嫁:屡犯桃花-第5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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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百五十四、超生经
净空的目光在佛经上游移着,似是不经意地问道:“夫人,记得前些时候我赠于你一本静思凝神的经书,不知您有否念过?”
“师太的这件礼物想不到却是赠得恰到好处,每回午夜梦回无法入眠之时,我都会拿出来看上一些,说来也怪,心绪就能慢慢地平静下来,”我苦笑一声道:“想当日接受你的佛经时原想不到有此一变,如今他倒成了我的贴身之物,真是佛法无边、普渡众生啊!”
她的眼眸中如同蒙上了一层极淡的云雾,叫人看不真切她的心中所想,也喟叹道:“是啊!料想不到他会用在此处,真是造物弄人啊!”
瞧我神色迷离又有些凄苦,她感同身受地说道:“夫人,不知您有没有为冷爷念诵《超生经》啊?在潮音庵中每遇这种离奇死去的人儿,一般他们的亲人都会要求我们庵中的众尼为死者诵上几日,以示哀悼!”
“《超生经》?”我抬眸凝望着她,思索道:“还有这样的说法!只是老夫人刚刚对子轩离去的悲痛有所缓和,我怎么能再提出这样的事情又让她重新陷入痛苦的深渊呢?”
净空的嘴角略微牵出几缕释然,道:“夫人言之有理。既能替活着的人儿着想,可也得为屈死的人儿着想啊?”说到这里,她微微有些哽咽道:“听蓝老夫人说,冷爷可是死得可怜哪!”
到底是佛门中人,能将别人的哀痛加于自己的身上。否则,净空的眼眸中怎会流出晶莹的泪滴,这并不是想流便能流的东西啊!
我眼眸一闪,央求道:“想必师太对于这部经也是极熟的,咱们也算近水楼台先得月吧,还请师太为子轩好好地诵上几遍,我感激不尽!”说着,就欠身行下礼去。
净空虚虚得受了我一礼,扶住我道:“夫人切勿行此大礼!既是夫人诚意如此,那我就每日为冷爷念诵几遍,反正我也是闲着无事,就念他个七七四十九天吧!以期冷爷能早日超生吧!”
她宽大的衣袍弱不胜衣,虚扶我的双手纤白而无力,沉痛的眸子发出幽幽冷光,她也是一个苦命的女子啊!所以才会对我的苦痛感同身受,处处来帮助于我,我握紧她的双手,感激道:“多谢师太,也替离开人世的子轩谢谢你的好意!”
“也替他谢谢我!”净空喃喃地说道,整张脸儿瞬间充满了不可思议之色,平日里无限美好的嘴角漾起苦涩的笑意,喉咙微微地上下动着,似又有了哽咽之意。
难道我说了什么刺激她的话语不成?本来她的神情为何如此突变?
我探询地朝站在旁过的觅兰望了一眼,看看她能不能告诉我一些无意中得罪的言语,想不到觅兰也是一副摸不着头脑的迷茫样子。
我瞧净空的神情似是又陷入了深思之中,再坐下去只能扰了她的修行,就站起身来告别道:“如此就麻烦师太了!待来日有空再来叨扰师太!”
她瞧我起身,又用怪异的目光描了一眼我尚不显形的腰腹之处,不自然地轻笑道:“看我这两日总是心神不宁的,怠慢之处,还望夫人不要见怪!”
见她神色已复如常,我放心地与觅兰离开了这里,往绿意院而去。
谁说一定是快乐的日子过得飞快,其实平静无波的时光消逝得更是不见影踪,眨眼之际,祥云坊的刺绣行会之日来到了。
因前一日思及该以何种面目出现于此次盛会,又虑及耶律峰此举的真正目的,这一夜竟又比往日更为难以入眠,到天空微微露出青白的光线时,人才恍恍惚惚地进入了梦乡。所以,等觅兰将我从睡梦中唤醒时,已是午后光景了。
觅兰一边服侍我起身,一边仔细地回道:“看夫人难得好睡,所以奴婢实是不忍惊醒您的好梦,反正宴会地时间定在晚上,夫人借此养足精神也是极好的!”
