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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城遗-第1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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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穿黑衣服的人看到有顾客进来了,连忙把手中正在缝制的衣服扔到一边,从桌子上跳了下来,其他那两个店员没有理会,继续缝制他们手上的衣物,穿黑衣服的裁缝恭敬地说:“欢迎,需要穿些什么吗?”
“一件军服,就按我身上穿的,再缝一件。”达克回答。
“一件卡罗巴斯的军服,是吗?”
“是的。铠甲你可以免掉,只要缝布衣部分的。”
“没问题。”
“那就行。大概几天能缝好?”
“七天内。”
“很好,我七天后回来。”达克说完,刚想回头走出门外,可忽然又想起了什么事情,转过身来对那个穿黑衣服的裁缝说:“噢,对了,我想问个问题。我有个朋友,想找一个人,所以他托我来找找看。”
“如果能帮到的话,我尽量会帮的。只是不知道……你想找的是谁?”
“你有没有见过一个孩子?”
“一个孩子?”
“是的,他大概十五六岁左右,是个男孩。”
“叫什么名字?”
“名字是三个字的,戴日开头,只是第三个字他忘记了。”
“戴日成?”裁缝第一印象。
“你认识这个孩子?”
“是啊,五天前我还见过他。”
“那他现在在哪儿呢。”
“这我就不清楚了,也许是在卡罗巴斯的某一个角落把,但卡罗巴斯那么大,很难找啊。”
“那就算了,我会找到他的。谢了,别忘了我的衣服。”
“当然,怎么可能会有人忘了赚钱呢?”
“这样最好。”
达克与裁缝说了几番话后,就走出了裁缝店。刚出去后,就下意识地四处张望,又回头看了看身后的裁缝店,那个穿黑衣服的裁缝又回到桌上缝制衣服了。达克转过头来,不知不觉地叹了一口气,又往军营的方向走去了。伤员可以享受不军训的待遇,所以身负重伤的达克进入军营后,就坐在了靠墙边的长石凳上,看着那些人阅兵,训练。也没有什么东西可以打发时间。达克在石凳上坐了三个小时,也不知道他是怎么度过的,他居然从下午一直坐到了傍晚。
“嘿,伙计。你还在这里啊。”这个时候,满头是汗的项毅走了过来,坐在达克的旁边。
“嗯。”
“我跟你打招呼,你只是‘嗯’一声吗?哈哈。算了,‘嗯’就‘嗯’吧。对了,你找到那个孩子没有?”
“你是说那个戴晟的那个儿子吗?”
“是啊。你找到他了没有?”
“当然没有。倒是有一个裁缝,他说他见过,他还告诉我‘戴日’的后面是一个‘成’字,那个孩子叫戴日成。”
“啊对,戴日成,我终于记起来了,我都忘了好多天了,真是惭愧啊。呵。”项毅笑着摸了摸后脑勺。
“嗯。我觉得找不到没什么关系,等到必要的时候,他就一定会出现的,这时候找他,没有用处。你说他才十五六岁,十五六岁不能带兵打仗,甚至连个当兵的资格都没有。”
“那你就不找他了?”
“靠别人不如靠自己,更何况是个小孩……我只相信我自己。”这时,达克竟握紧了右拳,一股杀气顿时涌现出来。这时在达克的心底,有一个来自地狱的声音用愤怒的语气呐喊道:“总有一天,我要杀了他,杀了那个叫巴舍穆拉德的人。我绝对,会做到的。”
三九章 倾诉
也许这就是我们的命运吧……永远和他们抗衡下去,到底什么时候才会停止呢?也许任何一个人都会考虑过这个问题。卡罗巴斯和安多利亚就像是个死对头,永远发动战争,永远无法停息。有个人感慨道:“这个世界疯了。”是啊,这个世界真的疯了。
“我曾经是一个将军,项毅。”达克坐在项毅旁边,开始谈了谈自己曾经的人生,项毅听了后,很不解地说:“你曾经是一个将军?那你为什么现在又变成一个普通的士兵。”
达克看了看夕阳那红彤彤的天,天上那翱翔的鸟儿,不禁叹了一声,他对项毅说出了真实的语言:“我曾经是个安多利亚的将军。虽然威望不是很大,但那只是过去的事情了。我投奔到这里,有很多原因,我也说不出来。”
项毅听了后,沉默了,他不说话,因为他不知道该怎么说,怎样表达自己内心惊讶的心情,找不到有哪些字词可以拼成什么句子然后说出来了。只是坐在一边,看着坐在他旁边的达克。
“对了,你还没知道我叫什么吧。我叫加比达克。我记住了你的名字,你也应该记住我名字。”
“好。”项毅点了点头。
“项毅,你有上过战场吗?”
