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庄-第1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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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怕陈公子你笑话,我原来是打算跟我家堂弟将这家客栈盘下,开一家赌坊的。可是,既然你对这家客栈的感情,我万万不能这样做了。”宁小池坦诚以告。
“恩。我也听魏老板说了。那确实是很不好意思了,当年我家将军一直很惦记这家客栈,却一直没机会再回来看看。我此次前来,也算了了却故主的遗愿。”陈年之说着,悲伤之情溢与言表。
“陈公子你也不必为前事伤感,我们也算相识一场,若你不嫌弃,有时间可到寒舍作客,我们起码可以做两个忘年交吧?”宁小池宽慰着他,心里也为这样的遗憾之事有些伤感。
“一定一定。敢问贵府地在何处?”陈年之一迭声应着,他对这位红画姑娘还是有些知遇之恩,并且有种很奇特的熟悉感。
宁小池将苏宅的地址告诉他,便起身告辞了。她不得不回去再跟宁正枫另觅场地了。
他们又一连几日在熵都城中晃悠,确实没有发现哪一处地方比得上望归客栈的地理位置。二人先前的那股子热情几乎快被浇灭。
这一日,他们都不打算再出去看了。宁小池让宁正枫带着怀孕的唐柔出去担心,二婶自然也自己出去外面过她从前的富家太太交际生活。家中只剩几个仆人跟安叔,还有宁夏的奶娘。
宁小池心想自己反正也没事,索性连那奶娘也打发回家放一天假,自己难得地在家中照看宁夏。这孩子长得很好,已经会咿咿呀呀地发出些声响,看得宁小池也柔光焕发。
这时候,大门外传来了敲门声,安叔叫了仆人去开门。宁小池也抱着宁夏来到了院中,她估摸着可能是那陈年之公子来访了。
大门打开,门外之人确是陈年之,身边还跟着个伶俐的丫鬟,捧着些瓜果礼品。
陈年之跨入门中,第一眼看见安叔,眼睛都直,三步两步紧赶上前,抓住安叔的手急切地问:“安叔!你是安叔!?”
安叔也是觉得此人似曾相识,呆楞了半晌,才激动地问:“是年之么?”
“是我是我。安叔,这些年,我找你们找得好苦啊!”陈年之拼命地点头,语声哽咽。
宁小池在离安叔不远的地方,自然是听见了他们的对话,她的脑袋瓜子难得地飞速运转――难道那位将军就是晴画的爹?!也只有这个可能了。原来这个世界比她所想象的还要小得多啊!
安叔回过神来,拉着陈年之来到宁小池面前,说:“这是小姐。小姐,你失忆应该是不记得他了,他是跟随将军多年的陈年之,后来还当上了将军帐中的参谋。”
“我们早认识了,只不知道原来他是爹的故旧。”宁小池苦笑着说。
陈年之赶忙跟她行礼,喊着:“小姐,原谅年之的眼拙。”
“没什么的。我们赶快回屋里坐,慢慢叙叙旧。”宁小池遂将宁夏交给一旁的仆人,引领着陈年之和安叔进了内堂。
三人坐下,早有仆人端来了茶水糕点,陈年之带来的那个丫鬟也自行立在院中,陈年之问安叔:“安叔,你们这些年来,过得可好啊?”
“自从小姐回来后,我们的生活也改观了许多,只是这些年习惯了隐姓埋名的生活,所以你才找不到我们啊。”安叔感慨着说,又问,“你是怎么找到这里的?”
