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相知(清穿4)-第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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胤禛埋首在公文中:“你做主就好。”
“爷,熹微妹妹本来就比较沉静,况且她也没什么大错,不如罚她不许出府门就好,你看怎么样?”玉心试探地问道,其实她对熹微并没有太深刻的印象,只觉得她沉静守礼,仿佛有着一个三四十岁女人的淡定。
胤禛抬起头来,好像听了个大笑话,熹微沉静守礼,看样子那女人装的很成功,“不必了。”说完又埋首公文中。
玉心走在府中,各个环节都看了一遍,才放下心来,往年,都是爷带着她和两位侧福晋在宫中过的,今年万岁爷在承德避暑山庄,没有回来,难得与府中众人一起过中秋,玉心尽可能地想把它布置的温馨些。
检查好了这些,玉心来到了红霞院,看到院子里好些半死的长豆角藤蔓,还有那郁郁葱葱的一团黄瓜藤,玉心不禁莞尔一笑,看样子,熹微也是个淘气的,忽然想起了胤禛在回京途中,接到府中书信后,离开了4天,回来就处罚了熹微,不会是她捅了什么娄子吧?
走进内屋,熹微拿着一本书躺在摇椅上,有一下没一下地看着,觉得日子太过无聊,又找不到事情做,忽然怀念没去农庄之前的日子,虽然一样这样过着,可是过的平静适意,不像现在,心玩野了,反倒对这种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日子厌烦,重重地叹了口气,扭头一看,却见玉心站在门口,忙起身请安。
玉心拉着她的手扶起她,边走边说:“熹微妹妹,今天是中秋佳节,爷准你与大家同乐。”
熹微头皮一阵发麻,吃饭,是一件快乐的事,跟一群美女吃饭,更是一件好事,秀色可餐呀,可如果众多美女的目的只有一个男人,那还真不是件令人愉悦的事。
熹微在这几天的无聊时间里总结出了一套理论:做老婆难,做小老婆更难,受宠吧,那么多双眼睛盯着,那么多双嘴巴刻薄着,不受宠吧,谁都会有事没事讽刺几句,动不动就有人想踩低和践踏!到时候哪里是吃饭,只怕是守着礼仪,吃空中的飞醋,想了又想,还是不愿去。
熹微定了定神,装出一副欢喜的样子说:“谢谢福晋!”说完,做柔弱状地捂了一下胸口,皱眉说道:“只是熹微觉得胸口有些闷闷的,怕是不能喝酒,就是去了也是扫大家的兴,还是不要去的好。”
玉心将信将疑地看了熹微一眼,低头思量,这府中的女人,哪个不是眼巴巴地盼着爷多看一眼,她倒好,一味闪躲。
看着熹微,想起了自己刚和胤禛成亲时的随遇而安和宁静平和,也许正是因为当初的不争,才导致今天和胤禛淡的不能再淡的夫妻情份,叹了口气说:“你还年轻,有些事情你未必明白,爷虽敬重我,可我生弘晖时难产,身体受损,再难有孕,弘晖又……”玉心拿起帕子拭了拭泪,接着说道:“如今这府里,除去骄兰妹妹受宠些,其她的人倒是平分秋色,爷在,你即使不受宠,无子,也没什么,爷要是不在了,晚景又是什么样子呢,难道你想就这样孤苦凄凉地过一生?既已嫁进来了,还是好好想想吧!”
熹微低着头,忽然想起了自己在现代的信条:“选我所爱,爱我所选!”竟然没有初始的选择权,在这婚姻终身制的古代,是不是要去爱自己能爱的人?脑中现出府中众美女或娇美柔弱、或明媚动人、或清爽秀丽、或从容淡定的面容,心中一阵恶寒,不爱何必去争,真爱又怎能容忍?熹微想的一阵头疼,既然适应不了环境,也改变不了环境,那就维持现状,以后的事情以后再说吧。
打定主意后,熹微抬起头,淡定地说:“熹微谢谢福晋提点,只是人各有志,还请福晋不要勉强。”
玉心点点头:“你要是不想去,不去也罢!”