“没有。”
“一次也没有吗。”
“废话,我才刚刚来到卡罗巴斯当兵,哪里上过真正的战场?我的上半人生都是生活在丛林里,靠着树林里的野生生物生活,有时候还得大老远地把皮毛运进安多利亚卖给街市,又大老远地回到小屋。我当时的生活也很累啊。”
“即使你很累,但是那些没有死的风险!你不用付出生命的代价!”这时,达克忽然大吼一声,但是随后他又平静了下来,深呼一口气,又缓缓地吁出,“我作为将军的时候,总是时不时地出去打仗,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回家。你没有上过战场,我却上了很多次,我上过多少次战场?我当了十年的将军,估计比某些人吃的饭还要多。每次在战场上都要面临死亡的威胁,要是稍微不注意就会被切下脑袋,为了自己活下去,只有牺牲他人的生命,甚至是自己人。每个人都是自私的,包括我。有一次在战场上,我面临着生命的威胁,而我曾经信任的一个战友却胆小如鼠地抛弃了我,我当时觉得好孤独,在战场上,我只能靠自己。所以我只有杀,除了杀还是杀,只有把敌人全部杀光了才能够保证自己活着。以至于我忘记了我到底上过多少次战场,也不知道我到底杀了多少人。除了身经百战的战士们以外,没有人能够体会到那种感受的。其实我现在也想远离这个现实,去过自由的生活,但我迫不得已,我还有我的使命,我还有我要杀的人,所以我还是不能离开。几年前,我在安多利亚作为一名将军的时候,表面上什么都为了安多利亚,实际上我对安多利亚四个字早就厌倦了,但我的家庭要想活下去,只能依靠我当兵的犒赏。”
“哎!”说到这里,达克深深地叹了一声,他摇了摇头,看了看地上,又接着说了几句话:“当时安多利亚靠我们,我们不得不保护它,因为我曾经是安多利亚人。而现在又不得不抛弃他,成为安多利亚的敌人,来到……卡罗巴斯与它抗衡!”
这时,达克终于停下来了,也许已经是说完了。项毅听他说了这么多,总有一些话想要说出来了,任何一个人都会或多或少说出一些感叹的话,项毅开口道:“达克先生,你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些事情?”
“唉!”达克又叹了一声。
两个人都不说话了。
太阳越来越低,终于落山了,天变成了一片黑色,有许多星星在闪烁着微弱的光芒,还有一个明亮的月亮,守护着那些星星,仿佛就是自己的孩子一样,保护着他们,不受周围那漆黑一片的攻击。
军营里一片寂静,广场上那两个人依然坐在那里,有时候还会聊上几句,但是大部分时间都是坐在那儿发呆。现在已经七点五十了,如果超过八点会有人来检查广场,如果发现有人没有归宿就要扣留下来接受军队的惩罚。轻则鞭刑数十,重则关进黑屋里一天到一周的时间。
“对了,”达克这时候突然对项毅说,“你听说了吗?”
“听说什么?”项毅好奇地问道。
“拉德二世他死了。”
“怎么死的?”
