落定了。
……是日傍晚,西河王秋孟敏逝世。
毒杀宁泰郡主的卞侧妃,早在谷太后处置懿旨下达前就已咽气,当然即使如此,她侧妃身份也被削去,仅以庶人礼下葬。
而没被杨王妃差点打死的秋宏之,身兼谋害妹妹与气死亲爹的罪名,也是死路一条。
秋明珠的下场自然也不好,夫家当初是冲着她姨母是深得宠爱的侧妃才聘她的,如今她靠山没了,又落了个过失导致亲爹没熬过去的罪名,现成的理由给了她一纸休书!
……卞侧妃所出的八公子秋茂之,夭折的日期很含糊,原因也不清,但众人都很有默契的没提,只是感慨西河王府这一场惨剧、感慨杨王妃与新任西河王秋寅之的苦命。
况青梧当初在行宫里、在谷太后与江皇后跟前信誓旦旦的许婚,就这样被人遗忘,像是从来没有发生过。
不过西河王府惨剧引起的舆论也没持续多久,周王即将大婚、七皇子将封王定亲的新消息,很快将它变成了旧闻。
等避暑结束、返京路上,众人关心的都变成了两场即将举行的皇家婚礼了。
江流 秋月 渐 明晖 第六十九章 竟然还是小产了?
皇家又要娶媳妇、聘媳妇这事,对于常人来说是个新鲜的话题,但对于早就知道内情的人来说就兴趣不大了。
秋曳澜尤其的不关心,毕竟重回京中之后,对她来说有件更大的事情:秋静澜跟阮慈衣要出孝。
有薛畅跟江家做后。台,秋静澜不用担心起复的问题。
但对于他执意的西行,无论秋曳澜还是阮慈衣,无不忧心忡忡。
“此事我意已决,你们不必再劝了!”秋静澜轻描淡写的打断了姐妹两个旁敲侧击的阻行,把一本名册放到桌上,“这是我给大姐姐挑选的人家,底细都打探过了,都没什么大问题……你们且看看,有感兴趣的,那就设法让大姐姐亲自相一相。”
刚抽出帕子准备来场哭戏的阮慈衣愕然:“开什么玩笑?我都这么大年纪了……”
三十来岁在这会确实算上年纪——大部分人已经开始盘算着抱孙子孙女了。
不过秋静澜有他的想法:“大姐姐虽然已非年少,但到底还在壮年,难道要这么孤孤单单过一辈子?”
“瞎说!”阮慈衣不悦道,“我不是还有你这弟弟?还有表妹!怎么你嫌我在家里了?”
“当然不是……”
阮慈衣毫不客气的打断了他的话:“那不就结了?你不嫌我吃你的喝你的,我在家里给你打理后院有什么不好?等你成了亲,我更加享清福!以后你子孙多了,我也能搭把手!你说你弄这个名册过来做什么?”
“大姐姐不想要自己的亲生骨肉吗?”秋静澜指着那名册,“里头好些都是膝下没有子嗣、身体康健的,人也老实厚道……”
“总之我不想嫁人!”阮慈衣脸色阴郁下来,“你看中的你自己去嫁好了!”
秋静澜听着这赌气的话,不禁哭笑不得,想再说什么,又怕阮慈衣越发不喜,就朝秋曳澜使个眼色,找个理由讪讪告退:“凌醉快来了,我去前头等他。”
他走之后,秋曳澜小心翼翼的道:“大表姐,哥哥他没有旁的意思,就是心疼您……”
“你道我不知道他是一番好意吗?”阮慈衣神色复杂的看了她一眼,“说什么他嫌弃我之类,不过是气话罢了!只是你想过没有,他这么急着把我嫁出门,仅仅是怕我以后孤零零的?”
遣退众人,低声道,“我担心的是,他西行根本没什么把握,不过是放不下姑姑跟姑丈的仇,非得去这么一趟——怕失败之后,我撑不住这阮府,所以提前给我找个人家安置!”
本来秋曳澜对秋静澜的西行就很担心,听阮慈衣这么一说越发觉得提心吊胆。
……只是秋静澜这种典型封建专制大家长作风的人,哪里会容姐妹两个违拗自己的意思?见阮慈衣始终不肯松口嫁人、秋曳澜呢成天跑过来劝他不要西行,甚至说要去逼江崖霜阻止他动身,一怒之下,索性自己挑挑拣拣选了户人家,强行把阮慈衣定了过去!
接着一句“你敢忘记两家血仇,我必与你断绝兄妹之情”的狠话,让秋曳澜乖乖闭嘴!
不敢再去劝说哥哥的秋曳澜哭丧着脸打道回府,才进自己院子,夏染就迎上来,脸色凝重的禀告:“少夫人,十四少夫人……小产了!”
