恐怖档案-第13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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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这已是小人最后的家底了。”
大军行军打仗,最重要的补给就是粮食,没有粮食,最庞大的军队也会崩溃,若是从后方运送,一是慢,二来损耗太重,往往运送到前线一石粮,后方却要消耗数石,若是能从前方征集到足够的粮食当然是最好不过,孙克咸没想到稍微一吓,这个县令就会吐出一千石粮,有了这一千石粮,足够孙克咸大军半月所用,不用等待后面的大军就可以对青州府发动攻击了。
对于这个白敬信,孙克咸更是没有好感,城中百姓生活如此困苦,他却藏有那么多粮食,明显是一个贪官污吏,他的粮食不要白不要:“好吧,你把粮食献出来,本将可以饶你一命。”
“多谢将军。”白敬信抹着冷汗,心中阵阵肉痛,一千石粮啊,这可是他从运送给满人的军粮中一点一点扣克下来,若是让满人发现,他早就死路一条了,没想到现在却便宜了朝廷。
“将军,那城中的百姓怎么办?”杜大山听得不忍,他是苦出身,尝过挨饿的滋味,现在才刚开春,离有粮食收获至少三个月,这三个月正是青黄不接之时,照这个白县令的说话,临朐县的百姓已经困苦之极,即使朝廷不向他们征粮,恐怕许多人也挨不到那个时候。
孙克咸听得一动,心中好象隐约抓到了什么,只是再想时,却什么也想不起来,他双手一摊:“我们是军队,只管打仗,这些事还是交给文官处理吧。”
“文官,就这个白县令,交给他还不如交给一头猪,至少猪不会让百姓敌视我们。”杜大山不屑的道。
白敬信听得面红耳赤,只是却不敢反驳,看到街上百姓大多面黄肌瘦,孙克咸也动了侧隐之心,临朐县不要说和江南比,就是与前面大军进入的山东各县相比,也可以说是最穷的一个县城。
“白县令,城中还有多少粮食?”孙克咸问道。
白敬信不知孙克咸是何意,以为是嫌一千石粮食太少,连忙赌咒发誓自己已经拿出了全部粮食,至于官府的库房,更是可以饿死老鼠。
“本将军没有问你家里和库房,是问城中其他大户人家是否还有粮食,本将军可以出钱购买。”孙克咸不耐烦的道。
“将军,如果还需要粮食,下官可以联合城中的乡绅,富户,可以再给大军捐献出一千石粮。”白敬信却不相信孙克咸真的会出钱购买,军队一向横行霸道,何况临朐又是一个刚刚投诚的城池,不压榨出一番油水来才怪。
不过,白敬信却没有什么抵触,他出了一千石粮,没道理让其他乡绅,富户一毛不拨他巴不得孙克咸能将这个任务交给他,说不定堤外损失堤内补,他多少还能捞回一点。
一千石粮,对于城中数万百姓来讲,一人只能分到数升,虽然不无小补,只是要想靠数升粮度过三个月时间根本不可行,孙克咸毫不客气的道:“一千石太少,至少五千石,本将军不会白要,就按大米一两银子一石,麦八钱银子一石,其他粗粮另外再计。”
孙克咸报出的是江南的粮价,甚至比江南粮价还要高一些,这数年,江南粮食连年丰收,朝廷又堵住了粮食北运的大部分通道,大米价格已经跌到八九百文一石了,白敬信心中却是哀叹,这还不是白要,眼前的将军简直太狠了。
原来山东的粮价比江南却要贵上数倍,虽然不如以前陕西一样夸张,十两银子也买不到一石大米,可是大米的卖价至少也有三两以上银子,即使是粗粮也要花上一两五钱以上银子,粮食越贵,这些大户人家就越喜欢屯积粮食,五千石粮食城中不是没有,可是要全拿出来,等于要城中各个乡绅富户的命。
“将军,五千石太多,能不能减少一点?”白敬信战战兢兢的问道,他知道虽然有大军压阵,可是要想让家中的那些乡绅,富户拿出五千石粮,除非派出大军直接抄家,否则绝无可能。
孙克咸不满的瞪了白敬信一眼:“少多少?”
“一千五百石。”
“城中有多少百姓?”