“是被人给刺杀的。”
“拉德二世他是什么人啊,我这个猎户可不知道这个世界的奥秘。”
“拉德二世是安多利亚的第二个国王,我在安多利亚当将军的时候,也并不看好他,所以他死了也不值得什么可庆幸的。但是我唯一的烦恼就是,拉德二世死了后,我要杀的那个人登上了王座,成为了拉德三世。所以我现在想杀他就更困难了。”
“那个叫巴舍穆拉德的人吗?”项毅猜测地问。
“是的。而我估计也许是他刺杀了拉德二世。”
“那他怎么没被别人发现。”
“巴舍穆拉德是个很狡猾的人,他想做什么就几乎没有什么做不到的。”达克说,“你有没有听说过这件事情呢,就是拉德二世死掉的消息。”
“我略有耳闻,因为我在白天训练的时候好像听见别的士兵讨论过这件事情。”
“那你知道就行。”达克似乎漠不关心。
“好吧,嗯……现在好像不早了,快八点了。”项毅看了看天空,天上一片漆黑,这可不是时间还早的样子,他对达克说,“我得快点回去,对了,如果你也是卡罗巴斯的士兵的话,你最好也赶紧回到你的宿舍里,达克。别在外面逗留太久了。”这时候,项毅双手拍了一下膝盖,然后站了起来。
“这么急干吗?如果不回去会怎样?”
“你不看墙上的警告吗?如果在晚上八点之前不回到宿舍就会被鞭子抽的,甚至关进小黑屋里几天。”
“噢,呵,我刚来,没有注意。”达克笑着说。
“我也是刚来的,却注意了。”项毅也笑了。
“那我回去吧,坐了一天,真累。”达克终于也站了起来,刚站起来就扭了扭腰,活动一下筋骨。
“明天也许是个全新的一天,达克。再见。”
“改天见。”
四十章 梦忆
我忍不住想起以前那些美好的时光,周围多么的空旷,多么的宁静,那些鱼,那些船,是多么的热闹非凡。那些微风是多么的凉爽和宜人,大海流动的声音是那么的清脆,天空飞翔的海鸥们,似乎向往着自由,让人心旷神怡。那些天,在我很小很小的时候,我父亲常带我到海边去钓鱼,记得又一次,他曾问过我一个问题,他问我:“达克,问你一个问题,如果你发现有鱼上钩了,那你的第一反应是什么?”
我说:“当然是把它拉上来了!”
父亲说:“那你会不会因此感到庆幸呢,觉得自己的运气很好。”
“那当然会了。”
“那你觉得这些运气会反复无常吗?你会不会用你的好运气来获取更多的利益呢?如果你继续钓下去,那你会获得很多很多的鱼,而且每一条都很大。”
“……呃……也许是吧?既然有如此好的运气,那我当然会多钓一些鱼了。”面对这个问题,我犹豫了一下才勉强回答出来。但是父亲却毫不犹豫地否定了我的答案:“但是你错了,运气不会永远地眷顾你。运气只会留给需要它的人,当你生出贪欲,想要利用好运气来为你谋取更大,更多的利益的时候,这些好运气就自然会跟你翻脸。我举个例子,就比如我们现在在钓鱼,如果我已经钓了满满一桶的鱼后,忽然发现有一条很大很大的鱼上钩。面对这种情况,也许我会想把它钓上来,但是就在拉上来的瞬间,那根鱼线被一下子拉断,而那个装满鱼的水桶也一不小心被打翻,里面的鱼统统落进了大海里,最终你还是什么都没有得到。”
我听了父亲的这番话,说不出什么语言来。而父亲却接着他的话继续说下去:“你知道吗?运气总是这样子的,他不是傻瓜,不是别人的俘虏,当他发现自己被人没完没了利用的时候,就会把给你的利益连本带利地收回。到最后,你还是一无所获。如果你不忍心舍弃小小的利益,那你就会失去大的收获,这就是命运,它是飘渺莫测的。如果不懂得把握它,你就永远无法享有你所拥有的一切。达克,今天上的这一刻,你得好好记在脑海里面。”
……
“……把它好好记在脑海里面吧!你一定要记住这一课!不要让那些利益迷惑了你,去享受你应该有的生活吧,继续下去,你只会失去所有的一切。复仇的欲望控制着你的心灵,而你完全可以挣脱他们的。达克,不要做那种人,那种……怪物!”这声音,真是让人感到抓狂,周围一片黑暗,似乎这种尖锐刺耳的声音要把自己拉入更深的黑夜中,并且永远也不会出来!