“说来可巧。安叔,我跟正枫不是想盘下那望归客栈开赌坊么,结果那客栈就是当年爹跟娘还有陈公子住过的。早前我们在红楼的时候就有过几面之缘,前几日我们又在客栈相遇,陈公子为了怀念爹娘,想要将那客栈盘下来。”宁小池代为回答道。
“是啊。我也没想到,事有凑巧,竟然巧成这样。”陈年之也欣然感叹,又想到望归客栈的事,遂对宁小池说,“小姐,既然你跟正枫少爷想要开赌坊,由我去跟魏老板讲,他若早知道你是将军的后人,一定早拱手奉上了。”
“这事倒不忙,我想听你说说我爹跟二伯父当年遇害的详细经过。我虽然失忆了,但是我知道这么多年来,一直没有抓到真正杀害爹跟二伯父的凶手,而我们也必须还他们个清白。”宁小池果敢地说道,现在她就是肩负家仇的独苗子了。
“是的。这几年,我除了去红楼怀念红叶之外,也一直在暗中查访当年作恶之人。只是,有一件很重要的东西去怎么也找不到了。”陈年之疑惑地说。
“是什么东西?”安叔问。
“据我所知,那是一串血玉翡翠手链,是当年敌人身上的信物。我认为这是个很关键的线索。因为我记得将军临死之前一直说着这串链子,却不知道后来它究竟在哪里了。”陈年之沉痛地回忆道。
“对了。你看看这个,是不是你所说的那条链子?”宁小池想起周云诺生前交还给她的那串链子,连忙从手上摘下,递给陈年之问道。
第10章 手链
陈年之接过那串链子,眼睁睁地细细打量了一番,方才激越地说:“没错,就是它了!可是,小姐,它是怎么到你手里的呢?”
安叔好象也是不明就里,也是一脸期望地看着宁小池,等着她说出点什么有价值的信息。
“我也不知道。若不是当初离开落英镇时,周云诺将它还给我,我也不知道我原来还有这样一件东西。”宁小池说完,心想着这个问题也只能问晴画了,她是真不知道。那么,周云诺的死该不会是因为这个破烂链子吧?
“小姐,这条链子就是当初暗害将军那人不慎落下的。”陈年之把玩着那条链子,若有所思地说道。
“那当年,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你可以详细告诉我么?”宁小池相信解铃还须系铃人,要了解周云诺的真正死因,还得陈年之这个目击证人将前事一一说来。
“这个――”可是陈年之似乎看起来颇为犹豫,难道这其中还有什么难言之隐?
“年之,你索性都跟小姐讲了吧。她现在失忆了,你只当是把那一年发生的事情讲故事一样讲来就好。”安叔也是极为痛惋地说。
“好吧!唉!作孽啊!”陈年之悠悠长叹两声,开始诉说关于血玉翡翠手链的故事。
他说,那一年,正是宁小池七八岁的光景,边境接壤的邻国西梁国突然起事,朝廷遂加封宁镇邺将军为征西大元帅,辞别妻小,率兵出征抗敌。
那时候,跟随宁父多年的小书童陈年之已是其帐下的一员参谋了。
陈年之起初犹豫的事情就是宁父的风流往事。宁父是个生性风流的人物,孤身远征的寂寞难以排解。
恰好在与西梁国交战之初,宁家军一名将士在边境救下了一个落难被西梁士凌辱的美女,将之献给了宁父。
从此宁父夜夜笙歌,乐不思蜀,战争才刚刚拉开序幕,年轻气盛的宁元帅却早已沉醉在了温柔乡中难以自拔。
不曾想,这美女竟然是西梁国派来的奸细,一个月以后,她在宁父酒中掺了蒙汗药,然后引了一个杀手进来将他杀害。