“回将军,以前有五六万人,现在恐怕只剩下三万多人了。”治下百姓的增减,最能衡量一个地方官的政绩,白敬信说完也不禁有些脸红。
“好吧,那就减少一千五百石。”
“将军,下官是说城中只能拿出一千五百石。”尽管心中害怕,白敬信还是壮着胆子道。
“三千五百石,不能少了。”孙克咸断然的道,至少要给城中每人一斗粮,才能让大部分百姓挨到麦收季节。
白敬信嗫嚅了一下,看到孙克咸神情坚决,最终不敢再多说,在白县令的威胁利诱和羽林卫的监督下,数天之后,城中各个乡绅富户还是拿出了三千五百石粮,孙克咸马上下令,对临胞县百姓每人无偿分发一斗粮食,刚开始有人半信半疑,等到真有人大着胆子从羽林卫手中领出粮食时,整个县城都沸腾了,百姓纷纷拿着装粮的家什涌向军营,数日之内,三千多石粮食都分发下去时,县城由原先的死气沉沉一下子变得欢声笑语。
第三卷 蝇眼 第9章 梦入神机
“我们该怎么配合你?”夏臣有点紧张,毕竟是第一进到别人的梦里,某种程度上也可以说是进入到别人的脑子,这将会是一次毕生难忘的经历。
梦婆的手里多了很多样式好看的透明玻璃瓶,只有拇指大小,里面装着五颜六色的液体,“你什么也不用做,你只要乖乖的坐在椅子上,全身放松就行了。”梦婆的手里又多了一个小碟子,她倒了几种液体在碟子里搅拌均匀。
没看到她带包啊,衣服上也不见有装东西的口袋,这些东西是从哪里来的?夏臣细细的打量梦婆的一举一动。梦婆注意到夏臣在看她,故意转过身来,放慢了动作,她将手指伸进胸前的沟中,慢慢的拿出一个打火机。夏臣的鼻血差点喷了出来,转眼就看到洛诗敏的脸冷若冰霜,手上青筋暴起,显然已经到了暴走的边缘。夏臣赶快低头看着地面,心情十分复杂。梦婆笑的很暧昧,又从乳沟中拿出了两个白色小纸包,里面有一些黄色的粉末,倒在杯子里,搅拌均匀放在了夏臣和洛邪的面前。
梦婆拿着小碟子走到两人面前,用打火机烘烤碟子的底部,夏臣问到了一股奇异的香味,大脑反而更清醒了,精力更充沛了,昨晚未眠的疲劳感一扫而光,一点睡意也没有。夏臣疑惑的看着洛邪,他也没有丝毫的睡意。这是要入梦吗?不睡觉怎么入梦?难道是哪里弄错了?
梦婆看小碟子里的液体蒸发没了,对两人说道,“把被子里的水喝了。”
洛邪拿起来一饮而尽,不见丝毫的犹豫。夏臣拿过杯子先是闻了一下,刺鼻的味道直冲大脑,眼泪被熏出来了,这东西能喝吗?在夏臣的记忆中他都想不到一种能与之相比的味道。梦婆催促道,“快点喝下去。”夏臣看洛邪似乎已经睡着了,捏着鼻子大口的将杯中的黄色液体喝的干净。
心中顿时升起一种奇怪的感觉,眼前一切仿佛都不是真的,他是在做梦,一个荒诞怪异的梦。周围的景物逐渐模糊,一层雾气罩住了他的眼睛。眼皮越来越重,合在了一起。在一片黑暗之中,身体迅速的下坠。他拼命的挥舞手脚,想要抓住什么,结果是徒劳的。他有大喊,“洛邪,你在哪?”声音渐传渐远,却没有人回答。夏臣闭上了眼,过了不知多长时间,他再睁开眼睛,眼前有了景象。
他的面前有一条不宽的街道,街上的行人不多,但是衣着很怪异,男的有的穿着老式西装,还有的穿的灰布长袍,女的全穿着旗袍。路的两边多是些平房,二层的小楼只有一两座,偶尔还会从身边跑过一辆马车。夏臣很快明白了,这是百年前上京市的街道,他很奇怪郑语冰怎么会梦到这些,周围的一切很真实,只有亲身经历过才能有这种感觉。郑语冰年龄刚二十出头,她哪来的这种经历?