“啊啊啊!!……”达克被这句话惊醒了,躺在床上的他忽然睁开了眼睛,窗外依然是黑夜,宿舍里的那些战友们都睡着了,但是在达克的眼里,他们好像统统都变成了尸体,躺在床上而已。达克睡在上铺,周围都是他们打打呼噜声,周围一片阴暗,现在估计还是半夜,而达克急促的呼吸声仍然没有停止。因为他不敢相信梦里的那句话,他的是父亲在警告自己吗?警告自己不要复仇。
妈的,真是一个扰乱心情的梦!
达克愤怒地看着天花板,周围的那些蚊虫在眼前飞来飞去的,似乎是想和达克作对一样。但是奇怪的是,那些蚊虫看到达克,居然飞着飞着就像断了翅膀似的,飞往别的地方了。连蚊虫这种低级的生物也懂得畏惧达克!达克的心情非常杂乱不堪,夹杂着各种情绪,这是以前从来没有过的。
“卡什莫尔……拉德……一世。”这时候,达克居然回忆起了九个月之前发生的事。当时他正在搜寻残余的敌军,可是在一个街角,忽然发现一个高大的男人正在暴打一个弱小的人。那个高大的男人,居然是拉德一世。达克当时只是一个很小的将军,不敢去靠近,更不敢去阻止,只是在一旁看着,拉德一世对那个弱小的人的拳打脚踢。那个弱小的人就是卡什莫尔,但达克当时却根本不认识他,只是知道一个叫巴舍穆拉德的将军有一个哥哥。
而达克他当时好像听见,拉德一世对那个弱小的人大吼道:“你背叛了我们,卡什莫尔……你居然对敌人有仁慈……那你就是卡罗巴斯人!”
卡什莫尔!啊……原来当时被拉德一世虐待的人是他……
随后,只是拳头的击打声,还有血喷出来的声音。
达克还很清楚地记得,当时拉德一世去除了那个弱小的人的所有职位,并把他扔到了大街上,让他一个人在街市中漂泊着。唯独没有杀掉卡什莫尔,因为看在他是巴舍穆拉德的弟弟上,拉德一世决定饶他一条狗命,让他在风中流浪,遭受更尖锐的刺痛。当时达克听说巴舍穆拉德已经知道他的哥哥遭到如此悲惨的命运后,却没有任何话说,也没有采取任何行动帮助自己的哥哥。只是无情地站在一旁,无情地望着,漠视着。真是个残酷的人!残酷的世界!
“我……我真想打碎手上的这枷锁!挣脱这一切!你根本不是我弟弟……你居然这么无情!”衣衫褴褛的卡什莫尔愤怒地冲进了巴舍穆拉德的家里,把拉德吼了出来,并狠狠地指责他道。
而巴舍穆拉德却断然地否决道:“住口!这不是我的错,拉德一世要把你关进来的,如果我把你放出来,我也会遭受同样的下场!你知道吗!我没有任何方法能把你从地狱里拉出来!这是你自找的!谁要你去救那个……那个卡罗巴斯的小蚂蚁!”
“你也是蚂蚁!巴舍穆拉德,我们可是兄弟!”
“现在不是了!”巴舍穆拉德一手将卡什莫尔扇开,“从现在开始,就永远不是兄弟,一个依然是安多利亚的将军,另一个,将是流浪街头的小流氓。从现在开始,我不会喊你哥哥,我也决不允许你喊我为弟弟!”话音刚落,拉德一脚将卡什莫尔踹倒在地上,然后又把他给轰出了门外,就很少再见到过他了。
达克回忆起他最后一次见到卡什莫尔的时候,那是在安多利亚的营地里的一个小屋内,当时卡什莫尔身套枷锁,倒在墙角,那个时候的达克已经以为卡什莫尔已经死了,却不知道,当时他还活着。如果达克当时知道卡什莫尔还没有断气的话,他肯定是要把他救出来的,但是现在也没有机会了,卡什莫尔被赵罗杀死了,但在达克的心里,卡什莫尔终究是死了。
而现在这些都是过去的事情了,往事,终究要化为灰尘而去。但回忆,却永远无法抹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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