送走玉心后,熹微一直在想着玉心的那番话,难道自己真要成为胤禛的附属品,并讨得他的喜爱,才能算是完美的生活?看着这院子、这些丫头、一草一木、一针一线,这一切的一切,无不在提醒她,离了胤禛,自己连个安立命之所也没有。
熹微从没像此刻这样讨厌这个男尊女卑的封建社会,这样地想家,想念那个可以自立自强生活,可以张牙舞爪,不用活的这么小心翼翼的年代!
熹微一个下午都坐在书桌旁发呆,绿珠叫了她一声,她都没什么反应,绿珠上前拉了拉她的手,她才反应过来,看到身边的绿珠有些担心的面庞,心中一阵温暖,起码还是有人关心自己的,收起了沮丧的神色,尽可能地用轻快地声音说:“有什么事吗?”
绿珠忙说道:“福晋送月饼过来了,晚饭也已摆好,主子要不要先吃饭再赏月?”
熹微说道:“把饭摆在院子里,把你们的饭也一起端过来,再去拿两坛酒,我们也团团圆圆过个节吧。”
绿珠答应着下去了,很快就准备好了一切,熹微催促她们都坐好了,才举杯说道:“这第一杯,我要敬你们,谢谢你们始终如一的照顾我!”说完,埋头一口气喝完了。
绿珠她们担心地看着不能喝多少酒的熹微,刚想说什么,熹微却说:“我也就想喝这一杯,后面大家随意些。”
熹微高兴地陪着绿珠她们吃完饭,赏了月,吃了月饼,老老实实地在绿珠的服侍下躺在床上睡觉。
估摸着大家都睡着了,提着剩下的一坛酒,熹微来到院子里,就着梯子爬到了屋脊,坐在屋脊上,看到升上中天的明月又大又圆,听着府中隐隐约约传来戏班子唱戏的声音,忽然想起李白的诗“今人不见古时月, 今月曾经照古人。
古人今人若流水, 共看明月皆如此。”心中一阵凄凉,虽是同一轮明月,却隔了两百多年的时光,又有什么用?对着月亮,郑重地拜了拜,口中念叨:“请赐给我像《大话西游》里那种可以穿越时光的月光宝盒吧。”说完,连自己都觉得有点好笑,终于摆脱了整天的伤感,如在一个山穷水尽的地方,拐个弯却看到了另一片天地,那么,既来之,则安之吧。
倒好酒,啜饮了一小口,还真是辣,既已想开,那酒也没什么必要再喝了,熹微正想收了下去睡觉,只听得院外有人大怒地说:“你在干什么?”
熹微低头一看,是胤禛踏着月光而来,平平地对他说:“没什么,我只是在赏月。”
“赏月赏到屋顶上去了,你还真是能折腾。”
院子里的绿珠等人听到说话声,都起来了,绿珠开了院门,胤禛走进院内,冷冷地看着她们四个人,冷冷地说:“主子没睡,你们倒先歇了,连个守夜的人都没有,看来你们是一个比一个懂规矩。”
“是我不让她们守夜的。”
胤禛咬牙看着不知死活,仍在屋顶的熹微:“你还快下来,真是有什么样的主子,就有什么样的丫头,看样子,罚你还是罚的不够。”
熹微左手拎着一坛酒,一晃一晃地从梯子上慢慢走下来,看的胤禛的心一抽一抽的,熹微手心也出了冷汗,下梯子比上梯子可要难多了。
等熹微安全的落了地,众人才松了口气,可胤禛一看拎着酒去屋顶喝的熹微,觉得肺都快炸开了,冷冷地开口道:“三天两头装病,谎话连篇,把《女诫》抄一千篇,先学学做人,下个月的今天交上来,明天把这里管事的大丫头打二十板子,再伺候不好就赶出府。”
熹微忙跪下求情,胤禛凉凉地说:“没有你她还不必挨打,你要是再这样瞎胡闹,受你连累的人更多。
哼!”说完拂袖而去。
送别
胤禛走后,留下心凉透的熹微立在庭院中,好半天才回过神来,看着满脸担心写在脸上的绿珠,突然涌出罪恶感如滔天的洪水一样,快把她淹没,她拉着绿珠的手,连声说着:“对不起!对不起!”泪也在瞬间滑了下来,滴落在绿珠的手上。