哇……突然传出的小孩哭声吓了夏臣一跳,他左右寻找,周围不见一个小孩子。哭声似乎就是从他身边发出来的。
“小田紫,乖,不哭!妈妈抱。”一个看起来很慈祥的女人把夏臣抱了起来。夏臣惊呆了,不是因为他变成了一个女婴,而是小女孩的名字,田紫!一个传说中的名字,一个百年前在伊石学院的校园里神秘消失的女人。郑语冰跟田紫是不会有丝毫的联系的?她怎么会梦到田紫,难道说蝇眼和千瞳瘴与田紫有关系?夏臣急于知道答案,但是梦境不受他的控制,他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下面的事不能说有点无聊,是十分的无聊。看着小田紫吃饭睡觉,一天天的长大。当中也有一点发现,小田紫体弱多病,经常发烧,还会无缘无故的突然大哭,像是受到了某种惊吓,但是在夏臣的视角里他什么也没看到。田紫的父母带她看了很多的医生,中医西医,钱花了不少,病是没有丝毫的好转。
有一天,小田紫又病了,突然大哭了一顿之后发起了低烧。田紫的父亲还没发工资,家里也没钱了,田紫的母亲抱着田紫在家门口晒太阳。
一个白胡子老道出现了!
老道士穿了一身灰布道袍,有几分仙风道骨的意思,头发和胡子俱是白的,但是脸上没有一道皱纹,比田紫的肌肤还稚嫩,手里还拿着一把宝剑,看上去就知不是凡品。老道盯着小田紫看了半天,看的小田紫的母亲以为老道有不良企图,抱着小田紫就要离开。
“施主,请等一下。”老道叫住了田紫的母亲,“请问您的孩子是不是经常无故哭泣,还体弱多病,怎么治也治不好。”
田紫的母亲停下了脚步,看老道不像是坏人,迟疑了一下问道,“您是怎么知道的?”
老道行了一个礼,自我介绍道,“贫道段干元志,道号云成子,茅山派弟子,路过宝地,旅途劳顿,可否借宝地歇息片刻。”
“道长请便。”茅山派的大名如雷贯耳,三岁小童也听过茅山道士伏魔的故事。
老道在田紫母亲身旁坐下,伸出手逗了田紫两下,“不知施主家是否还有其他孩子,男孩有吗?”
田紫不知老道有何企图,但是实话实说了,“没有别的孩子了,只有这一个女孩,世道太乱了,孩子多了也养不活。能把小田紫养大我们就心满意足了。”
老道惋惜的说道,“这个小女孩天生异瞳,你仔细看的话会发现她眼睛瞳孔的周围还有一个淡淡的黑圈,这眼的名堂可大了,唤作‘千轮眼’,拥有这双眼睛的人可以俯视三界六道众生,修习起术法来会事半功倍。小姑娘之所以会突然哭泣,是因为他看到了别人看不到的东西受到了惊吓。我们段干家的老祖宗就拥有一双这样的眼睛,可惜你的孩子是一个女孩,女孩阴气重,容易受妖邪入侵,寿命还会受到影响,我的门派也不许收女弟子,要是男孩我肯定会收他为徒弟的,前途不可限量。”
田紫的母亲仔细的看小田紫的眼睛,在瞳孔的周围果然有一个若有若无的黑圈。一下明白老道是个高人,一下子跪在老道的面前,“活神仙,您这么有本事,您想办法救救小田紫吧,我们就这一个孩子,她不能有事啊。”
“你快起来。”老道把田紫的母亲扶了起来,“相遇就是缘分,我不会不管的。孩子目前的年龄太小,她还无法控制‘千轮眼’,我能暂时封住‘千轮眼’,等到她年龄大了,力量足够强大了,也许会冲开封印,也许不会。就算封印消失了,她也不会有事了,妖邪不敢靠近她。”
“那谢谢道长了!”田紫的母亲要给道长磕头,被道长扶了起来。老道用手指在田紫的额头上画了些什么,之后一点,夏臣看到一道金光进入了田紫的额头。老道像是干了一件很费体力的事,大口的喘着粗气。田紫的母亲摸了一下田紫的额头,烧退了,体温正常。老道站起来只走了几步,就在视线之中消失了。
接下的更加无聊,夏臣想睡觉,怎么也睡不着,即使田紫睡着了,他还醒着。他睁着眼睛看着田紫一点点的长大。在渡过了无数个平凡到不能再平凡的夜晚之后,夏臣终于等到了一个不平凡的夜晚,田紫明天就要到护士学院上学了!但就是在这晚,夏臣睡着了,等他睡醒的时候,护士学院变成了一个他从未看到的样子。
校园里长满了半人高的杂草,建筑物上的窗户没有一个是完整的,雪白的墙壁被烟火熏成了黑色,门口的柱子上布满了弹孔,台阶上有黑红色的液体,像是干枯的血迹。貌似这里刚遭到战火的洗礼。与其说是学校,更像是一座鬼城。夏臣咒骂道。该死的,这一觉错过了很多的精彩内容,希望洛邪没有睡过去,他看到了在那个电闪雷鸣的夜晚,在学院的某一间房子里,田紫、宣小彤、阿德、哑娘和两个婴孩之间究竟发生了什么?