“你呀,总是事事虑得周全!”我爱怜地回首赞道。
觅兰将如云的帷帐挽上金挂钩,忤立在我的面前一会,满眼的不知所措,这样的表情是平日里极难看到的,这个丫头素来伶俐,该是怎样的事情会难住她呢?
我纳闷道:“怎么了?是不是遇上什么不好的事情了?”
“没有没有!”她连声答道,片刻又为难道:“今晚夫人参加这样隆重的宴会,奴婢正为夫人穿些什么而烦恼呢?”
她的话语正是言中了我的心事,本来,这种宴会自是要打扮得稍微华丽高贵一些,衣饰首饰也自是倾尽所有的豪奢,以期为自己所代表的冷府博得一个尚佳的赞誉,可如今的我,哪有这样的闲情逸致?
说得不好听一点,去赴宴也只是为了不驳回老夫人与子恒的面子,更别说我现在正为子轩守着孝呢,怎么可以做出如此出格的装扮,不管是期于什么样的目的,我都是不能原谅自己的!
我略微思忖一会道:“别想那么多了!还是把我前些时日经常穿的月白衫裙取来就好。至于头发吗!挽个如意髻就成了!”
“这恐怕不太好吧!”觅兰否定道;“夫人代表得可是我们整个冷府的面子,穿得如此素净岂不让别人小看!”因常日里的事情与我商量惯了,对于我的这个举措,觅兰明显得有不同的意见。
“你无需劝我,取来穿上便是!还有就是今日的梳洗我自己来吧,你可以去干别的什么事情。”我又重复了一遍我刚才说过的话,不知道为什么,今日的心情特别的烦躁,对着最可信赖的觅兰,连解释一下的心绪都没有。
觅兰瞧我既不悲也不喜的神情,嘟着小嘴,依言给我拿来了这件寻常穿着的衣裙,又小心地服侍我穿上,然后默默地退出了房间。
第一百五十五节赴宴
一百五十五、赴宴
铜镜中的我苍白的脸色,又是一身白衣,恍如鬼魅一般,如果不稍稍地装扮一下确实是不行的,于是轻调胭脂,淡抹花露,又在如意髻上斜插了一枚紫玉簪,当然,带惯了的小白花今晚是不能出现在我的乌发上了,到底是重要的宴会,没得扫了人家的脸面,也显得我们冷府中人的不知礼数。
须臾之后,再望向昏暗的铜镜,俨然已是另外的一副模样:粉若凝脂似的脸颊,嫣红欲滴地双唇,一双明眸中似是含痴似是含嗔又似是含怨,月白的衣裙虽是素净到了极点,给同色的丝带拦腰一束,越发显得纤腰不盈一握,楚楚可怜到了极至,也飘渺若仙到了极至。
“嫂嫂在吗?”外面传来了子恒清润的询问声。
想不到他来得这么准时,我轻声应道:“稍待片刻,马上就好!”一边答复着,一边推开房门应声而出。
面前的子恒一身黑色的丝绸长袍,乌黑的发丝也只有一根同色的丝带随意地扎起,通身不带一丝刻意的雕琢之气,比平日的温润如玉更添了一份神秘之感。对我的打量他是丝毫得不以为意,只将一双清澈的眼眸突兀地望着我,眼神痴迷,仿佛他从来不认识我一般。
我被他瞧得不自然地询问道:“怎么了?可有不妥的地方?”又左顾右盼地望了望自己的打扮,好像也没有什么不妥之处啊。
他迟疑半响后方幽幽道:“就知道嫂嫂是不会穿红着绿的,但想不到如此简单的色彩,也给你穿出这么美好的感觉,让人疑是落入九天仙境一般。”
见我的神色还是如常,他又自得地说道:“寻了这样的女伴去,可不羡煞全桐城的男子?”