绿珠看着手上的泪水,烫了她的手,也暖了她的心,她安慰熹微道:“做丫头有几个没挨过打,碰上不好的主子,三天两头地挨打,主子不必伤心,四爷大概也只是一时在气头上,等气消了就好了。”
“对不起,我不该爬到屋顶上去,以后再不给你们惹麻烦了。”熹微懊恼地说。
绿珠正了正神色说:“主子,奴婢挨打事小,只是主子再不要做那么危险的事了,刚刚不仅四爷生气,奴婢也吓的够呛,要是摔下来多险呀!”绿珠看着一脸戚色的熹微,接着说:“主子放宽心,四爷大概也是担心主子的安全才会罚主子和奴婢的。”
熹微叹了口气,看着为了不让她难过,而替胤禛辩解的绿珠,心情异常沉重,走进内室,走到书桌前,听到绿珠在院子里对夏荷、红绫和冬云说话:“从今天晚上起,我们四个人轮流值夜,我明天要是挨了板子,大概有一段日子值不了夜,所以今晚我值夜,你们都歇了吧。”
熹微再不好说不用守夜的话语,只好由着她们,在一堆书中找到了《女诫》,铺好了纸,准备抄写,绿珠已吩咐完事情过来了,她开始动手磨墨,熹微也不多话,开始对照着一个字一个字地写,快两个时辰才抄了一遍共有两千来字的《女诫》,一千遍《女诫》分三十天抄完,平均每天要抄三十三遍以上,这似乎是一件很难完成的事。
绿珠看着愁眉不展的熹微,劝说道:“主子,夜深了,歇了吧。”
熹微本不想睡,可是想着明天绿珠还要挨打,自己不睡,她肯定也没办法睡,于是略收拾了一下,便爬上床准备睡觉,看到绿珠坐在床边,手支着头,便说道:“你去对面小榻上睡吧。”
绿珠回道:“主子,按规矩守夜是要在主子床前坐着守的。”
熹微却说:“哪那么多规矩,我有事叫你就是了。”
绿珠一听,只好做罢,留了盏小灯,在对面榻上睡了。
熹微翻来覆去地睡不着,脑子想的是冷着脸的胤禛和曾抱着她入睡的胤禛,交错出现,耳边又浮起绿珠说的“主子放宽心,四爷大概也是担心主子的安全才会罚主子和奴婢的。”这句话,辗转反侧地想的头痛,天却微亮了。
眯了眯眼睛,小睡了会儿,听到绿珠起床的声音就醒了。
在绿珠地协助下梳洗好后,门口便有两个婆子过来传话,说按四爷吩咐来打板子的。
绿珠走了出来,趴在院中的长板凳上,熹微跟出来,站在门边,那两个婆子就一人一下地开始打起来。
听着“啪”“啪”的声间,熹微的脸惨白惨白的,心随着板子的起落一抽一抽的疼着。
而绿珠却强忍疼痛,一下也没叫出声来,她知道,熹微此刻,必定比她还难过。
二十下终于打完了,熹微和绿珠几乎是同时晕了过去。
熹微醒来的时候,已是下午,胤禛坐在床旁边看着她,熹微并没在意这个很少有温暖表情的胤禛此刻正专注地看着她,她的心里有太多的愤怒和怨气,开口便说道:“胤禛,你是不是太闲,跑到我红霞院看热闹来了,人也打了,热闹也看了,是不是该走了?”
胤禛看着口不择言的熹微,冷冷地说:“你知不知道昨晚多险,跑到房顶上喝酒,稍喝多点你还不摔下来?要是昨晚我没来,你是不是准备在屋顶上喝醉?”
一席话堵得熹微无话可说,当时自己的心情并不好,如果没有想开,也许还真的会喝醉,喝醉后从房顶上摔下来,不死也会受重伤,果然,绿珠挨打就是她害的,想到这里,泪扑簌簌地流了下来。
胤禛抱着哭得没什么形象的熹微,低低地说:“以后再不要做那么危险的事了,现在我想起来还有点后怕,绿珠已经找人看过了,没什么事,就是点皮肉伤,就当是你惹祸的代价。”
熹微从胤禛怀中抬起头来,认真地说:“我以后再有什么错,罚我就可以了,不要罚其他人;这样我的心会充满负罪感!”
