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珠·先帝莫念-第1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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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时干脆也不骑马了,笑眯眯地一手一个拉着两个小包子步行回养心殿,路上将他们又调…戏了一通,直弄得两只都变成小寿包,心情一路飙升,只是一回到养心殿就听四爷在骂人——
“弘昼这个混帐东西!”胤禛怒拍了下案台,面上阴云密布。
两个小包子吓得一抖,路时安抚地摸了摸两人的头,把他们打发出去玩了,这才问道:“四爷,发生什么事了。”好吧,似乎有别人惹四爷生气了,那他应该没时间生自己的气了,也是好事吧?
胤禛瞥了他一眼,将面前的折子合起来,扔给他:“你自己看。”
四爷,你气糊涂了吗?你难道不记得我对这些一向有看没有懂的?路时险险地接住,边在心里腹诽,边打了开……呃,好吧,小的冤枉四爷你老人家了。这折子很简单,即使以他的水平也可以看明白,就是说一个叫爱新觉罗·弘昼的人死了,请皇帝去参加丧礼。这也没啥吧,四爷咋气成这样?路时一边嘀咕,一边偷瞄沉着脸的四爷,心里猜想,难道皇帝不能参加丧礼?等等!爱新觉罗·弘昼,爱新觉罗·弘历,这个人,好像是乾隆的弟弟,那就是四爷他老人家的儿子了!
“四爷,你请节哀。”难怪脸色难看成这样,路时心想,原来是儿子死了。
“节狗屁哀!”胤禛气得爆了粗口,“他根本没死!”
25第25章
爱新觉罗·弘昼,雍正的第五子,乾隆的亲弟弟,路时穿来之后跟他没什么接触,也没想到他是这么的……荒唐。给活人办丧礼啊,他在现代都没有听说过,古代这么迷信,他作为一个王爷,居然大刺刺地发请贴办生丧,还邀请了皇帝……这样的人,路时也只能说一个“牛”字了。不过嘛,这娃也真倒霉,撞到了他死了又活的老爸手上。
和亲王府前,路时望望挂着白布白灯笼的大门,再窥窥四爷沉得能滴出水来的脸色,在心里对弘昼报以十二分的同情。
胤禛恰好侧头,逮住了他的小眼神,瞪了他一眼,冷声道:“进去。”
咳,四爷这是恼羞成怒么?路时在心里耸耸肩,决定体谅他现在的心情。
要说这和亲王的假丧礼,办得还似模似样的,虽然路时没有见过古代的丧礼,但估计也差不离就这样。看那些和沿念经念得那个顺溜啊,那些“孝子”们哭得那个悲痛啊,当然,如果来往“奔丧”的人脸上不要笑嘻嘻的,那就更像了。
“啊!”和亲王府到底是皇帝亲弟弟的府第,认识乾隆的人也有那么几个,管家张福正忙得晕头转向,乍一看到路时吓了一跳,慌忙就要下跪,“奴才参——”
“不要声张。”胤禛把人拦住。
“是,是,”张福到底是有眼色的,见已经有几个人注意到这边了,忙将两人往偏厅引,“爷这边请。”
路时隐秘地望了四爷一眼,见他点头,便跟着走了。
张福伺候这位爷在偏厅坐下,又命人奉了茶,然后慌忙通知王爷去了。
“什么?”睡在棺材中的和亲王大惊之后“诈尸”了,吩咐一干儿子招呼前来“吊丧”的客人,自己匆匆去了一个院子。
“他怎么会亲自前来?”顶着紫薇脸的乾隆也是惊了一跳,“是不是你给他看出了破绽?”
“应该没有吧?”弘昼摸着脑门,“我以前办丧礼也曾经送过贴子到宫里,这次也没什么不同啊!”
的确如此,乾隆记得自己最初收到丧贴还会把人传进宫里骂一顿,倒叫这小子死皮赖脸地巴着他要礼,到后来习惯了也就懒得理会,直接派人送一份礼到王府,却从来没有登过门。“那会不会是之前的行动,惊动了他?”
“我每次办丧礼都派人到处去请和尚道士,如果他真的拥四哥你的记忆,应该知道的。”
“那也是。”乾隆思索了片刻,眼中闪过一片阴霾,“不管他是知道还是不知道,这倒是一个机会。”
“四哥是说……”
乾隆狠声道:“既然他撞了进来,反而省了引高僧入宫,直接在这里动手。”
“不行,”弘昼反对,“慧仁大师还没有寻到,冒然行动若是成功还好,但如果失败了,弟弟这一家老小该怎么办?”