这的的话语委实是夸张了一些,而我已不再是当年稚嫩的小女孩,脸上浮起一缕无所谓的笑意,敛起长长的裙裾向外面而去。
瞧我波澜不惊的样子,他的神情微微有些沮丧,迈开步子尾随我而来。
到得门口,子恒一脸认真地提醒道:“嫂嫂,是否忘记了一件重要的东西?”
看我不知所以然地摇了头,他高兴一笑,从宽大的袍袖中抽出一块轻盈的面纱往我手上一送,道:“看来还是祥云坊的主人想得极为周到,若是嫂嫂这样的怡然风姿让人瞧了去,谁还有心思认真地参加这个刺绣行会呢?”
匆忙之际倒是忘了这件物事了?
想不到子恒如此细致,我接过面纱轻轻地往脸上一围,只余下一双流波潋滟的双眼露在外面,好在这块面纱的质地极为不错,围在人的脸上倒也丝毫不觉难受之意,遂略弯了弯眉眼以示谢意。
两辆轻快的马车片刻就将我们送到了这次刺绣行会的举办地――醉仙居,醉仙居,顾名思义,就是连神仙到了这里都会一醉方休的地方,可见它的招摇之处,它也是桐城最为豪华敞亮的雅居之地。
今日的醉仙居华灯高照,灯火通明,布置得美仑美奂的大厅里更是丝竹歌舞不绝于耳,数十名艳丽的舞姬正在搭起的高台上载歌载舞,眉目流动之处端得是万种风情,身姿曼妙如同风中的杨柳一般款摆不止。
各个桐城的显贵官员或自得或骄傲或笑容满面,携同蒙着各色面纱的女子在其中往来穿梭,客气地互相恭维着对方,一时间,乐器声、叫好声、拍手声、以及夹杂着女子甜媚的笑语声汇集了快乐的天堂,在微微有些发暗的桐城上空回响不绝。
等我和子恒一起步入大厅的时候,整个醉仙居已是贵客盈门,热闹非凡,像这样生意上的宴会不是没有参加过,但不可否认,耶律峰操办的这界刺绣行会是史无前例的,可以说他简直是不惜血本地大操大办。
陪同着子恒与几个相熟的商家掌柜打了个招呼,寒喧了一些无关痛痒的生意上的事情,当子恒介绍我是她的家嫂时,他们的眼眸中都流露出几丝不可思议的邪异光芒,但毕竟是生意人吗,反应都够灵敏,马上又被几声看似关心的叹息声所掩盖,空留下一丝唏嘘之意。
特别是他们身边陪同的女子,先是满眼的艳羡和妒忌之意,当听说我的夫君已经不在人世之时,立刻又换上了一副兴灾乐祸的表情,还非得装得哀凄凄的,这种虚假的模样真是让人受不了。
这样的应酬毕竟是无聊的,往日里子轩邀我参加这种宴会时,我都是能避则避,更不要说现在是根本没有这样的兴致了,只想着略微坐上一坐,不至于扫了承办者的脸面就要回去的。子恒看我无精打采的样子,也深知我的无奈和勉强,陪我来到一个稍微僻静一些的角落缓缓强打的精神。
“嫂嫂累了吧!”子恒含着殷殷关切目光的眼眸流向我的脸上,询问道。
其实被面纱蒙着的脸只能看到一双眼睛,是看不出人的真实状况的,我低首道:“还行!就是大厅里实在是太喧哗了,只觉得人胸闷得紧!”
“这样啊!”子恒担心道,“我看你先在这边小坐一下,那里还有几个重要的商家要过去联系一下,我一个人去就行了,等我处理好了这一切,我们马上回去。你看怎样?”
这样的提议是再好不过了,也省得要陪着笑脸难受得紧,我叮嘱道:“那你快去快回,我就在这边候着你!”