胤禛看着一脸倔强认真,眼睛上还挂着泪珠的熹微,情不自禁地吻上那喋喋不休还欲说话的嘴。
绿珠挨打的情景在熹微脑海一闪而过,本能地反应就是推开了他。
胤禛一愣,熹微也愣住了。
胤禛回过神来,冷冷地看了熹微一眼,很好,自己就是这样求好,她都推开了,她的心从来就没为他敞开过,转过身,漠然地走了。
熹微看着他冷冷的眼神,再看着他离去时有些受伤时的身影,心中百般滋味都不是,她也不知道为何会推开胤禛,她只是没有思想准备,本能地推开太过靠近她的人而已。
之后的几天,胤禛再没出现过,熹微则是在不停地抄写中麻痹自己的思想,令自己不再想那天的事,八月一九晚上,玉心派人来通知他,胤禛要去塞外伴驾,明日起程,让熹微去送送他。
熹微知道,大概是要废太子,令王公大臣前往行宫宣布废太子的事了,心七上八下的,想提醒下胤禛,却知道胤禛最后会赢,没这个必要,不提醒,又有点担心。
当熹微随着府中众人送胤禛到门口,胤禛接过马缰,准备上马时,熹微这才下定决心急切地说:“爷,请等一下,妾身有话要说。”
府中众人的眼光齐看向了她,胤禛回过身来,见熹微望了望众人,紧咬着下唇,什么也不说,胤禛挥了挥手说:“你们都进去吧。”又对秦保和四个护卫说:“你们去街角等我。”
众人用或嫉妒、或哀怨地目光看了熹微一眼,都进去了,秦保和护卫们也上马走了,胤禛看着还在低头不语的熹微,冷冷地问:“什么事?”
熹微抬起头,看着胤禛说:“爷,这一去,必定多有事非,妾身只想告诉爷一声,皇上和太子的父子情份,是你们任何一个皇子无法比得上的,也不会因为犯了大过错,而一笔抵消,爷不管遇到什么事,请记住妾身这句话。”
胤禛奇(…提供下载…)怪地看着她,他不知道她为什么要推开他,今天来说这些,仿佛又是关心他的,真是捉摸不透这个小女人到底在想什么,于是说:“爷记下了!”上马就走了。
留下熹微呆呆地看着他远去的身影,直至消失在街角。
争风
就因为送胤禛离去时,单独说了一句话,当天,熹微的院子里就有人来串门子,侍妾马佳氏、武氏、李佳氏是最先来的,刚刚坐定,侧福晋李淑贞就来了,进来后,看到这么些人,愣了一下,马上笑着说:“今天熹微妹妹这院子真热闹。”
熹微和屋子里的人马上向她请安问好,还未坐写,格格宋清、耿梅蕊结伴,她们看到这么多人也是一愣,又是一阵请安问好,好不容易才一一坐好。
绿珠将泡好的茶端了上来,众人差不多一个姿势,就是用茶杯盖撇着茶叶沫子,都不开口说话,也没见谁喝一口茶。
熹微觉得太过压抑了,于是问道:“各位姐妹们过来,可有什么事?”
这回,众人倒是众口一词:“没什么事,姐妹间走动走动。”
熹微觉得很不耐烦,却又不便发做,于是带着歉意的语气说:“本来姐妹们过来陪我闲聊,熹微是不胜荣幸和欢喜的,只是今天早上送爷的时候,我留下来跟爷说要爷注意身体之类的话,爷训斥我一顿,说我不仅逾矩,还不识大体,罚我抄一千篇《女诫》呢。”
李淑贞惊讶地说:“既然熹微妹妹有事要忙,那我就不和你闲话家常了,你忙吧,我走了。”
李淑贞走后,侍妾马佳氏、武氏、李佳氏也告辞了。
宋清也站起身告辞,耿梅蕊笑说道:“姐姐也要走了,我倒是想留下来看看熹微妹妹的字。”
宋清笑说道:“我不爱这些文雅的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