“若是那妖孽真的有所察觉呢?这就是最后一次机会了。”乾隆见他神色有所松动,又道,“慧慈、慧觉既然是慧仁大师的师弟,想必法力也不会差上太远,这里既然是你的府第,可安排他们在隔壁屋子里施法,便是不能成功,想必也不会为他所觉。”
弘昼凝眉思索了片刻,终于妥协:“那就按四哥的意思办吧。”
***
将一切安排好,弘昼就走进了偏厅,他也不行礼,嘻皮笑脸地道:“四哥怎么亲自来啦?”到底是和亲王,在明知道对方是假的的时候,仍然能若无其事地笑脸以对。
生在皇家就是好啊,这个和亲王只比乾隆小几个月,没想到看起来比他还年轻。路时笑眯眯地冲他点了点头,也不说话,只拿眼去瞅四爷,反正今天他是来看戏的!
弘昼敏感地察觉气氛不对了,他看向见到自己进来仍安然坐在皇帝身侧的青年,被他脸上的冰冷神情惊了一下:“这位就是赫舍里·泽志吧?果然年少有为啊!”这人突然受到重用,恩宠太过,怕是同假皇帝脱不了干系,而他现在这副模样……难道自己私下里的动作真的被他们觉察到了?四哥啊四哥,弟弟可被你害死了!
“弘昼,”胤禛冷冷地看着他,“你可知错?”
熟悉的表情,熟悉的语气,弘昼心中猛地一跳,不会吧……
“混帐东西!”胤禛顺手拿起手边的茶杯向他扔过去,“还不跪下!”
这扔东西的习惯……弘昼条件反射地跪下,倒是好运地躲过了明显冲着他脑袋来的茶杯,清脆的瓷器碎裂声当中,他呆呆地唤了一声:“皇阿玛?”
胤禛冷冷地看着他:“你还有脸叫朕。”
“皇阿玛息怒,儿子知道错了。”弘昼现在完全相信眼前这个看起来只有二十来岁的年轻人就是自家皇阿玛,这种表情,这种气势,除了他家皇阿玛还能有谁?
胤禛冷哼一声:“看看你这些年做的糊涂事,你眼里还有朕吗?”
“儿子知错,”弘昼垂头丧气地道,“可是儿子也是没有办法啊!”想想这些年受到的打压和猜忌,他觉得很委屈。
“扑噗——”一声,路时忍不住笑了出来,没办法,实在太好笑了,一个五十岁的人对着二十多岁的喊老爸,还被训得大气都不敢喘一下,挨谁看到谁都会觉得好笑。两个人同时望了过来,路时赶紧捂着嘴巴,冲他们摆摆手,示意:你们继续,我保证不打扰了。
这个人……弘昼虽然很好奇,但也知道现在不是追问的好时机,只老老实实地跪着,等自家皇阿玛示下。
如此一来紧张的气氛却被打破了,胤禛冷冷地瞥了路时一眼,又看向自己的儿子:“弘历是不是来找你了?”
弘昼心下一惊,知道自己私下里的动作果然被察觉了,不由感慨不愧是皇阿玛啊!不过这么一来的话,他倒也不用再担心自己的身家性命了,有皇阿玛在,无论现在四哥身体里的是谁,要么是可信的,要么是已经被拿捏住了。“回皇阿玛,四哥的确来找了儿臣,并且现在就在府里。”弘昼毫不留情的把自家兄长给卖了,同时心里很有些幸灾乐祸,这些年四哥做的荒唐事可不比自己少,现在皇阿玛回来了,有人要倒霉了!