大概是我的“快去快回”四个字让子恒有了些许的误解,他的嘴角布满浓浓的喜色道:“子恒自是不会让你久候的!”又恋恋地望了我一眼,才翩然转身离去。
真是到了敏感的时候,说什么话都会引起他人的歧义,我明明表达得不是这样的意思,可他却偏偏理解成他自己想当然的意思,而且我还不能有所解释,免得是越描越黑,引起更大的误解。
第一百五十六节起疑
一百五十六、起疑
虽是坐在最僻静的角落,但还是能闻得见大厅里如今已是人声鼎沸,气氛更是一浪高过一浪,也不知这个耶律峰邀请了多少有头有脸的人物,竟能将原本敞亮无比的醉仙居弄得是人山人海,侧耳听去,只是一片“嗡嗡”的响声,若在大厅中想谈上几句话,还非得在别人的耳朵根后头高声讲才能听得真切了!
“这位夫人好生面熟,像是在哪里见过!”低沉的嗓音缓缓地道来,虽是在这极端热闹的场合,但也不由使人产生了一股凉意。
是在和我说话吗?我抬起惊奇的眼眸,对上的正是一双似曾相识的狭长的凤目,含着一丝探究的目光上下打量着我,在都是桐城显要的名流宴会上,这样的打量是非常不礼貌的,我的眼中不由升起一股蒸腾的怒意。
他年纪约摸二十上下,应该是与子恒差不多大吧!一身洒金的紫色长袍倒也是映得衣冠楚楚的模样,只是,眸光中的冷冽似是要把被观察的人的面纱狠狠拉下一般,说不出的邪气四溢,我的心中悚然一惊,他不正是梧桐大街上遇到的那个登徒浪子―――胡公子吗?
我暗暗地强压住不断激烈的心跳,心道:子恒现在不在我的身边,对于他的问话,还是三十六计走为上策,我怕无意中的言谈会暴露了我不想透露的身份,于胡公子如是,于子恒也如是。
我装作不知地欲站起身而行,那胡公子眼疾手快,扬起手中的折扇强自往我的肩上一压,笑道:“你还没有回答本公子的问话呢?怎么就急着走?”
如此轻佻的举动不由使我心中的怒意更盛,柳眉一竖,用无限恼怒的眸光狠狠地剜了他一眼,只是不能用言语来斥责他,我怕我一说话,就会露了马脚。
他看我的神情虽是忍无可忍,但并不出言辩解,凤目中有了几丝淡淡的笑意,凑到我的身边道:“有意思!真是有意思得紧!想不到你是这么有趣的一个人?怎么不想与本公子聊上几句吗?”
对于他的突然凑近,我迅捷地躲开身去,只是这样一味的逃避反是激起了他强烈的刨根问底之意,若是一味的纠缠下去怕是与我无益,于是换上一副女子的低柔声音道:“公子如此行径,岂不是误了你的好名声!”好在当日在梧桐大街上用得是仿若男子的高亢声音,跟现在的嗓音是完全不同,但愿能躲过他的灵敏的感应。
他听我出声,细细地品味了半响,微微摇动折扇自言自语道:“不会啊!世上怎么会有如此相像的两个人呢!”
沉吟半响,又询问道:“不知夫人有没有兄弟姐妹有我们桐城啊?”
瞧他果是对当日梧桐大街的相遇起了疑心,我娇柔笑道:“公子说笑了!想我爹娘只到不惑之年才有了我这么个掌珠,所以与其他人家不同,我家只我一独女,并没有什么兄弟姐妹。”
见他还是思索着,我心生一计,又故作疑惑道:“不知公子为何有此一问?难道公子遇到过与我极为相像的人吗?”
他探寻的目光不住地望我的脸上寻视,可叹蒙着轻薄的面纱却是不能看个究竟,饶是他天不怕地不怕的个性,但好歹这界刺绣行会是耶律峰主办的,他细细思虑之下还是不敢造次的。
为了打消他那个可怕的念头,我倒也暂时忘记了害怕,直将一双秋水明眸盯牢他的双眼,不作任何的回避,在这样伺无忌惮地对视下,他的眼神终是释然下来,低首道:“夫人,多有得罪,告辞!”说着,“攸”地一合折扇,扬扬洒洒而去。
到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