田紫漫无目的在学校里走着,像是一具行尸走肉,她穿着一件肮脏不堪的护士服,散发着血腥味和尸臭,像是刚从地狱或者是死人堆里爬出来。夏臣无法想象田紫经历了什么,战争的恐怖只有亲身经历了才知道。
从老建筑里传出一个女人凄冷的惨叫声,田紫停下了脚步,向老建筑望去。夏臣能感觉到田紫的满腔的怒火就要爆发了。老建筑物里持续的传出女人的哀嚎声,田紫走到门口,一个衣衫不整的女人从里面跑了出来,脸上还带着血痕,很明显刚遭到毒打。女人脚下一滑,摔倒在田紫脚下。田紫没有去扶她,三个日本兵从老建筑里冲了出来,看到田紫,淫笑着说道,“幺西,花姑娘的干活。”
事情发展的很快,快到夏臣没有看到发生了什么,只是一眨眼的时间,三个日本兵死了,死的很惨,他们把手插进了对方的肚子里,鲜血带着体温喷到了田紫的脸上,有一滴血就落在田紫的嘴边,她伸出舌头舔了一下,味道似乎不错,她很喜欢。被救的女人对救她一命的田紫没有丝毫感激,又是一声高亢的尖叫,跑出了学院的大门。
田紫推开楼门,走进了老建筑,在楼梯前停下了脚步。一动不动的盯着台阶。夏臣有点激动,台阶的秘密似乎就要被揭开了。不幸的事件再次发生了,夏臣的视线变的有些模糊,光线逐渐转暗,最后被黑暗完全取代。夏臣破口大骂,真是见鬼了!
黑暗并没有持续很长的时间,夏臣最后一个骂词还没出口,眼前出现了新的景象,还是在学院里,只是不在楼梯前。而是在一间教室里,夏臣环顾一周,这似乎是苏幼卿的学生柳焉婷被害死的那间画室。
田紫就站在下水道的出口上,她还穿着那件又脏又破的白色护士服,已经看不出丝毫的白色了,衣服的正面早已被鲜血浸透,干了的血迹在上面结成了一层硬硬的壳,像是穿了一件盔甲,天知道她又杀了多少人。从她身上散发出的尸臭味更加的浓郁了,夏臣怀疑她已经是一个死人了,变成了传说中僵尸一类的嗜血又恐怖的东西。
在田紫的面前有一个画架,田紫在画画,夏臣看了一眼,他不得不承认田紫很有天赋,在她认识的人里能和她相比的只有专业的美术教师苏幼卿。田紫挪动了一下脚步,夏臣感到脚下有些粘,低头一看,差点吐了出来,在田紫的脚下有一摊半干的血迹,她光着脚踩在血迹上,没有任何不适感,甚至还悠闲的哼着小曲。在墙角倒着五六个日本兵,夏臣望去时正好看到一只肥大的蛆虫从一个人的眼睛里钻了出来,他找到了地上血迹的主人。
突然一个苍老的声音满含悲愤的说道,“想不到我段干家竟然出了这样的败类,逆子,我一定要杀了他。”夏臣吃了一惊,在田紫的身后竟然有人,慢着,说话声音有点耳熟,似乎是在哪里听过。
田紫背后的人又说道,“田姑娘