那个杀手为了不走露风声,一并将那美女杀害,可是,临走时,却遗落下那串血玉翡翠手链。只是连陈年之也不知道这串链子是怎么辗转到了宁小池手里。
最为可悲的是,宁元帅被害身故后,由于边塞与京城相隔甚远,消息来往不便。哪里知道世事难料,元帅被刺,军心散漫,更有谗臣在京师污蔑元帅与敌国通奸。
使得宁家被抄,宁小池的二叔也被奸臣迫害至死,一家老小秘密迁居至熵都,才幸免于难。宁母也在悲伤绝望中不久于人世……
陈年之这个昔日元帅身前的红人也成了两面不是人。宁元帅身故后,他四处躲藏,历尽千辛万苦才得以只身潜入红楼,将所有事情与公主诉说,芷岚公主出面,保了他与元帅的清白。
可惜一切已经晚了,元帅死了,家小也是下落不明,陈年之的红颜知己红叶姑娘也故去……
宁小池听罢,再将周云诺遇害一事提及,这条链子便显得更为至关重要了。
末了,陈年之将链子还给宁小池说:“看来,对方一直想要找回这条链子,其中一定是有什么不为人知的隐秘。小姐,以后还需多加小心。我们还得为元帅报仇。”
宁小池沉思着答应下来。她想既然自己已经在熵都将孩子顺利生了下来,接下来确实是应该同陈年之一起为昔日的征西大元帅的死奔走。
就她个人而言,她对这些恩怨情仇其实并不是很在意,人都已经死了,报仇显得多么苍白无力。
但是她想到在自己穿越过来以前,晴画为了这件事情做出过多少努力多少牺牲,说什么她也要帮她把这个事情给办了。
恰好宁正枫此时带着唐柔从外面回来了,宁小池便将他叫到内堂,简短地说了链子的事情。
宁正枫在虽然在大伯父亲遇害之时还很年幼,但是这么些年来跟着他娘跟安叔逃难一样的生活,耳濡目染之下对当年的事情也是很清楚的。也记得从前自己是叫陈年之年之哥的。
现下,既然最关键的证物也已出现,那么他们的复仇之路也将不远了。
此事既已商议停当,陈年之又提起望归客栈的事,他叫宁小池姐弟跟自己去望归客栈,直接商量将其盘下来的事情。
宁小池对宁正枫说:“这下,你终于可以如愿以偿,一展你经营赌坊的抱负了。”
宁正枫只嘿嘿地笑。
他们一行三人加上一直默默跟随在陈年之身边的丫鬟,走在去望归客栈的路上,宁小池想起陈年之与红叶的往事,忍不住轻声问他:“年之哥,你还没跟我说――你跟红叶姐姐的事情呢,你们真像我所讲故事里那原公子与红玉的遭遇?”
此话一出,陈年之还没什么反应,他身边那丫鬟倒是一脸复杂表情地把头抬了起来,有悲凄有怜悯有失落有眷恋有黯然……
看得宁小池第一次感叹这世界上居然能有一个人的表情可以这样 (炫)丰(书)富(网) ,可以用这许多形容词都概括不了。
本以为这丫鬟要说点什么了,宁小池眼巴巴地望着她,她却什么都没说,只拿那翦水双瞳望着忧伤的陈年之。
陈年之怔忪良久,才缓慢地说:“这个事情说来话长,我们还是先去将客栈的事情办好,有时间再说吧。”说时,拿一种很怜惜的眼光看着身边伶俐的丫鬟,显然,他是不愿意在这个身份好象有点特殊的丫鬟面前讲这件事情的。
“姐姐,你也真是的,从前也没见你这么没大脑。你怎么老揭人家年之哥的伤心往事啊?”宁正枫也见着这气氛有点尴尬,不得不出声说自己这个没头脑的堂姐两句了。
他就奇怪了,姐姐以前不是这样的啊!难道落个水失个忆就性情大变,还智商下降?
宁小池顿时也语塞,才发现自己真是有点没头脑了。遂吆喝着转移了话题:“恩。我们赶紧去望归客栈谈盘店的事情吧!”