“去把他叫来,顺便把你府里的那些僧人散了吧。”胤禛道,“慧仁大师都没办法的事,相信他们更加做不到。”
“唉呀!差点把这一碴给忘了!”弘昼背后出了一身冷汗,还好这些僧人无能,不然如果把自家皇阿玛的魂给驱了的话……除非他能永远活着不死,不然到了地下可不得倒大霉?“原来慧仁大师被皇阿玛请去了,难怪儿子久寻不着,儿子这就去办。”
胤禛点点头:“去吧。”
等弘昼退出去,路时松开捂住嘴的手,笑眯眯地问:“四爷,你儿子到底变成了谁啊?”从知道乾隆还魂之后他就问了很多次这个问题,但四爷一直不肯告诉他,也把他的好奇心引到了极点。其实他心里有一个猜测的,只是太过于惊悚,他自己都有点不敢相信。
胤禛看都没看他一眼,冷声道:“等一下你就知道了。”他在心里叹了声气,这个答案,他真希望自己弄错了,虽然他明知道那不可能。
“小气。”路时撇撇嘴,小声道。
一盏茶时间不到,弘昼就回来了,身后跟着个脸色惨白的姑娘。
路时张大了嘴巴,不会真的是最惊悚那个猜测啊?
乾隆战战兢兢地走进来,“扑通”一声跪在地上,额头用力地磕在地上,颤声道:“儿臣叩请皇阿玛金安。”他的心现在乱成一团,他怎么也想不到,皇阿玛居然死而复生了,按弘昼的说法,似乎还挺维护那个妖孽,那他该怎么办?他还能夺回自己的身体,要回自己的身份吗?
“弘历,”胤禛本来又想扔东西的,但是茶杯刚才已经被他扔了,身边也没个顺手的,只能在桌上拍了一下,咬声道,“你好啊——”
乾隆全身一颤,忙道:“儿臣知错,请皇阿玛降罪。”虽然他并不觉得自己有什么地方做错了,但是皇阿玛的脾气他是知道的,在他面前任何辩解都没用,乖乖认错才是唯一的出路。
“知错,知错,”胤禛对这个儿子岂能不了解,只看他的表情就知道了,“朕看你根本就不知道自己错在哪里!”
“儿臣,儿臣——”乾隆脖子一缩,吓得说不出话来,即使做了二十多年皇帝,他还是害怕皇阿玛。
“朕才走了多久,你就把国库败了一半,好好一个朝堂被你弄得污烟瘴气,朕努力了十数年才使之清明的官场又变得贪污成风!宠信汉妃,与皇后失和,弄出个私生女不说,还大张旗鼓地认得人尽皆知,更可恨的是事前也不知道查探一下,认了个假的都不知道!”胤禛越说越气,猛地起身,走到他面前,一脚踹在他肩上。
26第26章
“皇阿玛!”
“四爷!”
伴随着两声惊呼;乾隆如今那娇嫩的身体向后倒飞出去,“呯”的一声撞上门板,又反弹在地上,俏丽的小脸一片惨白,“哇”的一声喷了一地的鲜血。
“皇阿玛息怒!”弘昼快速膝行过去;半个身体拦在兄长面前;祈求地望着一脸阴郁的父亲;“四哥已经知道错了;求皇阿玛手下留情。”虽然他也气他这四哥近十来年里的所作所为,但到底是亲兄弟,他总不能看着四哥被皇阿玛生生打死吧?
胤禛不满地哼了一声,双唇抿成一线,狠狠地瞪着瘫在地上的乾隆,急剧起伏的胸膛显示他的怒火还没有消。
“咳!四爷;”即使他明知道这具身体里的是个男人;路时眼看着一个娇滴滴的大姑娘被打成这样仍有些于心不忍,出来做和事佬了,“他变成这样已经是很重的惩罚了,你就饶了他好不好?”
居然敢向盛怒的皇阿玛求情!弘昼向他投去一个佩服的眼神。
乾隆则是全身一僵——既为自己的尴尬处境被道破而羞恼,又因觉察到这个妖孽在皇阿玛那里似乎占有比他想像中还要高的地位而担忧,所以对于他的求情心里一点也不感激。
胤禛的视线在乾隆身上掠过,嘴角几不可察地抽了抽——儿子变成“孙女”,也不知道这是哪位神仙安排的闹剧?心里虽然还是很气,却有些可怜起他来,不过死罪可免、活罪难饶,敲打敲打还是要的。“今日就暂且饶过你一回,”胤禛话音才落,就见两兄弟同时不甚明显地松了一口气,极轻微地挑了下眉,施施然道,“听闻紫薇同福家长公子很是亲近啊!”