“怎么会?!”秋曳澜吃了一惊,见左右没有外人,便低声问,“上次我不是让你去告诉她,那糕点的事?怎么还会?”
夏染苦笑了一声:“据说是十二孙公子顽皮,在袖子里藏了条蛇跑十四少夫人跟前,让十四少夫人猜他袖子里装了什么……虽然说那蛇被拔了牙,但十四少夫人平常最怕这类东西,生生被吓得……”
十二孙公子江景骓是六公子江崖情的儿子——虽然说他才六岁,还能用年少无知来辩解,但所谓养不教父之过,和水金夫妇同江崖情夫妇的仇算是结下了!
“没听说施氏、张氏她们藐视婆婆,和水金精明又玲珑,更不可能给亲姑姑脸色看,这和氏到底发什么疯?”秋曳澜不相信江景骓是在没人教唆或引导的情况下拿蛇吓婶母的,六岁小孩子,就算搁她前世没末日那会,小皇帝小公主们遍地走的时候,也已经开始懂事了,更不要说这个男女七岁不同席的世代,初中生就能当大人看,怎么会这样没分寸?
而江景骓如果是被人利用,早先就对媳妇下过手的和氏毫无疑问是最可能的真凶!
秋曳澜皱紧了眉,片刻后才道:“收拾东西,我去看看!”
夏染道:“已经收拾了几件了……就是不知道周全不周全。”
“这会就是给十四嫂个聚宝盆,恐怕她也没心思看,不过是个意思,到了就成。”秋曳澜抿了抿嘴,被生生吓到小产,这可比吃了有问题的糕点小产还严重,一个不好,连和水金的命都保不住!如果这次真是和氏干的,她的心也太狠了,就算不心疼嫡媳不心疼亲侄女,和水金肚子里的那个可也是和氏的直系血脉啊!
她到和水金院子里时,窦氏、小窦氏等人都先到了,施氏、张氏更不用说,寸步不离的守着——施氏的眼睛哭得又红又肿,满脸都是惴惴,裙子上面膝盖的位置有明显的尘土,额上还有淤青,显然是方才磕头赔礼过。
两代妯娌把本来很宽敞的内室挤了个水泄不通,秋曳澜到得晚,只能站在人群外。
不过虽然一屋子的探望者,和水金却一个也没招呼,半卷半放的帐子里她侧卧着,面朝里,任谁来了也无动于衷。
众人都知道她此刻心情一定很坏,自不见怪,都温言细语的说着安慰的话。
秋曳澜在人群里站了会,见没有单独跟和水金说话的机会,就悄悄退了出去,打算看看有没有不在里面伺候的心腹丫鬟,可以私下问上两句详细。
她才到外面廊上,却见一脸焦急愧疚的和氏陪着陶老夫人匆匆而来,和氏边走边情真意切的说着:“……都是小六媳妇不好,慈母多败儿呵!平常惯着景骓也就罢了,居然把他宠到做出这样丧心病狂的事的地步!媳妇现在真不知道该怎么跟您交代、又怎么跟和家交代!”
陶老夫人面色凝重,冷冷淡淡的道:“这事既然是你房里的,你看着处置吧!我来是为了看看水金的,这可怜的孩子,没过门之前就替咱们家操碎了心,过门以来就没歇过……如今竟碰上了这样的事!简直混账!”
和氏眼波一动,低头道:“是!”
秋曳澜心中冷笑,这和氏也真舍得,那江景骓可是施氏亲出的嫡孙,做了这样的事,又有祖母一句“混账”,这辈子算是完了!
这时候陶老夫人一行人也到了近前,秋曳澜忙欠身行礼:“祖母、三伯母!”
陶老夫人记挂着和水金,此刻也没心思跟她说话,随便点了点头就跨进门槛去了。倒是和氏停了停,柔声道了一句:“自家人快别这么多礼……你看过水金了?”
秋曳澜见陶老夫人都不打招呼先进去了,和氏居然还有心情跟自己说话,越发肯定和水金小产跟她脱不了关系:“陶老夫人跟和水金的感情,虽然说是处出来的,到底没有血缘,此刻尚且急得脚下不停要亲眼看到人;和氏乃和水金亲姑姑,现在之所以到了门口不进去看,反而问我,说她不是做贼心虚现在不想同和水金照面谁信?”
只是和水金悲剧就悲剧在跟和氏是亲姑侄——这婆媳两个要不是同一个娘家,以和水金的为人估计早就把事情捅出来、怎么可能在知道和氏送给她的糕点有问题后还默不作声?
毕竟和氏如果被曝露出对嫡媳下手,整个和家跟着臭了名声,对和水金也不好不说,那也不是她愿意看到的。
“恐怕就是和水金察觉到和氏居心不良,却保持沉默,让和氏大了胆子……又或者和氏也知道和水金即使发现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