第11章 陈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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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四人到了望归客栈,已是晚饭时分,客栈前的青楼与商号的人来往如织,客栈里也是车水马龙的景象。
陈年之找到魏老板,说自己找到了当年的将军的后人,魏老板激动地说的一定得见见。
“其实你早已经见过她了。”陈年之笑着说,他也惊奇缘分这东西还真是不好说。
“是?是谁?”魏老板每天接待的客户南来北往不知有多少,他实在不敢相信自己竟然与大恩人的后人擦肩而过。
“就是她啊!”陈年之指着宁小池说。
“啊?我还没请教小姐芳名呢!”魏老板激动地看着宁小池,果然在眉目间寻着些将军当年的风采,难怪自己对这姑娘有莫名的好感了。
“魏老板,我叫宁小池。也怪我,前些天没问你那将军的名号,以至于我们兜了个大圈子。”宁小池语笑嫣然地道。
“现在也不晚,现在也不晚。”魏老板一迭声说着,一面叫人安排酒水,款待几位客人。
席间,魏老板打算无偿将客栈转给宁家姐弟,可是宁小池想着他家有老母又膝下无子的,立刻与陈年之筹措了五千两银票给他。
他们说定了再过两天,魏老板将望归客栈/炫/书/网/整理一下,就交付给宁叫姐弟了。
这一顿饭还算是吃得其乐融融,陈年之身边的丫鬟这时候却不知道到哪里去了。
魏老板陪着他们吃了一会儿,也出去照料生意了,房间里只剩下宁家姐弟与陈年之三人。陈年之这才抱歉地同宁小池说:“小姐,在来望归客栈的路上,你问我与红叶的往事,不是我不愿讲。只我碍于那绿翘在一边,怕她伤心――”
“绿翘就是一直跟在你身边不言不语的那丫鬟?”宁正枫率先问道。
“是的。我想小姐也应该猜到了,绿翘以前确实是红楼里的丫鬟。她本是红叶的贴身丫鬟。而我回到红楼的时候,红叶已逝,我便帮绿翘赎了身――可是这丫头却不由分说地要一直跟着我,这一跟就是将近十年了。唉!”
不用陈年之明说,他们也知道那绿翘是深爱着陈年之的,而陈年之也不是不知道的,可是他始终是无能为力的。他们之间最大的障碍便是红叶了。
既然现在绿翘似乎知趣地回避开了,陈年之也好没有顾忌地将往事诉说。
陈年之是在多年前随将军去红庄探访故旧,因缘巧合之下结识了红叶,二人一见倾心。
可是,两人的好时光并不长,当红叶听闻爱人要随着元帅出征,她就十分伤感,可她还是在心底誓言要等着陈年之归来。
陈年之想的却不一样,他想着这一去就是千里之外,且战场上,刀剑不长眼,谁知道下一刻自己的脑袋在何处。
他觉得不能耽误红叶,只得在辞行的时候故意狠心地对她说:“我们是两个世界的人,你还是别等我了吧!”
红叶悲绝地反问:“既然这样,那你当初又为什么要来到我的世界?”她问完,便抛下陈年之独自回了红楼。
他突然也沉默了,只能一动不动地目送着红叶这丫头的身影一点一点远去,融入那深深浅浅的绿荫中,石板路上突然浮现班驳的湿痕。
陈年之说那一刻他突然感到一阵阵锥心的刺痛,痛入心扉。
“其实何尝不是你来到了我的世界呢?”陈年之用自己才能听到的声音低语着道,然后一转身上了马,向西边而去。
他心里暗自发誓一定要保护好自己,赶紧凯旋了去红楼迎娶红叶。
陈年之同样不知道的是,虽然红叶也没有亲口承诺过要等着他归来,但是她的决心却比任何的承诺或者誓言来得更决绝。她从此是一心要等到他随着征西大元帅凯旋,等着大元帅麾下的她的如意郎君归来。
那时候陈年之还是宁元帅手下得力的小参谋。刚好元帅被暗杀的事情,只有他算是最知情的人。
元帅死了,陈年之也只是暂时避免了死亡。往后的日子里,他一直被杀手追杀,导致他一直没敢去找宁家人或者红叶,后来更是乔装改扮才得以潜入红楼。
而身在红楼的红叶一听闻征西大元帅被叛为卖国贼,她就感到很恐慌,终日惶惶不安。
那时候,红庄庄主也派了自己的大儿子刘煜廷带人前去查探事实真相。因为路途遥远,刘煜廷去了将近半年余也没有确切的消息捎回红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