乾隆顿时有了不好的感觉,小心措词道:“紫薇是深闺女子,不知人心险恶,若非儿子阴差阳错落在她身上,怕是早被福家人拿捏住了,这些奴才胆大包天,还请皇阿玛做主。”
居然真的是那个惊悚的猜测,堂堂一个乾隆皇帝变成了自己的私生女!路时瞅着他俏丽的小脸蛋,默默地掬了一把同情之泪,顺便在心里安慰自己——知足了吧你,你不过是老了二三十岁,比这倒霉摧的家伙幸运多了!于是他平衡了……
“有这等事?”胤禛故作疑惑道,“怎么朕听闻皇帝曾亲口夸赞福家满门忠良,两个儿子更是青年才俊,还有意将愉亲王后人晴格格许以为妻?”
皇阿玛,你就饶了儿臣,别再讽刺儿子了吧!乾隆好想哭。“是儿子有眼无珠,请皇阿玛降罪。”
“有眼无珠?”胤禛冷声道,“朕看你是被美色冲昏了头脑!小小一个令妃就把你迷得团团转,说出去朕都替你丢人!”
乾隆嘴上连连认错,心里却有些不以为然,谁家没有两门破亲戚?连他都受骗了,爱妃生性善良,只当人人都同她一样美好,肯定也是被福家蒙蔽了。
知子莫若父,胤禛一眼就看出他心中的想法,差点没气得背过气去——他这好儿子啊!当年还挺机灵的一个大好青年,怎么才做了二十几年的皇帝就糊涂成这样?到底是养尊处优的日子消磨了他的志气,还是当年装得太好,竟然连他都给骗了过去?想到路时曾经说过大清的结局,胤禛心里的火气就又飙了起来,冷哼一声,道:“回头把〈女戒〉和〈烈女传〉各抄一百遍,十日后呈上来。”看那小身板也经不住,朕就不打你了,朕从精神上折磨你!(四爷,你跟小路子学坏了……)
晴天霹雳、五雷轰顶大约能形容乾隆现在的感受,‘我没听错吧?’他用水雾雾的眼睛向自己的弟弟表达出这样的疑惑,深受打击地得到一个幸灾乐祸的笑容。“皇阿玛——”乾隆的声音可以用凄厉来形容,大概当年在这位爹的灵前也没有哭叫得这么惨——就算儿子有千错万错,您老人家也不能这样整儿子啊!您还是打儿子吧,打死儿子都没有怨言!
“你有意见?”胤禛一个冷淡的眼神,一句平静的话就把他心里的千言万语全堵了回去。
乾隆怕怕地咽了下口水,战战兢兢地道:“儿臣、儿臣不敢。”大清的人都知道,他这皇阿玛表现得越冷静,就越可怕,他敢说,如果真的把刚才那些话说出来,他会很惨、更惨。
看看可怜巴巴的少女版乾隆,再看看忍笑忍得快抽过去的和亲王,路时对四爷的崇拜之情顿时犹如滔滔江水连绵不绝,心里默默地对他竖起大拇指,附上两个字:你牛!
从和亲王府出来,胤禛的心情变得很好,阳光灿烂,天空很蓝,重生以来压在心头的对大清未来的忧虑都消散了许多,走起路来都是轻快的。
路时的嘴角狠狠地抽搐了几下,心里默默吐槽:四爷,把自己的快乐建立在别人的痛苦之上,那是不对滴!不过这厮也不是啥好东西,立马把受苦受难的乾隆皇帝给抛之脑后,趁着四爷心情好,赶紧提要求:“四爷,咱们逛逛再回去吧!”
“怎么?”胤禛斜睨过来,眼中透着丝丝凉意,“又想去青楼?”
路时的小心肝抖了抖,有点郁闷:我有那么猥琐么?不就是去见识了一下,你还要记到死啊?点头哈腰地陪笑:“哪里,没有,就是想随便逛逛……”然后发现他眼里闪过一丝调侃,顿时囧了——啥时候雍正皇帝也会开玩笑了?
呆傻的样子很好地取悦了雍正皇帝,胤禛眼中含着一丝笑意,不过他还没有忘记上次同意“逛逛”之后的惨状,于是折中道:“去前面的酒楼坐坐。”
***
这个时候正好是酒楼生意的高峰期,雅间很不幸的已经客满,两人自然不会做出像小燕子那样强抢房间的没品事,只在二楼找了个稍微清静些的雅座。路时很有兴致地同四爷边吃边聊(注:此‘聊’指他说,四爷听。),邻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